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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崇祯皇帝对此也是冷眼旁观。这次温体仁的事做的也是太过分了一点,使得他对温体仁也有了看法。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摇崇祯皇帝的统治,逼反一支官军的罪责总该要有人来承担吧!
毫无意外,见此好机会,曹化淳及时的落井下石了。
当曹化淳直接向崇祯皇帝请求:让他亲率东厂番役调查钱益谦之事,以杜绝小人诬陷大臣,搅乱朝政的歪风时。崇祯皇帝同意了。
于是曹化淳雷厉风行地抓了陈履谦和张汉儒,并且亲自在外东厂严刑拷讯。这大明十大酷刑一摆出来,陈履谦和张汉儒就把膝盖给献了出来,他们在进来的头天晚上,曹化淳第一次去审问的时候,就竹筒倒豆子般全交待了。除了交代本人作案情况外,连幕后主使首辅温体仁的诸多言行,也一并交代了。
而这些也不是屈打成招,都是事实,所以曹化淳也很容易地找到了相应的证据,形成了很完整的证据链。所以当曹化淳向崇祯皇帝一禀告,崇祯皇帝又见到并没有什么疑点,他就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体仁有党!”
崇祯皇帝利用温体仁就是要打击东林党的,而现在竟然发现了温体仁自己都结党营私,于是温体仁的政治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于是,崇祯皇帝先决定免除对钱谦益和瞿式耜的查处,并命将陈履谦和张汉儒交刑部议处。而恰巧刑部尚书郑三俊也是东林一党,于是再审肯定是别无异词,议定对陈、张二犯各杖责一百,枷号三月。两个人先是被打得个半死,接着又要扛上几十斤重的木枷连日在街头示众,加上刑部牢里毫不留情,三个月的期限未到就先后死了。
这个案子前前后后闹腾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一旦真象大白,东林党官员再次乘势不依不饶地追究起当初温体仁拟旨的过失来,而且把过去的一些是非也重新搬了出来。这时候的温体仁真有些墙倒众人推的味道啊!可是温体仁还是没料到,还有祸不单行呢。
在开春以后,山东总兵丘磊出海救援朝鲜,可船行半道,就得知朝鲜已经沦落,见自己的使命已经不可能完成,去援的明军只能够灰溜溜地返回了山东。
在崇祯九年的十二月,清军兵抵汉城,朝鲜京城是哭声震天,连朝鲜国王李倧逃亡的南汉山城也被清军包围了。三十日清军入朝鲜京城。第二年正月初四日,清军北渡汉江,距王京二十里驻营。
初七日,清军战胜朝鲜全罗、忠清两道援军,但是六十六岁的额驸扬古利被朝鲜一卒击中身亡。顺便说一句,那正是朝鲜的火铳手。而朝鲜李倧以“势穷情迫”为由,称臣请罪。
皇太极要求严惩朝鲜挑起衅端的大臣,也就是要杀亲大明的朝鲜大臣,同时造船发兵攻入江华岛,获朝鲜王妃、王子及阁臣等人。二十八日,李倧献出两祸首。
同一天皇太极提出:必须去掉明国年号,断绝与明交往,献出明国所与诰命册印;国王亲自来谒,以长子并另一子为质,诸大臣也以子弟为质,将来立其质子为嗣;从今以后一应文移,奉大清国为正朔,所有节日俱行贡献之礼。使臣往来均遵照明国旧例。
特别注意的是一点,皇太极还提出:当清军有事征伐明国时,调兵数目、日期,一切不误。皇太极看中了打死额驸扬古利的朝鲜火铳手了。
并且皇太极还让朝鲜当即备齐鸟枪、弓箭手及兵船五十艘,助攻皮岛;而当大军撤还时,欢送,俘获之人逃回执送本主;以后每年进贡一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及皮张纸席等物均有定数。
三十日朝鲜国王李倧亲至皇太极面前伏地请罪。举行受降仪式后,当即留下其长子及次子为质,其余被俘妻子家口二百余人遣送还京。二月初二日,皇太极自朝鲜班师。从此清朝代替明朝把朝鲜变成了藩属。朝鲜对清朝由以前的兄弟之称,更执藩臣之礼。
不久阿济格领兵攻克皮岛,斩明将沈世魁等,彻底解除了清朝攻向关内的后顾之忧。
藩国朝鲜的丢失,又使得整个大明朝廷巨哗,除去战略上的考虑,大明朝又一次的大失了颜面,而崇祯皇帝也对温体仁的无能有些忍无可忍了,尤其是当他找到位,认为其是“宰辅之才”的杨嗣昌。
于是当温体仁照例引咎乞休时,温本人还以为会由皇帝来温旨慰留。而在内阁值班的张至发本来也按照以往的规律票拟了慰留之旨的。
谁知崇祯皇帝却在上面批了“放他去”三个字。毫无思想准备的温体仁正在家中吃饭,当他听到了这一消息,一时惊慌,竟然把手里的筷子也掉在地上了。
第599章 连锁反应
崇祯皇帝对这位在自己身边操劳多年的老臣总算没有绝情,虽然让温体仁退休回家,还是很给了他应有的体面,并在临行前赐给他金银绸缎,并命行人司官员一路护送他至浙江故里。
