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每次出兵,带甲之士数十万浩浩荡荡出塞,不知需要多少粮秣,更不知要征募多少民夫以供所需,可是武力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大漠人桀骜难驯,今日摄于你的武力,明日朝廷稍有松懈,他们便又反复。臣不敢自夸,可是茶叶如今已成大漠诸部的必需品,借茶叶而威慑各部,同时再换来皮毛和牲畜壮大朝廷,臣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将换来的打量牛马引入关塞之内,这些牛马,眼下在关内,价值不菲,据臣所知,一头驽马,现在值钱两贯之多,一头牛,那就更贵了,竟是高达四贯,而臣从大漠送来的牛马,绝大多数,都不过是不值一钱的茶叶换来的,所产生的费用,至多也就是一路来的输送费用和沿途草料的损耗罢了,臣算过一笔账,完全可以把马的价格压至一贯,把牛的价格压至两贯,如此一来,便可导致各处村社,大量普及畜力,若是一个劳力,一年下来,至多只能耕种十亩田,可是有了畜生,则可以耕种三十亩,这是利国利民的事,至于马匹,则可以代步,使人结交的范围更加广泛,予人方便,却不知陛下以为若何?”
武则天对这些所谓利国利民之事,或许在数年前或许有兴致,可是现在,只怕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致,首先,她是个自私的人,一个自私的人,在垂垂老矣的时候,哪里还有兴致,去管这些。
不过……秦少游要和武则天说的不是这个。
武则天不需要这些利国利民的东西。
可是新的天子呢?
武则天似乎察觉到了秦少游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秦少游巴巴的跑来,莫非是想告诉自己,他已经有了根基,已经能够立足,甚至完全可以左右许多人的生计。
秦少游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有了被利用的价值。
猛地,武则天眼眸眯了起来,她笑了,她开始重新打量秦少游,这个耍滑头的家伙,说了这么多废话,原来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武则天深知,一个人的德行或者是其他所谓的品德其实并不重要,一个人的关系其实也不重要,而一个人想要立足,唯一需要的却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被利用的价值。
今日你就算和太子的关系再好,又能如何?人的心思是会变得,太子今日可以喜欢你,明日却可以因为一个人的谗言而疏远你。而一个人有了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即便太子是喜欢你也好,不喜欢你也好,却不得不用你,因为这样,才能长治久安,就如那五姓七家,这种一等一的门阀,历朝历代的皇帝难道个个都会喜欢吗?这断然不是的,恰恰相反的是,历朝历代的天子,大多数对这些家伙多少都有些不喜,毕竟这些人偶尔总是要凌驾于皇权之上,还蓄养自己的私兵,培植自己的羽翼,可是这些人,在汉朝时就是公卿,到了晋朝便是将相,隋时就成了柱国,如今到了现在,照样身居高位,太宗看到崔家的姓氏居然排在了李氏之上,李家的姓氏居然连崔家都不如,于是勃然大怒,亲自把李氏定为天下第一的姓氏,可这又如何?崔家的人依旧还在朝中,即便是李世民,还要任用他们为将相。
说到底,原因只有一个,无非就是,崔家有被利用的价值而已。
而秦少游心急火燎的跑来,其实就是嚷嚷着一件事,陛下……其实……我也有被利用的价值了。
知晓了这个心意,武则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不由道:“秦卿,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支支吾吾,非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终于……还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秦少游抬眸,直视着武则天,道:“臣……恳请陛下,赐婚于臣,臣……要娶太平公主殿下,还望陛下恩准!”
