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入大街上时,手有些紧张,连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点着,嘴里飘出淡蓝色的烟雾,地上留着雨后的痕迹。
打开车窗,凉风吹着她的面颊,她父亲已经停止给她签支票,他认为这等于把海洛因送到她手里,她口袋里只有25美元,但她也决不会求诺斯,去喝他的尿,威廉斯叔父会给她钱的,但这会让她感到耻辱。
从壁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油纸包好的微型冲锋枪,托尼仔细地看着它精致的表面,这是瑞士制造的,有着良好性能,连续击发的抖动好像是细碎的鼓点。
明天,它吐出的火苗将把诺斯的公寓烧成焦炭,他察看着弹夹,子弹亮晶晶的发着光。
门铃声响了,他多少有点紧张,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敲他的门,他把冲锋枪放进了壁橱里,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枪。
“谁?”
“托尼,我是简特。”
“我的上帝。”他把枪放进了冰箱里,把门打开。
“谢谢,”简特说道,“事情决定得很仓促,恰巧我路过这里,”她努力找点理由。
托尼轻声笑了:“用不着事先计划,搞一次突然袭击我觉得更有意思。”
托尼用冰凿破开冰,给她调了一杯对冰的威士忌。
简特看着橡木床的毛毯,她曾光着身子盖着它。
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壁炉还烧着劈柴,屋子里暖融融的。
“没有打搅你吧,警官。”
“恰巧我休息,让自己松松弦,听到警笛声就让我浑身发麻。”
“明天我去戒毒中心,”简特说起慌来,“我害怕今晚捱不过毒瘾,找你聊一聊。”
她的脸色好多了,是一个可爱的美人,见到她总是有异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容纳在心中,让他感到她鲜活的生命和他飞翔在空中的开阔心境。满足了他的爱怜和渴望宁静的想法。
从她的眼光中看见自己的投射,清澈蓝色的眼睛像海水般的波动,有时又像夜空一样深远而单纯。
他们喝着酒默默互相注视着,她回避着他过分炽热的目光,这种对视能在一瞬间跃过她心里的沙漠,找到甘甜的泉水。
“我12岁到意大利去学习歌剧,觉得你和那里人一样冷漠和坚定,有着固定的信念。”
“我是一个意大利人,”托尼笑起来,“可是12岁我已经改变了国籍,并且有个奇特的感觉,我只能记得意大利的干酪了。”
“那么,联邦调查局是怎么回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德克萨斯州威弗利联邦调查局登记处报了名,现在在斯卡斯达尔抓偷盗卡迪拉克的盗贼,当然也奉命朝毒贩开枪。”托尼看她专注而天真的神情,有些不忍心。
“我并不在乎你干什么,”简特嚼着冰块,“但这不是一个有趣的回答。”
托尼感到在和简特的对话中显得笨拙和辞不达意,他们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他控制自己激发出来对她身体无穷的欲望,需要一种让她感到安全的节奏,他想。
占有自己喜爱的姑娘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爱包含着一大半性的成分,托尼并不相信永久的爱情过程,只不过是一瞬间激发的闪念,谁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把它放大,除非他是一个圣徒。
“我很孤单,所有人都放弃了我。”简特露出悲凄的神情,她向托尼要了一根烟,点着火。
“你在说你的叔父?”她脸的轮廓在微微的黑暗中有着优美组合的弧线。
“不要再提那个老人,他疯狂地喜爱我,由于性的观念,看不见的血缘阻碍了他。”
“我不能认同你的观念,任何人可以选择和他许可的对象交配,超常的东西会使内心反叛的,我们不光是承受这个孤零零的身体。”
简特在托尼面前脱掉了袜子,露出涂成猩红色的脚趾甲,她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被身体撑得紧紧的。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吸一口吧?”她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像一个老人,一个会施催眠术的老人,我可以借用你的卫生间吗?躺在浴缸里来一口。”
“请便吧,”托尼说,“这时候我很想进入执法状态。”
她从包里倒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和胸中的恶魔搏斗,它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下雨一样,笔记本、旅游眼镜、化妆盒,各种衣裤飘落在她和托尼之间。
她像耗子扒开垃圾觅食一样急切地翻找一只烟盒里夹带的可卡因,那是一只雕刻精美的盒子,也是一只潘多拉带着神秘诅咒的盒子。
“也许忘了。”她在撕扯一只镶边绣花的丝质内裤,托尼同情地注视着处于半疯狂状态的她。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帮她把东西—一放进了那只大包里,然后起身走向壁橱。
“亲爱的,你可以用我的。”托尼拿出一只皮包,轻轻地放在地上,解开了皮包的拉锁,里面是各种毒品,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等样品,足够举办一个毒品宴席了。
简特吃惊地望着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算找对人了,”托尼有些刻薄地说,“我们不再做游戏,简特,我这里的毒品足以把你那颗花花绿绿的小脑袋烧成一个个窟隆,虽然我卖毒品,但是讨厌所有吸毒品的人,人缺乏意志才变得低贱。”
“看在上帝的分上,这不是真的。”
“睁开你的眼睛,咱们道德的砝码一样的沉重。”
“天啊,真是一团糟。”
托尼给她拿出一小袋可卡因。
“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吸它,纯的德国货,能使你飘飘欲仙的。”托尼以兜售者的口吻说。
“叭”的一声,简特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毒品,她捂着头开始哭泣。
要是没有心理准备,纽约准会使人发疯的。
简特钻进了他的浴室,她管他要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从浴室她扔出来让托尼眼花缭乱的衣服,托尼从来还没有见到如此可爱而令人心动的女人内衣。
已经洗过了热水澡,简特强忍着,并没有吸他提供的可卡因,喷头的热水激得她皮肤发红,她还在仔细想着刚才一幕,一个优雅而多情的毒贩。
第八章 短暂的幸福时光
威廉斯关上车的收音机,伯罗斯的声音在冷冰冰的黑暗中消失了。一种嫉妒发狂的心情使他魂不守舍,这个可爱的身体连同心灵本来是属于他的。
“喂喂,牛仔,是不是想玩玩?”
