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政务正在组织人,教这些扶桑女子学说汉语,相信不久的将来,情况便会好转许多。
朱常渊回到京师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见崇祯皇帝,而是先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购买了各种保和堂急需的药材和器具并且运送过来,然后,又了解了一下阿九的状况。
最后,才找个时间进宫禀报,前来述职。
然后,崇祯皇帝单独召见了他。
召见的地方不是在前朝,而是在后宫中的某一处小房间,朱常渊到的时候,里面只有两个人:崇祯,还有太子朱慈烺。
三张小桌子,崇祯坐在中间上首,太子陪在左侧,右侧则是留给了朱常渊。
这个房间说小,那是和宫中的其他屋宇相比较,本身来说并不算小,最少也有百十平米大,由于是在夜晚,房屋四周靠墙的地方点燃了满满的蜡烛,明晃晃的,照耀的室中犹如白昼。
“臣,陕西巡抚朱常渊,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常渊看到崇祯皇帝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
“皇叔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崇祯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太子朱慈烺倒是从位子上下来,亲自将朱常渊扶起来。
“谢陛下,谢太子殿下!”朱常渊道。
“来,入席!”随着皇帝的指示,朱常渊抬起头,看了看崇祯右边的座位,抬脚朝那边走去,边走还边打量了一下皇帝,发现仅仅两年不到的时间,这货又显得苍老了许多。
其实在内心深处,朱常渊还是挺可怜兼同情这位大明的末代皇帝的,不管怎么说,他不是一个昏君,也并非暴君,算是一个为数不多勤于政务的明君了。
大明王朝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轰然倒塌,三分之一的原因是他的哥哥、爷爷甚至是曾祖父所造成的,然后大明百官需要承担三分之一的责任,其余的三分之一,只能归咎于天意了。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崇祯年间的大旱,如果不是天下民众暴动,大明何至于亡国?就凭关外那些通古斯狗,算了吧。
可惜啊!
朱常渊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静静的坐在了座位上。
崇祯皇帝端起酒杯,看了看皇太子,又看了看朱常渊,说道:“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是皇叔与朕的第四次见面。”
可不,第一次平台召对,搬到了温体仁;第二次是从襄阳回来,崇祯皇帝设家宴;第三次讨论蓟辽督师人选的时候,洪承畴自告奋勇,然后,朱常渊紧随其后,也自告奋勇去了陕西。这次,算是第四次了。
“是臣的荣幸!”朱常渊谦卑的说道。
“呵呵!”崇祯眼睛微微一眯,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杯拿起又放下,说道:“每次朕见到皇叔,都有一种回到少年时的感觉,唉!”
“陛下春秋鼎盛,为何如此感慨?”朱常渊问道。
“是啊,朕也是春秋鼎盛之年,没记错的话,今年正好三十岁,可是,不知为何,朕老是有种垂垂老矣的感觉。”
三十岁不错,不过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了,脸上也有了皱纹,如果没感觉才是有问题!
朱常渊腹诽一句。
“皇叔!”崇祯突然抖擞一下精神,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朕欲你督师蓟辽,你意下如何?”
第142章陈沅
崇祯皇帝问的很突然,可是朱常渊根本没有感到意外。
经过两年多的摸爬滚打,再怎么没有政治觉悟的人现在也锤炼的差不多了,皇帝从将他调离陕西巡抚的位子开始,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再加上正好辽东大败,洪承畴降清,诸多大将战死,皇帝手里已无可用之兵,是以,让他督师蓟辽并不意外。
说一千道一万,朱常渊是不想去的。
为什么,因为他去了就得和皇太极面对面动真刀子干,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以自己现在的心态和财力,将皇太极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却是朱常渊不愿意看到的。
把皇太极打跑了,谁跟崇祯叫板?没人跟崇祯叫板,如何颠覆大明朝?没法颠覆大明朝,他的理想和任务何时才能完成?
至于说亲自造反,这一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毕竟到时候落个反贼的名头不好听不说,还极有可能被刀笔之吏刻在历史的柱子上,宣扬自己的节操。
大明帝国迟早是要吃进肚子里面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这个能力,就不能太着急,多多少少顾忌一下吃相和节操。
还有,为了考虑张嫣的感受,也不能硬着头皮扯旗子造反,搞不好这女人和崇祯皇帝一样吊死,就得不偿失了。
别说不可能,原本的那个历史上,这位先皇后节操大大的,李自成破京师的时候。如果不是河南老乡李信早一步到来。这位娇滴滴绝代风华的美人。就差点吊死在房梁上。
“陛下!”朱常渊赶忙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而后后退一步,跪地说道:“陛下恕罪,兹事体大,臣恐力有不逮!”
