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么?”
英明睿智的大单于是不会犯错的。所以犯错的一定是手下这帮蠢材。胡羌王和左大都尉等一众匈奴贵族低下了头。没有办法,昨天中行悦的确提出了集中兵力的想法。自己这些人也的确进行了反驳。
“收缩兵力,我们不能再这样一块一块的被汉人吃掉。”
军臣单于训斥了一顿自己手下的蠢材们,便下达了这道命令。如果他知道这道命令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定会后悔得撞墙。
当匈奴人整备军马踏上征途的时候,出去夜袭的人马正陆续回到汉营。一夜的等待与酣战让所有人都很疲惫,不过他们的心情却是畅快的很。毕竟打了一个大胜仗,不可一世的匈奴人被杀得溃不成军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这已经让他们够兴奋的了。
汉军的营地里到处充斥着大肉包子的味道,不过除了云家的侍卫有牛肉包子吃。其他人吃的都是羊肉馅的大包子,没有办法牛都被云啸收集起来去对付匈奴人了。想必这些牛现在已经成为了匈奴人最切齿痛恨的战俘。
营地里最兴奋的要数卫青带领的期门羽林,这帮小家伙虽然参加了两次战役。不过都是负责躲在一边放箭的活计,这一次可是真刀真枪的和匈奴人近距离接触。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匈奴人居然这么好欺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好像绵羊一样被他们驱赶杀戮。
貌似经过血与火考验的他们,一个个尾巴翘得好像小公鸡一样在营地里乱窜。好像天地之大就没人能比得上他们,除了对云家的侍卫还算尊敬之外。看着同为羽林的前辈,都是鼻孔朝天的派头。
“没事转悠什么,回去睡觉。再呱噪让你们把所有的马都刷洗一遍。”
被他们烦得不行的云啸亲自出来大吼,这些骄傲的小公鸡这才算消停下来。
“小孩伢子没见过世面,侯爷您别生气。”苍虎在云啸的身后给卫青说情,他知道云啸肯定又要将卫青拎来训斥一顿。作为从小看着卫青长大的苍虎,心里还是护着卫青的。
“孩子都叫你们惯坏了,刚打了一场顺风仗就骄傲正这样。真担心若是他们面对一场苦战能不能熬下来,没有风霜雨雪只有风和日丽,这些小雏鹰是摔打出起来的。可是摔打的过了,把这些小鸡崽子摔死了。陛下那里又无法交代,我这个当侯爷的也难啊……”
被这些小家伙吵醒,云啸没有补觉的兴致。趴在地图上寻找自己布置的漏洞,这张地图上面勾勾画画。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反复的过一遍,各种可能性心里都有了腹稿。可是云啸总觉得还有漏洞,毕竟这是要跟七万多匈奴大军野战。
之前凭借的城墙没有了,而自己的手下只有七拼八凑的三万多人。东胡人不能指望,羌人也不要想他们打硬仗。这些人打顺风仗可以,一旦打起硬仗来,后果难料。
“侯爷,您都看了多少遍了。这一仗您就放心好了,保准出不了问题。”苍虎在旁边劝慰云啸。
“我们面对的是七万多匈奴大军,虽然这两次夜袭咱们都胜了。可是这对兵力对比,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火牛阵只能使用一次,匈奴人一定会吸取教训。再扎营的时候一定会挖掘壕沟,只要有壕沟就不会再怕火牛阵的冲击。而且匈奴人也是有拒马尖桩的,只是以前他们一直在进攻没有机会使用罢了。
这一仗我可是将你们的身家性命都押了在上面,如果战败不但东胡不保。连你我的身家性命也可能被埋在这荒凉的西域。若是换做你,恐怕也睡不着。大概明天中午,匈奴人就会钻进我们的口袋之中。究竟是做人还是做鬼就看明天了,我只是担心匈奴人若是打的狠了。我怕羌人和东胡人会自行逃散。”
“他们敢,若是他们敢逃。老子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那时候你都成鬼了,还拿个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都去睡觉吧,吃饱喝得明天跟本侯打这要命的一战。”
匈奴人只行军了六十里便开始扎营,没有办法今天早上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开拔的时候以及快日上三杆。
云啸猜得没错,匈奴人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开始挖掘壕沟,留出来的通路上还摆了拒马。如果云啸还想袭营的话,恐怕也只能用大象了。
胡羌王看着手下们挖掘出来的壕沟,心里一阵的悲凉。曾几何时大匈奴的骑兵纵横西域,汉地更是想去就去。想掠就掠,现在居然被逼到挖掘壕沟以自保的地步。也不知道是大匈奴变弱了,还是汉人变强了。
反正现在的汉人是越来越难对付,汉境的长城不断的往匈奴境内修。河套现在已经被圈去了三分之一,相信用不了几年河套草原就会永远的告别大匈奴。成为了汉人的牧马场,只有昆仑神知道这些汉人有了骑兵之后会做什么。