“……”
武则天顿时愣住了。
她万万想不到,秦少游的真正目的竟是如此。
她的脸顿时寒了下来。
秦少游继续道:“臣自知臣已有妻室,实在无法高攀殿下,不过臣与太平公主殿下两情相悦,况且公主殿下又因为臣而为人所非议,所以这些流言蜚语,臣愿一力承担,臣有万死之罪,此前种种,都是臣的精心布置,而一切,都不过是臣今日为达到今日的目的,而采取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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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大功告成
秦少游倒是坦然得很。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秦少游安排的。
先是举荐韦玄贞,把他高高捧起,再把他重重摔下,之后再劝说惊恐不安的韦玄贞去求亲,最后再借力打力,再一脚把韦玄贞踹回去。
这韦家就好像过山车一样,先是冲到了云端,再落到了地面,此后又猛地发起俯冲,最后又摔了个嘴啃泥,一切的一切,都是蓄意为之。
牵涉到的所有人,都和秦少游的谋划有关,上官婉儿和自己本就关系不错,而百官的心思,秦少游也已经吃定了,吃定了他们起先会跟着起哄,至于崔詧和狄仁杰,把韦玄贞弄进去尚书省,本来就是为了分化韦家和崔家的关系,彻底地把矛盾激化,最后达到让崔詧与狄仁杰为自己所用的目的。
甚至于陛下……其实也是如此,武则天的心思,已经被秦少游猜透了,正因为如此,先前造势让韦玄贞任侍中,就是因为知道附从的百官越多,武则天就越希望看看这韦玄贞的实力,所以必定会恩准韦玄贞为相,以至于此后,也已经料定了武则天想要为太平公主殿下谋划,所以才唆使韦家求亲,因为韦家求亲,武则天必定会同意。
这几乎牵涉进了大周朝所有核心人物地一幕可笑的戏剧,全都和秦少游有关。
秦少游坦诚交代后,道:“陛下,臣有万死之罪,自知无法赦免,可是臣与太平公主殿下,事实也确如坊间流言所言,早有私情,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臣愿求亲,陛下若杀若剐,臣无话可说。可若陛下愿成全这美事,臣亦感激不尽。”
武则天勃然大怒道:“秦少游,你胆大包天!”
只是这句话,却没有吓到秦少游。
秦少游只是抿着嘴。并不做声,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他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叙述了一遍,事实也非常清楚,那就是他和李令月有一腿,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流言,听说陛下想将李令月下嫁,那么没有办法,臣只好铤而走险了。
在来之前,秦少游就早有了谋划。所以他的表现没有任何的纰漏,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进行至今为止,他人生中的最大赌博。
武则天厉声道:“来人,将他拿下!”
武则天显然感觉自己被秦少游‘耍了’,一切的始作俑者,虽然武则天怀疑可能是秦少游,但是一直不敢相信。可是现在,事实俱在。这就是欺君大罪,连皇帝都敢耍,真是活腻歪了。
几个武士正待要冲进来。
倒是这时,一旁殿中又要宦官碎步而来,大呼道:“陛下,陛下。公主殿下又……又要……”
武则天更是大怒,厉声叱道:“这个人就是元凶,拿下他,让来俊臣来治罪。”
几个武士抓住秦少游,拖着秦少游要出殿。秦少游倒也老实,并没有抗拒。
武则天则是显得很是焦虑,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转悠,她的脸色自是坏到了极点,想到李令月又在寝殿里闹,便不禁冷笑,这必定是李令月和秦少游合计好了的。
可是她踱了几步,却又站定,禁不住驻足之后,眼眸略有呆滞。
她不禁冷笑:“好,好厉害,下旨来俊……”
话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却又一下子沉了下来,淡淡道:“把秦少游那个该死的家伙叫回来!”
宦官吓得大气不敢出,忙是飞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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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武士们又把秦少游押了回来,秦少游朝武则天行了个礼,道:“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武则天冷冷地瞪了秦少游一眼,正色道:“你已有妻子,再下嫁太平公主,难道还怕令月被人笑话得还不够吗?”
武则天……终于想通了。
虽然镇定,事实上,秦少游早就捏了一把的汗,他不是傻子,怎会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冒险。
而武则天想通,理由也很简单。
对武则天来说,她已是风烛残年,武则天现在做的,不过是为自己身后的事做最后一点的铺垫而已,李显将来要做皇帝,侄子和侄孙们近日和李家联姻颇多,利益已经相互缠绕在了一起,唯独太平公主,却是最难安排,太平公主的性子有些我行我素,虽然她是李显的亲妹妹,可是李显和她的关系也说不上很亲,况且李显性子懦弱,谁知道结果如何?