崇祯还以为朱常渊是像别的臣子那样害怕辽东的大坑,呵呵一笑,这次不是让朱慈烺而是自己亲自起身,走到朱常渊的身边。将他扶起来,说道:“皇叔何至于如此,朕素知皇叔之能,辽东之地非卿无人可当矣!”
于此同时,崇祯的心理却是在打鼓。
万一朱常渊死活不愿意去,辽东这旮旯不但收复无望,山海关还有丢失之虞,万一吴三桂守不住被皇太极夺关,大明王朝可真的是**裸的暴露在建虏的獠牙下了。
北京城固然易守难攻,可旷日之下又能坚持多久?
一定要把这个家伙哄过去。不求全辽可复,只要能恢复到崇祯初年的水平。给子孙后代留一个像模像样的江山,朕就心满意足了。
关键是,朕千秋万岁之后,史书上不管怎么写,大明疆土在朕的手上不丢,固然不可称道,却也能免于苛责;黄泉之下面见太祖皇帝、成祖皇帝,和自己的祖父、哥哥相比,也有些面子不是?
“皇叔莫要弃朕于不顾。”崇祯一脸哭相,想要学习当年刘备的表演,无奈没有那个天赋,本来应该掉下来两滴泪的,临了只能苦苦一笑,摇头道:“天不爱朕,降天罚于万民,水深火热,川陕之地十室九空;民不爱朕,以致狼烟烽火,匪患四起;皇叔那是大明宗亲,也不爱朕,怎忍见祖宗江山沦落夷狄之手?”
这叫晓之以情。
然后,便要动之以理,扶着朱常渊讲了一大堆的道理,可惜这货看上去恭恭敬敬,实则心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皇帝又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道:“皇叔定荆襄、平陕西,劳苦功高,比拟汉长平侯、冠军侯也不为过。”
长平侯,卫青!
冠军侯,霍去病!
对于一名将领来说,这无疑是很高的评价了。
更何况,是由皇帝亲口承认,即便朱常渊这么没有节操的人,也不禁动容。
“可惜常渊无有子嗣,不然,朕当效法孝武皇帝,卿之子嗣,皆为列侯!”皇帝不能轻口乱说,这么对朱常渊说话,就差告诉朱常渊,你好好干,一旦平定辽东,封赏不说,你以后的子嗣,全部会被封候。
朱常渊心里当然知道,皇帝老儿在画饼,可惜,面对朱常渊这个并不饥饿的对象来说,已然没有丝毫作用。
不过在皇帝说道子嗣问题的一瞬间,他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尼玛老子去医院检查过了,身体和小蝌蚪都没有丝毫问题,为毛到现在拉娜和毓敏的肚子一点也没有开怀的意思?
难道,是她们两个有问题?
崇祯看朱常渊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微微有些恼怒,作为一个臣子,这么应付君王多少算是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
可是皇帝哪里知道,此时的朱常渊,心早就飞到了九天之外。
“唉!”崇祯拍了拍朱常渊的背,说道:“皇叔先想想也好,来,陪朕饮一杯!”说完,拿起自己的酒樽,直向朱常渊而来。
朱常渊恍然大悟,忙向皇帝谢罪,如实相告道:“陛下恕臣无礼,实在是刚刚陛下说到子嗣一事,臣心思不定,唉。。。”
“哦!”崇祯哈哈大笑,同时心里郁结稍解,道:“无须担忧,此事容易,但多纳妾室耳!”突然眼睛一亮,道:“前段时间外戚田弘遇从苏州府送来一美姬,朕早闻皇叔颇爱美人,今日便与卿共享丝竹之乐。”
说完,朝下面仅存的两名宫女一摆手,道:“诏陈姬过来,皇叔在此,怎能无乐。”
“遵旨!”
两名宫女下去,整个房间又恢复了静悄悄的声音,崇祯“嘘嘘嘘嘘”的斟了一杯酒,然后好整以暇的说道:“朕继位以来,除过节之外,极少饮酒,宫中也少有歌舞之乐,今日皇叔风尘仆仆,身带边寒而来,朕破例,为你接风洗尘。”
“臣诚惶诚恐!”朱常渊同样也斟了一杯酒,高举过头顶,对着皇帝恭敬一礼,道:“臣敬谢陛下。”
“今春田弘遇从苏州府寻得陈姬,据说颜色甚美,朕这平日里忙于国事,尚未及见,今日常渊在此,便一同看看如何?”
