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腿要走。
秦少游却突然从背后叫住他:“王先生。”
王琚极不情愿的驻足,只好回头:“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他现在叫主公,显然又疏离的意思,意思是说。自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王琚这种人,作为世家子弟,本就心高气傲,况且他舍身刺杀武三思。更说明此人是个敢作敢为之人,他虽是为秦少游所胁迫,而为秦少游效力,可是这些日子来。秦少游待他如上宾,渐渐的,让他对庄子有了归属感。本来这主公和门客之间,相处的倒也是愉快的很,可是秦少游那一番大喝,确实是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王琚自认为,自己是真心为秦少游谋划,可是秦少游一句你将我当做什么人,却是严重的伤害到了王琚,你把我当什么人,莫非我就是那样的人,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秦少游朝他笑,笑的居然很天真烂漫。
这让王琚有点摸不着头脑。
秦少游道:“王先生,我请你吃冰吧。”
“……”王琚下巴要掉下来。
吃冰……
你当是哄小孩子吗?我王琚满腹经纶,因刺杀武三思而名动天下,你居然当王某是三岁稚儿?
真真岂有此理。
王琚心里痛骂,可是心底深处,不免生出一丝暖意,他鬼使神差:“好啊。”
“要豆子的还是八宝的?”
“八宝。”
秦少游拍拍脑袋:“太平公主就喜欢吃豆子的,其实豆子确实很好吃。”
王琚怒道:“学生要吃八宝。”
“好吧。”秦少游双手一摊,无可奈何:“我去冰窖取,找一根大的给你。”
说罢,他一阵风的跑了。
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王琚真真是无言以对,他发了老久的呆,思来想后,也没琢磨出,自己居然会被棒冰被人拐了去。
不过……
管他呢……
似乎是被这种没心没肺的逗比气氛所感染,一直紧绷,满脑子阴谋算计的王琚此刻也轻松起来,重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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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跑的飞快,半途却被庄子外操练女护卫的阿尼玛瞧见,她不由大叫:“夫君,注意脚下。”
“噢。”秦少游丢下一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见秦少游心急火燎,阿尼玛心里咯噔一下,以他对夫君的了解,即便是洛阳城里着了火,他也能淡定从容,可是今日却是如此心急火燎,莫非是出了大事。
一下子,阿尼玛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和秦少游本是一体,自然不禁要担心。
可是很快,秦少游却是捏着两根棒冰飞快又跑回来,阿尼玛目瞪口呆,截住他:“出了什么事?”
秦少游气喘吁吁,笑呵呵的道:“吃冰啊,殿下吃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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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贞特意去了龙门一趟。
韦妃近来都是深居简出,他这个做爹的,平时也极少去探望,不过难得来一趟,却也极少去见太子。
韦玄贞清楚,自己没有巴结李显的必要,因为李显这个人性子孱弱,早就被自己的女儿给治的服服帖帖。
见到了韦妃,韦妃正在梳头,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韦玄贞进来,说了一声下官见过太子妃。韦妃抿抿嘴,对着铜镜笑了,道:“噢,父亲怎么今儿有空?”
韦玄贞道:“下官刚从孟津那儿来。”
听到孟津二字,韦妃却是一下子面色凝重,她手挥了挥,身后为她梳头的宦官立即退避到了一边,韦妃这才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道:“怎么说?”
韦玄贞道:“这孟津,果然是名不虚传,如今孟津内外,尽都成了秦家的私产,所到之处,那秦少游大兴土木,四处都在垒建高墙,征发的民夫,足有数千人,来往的商旅,更是不计其数,孟津一个小县,如今竟不在州府之下,财货出入,无以数计。”
韦妃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炽热。
她是个权利**很强的女人,她眯着眼,不禁道:“卖点儿茶叶、棒冰之类的小玩意,竟有如此的身家?”
韦玄贞正色道:“这茶叶却绝非小玩意,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听一些商贾说,秦家的茶叶,一斤的成本不过数十钱,可是兜售出去,却是十倍、百倍的获利,如今一年下来,卖了何止是万斤,单单与突厥人贸易,就已非同凡响。”
“这就难怪了,难怪这秦少游能缔造出一支强兵来,如此身家,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啊。倒是听说,李令月那小妮子,似乎从中,也得了偌大的好处?”
