我心脏咚的一声巨响,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喃喃道:“啊……哦……也没什么了,就是我觉得冬冬还小,现在不适宜谈恋爱。”
骆琳伸手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安抚她继续吃饭,接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你还想当多久爸爸呀?女儿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一岁了,也该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我们做家长的就不要管年轻人那么多了!管的太狠,别变的跟她哥一样,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说完后,还有意无意的斜瞥了餐桌对面的刘林一眼。
刘林立刻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呼噜呼噜喝汤,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嘿嘿”我轻轻一笑,耍起了贫嘴,“老婆,想抱孙子还不简单?明年咱俩再生个小的,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怎么样?”
“啐!”骆琳粉面倏红,顺手在我后背上来了一巴掌,叱道,“多大年纪了?还没高没低的?没看儿女都在吗?”
我转过头,嘴唇贴近骆琳耳朵边,轻笑着低声道:“还是老婆最重要,有时候会忘记儿女的存在的。”
骆琳狠狠白了我一眼,开口大声道:“好!既然在你眼里老婆是最重要的,那就听你老婆一句话,这次冬冬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接着转身对女儿柔声道:“冬冬,下次把他带到家让妈妈也看看,如果不错的话,就和那人把关系定下来吧。”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刷的一下变的阴沉起来,不顾骆琳的反应,坐直身体,厉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情你别插嘴!还有,人你也不许见!”
老婆瞪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继续吃饭了。其实骆琳她自己并不舍得女儿很早离开家嫁人,看到我态度强硬,就不再说话了。
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林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哲学书籍上说,父亲的潜意识里都是把女儿当作初恋情人来爱的,所以不舍得女儿嫁人也很正常。”
冬冬“噗”的一声,一口汤全喷在了桌子上。
我忍不住在肚子里怒骂这个榆木疙瘩儿子,整天不说话,一说就是爆炸性话题,非得弄出点儿事儿来不可。
还没开口训斥儿子胡说,就看到旁边骆琳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怀疑。顿时明白骆琳是想起了女儿出生时的起名字事件了!此刻听到儿子的话后,竟然对我强烈反对这件事情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我呼隆一下站了起来,高声怒道:“你们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昨天那人不行!”接着转身一指冬冬,厉声道:“你不是想谈恋爱嫁人吗?好!明天就跟人订婚。就是前两天来提亲的省城刘氏集团的公子!就这么定了!反正门当户对的,过了年你就嫁过去!”
骆琳眉头微蹙,接口道:“你忘了?那个刘氏集团的老总叫刘烨的,早年的时候是个小流氓,我们女儿怎么能嫁给那种人的儿子?而且都姓刘,多不合适?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不知道!别瞎管!”我挥手制止了骆琳继续说下去,肚子里暗自道:你们懂什么,如果女儿跟薛忆发生了什么,绝对比跟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姓刘的结婚后果严重一万倍!
显然儿子跟女儿都没见过我主动对老婆发火,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的。
我渐渐觉得怒火上涌,怕一时控制不住真的和老婆吵起来,也不再说什么,怒冲冲的转身离开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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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照射在薛忆瘦峭的脸庞上,在大理石柱子上映出一片黑影。
我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黑色的折叠椅上,看着对面被捆绑在大理石柱子上喘着粗气的薛忆,冷冷的注视着。
“你怎么找到我的?”沉默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寂静的空气,沉声问道。
“很难!”薛忆长喘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道,“所有人,包括我妈,都不愿透漏你的任何信息,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没告诉过我。我曾费尽心力的调查几十年前我妈上学时期的事情,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当初也怀疑过林语,可后来得到讯息无论从任何方面看,那人都已经死了!之所以没有怀疑到你,是因为当时林语存在的时候,你这个叫刘信语的人同时在另一个城市真实存在着。真没想到啊,你上学的同时还在另一个地方给自己准备了一个一摸一样的替身?还好,黄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要多少钱尽管说!就算我补偿给你们母子的赡养费。”我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钱?你认为我现在缺钱吗?”薛忆眉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吧!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我来!以后不允许你再骚扰我的家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的声音依旧冰冷如昔。
“家人?”薛忆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一脸讥诮地看着我道,“那我和我妈呢?我们母子算什么?”