说完,不及朱常渊回答,目光看向自己的长子兼太子朱慈烺,道:“太子可以退下了。”
太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大殿。
崇祯心里明白,田弘遇将陈美人送到宫里并不是安了什么好心,而是近年来田贵妃在后宫失势,权柄集中在周皇后一个人的身上,献陈美人是为了分宠而已。
可惜,田弘遇打错了算盘,因为崇祯本来就不是好色之徒,而且为了国事,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纵欲。
所以,陈美人的命运是悲惨的,被送到宫里以后,半年的时间竟然没有见到过皇帝一面,更别说当初田弘遇许诺的什么宠冠六宫了。
但是今天,她的好运气似乎来了。
因为,天子有诏,让她前去献舞。
可接到诏命的那一刻,她却又纠结无比。
一方面,如果得到了皇帝的宠幸,此生此世,便可扶摇直上,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不但再无人敢于指责自己歌姬的身份,还可以发号施令,一怒决人生死,颐指气使。
可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一路身不由己的颠簸进入京师,遍尝人间心酸,心中更加思念那个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
“怎么办?陛下如果让我侍寝,又该如何?”陈美人扪心自问,许久,终于做出了一句决绝的决定,腰藏匕首入见!
一刻钟后,陈美人进入烛火通明的偏殿,殿中,只有朱常渊和崇祯皇帝二人。
“陛下,陈美人来了!”
宫女禀报道。
“宣!”
然后,在两名宫女的掩映之下,陈美人缓缓入内。
烛影摇曳,华光迷离,陈美人半遮花面,随着宫女拾级而上,而后,跪倒在御前,轻声漫语,道:“民女陈沅,叩见天子,陛下万岁。”
声如出谷黄莺,莺莺呖呖,六马仰秣。
“果然美人,虽然还没见面,就听这声音,便已醉人心扉!”崇祯先是赞了一句,然后说道:“抬起头来。”
陈沅身子伏地,螓首微微上抬,可却低着眼睛,不敢往上面看。
见了她的面容以后,不但是崇祯,就连旁边这个本来想看热闹的朱常渊都大吃一惊。
只见陈沅面色皎白,荣丽丰整,明艳出众,人美如花。
怪不得田弘遇这货敢将陈美人送到宫里以期分周皇后的宠,原来人家是货真价实的美人,细看之下,竟不似人间女子,玉洁冰骨,仿若仙人。
“皇叔,此女如何?”
崇祯不禁喝了一口酒,问道。
朱常渊虽然容易**上脑,可这种情况下还能克制,知道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朝崇祯拱拱手,道:“陛下让臣看歌舞,陈美人未舞,尚未可知!”
“哈哈哈!”崇祯大笑几声,道:“那好,美人还是先舞吧。”
陈沅道:“回陛下,民女只是一名普通的歌姬,并不善舞,还是为陛下和大人唱一段吧。”
崇祯颔首,而然朝朱常渊:“皇叔点题!”
朱常渊道:“臣愚钝,不懂礼乐,不如让陈美人自己唱吧。”
“善!”皇帝拍手同意,道:“美人请起身,奏乐吧。”。
陈沅从地上站起来,后退到一处凳子边坐下,而后拿出一只琵琶,伸手弹了起来,同时张口开唱。
第143章两个条件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頂點小說,x。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陈沅唱的是一首宋词,出自南宋的家陆游之手的一曲《卜算子?咏梅》,声音优美自不用说,其中婉转凄厉,如泣如诉,更是听得座上的朱常渊和崇祯如痴如醉。
虽然陆游这首词中明面上写的是梅花,实际上写的是自身遭遇、国家厄运,以梅花自喻,突出写自己境况坎坷,家国不幸。
陈沅的机遇与这诗中的梅花何其相似?
落寞凄凉,饱受风雨!
早年父母双亡,寄人篱下;长大后迫入梨园,以色侍人;后来找个稍微好一点的人家,还未嫁便被弃;与名动江南的大才子冒襄有过一面之缘,更是两厢情愿私定终身,可惜,后会之期情人爽约;再后来,家破遭劫,有幸脱身本以为脱了虎口,哪曾想又入狼窝,被外戚田弘遇强行索回,带进京师送给了皇帝。
可怜情郎在异域他乡,不知道是否还苦苦寻找?
“唉!”崇祯眯着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怪不得田弘遇说你色艺双绝,名动江左,当初朕还以为他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矣!”
“皇叔,你看此女相貌才华如何?”
崇祯又喝了一杯酒,偏着头朝朱常渊问道。
才华自不必说,刚刚一番演唱。已然彻底征服了朱常渊。
这货是现代社会过来的人。从未听过古人的演唱。以前一直有个误区,以为唱歌当然是现代歌曲好听,古人唱的东西,肯定是酸得不得了,听个毛线。
所以,虽然他位高权重,有好多人争相攀附送歌姬,可是朱常渊却一次也没有听过。所有的歌姬都变成了他部下的老婆。
可是今日听到陈沅唱完了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之后,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原来古代的曲子,竟然这么好听,原来古代的音乐,竟然也这么婉转动人,缠绵悱恻。
至于说眼前这个陈沅的相貌,更不用说,漂亮,美丽,用这些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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