他恍恍惚惚走出了轿车,却被一个性急的妓女用身体挡住了去路。她把头垂在一边,挑逗性地眨眨眼。
“我并不想做你的生意,我们都孤苦伶什,不如我们美美地享受一番,你干不干?”
他仔细打量她。她人还算漂亮,不过鼻子有点歪,眼睛淡而无光,口红也不很均匀。简特此刻一定和卖他毒品的野小子干得正欢,他脑子不断跳出恶毒、侮辱她的词语。都是婊子。
“多少钱?”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意。
“一定要给的话,价钱公道,物超所值。”她有差不多六英尺高,大个头的女人总是把人弄得满心欢喜。
“好吧。”心里的欲望降服了,这事最多不会超过去三十分钟,等待简特实在让他感到很难堪。
“我有个小圣殿,”她很真诚地搂着他的胳膊,很多姑娘不会变样做,个个轻口薄舌,急急地像是赶着去厕所。
一间两层楼上面的小房,角落里有个洗脸槽,顶上躺着两只懒洋洋的白猫,落地台灯罩被烤焦了。
“嘘”的一声,她把猫赶下床。他有些不舒服犹豫的感觉,怀疑长时间的禁欲会使生殖器官一蹶不振,琼哈佛蒂可不在乎这个。
“很不错吧,老牛仔。”脱下衣服后,她完全进入性的状态,身体酥软,小腹像贪婪的牡蛎。他想是否先付钱,然后偷鸡摸狗地扑在一堆默不作声的肉上。
瞧着他哆哆嗦嗦的身体,她拉下他的短裤,让他羞愧,她张开腿,把那块肮脏的部份让他看。“先别急着付钱,女人身体相似,却各有不同之处,好了,咱们可以交朋友了,你的眼睛很有性格,我给迷住了。”
她帮他走进心里的沼泽,渐渐进入奇妙的忘记眼前烦恼的境地。他的身体还很强健,经历了各种打击的肌肉和思想像疏通好的水龙头,响亮而充满快意,她的大腿和臀部结实得像个姑娘,而且很柔软、多情地勾住他的肩和腰。
他足足在她那儿呆了一个钟头,花了一百元,每一分钟都让他享受到一个女人所有的甜蜜。
托尼走进厨房,打开电水壶开关,把她的衣服从地板上一件件抬进来,她的内衣都绣着特殊的花边和她名字的缩写,带着她身体的诱惑,发出迷人的香气。
她蹲在喷头下,感到一阵阵发晕,胸腔里强烈地翻滚,好像被狂热的念头给吞没了。
水开了,他拿了一个玻璃杯,用茶和方糖给她冲了一杯水,由此产生一种关怀、体贴她的爱意。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只是那件睡袍看起来过于宽大。她使自己的身体蜷曲在壁炉旁,金色的头发从肩上慢慢地散开。
他又取来了法国面包、火腿和可口可乐。
“好一些了吗?”