“你们只是一个错误!”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妄图改变什么!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家人!记住,是永远!”
“错误?”薛忆的神情有些狰狞,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好!那就让这个错误更大一些!既然你根本不敢承认我们和你的关系,那么就等着参加我和你女儿的婚礼吧!你将见证又一次的错误!”
我轻轻的站起身,走近他的身前,缓缓低下头,双眼在近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冰冷阴寒的目光并没有让薛忆退缩,他的眼中闪动的依旧是倔强不屈的光芒。
良久,我开口说话了。声音缓慢而又低沉,透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森寒:“杜得辉没告诉过你我过去是做什么的吗?以为我不敢怎么着你吗?不要逼我……杀你!”
薛忆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呀!杀了也好!反正你欠我们母子那么多,也不在乎多欠一条人命!希望你不要因为手上沾满亲生儿子的鲜血而做噩梦!”
我一把揪住薛忆的衣领,额头重重的抵在他的额头上,恶狠狠的道:“你记住!为了我现在的家人任何一个不受到伤害,我都可以牺牲一切!包括选择灵魂永远陷入炼狱忍受无法解脱的煎熬!”
话音落地,我揪着他领口的手,开始缓缓收紧虎口,感受着他肺部的空气一次次逐渐减弱的冲击喉部,五分钟之后,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薛忆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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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铁镣铐,无奈的道:“出来吧!不用躲了!”
杜得辉一脸赧然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老大,您没什么事儿吧?”
我淡然一笑,道:“刚才是你的人把我打晕了吧?还号称绝对服从命令的特别行动小队?太过于自作主张了吧?”
杜得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老大,因为他们不认识您,却全都知道薛忆是我干儿子。事急从权,从您身后出手可能重了点儿……”
我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没什么了,这点儿小伤还不算什么!快帮我把镣铐打开吧。”
杜得辉并没有立即上前开锁,而是站在原地,支吾着问道:“老大,您能否先答应放过薛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如此生气?让我帮您教训他!”
我无奈一笑,淡然道:“你不用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他。怎么?是不是我不答应,就要把我永远拷在这里?”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并不想告诉杜得辉原因所在。
对我这种人来说,杀一个人显然比活捉一个人容易的多,当发觉根本不可能通过谈判让薛忆妥协的时候,我已经定下了抹去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决心。杜得辉再紧张薛忆,也不可能每天派几个特别行动小队在他身边当保镖,要杀他,一枚远距狙击步枪子弹就足够了!
沉默良久,杜得辉开口道:“老大,无论薛忆做错了什么,他终究是您的亲生儿子!就算您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应该杀他呀!而且,老大,您也知道,我老婆不能生小孩,薛忆几乎是由我带大的,我向来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的摇了摇头。
杜得辉叹了一口气,就转身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我一人在这里。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因为我了解杜得辉。他在对待个人感情问题上,根本无法做到我这样拿得起放得下,让他在薛忆和我之间做出取舍,他最终肯定无法抉择。最后还是得放了我,然后尽他最大努力去保障薛忆的安全。其实从他因为对自己妹妹的回忆,而娶了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女孩,就可看出他的真实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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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等了五六个小时,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已有些困乏了,不知道杜得辉考虑好要到什么时间。
突然,“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沉重的铁皮门被推开了,一队荷枪实弹的人走了进来,从他们的着装来看,似乎是内务部宪兵。这些人仔细在我身上搜了一遍,还忙忙碌碌的用仪器扫描整个房间。
我正诧异这些人的来历,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随后缓缓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那人指了指我,沉声道:“打开他身上的锁拷。”
一个宪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用钥匙把我身上的锁拷打开,并搬到了一边去。
而此时的我正处于目瞪口呆之中,因为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尽管这个家伙已经胖的腰围增加了四倍不止,肚腹上也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弥勒佛式的葫芦肚腩,头顶已经出现了秃斑,脸部更是横向发展,下巴上赘肉形成的褶皱足足有四个之多,眼袋也黑沉沉的淤肿着,形貌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样。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贱男教官!