武则天现在需要做的,是为李令月寻一个靠得住的人托付。
而这个人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实力来应对自己驾崩之后,整个朝廷在那权利彻底洗牌时,能够稳当当地占有一席之地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武则天不喜欢韦家,却还是愿意将李令月下嫁韦家的原因。
秦少游这些日子的表现,固然有胆大包天的一面,可是今日他说的话,却让武则天不得不重新审慎地去考虑了。
首先,秦少游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实力,他的巨大获利,他的影响力,他的军马,三千锐不可当的武士,十余万的庄户,垄断性的暴利买卖,还有新筑的城池,单凭这些,现在的秦少游就足以跻身于五姓七家的行列,财力方面,只怕还要多一些,唯一欠缺的,不过是那种数十代下来苦心经营的关系网络而已,这固然是秦少游不利的一面,可是秦少游有利的一面却是,他固然没有无数的门生故吏,没有自上而下渗透进朝廷脉络的影响,可是他却能够影响到大漠,也就是说,未来的朝廷,依旧还是得需要秦少游这颗定海神针,来维持住边疆的安定,以及天子的尊荣。
他……是一个值得被人利用的人!
而秦少游将自己的阴谋和布置都如实禀告,当然不是找死,武则天知道,这是秦少游告诉自己,他不但有足够的实力,而且还有足够的手段,他熟悉朝堂上的规则,并且完全能利用这些规则去维持自己的利益,他早已不再是个雏鸟,如今已经羽翼丰满,有了和崔詧和狄仁杰这些人同样高明的智慧。
这……当然也很重要,比如韦家,韦家的实力是有的,他们控制了太子,就等于是控制了天下,可是这又如何,他们即便有天大的实力,还不是最后摧枯拉朽,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与自己实力所匹配的智慧罢了。
这也是为何武则天彻底断绝与韦家联姻的原因,韦家的未来,可能会因为李显而鹏程万里,可是他们的智慧却并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荣华富贵,用不了多少年,说不定就可能会衰败下去,甚至可能会祸及阖族。这样的一群蠢物,武则天敢将自己的女儿托付吗?
更何况,秦少游与李令月之间有私情的事早就传开,五姓七家中的任何一个俊杰子弟,只怕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求亲,毕竟这样的世家大族,多少会有有所顾忌,他们对名声的重视,往往大于对皇权的畏惧,有实力的人不肯求亲,没有实力的,倒是肯攀龙附凤,可是武则天却又不肯。
想来想去,唯一的选择……居然只有秦少游了。
武则天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被耍了,可是不得不说,若是在一年之前,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秦少游要是胆敢如此,她必定要砍了他的脑袋来泄愤,而如今,这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武则天现在最根本的利益不在于维护皇权的威严,她自始至终是个很冷静的人,甚至冷静得有一些可怕,即便任何时候,她都会用最理智的心去思考去谋划。
她幽幽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抬眸看着秦少游,目光固然不善,却终究还是落入了秦少游的‘诡计’之中:“怎么,你不答,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能再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朕难道要不顾礼法,就这样平白将令月下嫁吗?”
秦少游连忙道:“陛下,臣确实已有妻子,不过此事,臣与妻子阿史那氏已经商议过,臣的妻子说,大漠中的风俗,男人是可以娶平妻的,她是突厥人,所以臣与她成亲,行的是突厥之法,所以臣以为,眼下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解释。”
事急从权……
前头的话,武则天没有心思去听,毕竟这些东西多说无益,可是最后一句事急从权才是最根本的问题,事到如今,怎么解释又有什么意思,这是最好的结果,为了达成这个结果,我们可以有无数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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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今时不同往日
陛下,我已经证明了我的实力和智慧,因此,过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
况且,陛下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臣是不二的人选。
秦少游这样的回答武则天。
若说在一个时辰前,他还是在豪赌,而如今,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事实即日如此,实力就是事实。
秦少游有实力,也有自己地能力,即便再如何与李显交恶,也能够在新皇的庙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李令月。这才是武则天最动心的。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武则天似乎还在犹豫和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