想必他们也没有那么大方,放下几代人的仇怨。一旦大汉有了强大的骑兵,那一定是匈奴人的噩梦。胡羌王有些不好的预感,大匈奴将会被大汉击败。匈奴族的族人只能远遁他乡逃避战祸,美丽的大草原将不再是他们的牧场。
“想什么呢?”幻月王走了过来,拍了拍老兄弟胡羌王的肩膀。
“我在草原上打了一辈子仗,这还是第一次挖壕沟。以前汉人喜欢干这事儿。”胡羌王指了指正在挖掘壕沟的匈奴军士。
“汉人总是喜欢挖土,他们不放羊而是挖土。将那些种子洒到地里,然后等它们慢慢的长出来。他们吃的是草,所以他们是羊。而我们大匈奴吃的是肉,所以我们是狼。
狼天生要吃羊,这避不过去。如果有一天羊要开始吃狼了,这个天下也就将要大乱。那些兔子和鼹鼠们都会跳出来,狼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第八十五章入瓮
云啸努力的睡了半个晚上,军臣单于也睡了半个晚上。云啸没有睡觉是在看地图,思考明天的伏击战。军臣单于没有睡觉,是因为与两个东胡少女翻云覆雨。
清晨起床的时候,大单于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喝了很多的酒,又疯狂了半个晚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胃里觉得很烧,吃了一盆羊肉又喝了一大碗羊肉汤之后觉得好多了。
“前军千金,中军后队相隔两里。斥候放出五里,前进吧。”
吃饱喝足的大单于下了今天的第一道命令。这条路已经走过一次,道路很熟悉。前面是一个叫做永昌峡谷的地方,这是一个有两条口的肚子很宽的大峡谷。
云啸的眼睛盯着这个很像诺坎普球场一样的峡谷,尽管已经无数次的看过。不过眼睛仍然盯着地图不放,东西长十六里,南北宽十里,整个山谷只有一个出口,一个入口。四周的山谷只能用壁立千仞来形容,高达二三十丈最能爬山的山羊也上不去。
如果匈奴人肯蜕变成步兵爬上山崖,云啸也无话可说。不过云啸洒胡椒面一样的山崖上洒了一万多东胡军士还有羌人。山崖并不好爬,更何况上面的人经常高空坠物。
云啸的兵力并不够用,无奈要装下七万多客人的确需要很大的场地。昨夜队伍悄悄的出发,一切已经开始不可挽回。
正面的出口长达四里,这这巨大的出口会被匈奴人认定为逃生通道。他们一定会疯狂的冲击这个出口。所以云啸将自己所有能打的人全部填在这里。连绵的大车堵塞了四里长的谷口,在车阵的前面,照例挖了许多的陷坑布洒了海量的三角钉,数量庞大的拒马尖桩即甚至可以应对火牛的冲击。
这里布置着公孙贺率领的羽林,还有云家的侍卫。蛮牛龚阿龙之流都在这里,反正最能打的家伙全在这里集中,力保匈奴人不会由这里杀出去。
山谷的入口比较狭窄,最窄的地方只允许十几骑并行。云啸手下实在没有人了,无奈的云啸只好将八千东胡人布置在这里。待匈奴大队完全进入永昌峡谷,者勒蔑就是关门的那个家伙。
云啸不太担心东胡人会守不住。因为这里的地形实在太适合防守了。只要在两侧的悬崖上布置弓箭手。匈奴人就是有一百万人也无法冲过来。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展开,巨大的数量优势根本无法发挥。
不过老天似乎还是想给云啸找点麻烦,图朵派人来禀报。发现了一条非常险峻的小路,宽度只能两人并骑而行。大惊之下的云啸赶忙将卫青和他的手下派了过去。相信他们会守卫好那条小路。
云啸乘坐着马车来到山巅。一场宏大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公孙贺的马车好像拦洪的水坝一样横亘在谷口。云家侍卫的黑甲在红衣的羽林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明晃晃的日头高挂天空,山巅之上不时有微风传来。这些羽林都是北军精锐,百战沙场的老兵。此刻他们的沉稳显示出很大的优势。如果卫青的小家伙们在这里,一定会焦躁不安。
云啸最担心的是者勒蔑能否堵得住入口,如果堵不住那一切的准备都是白费。
军臣单于懒洋洋的骑在马上,身边是彪悍精锐的武士。
五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尤其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更让军臣单于有种打瞌睡的**。没办法,自己没有汉人的那种马车。草原上的勒勒车颠簸的要命,三扁四不圆的轱辘不颠簸这有点难。
兵马穿出狭窄的山谷,前面是一片开阔地。胡羌王提着的心开始放松下来,永昌峡谷的入口是他最担心的,这里只能由十几骑并行。如果汉人在这里阻击,还真是难以突破。如果像绕过这个宽阔的峡谷,恐怕得夺走好几天的路程。
谷口很安静,甚至连一头狼都没有。胡羌王命令大队赶紧通过,十几里远的出口长达数里。想在那里狙击需要耗费非常多的兵力。
匈奴人快速的通过了谷口,长长的队伍绵延了近十里。忽然,前面的斥候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