此刻的我,惊奇远多过于其他情绪。
那人挥退了那些宪兵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当贱男教官又一次喊出了9047这个已经久违的称呼时,我终于完全肯定了这个胖子的身份。
两人寒暄了一番,我才了解到,近些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的贱男教官原来是选择了从政。而他现在的身份,竟已经混到了类似于当年吴震的地位,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像贱男教官这种,阴险,狡猾,善于阿谀奉承,善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善于抓人弱点予以贿赂,善于做面子工程,善于口蜜腹剑,且极度好色,好赌,生活作风糜烂的人,绝对是从政的一把好手!这些都是绝佳的天赋呀!得到如今的地位,自也不足为奇了。
两人多年未见,此刻彼此感觉甚为亲切,一起聊了很多。
贱男教官这家伙还是本性难移,虽然结婚了,娶了一个家族政治势力雄厚的女人,却仍是偷偷的在外面包养了三个二奶。正牌儿的儿女到现在没一个,却有了两个私生子,三个私生女!
我嘲笑他怎么这么巧,是否准备凑够数目还“野鸡”他们几个的赌债。
贱男教官哈哈一笑,说是有权势有地位就是好处多,譬如几年前,他把一份草拟的《关于基地内严禁赌博行为以正作风之规范》的法令文稿放在“弹头”他们几个人面前,那几个家伙立刻老老实实的还回了当年贱男教官输给他们的契约。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所有的话题全部结束,我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教官,为什么你也要来帮薛忆说话?”
贱男教官微微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因为那个八银会非常难以对付,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官方出面可以直接解决的,如果薛忆一死,整个忆合联就会分崩离析,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说实话,虽然你不愿意承认薛忆是你的儿子,不过他确实继承了你的头脑,简直是个做黑社会老大的天才!除非你能找到另一个人代替他,否则我不希望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冷冷一笑,淡淡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无论忆合联,还是八银会,都不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想和自己的家人过平静的生活!无论是谁想来破坏这种宁静,我都不会饶了他!”
贱男教官摇了摇头,微笑着道:“9047,你还是老样子呀?被人捅到软肋就会丧失理智。杜得辉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可是掌管着所有的情报工作的,要不先听我说两句?你只看到了眼前薛忆给你造成的危机,却没想过你自己选择这个做法的后果吧?杀了薛忆就真的一切都平静了吗?你怎么知道薛冰芸不会因此找上你?你到时怎么办?再杀了她灭口?你又怎么敢肯定骆琳不会发现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如果忆合联的坐馆大哥死于非命,肯定会引起混乱,这个人名也一定会上报纸。你又怎么敢肯定你女儿不会把他男友的名字告诉骆琳?你又怎能让那些报纸上不出现薛冰芸的名字?只要不是很笨,都能通过这些东西猜出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的。那时候骆琳不但知道了你有一个私生子,而且知道了你亲手杀了这个人,你认为她会怎么看你?你女儿那时候又会怎么看你?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僵局,仍旧有解决的余地!但是如果你杀掉薛忆,你恐怕会就此永坠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所以我来不是劝你,而是帮你!”
当时我也是仅凭着满腔怒火定下了杀人的决心,此刻经贱男教官这么一推理,顿时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我瞬时清醒了过来。无论现在我的精神将忍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杀掉薛忆显然都是一个最坏的选择。
沉思良久,我终于缓缓开口道:“教官,我想通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决这个麻烦,但不会再选择过激的做法。”
贱男教官点点头,便带着我到了另一个房间。
看到依旧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薛忆,我才知道杜得辉并没有在铐起我的同时放掉他,显然还是给了我面子。
看着薛忆头耷拉在肩膀上,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的样子,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贱男教官。
贱男教官告诉我,薛忆被注射了麻醉剂。因为薛忆当时根本无法接受亲生父亲想杀掉自己的事实,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看着薛忆俊朗成熟的面孔,我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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