“这倒是听说了,那筑城的钱财,就有三成是太平公主出的,这个城筑起来,没有数百万贯怕也不成,如此巨大的财富,公主殿下却是轻而易举拿出了三成,由此可见一斑。”
韦妃眯着眼,脸上虽是带笑,手却是在妆台上打着拍子,道:“那秦少游是什么样的人。”
“似乎,他很想巴结龙门宫。”
韦妃笑了笑:“还有呢?”
“还有就是,此人粗鄙的很,叫人生厌。”
韦妃咯咯一笑:“可是偏偏,这样粗鄙的人,却是富甲一方,连父亲都不禁生羡,又手握重兵,环伺洛阳,偏生又得对他笑脸相迎,是吗?”
韦玄贞愕然一下,尴尬道:“这是权宜之计。”
韦妃脸色突然一冷:“这不是权宜之计,我直说了吧,你上当了。”
韦玄贞愕然,不禁道:“太子妃的意思……”
韦妃冷笑道:“那秦少游早就巴结上了咱们龙门宫,只不过,他攀上的不是你。”
韦玄贞愣了一下:“下官还是不明白。”
韦妃目光幽幽,从樱唇中吐出五个字:“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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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神兵
韦氏冷冷地道:“有个咄咄怪事,本来不该计较的,只是未免过于惊奇,今日既然说起了孟津,那么就少不得要说一说了。”
韦玄贞愕然,只得静听。
韦氏接着道:“前些时日,那秦少游暗中来拜访过太子殿下几次,除此之外,太子身边的那个人也去了一趟孟津。你说这是不是怪事?太子胆小如鼠,莫说是结交大臣,便是让他拉拢一个酒保,怕是他也鼓不起勇气,你说他连番和这秦少游暗地里有什么名堂?”
韦玄贞笑呵呵地道:“娘娘要知道,岂不是一问就知?”
这倒是一句实话,这龙门宫里,是没有秘密可以藏得住的,韦氏想知道什么,自然去问那李显,李显敢不说吗?
自家女儿的厉害,韦玄贞可是一清二楚的,这样的事,简直是手到擒来。
韦氏却是冷笑一声,才道:“问题的根子就在这里,那太子殿下平时倒是对本宫言听计从,本宫说东,他不敢往西,本宫自与他大婚,他何曾有什么事敢瞒着本宫?可是偏偏,这一次我去问,他却是摇头,说是不过几句寒暄,明明他脸上骗不得人,本宫知道他在说谎,可是偏偏,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韦氏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爹,你这几日,辛辛苦苦地四处结交大臣,是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太子殿下能坐天下吗,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咱们能当家做主吗?可是现在呢,咱们是后院着了火,如今又添了一个变数。”
韦玄贞脸色骤变,他期期艾艾地道:“莫不是……太子殿下防着咱们韦家什么?”
韦氏摇了摇头,道:“像,又不像。总之是说不清,可是你去拜访姓秦的,这姓秦的虽然都是说着好话,却对与太子的关系是三缄其口,由此可见,他们二人之间或许藏着什么。”
韦玄贞顿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莫不是断袖吧……”
韦氏愣了老半天,最后狞笑道:“料来不是,总而言之,这个姓秦的。要好生提防,可不要等到将来,咱们苦尽甘来,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你瞧着那高宗先皇帝,不正是如此吗?他的那些嫔妃们,本以为他做了天子,便有好日子过了,最后如何?还不是一个尼姑庵里出来的女人,对她们取而代之?你看看她们都什么下场了?又有几人还有命在?”
韦玄贞深深行了个礼。道:“下官知道了,这件事,怕要从长计议,倒是娘娘在龙门。却得想法子把消息探出来。”
韦氏冷若寒霜,又突而笑了,道:“我们不妨试他一试。”
韦玄贞道:“娘娘有何高见?”
韦氏拢了拢自己的云鬓,把手一招。宫娥们忙是捡了珠花来给她插上,她慢悠悠地道:“这倒是简单得很,去和那姓秦的做买卖!”