可没有了权力的温体仁,也抽尽了自己的生命力。当他回到家乡之后,这位在一年前还精力充沛地打压政敌的前首相竟然一病不起,在第二年就死去了。
温体仁是位标标准准的政客,对于治国是毫无建树,在他担任首相的期间,明朝内外的局面也是在一步步地恶化。虽然在此期间有着天灾人祸的客观因素,也有东林党人为了一党之私,百般阻挠朝政的原因,但作为首辅,温体仁确实是极不合格的。他也是明朝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在这场政治变换中,东林党的大本营——南直隶的官场倒是没有加入。也不是其他的原因,因为他们现在正被闯塌天刘国能的农民军搞得是焦头烂额呢。
在崇祯十年初,闯塌天刘国能率领着自己的六万多人马来到大别山区以后,他没有急着四处攻略,缴获给养供给给自己这么多的军队。首先他就撕下了“江湖义气”这个面具,文攻武卫地开始整合大别山区的农民军残部,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样。
刘国能也是有着小九九的,自己将来在汝宁军的地位高低,无非是看自己投诚的人马多少;而吴屠夫是否会卸磨杀驴,也是看自己掌握着多少兵力,所以自己现在还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吧!因此在刘国能的一番努力下,他的人马一下子膨胀到了八万多。
而在进入三月后,虽然有着汝宁军暗中补给,但刘国能部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了。为此,他必定要向外展开军事行动了。
不过这军事行动也只有一个方向,无非是向东去往滁州、南京方向。因为向西是汝宁军的地盘,向南是长江,向北则是凤阳巡抚朱大典的二万重兵。
二月底,刘国能率领着精锐五万兵发桐城。毫无意外,桐城一攻而克。接着刘国能再次分兵怀宁,怀宁知县弃城而逃,于是刘国能部兵不刃血地连夺两城。
接着刘国能部就开始向着庐江县开进了,他要从巢湖以南穿过泸州,进入到安徽滁州境内。可这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按照吴世恭原定的计划,刘国能部运动的方向很灵活,很多时候都能够自做主张。如遇强敌,刘国能可避、可让、可改道流窜,甚至可退回大别山区休养生息。关键的是要保存刘国能部的实力。
吴世恭就是要刘国能部搅乱安徽地区,并且以自己的威胁吸引住北直隶官军的注意,等待着南京兵部召唤着汝宁军共同剿匪。
如此一来,汝宁军的出兵就是师出有名,而且能够在安徽地区获得极大的利益。再加上顺理成章 地把刘国能部公开招安,而且投诚的农民军再就地安置,那这块地区就变相地被汝宁军控制了。
那投射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到达安庆,使得汝宁军的水师在长江上再增加一个基地。所以说,关键的就是要刘国能有着实力,不是要让他与官军硬拼。所以在这一点上,汝宁军的要求和刘国能的利益是相同的。
可是随着钦差许梦起对吴世恭的抓捕未果,汝宁军的计划发生了重大的改变。首先就是汝宁军兵力收缩,不会再装腔作势地追击刘国能部了。接着暗中支援的供给也减少了,汝宁军要节省每一粒弹药和粮食,准备面对朝廷重兵的围剿。
之后就是对刘国能部下的死命令了。吴世恭要求刘国能在过了巢湖以后,不是向滁州去了,而是改变方向,直奔南京。
这其实完完全全的就把刘国能部当成了弃子。吴世恭需要刘国能部纠缠住南直隶,尤其是南京城的京营。最好是碰个两败俱伤,使得他们都无力再向汝宁军发起进攻。
虽然接到命令的时候有些不舒服,但刘国能还是没有多想。也由不得他多想,他的家人还都在汝宁军的手里呢。可是当三月二十二日,刘国能部来到无为县这里时,吴世恭被钦差刺杀未果,汝宁军准备造反的消息就传过来了。这让刘国能立刻停止了脚步。
这一犹豫,就让紧急赶来的一千三百多官军在一名守备的率领下进入了无为县。加上无为县内征召的青壮,这里的防御一下子加强了起来。
而等到刘国能想明白,自己再怎么行动,都要保障无为县这条退路时,他的动作已经晚了。之后也只能够强攻无为县城了。
一场血腥的攻城战,足足攻打了三天,伤亡了五千多人马,刘国能才把官军驱赶出了无为县城。而且也仅仅是驱赶,无为知县和那名守备带着一千多兵丁和青壮逃离到了含山县。
这就让现在的刘国能进退两难了。无论是去滁州还是去南京,那含山县总是绕不过去。可刘国能又不能够退兵,他的死穴被汝宁军给抓着呢。
于是刘国能就开始按兵不动了,他向汝宁军派来监督、联系的林宇飞说出了百般理由,就是不肯再向南京前进。在刘国能的想法中,他也要看清汝宁军的进一步行动,之后再决定自己的动作。