“王爷,不好了。出口被汉人堵住,咱们过不去。”
胡羌王闻言一愣,数里宽的出口汉人凭什么堵住。他一面派人通知大单于,一面亲自前去观看。
绵延数里的马车连接成一道车阵,马车的上面站着身着红甲的士卒。他们的帽子上插着红色的翎羽,天气非常的好胡强王甚至能看得清他们手中端着的弩箭。
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地上一片又一片的寒芒点点。又是那种该死的三角钉,有这东西在骑兵就不可能发动冲锋。
昏昏欲睡的军臣单于感觉队伍停止了前进,恍惚中他抬起了头。胡羌王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
“大单于,汉人居然堵塞了谷口。我看若是想冲过去,伤亡恐怕会很巨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谷口可有数里宽。汉人有多少人,咱们看看去。”
正当军臣单于为云啸的车阵咋舌不已时,者勒蔑非常的紧张。好在匈奴人已经都进了永昌峡谷,他立刻带着自己的八千手下冲了上来。飞驰的马车奔腾而过,从车上卸下一排排捆扎结实的拒马尖桩。
一百余名扛着口袋的家伙跑到了最前面,带着鹿皮手套的他们将大捧大捧的三角钉洒在了地面上。山上的伏兵也出现在两侧的悬崖上,图朵带着人脚边是堆得老高的碎石。前排的羌女手中都拿着乌朵,用这玩意玩高空坠物,简直是进攻者的噩梦。
时间有些仓促,如果再富裕些的话。者勒蔑觉得应该用些大石块堵在谷口的狭窄处,这样匈奴人就更加难以冲出来。
一切都在快速的准备着,虽然有些混乱。但终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那些扛着麻袋的家伙带着空空如也的麻袋跑了回来。地上已经遍布了那种三角形的钉子。者勒蔑很佩服汉人发明的这种东西,这玩意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尤其是在这样狭窄的通路上。
东胡人迅速的完成了狙杀匈奴人的准备,现在只等着匈奴人自投罗网。
云啸站在山巅,他的想法很简单。困住这些匈奴人,不用多只要困上三五天就好。永昌峡谷足够的广大,也足够的干旱。云啸派人在里面转悠了一天,一滴水都没有找见。
只要围上三五天,这些匈奴人就会活活的渴死。就算他们喝马血过活,恐怕也坚持不过十天八天。这十天八天自己的手下要保持高度的紧张,每天不但的巡山还有防止匈奴人的冲阵。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谁更能扛谁就能获得胜利。
军臣单于看到谷口的车阵同样惊诧不已,他也是征战沙场的行家。想要冲垮这座军阵需要多大的伤亡他清楚。没个一两万人是填不到那些马车跟前的。
“说说看,你们有什么主意。”
军臣单于看了看手下的这些贵族,同时也看向中行悦。可惜这位智囊只不过是一名书生,对于实在他就是一个小白。如今他也没什么好主意,看见大单于失望的眼神。中行悦有些不安,毕竟那些对主人无用的鹰犬毫无价值。一旦情况有变,最先被抛弃的肯定会是他们。
“大单于,汉人的军阵虽然严谨。而且路上有许多的路障,看似固若金汤。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们的阵势好像很薄。说明他们的兵力并不够用。只要我们举着大盾,填平那些陷坑。然后扫清三角钉。我们数万大军可以一举冲破他们的军阵。”
胡羌王不愧是老军伍眼睛很毒,他仔细的观察了云啸的车阵。一下便找出了云啸的致命弱点,没有纵深。薄薄的一层车阵只不过勉强将谷口塞住而已,如果匈奴人扫清障碍,猛攻一点。
这层薄薄的车阵会像软蛋皮一样的被捅破,那时候匈奴就会像洪水那样冲垮水坝。将这道车阵湮没在人海之中。
“我看胡羌王说得可行,不过胡羌王考虑过没有。扫清这些东西需要多长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来的时候我们路过这里。我派人巡查过,这座山谷可没有水源。咱们许多人昨天就没有补充饮水,大多数人的水袋子都要见底了。
你认为这这种天气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没有水,人和马都坚持不了几天。一旦你的计策失败,那我们岂不是要活活的渴死在这里?”
左大都尉见胡羌王说话,便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胡羌王最讨厌这种自己没主意还喜欢给别人挑刺的家伙。
“我的办法很简单,我们退出山谷。给胡羌王你断后,由你胡羌王去完成破除汉人车阵的重任。大单于带领中军找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扎营。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你看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