“……”韦玄贞愣了一下:“这……”
韦氏冷冷道:“若是秦少游和太子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那秦少游无论如何也得稳住咱们韦家,所以父亲若是要和他做买卖,他必定欣然同意,既然如此,咱们就将计就计,索性去学李令月那妮子,趁机弄个万贯家财来,这对我们有极大的好处,这钱,谁不爱的啊?”
韦玄贞皱起眉头道:“若是他不肯呢?”
韦氏冷笑道:“不肯也无妨,再做计较就是。从前哪,他这买卖靠着一个李令月就可保平安,可是他这买卖想要做长远,没有咱们韦家是不成的,你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谈。他有了钱,可以弄出个天策军,咱们有了钱,也有韦家军。”
韦玄贞拱拱手,道:“好吧,我去试一试。”
韦玄贞说得很是散漫,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刚刚回到洛阳,又跑来这儿商议了这么久,心里只想着回到府上好生歇一歇。
正待要走, 突然,韦氏身后的宫娥却是惊呼一声,韦玄贞吓了一跳,却见那宫娥却是被韦氏抓住了手腕,韦氏面现怒色,手中却是一把抓过了金钗,狠狠地朝着那宫娥的面上扎。
顿时间,随着一声凄厉的呼救,便看到那宫娥捂面,指缝之中,鲜血顺着手滴淌下来。
却听韦氏狞笑道:“叫你做事不尽心,本宫要你何用?”
她一把又去扯那宫娥,将她的手拿开,便看到那宫娥已是血肉模糊的脸,韦氏直接扬起巴掌,狠狠打下去,那宫娥便顺势被打倒在地,韦氏似乎还不解恨,怒叱道:“这样的小事都不肯尽心,亏得本宫这样待你!”
殿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宫娥固是疼痛无比,却是呜咽着不敢做声。
韦玄贞却已是吓得脸都绿了。
他这个做爹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坚韧不拔之辈,平素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刺史,就这……还是靠着家世和女儿得来的,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见了这样的场景,他怎能不吓得哆嗦。
更何况,自家女儿的秉性,他怎会不知,方才那宫娥并没有什么错,韦氏却突然发难,还如此的狠辣,这显然有点说不过去。
猛地,韦玄贞想起了什么。方才的时候,韦氏让自己去和秦少游谈一谈买卖的事,他当时实在疲倦,只想着过几日再说,虽然应下,却显得心不在焉,莫不是因为如此……自家女儿生气,偏偏又不能对自己这个爹表达不满,所以才突然辣手对付这宫娥?
若是如此,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因为韦氏方才说的是,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肯尽心……还有一句是,叫你做事不用心,本宫要你何用?
想到这些,韦玄贞如遭雷击,显然,这里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说的。
他顿时面如土色,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道:“娘……娘娘……”
韦氏这才‘注意’到了韦玄贞,她猛地笑起来,一改方才的勃然大怒,忙是上前将韦玄贞扶起,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吗?你这样的年纪,可要多多注意。”
韦玄贞瑟瑟地起身,韦氏则给他拍打了大袖上的灰尘,嗔怒道:“父亲,瞧你一脸疲惫,本宫让人备车送你回去……”
韦玄贞只是唯唯诺诺,乖乖地回去了。
待韦玄贞一走,韦氏的脸又骤冷下来,过不多时,有个老妪进来,道:“娘娘,太子殿下从宫中回来了。”
“哦。”韦氏漫不经心地道:“怎的回来得这样快,不是说陪着陛下听戏吗?”
“这……”
“知道了,下去吧。”
韦氏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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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城的事,自然是急不得的,现在无非就是办好两件事,一个是筑墙,一个就是拓河。
令秦少游欣慰的是,杨务廉这个大包工头,总是能有许多的奇思妙想,因为筑城,也让庄子里的各种匠作的技艺都提升了许多,无论是铁匠、石匠、木匠,因着筑城的需求高,比如许多工具,都需要用铁打出来,可是庄子这里的铁坊却是花架子,这时候的铁匠,大致可以分为三等,最低等的,只能修补一些农具或者武器,至于如何开模,如何锻打出百炼钢出来,却是一窍不通。而次等的,也不过是打制一些农具罢了。
这最高等的,则是打制兵器,这样的匠人,要求的技艺极其高超,绝非寻常人可比。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打制兵器和后来的明清时期不同,明清实施的某种程度来说,除了少数的精锐之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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