“我又躲过了一次灾难。”
红红的火焰舔着她冒着湿气的鲜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双水晶般的蓝眼睛,迷人的双唇,每一个毛孔都吐露着清新。
这时,她已止住了泪水,心里觉得很平静,似乎她的肩上已卸下了一块沉重的包袱。
“没有什么,我现在感觉很好。”
“干嘛不把衣服穿上?”简特看了一眼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两人眼里闪现着某种暗示的成分。
“头一次见到你,就在一个污血和欺骗的场面,我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这使你对我抱有成见吗?”托尼露出齐齐的牙齿和浅浅的笑容。
她点点头,眼睛直盯着他,大胆地抚摸他卷起袖管的胳膊,“可是见到你,我就忘了许多。”
一切似乎那么自然,他拉住她完全裸露出来的手臂放在唇上轻轻地吻着,“你真美。”他感叹道。
心跳和眼神在默默地流动。简特那双大而蓝的眼睛充满对爱到来的期待。
“谢谢。”她的声音停止在空气中。
他慢慢移过身体去拥抱她。两个人轻飘飘地碰撞在一起,简特棉布睡袍裹着的身体在展开,罪孽离开了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圣洁起来。
“吻吻我吧。”她叹息道。
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就像捧着易碎的磁瓶,害怕粗鲁和过于强烈的欲望会损伤它。
他把舌头伸进她香甜的口中,同时吸吮着她如叶片抖动的双唇,她把自己的舌头轻轻地探进他的口中,一切都是他动作的重复,纯真的爱和性包含着人间至真的幸福。
脱下身穿的睡袍时,睫毛闪动,双手捂住过于裸露的胸部。
乳房在他的亲吻下,绽开鲜红的花蕾,她的动作很迷人,是一位没有任何污染的少女,整个身体轻微的颤抖,她闭上了眼睛。
他脱去自己的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身上没有一丝松弛的肉。
吻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它干净而健康。他沉浸在性崇拜中到了疯狂的境地,而她不停地战栗着。
“天啊,”内心在一遍遍呻吟着,他忽然醒悟道:“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想要。”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红着脸说。
他转过头凝视着炉火,难道要用自己的兽欲去玷污她吗。
“对不起,我弄错了,穿上你的衣服吧。”托尼站起身来。
她的脸变得更红起来:“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是个女人。我心甘情愿,一点也不在乎。”
“我无法向你说谎,我不是一个纯洁的人。”
“你在侮辱我。我同样也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我需要你,没有什么可耻辱的。”
眼泪流过了她的脸庞。
她向他伸出柔软的双臂,身体依附着他强健的身躯。
“求你了。”
“但是——我还没有准备。”他心慌意乱。
静止的空气中凝结着淡淡的哀伤。
晚饭时,诺斯坐在餐厅里,只是漫不经心地吃了一点点色拉。他穿着睡袍用餐,以便更快地爬回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床边是意大利式的小型喷泉游泳池,池水里准有几个被毒品麻醉得没有脑子的女孩儿。
所有保镖和佣人从中午就开始收拾行李,他要搬到芝加哥,总认为自己的嗅觉很灵敏,今天在床上等着他的姑娘也许是他对纽约最后的怀念。
托尼把刺客减少至6个人,他们都住进了离诺斯公寓不远的旅馆里,一间带有隐蔽阳台的圆形房间可以看见诺斯庭园的动静。
他们携带着匕首和22毫米口径的手枪,装上了消音器,唐建议他们用这种短距离刺杀的武器,使用特种枪很容易受到追查。除非必要,他们已经很少使用武力了。
子弹射入人头部后,不会从另一侧钻出来,但足以射透颅骨。托尼执意要带那支微型冲锋枪,他喜爱暴徒似的扫射。
旅馆10点后将无人照看,所以他们尽量延长晚餐的时间,人员也被分散了,不至于招来嫌疑。
警局也在做准备,斯劳特按照威廉斯警长的要求,布置了拘捕诺斯的任务。他们已有足够的证据去掏他的窝。威廉斯警长从办公室的窗户看着荷枪实弹、准备随时出发的警察,他给自己准备了两把手枪,他要亲手宰了那个狗杂种。
他吃了两粒安定片。因为时间尚早,要击毙诺斯,只能选择夜晚。他走出办公室的门,要求所有人穿着便服上街去放松一下,并不担心有人会通风报信。他已习惯于不带武器,所以坐在桌子后,呷着咖啡,把使用武器的程序考虑了一遍。
他想起威廉斯家族中流淌着一种邪恶的血液,尤其在情欲上所显现的卑下,今晚就要结束这一切,他要从这座污浊的城市里把简特拯救出来,她是他心中惟一幸存的希望。
昨天晚上,毒品贩子当他的面诱奸了简特,他不得不从一个街上的妓女那里获得体贴。他和简特一样是16岁时,和一位姑娘恋爱了,这种在学校有失贵族体面的举动惹恼了他的母亲。
当他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忏悔时,他的母亲身披白色睡袍来到他的跟前,“孩子,你真的想看女人的身体吗?”她抚摸他的脸说,“那就看吧。”说着,她脱下了长袍。之后,她说:“威廉斯,除了妈妈以外,你再也不需要别人了吧。”
街道和污浊不堪的人群这么多年以来对他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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