因此,抓捕事件其实已经造成了连锁反应,尤其是给了汝宁军很大的伤害。除了与朝廷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裂痕以外,汝宁军的南直隶攻略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刘国能现在的反应虽然合理,也没有造成例如:投诚南京官军这样的最坏结果,但是他的表现也是与汝宁军开始离心离德了。
可是对于刘国能来说,他也并没有等到好果子吃,因为他的停留,也使得南京的官军及时地增援了上来。所以当刘国能发现这一情况以后,他却不得不在无为县与南京的京营发生大战了。
第600章 南京京营出征
当刘国能部从襄阳向东而来时,南京城内的官员就已经是绷紧了神经。而当刘国能部冲出了大别山,南京城内的官员就再也坐不住了。
奢安之乱,使得南方明军是元气大伤,再加上这里本来就不是明军防御的重点,所以现在南方的明军的重兵主要驻扎在两个地区:一个是南京城;另一个是沿海地区,防止倭寇侵犯。
所以说,熊文灿在福建招安郑芝龙,并联合郑芝龙消灭了大海盗刘香,这对明朝南方的安宁是有着莫大的功劳的。也因为如此,崇祯皇帝就把熊文灿当成了一位“能臣”。
可是突然出现的刘国能部,却使得南京城内的官员坐立不安了。因为南北的通讯不便,所以明朝很大一部分南方政务都交由南京六部来处理。而南方的军务,就是由南京城内的三巨头来决定。他们是:南京镇守太监、南京兵部尚书和魏国公徐弘基。
春暖花开,一群闲的蛋疼的士子和一群准备蚌疼的大家聚在秦淮河上的一艘花舫上,可那花舫并没有启航,依然停靠在码头上,那群士子和大家不断地看往窗外,翘首以盼仿佛是在等着情郎。
果不出其所然,一名三十出头的士子在几名奴仆的陪同下匆匆而来。一登上花舫,那群士子和大家立刻围了上去,可那名士子上船以后,仿佛象是吊胃口一样,先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兴奋地叫道:“已有消息,明日王师出征,当再浮一大白。”
花舫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船家解开缆绳缓缓启航,所有的士子和大家共同举起了酒杯,预祝道:“王师万胜!”
今日是南京城三巨头商议军务的日子。最终决定:南京镇守太监率领京营一万三出征讨伐刘国能部。而魏国公徐弘基则率领着自己的守备营以及余下的京营兵马防守住南京城。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出征了。在凤阳的朱大典部虽然也拥有两万重兵,可其绝对不敢倾巢而出,万一被刘国能部打个反击,导致凤阳再次失守,那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南京城内的官员当然最希望刘国能部直接攻打南京。这城坚卒精、敌攻我守,怎么样也会把刘国能部给打垮的。
可是谁也不是傻子,刘国能是怎么样也不会直接攻打南京城的。万一他向北绕,进入杨州府,或者索性过长江向南绕,进入江南地区,那在南京的京营还不得抓瞎啊?到了最后,还不是得出城追赶啊?那还不如短痛一下,先行出城迎战,趁着现在的时机,先把刘国能部堵在南京城的外围了。
而会不会出兵?什么时候出兵?就成为了近些天南京风月场的首号娱乐新闻。那位士子就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匆匆来到花舫上来卖“号外”的。
花舫上是一片喜气,都快要压过了一片春意了,那些士子和大家仿佛都以为只要王师一出,那贼军必定是会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的。只有一位年轻士子神色漠然。
于是边上的一位士子问道:“朝宗兄!你熟知军略,对此次出征又有何看法呢?”
那年轻士子正是侯方域,他倒不是故作酷态,而是真的是在担心。于是侯方域叹息道:“小弟当然希望王师奏捷,获胜也应无疑。可朝中温贼作乱,祸乱国纲,现所为也无非亡羊补牢也!”
侯方域的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一旁的李香君脆生生地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美人在前,是男人就会卖弄,侯方域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说道:“其实南京本来固若金汤。不提陕豫楚各位名将督抚,光是汝宁的吴长敬,就可一夫当关,绝不会放一贼人入南直隶。可其为家严鸣怨,惨遭温贼陷害,使得手足相残,痛恨呜哉!今日这南京危难,本不应发生,叹哉惜哉!”
“侯公子!”一旁的顾横波问道,“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不是那吴汝宁想要造反吗?”
“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