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在那儿,已经封锁了神策城,所有来自于洛阳的人都要经过非常严格的盘查,在洛阳城里,秦家的党羽动作也很大,据说还有无数的信使,飞马往塞外去。
这是逼急了啊,狗急了还跳墙呢,那秦少游,到底想做什么?
当时打击秦少游的时候,即便是韦家也知道要先去其羽翼,不敢真正的下狠手。因为神策军毕竟在侧,又得到了突厥人的鼎力支持,这样的力量,即便双方势同水火,对付他的手段也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罢了,更不必说,关东人对神策府的好感远远好于韦家,所以她们折腾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拿尉迟家和欺民的事来做文章,生怕一闷棍要打死秦少游。从而导致激烈的情况。
可是现在……似乎要彻底的翻脸了。
弘农郡王差一点丢了性命,这姓韦的痛下杀手,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便是寻常百姓,还晓得官逼民反呢,莫非这一次,又可能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持这样想法的人不只一个,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怕也是如此是想。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将君臣父子关系推到了最巅峰的明清时期,君臣之间,倒是更多的是像船与水的关系,你真要人家臣子的性命。难道还要让人不得不死嘛?
其实这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韦家与秦少游之间的事,早已不再是双方的恩怨。至少关东士族,此刻已经义愤填膺,许多大臣已经上书。要求严惩凶徒,甚至还有人将矛头直指韦弘敏,要杀韦弘敏,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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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人的反应,倒是恰如其分,可是对于关中人来说,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们固然是恨秦少游,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觉得这件事办得漂亮。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最紧要的是还都,只要这件事办成,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秦少游,毕竟眼下实在没有招惹的必要,可是你韦弘敏居然跑去行刺,行刺倒也罢了,干脆利落也无妨,问题是却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眼下对于此事,表态的关中人并不多,反而许多人开始私底下表达了对韦家的不满。
猪一样的队友,毕竟是很遭人嫉恨的,好不容易,大家勾起了兴致,就等着有桩喜事来,谁晓得,居然节外生枝,你韦弘敏倒是好,如此大的事也不跟人商量,说做就做,难道大家就因为咱们想着迁都,所以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想到这里,不少人便禁不住一肚子火气,此时自然也没心思去给韦弘敏脱罪,更多的人,宁愿去冷眼旁观。
无数的奏疏,已如雪片一般的飞入洛阳宫。
宫中的举动,自然是迅速的,韦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一下子竟是作声不得,可是下一刻,她立即作出了决定,立即前去孟津,探视秦少游。
韦后显然是想要撇清关系,她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秦少游必定已经义愤填膺,而天下人对韦家也生出了狐疑,再加上韦后现在满心琢磨着迁都的事,一旦事情闹将起来,莫说是迁都,便是麻烦缠身的韦家,少不得更加雪上加霜。
韦后不只是动身,还带了无数的药膳,带了无数的御医,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往孟津去。
在这方面,韦后确实手段比较高明,这个女人,显然并不简单。
到了中午时分,冒雨而来的韦后已是抵达了神策城,看着这高耸的城墙,沿途四处的武士,还有那井然有序的街坊,韦后这才第一次见识到了秦少游的力量。
从前在她看来,秦少游的所谓力量,不过是神策军,而如今,她方才知道,为何关东士族争相与秦少游交好,也终于知道,为何这秦少游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力量了。
这里到处都是人,因着时间仓促,韦后并不可能准备好仪仗出行,所以只是微服,不过带着数百护卫或明或暗的保护而已。
因此,车马中的韦后看到沿途无数的人流,还有那繁华的街景,就如疑在梦中一样,这里是孟津,是新筑的神策城,这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她看到无数的武士在来回逡巡,一个个满脸肃杀,远远眺望,他们身上的气质,竟远比禁卫更让人可怕,这就是神策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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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恰逢漏屋偏下雨
许多东西若是不能够眼见为实,自然无法感受。
而如今,当韦后真真切切的来到了这里,她看到的繁华,看到的井然有序,听到无数沿街的叫卖,眼看这里的人行色匆匆,车马如龙,她显然没有贪恋这里的风景,而是感受到了这里的力量,一种让她竟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是什么样的力量,在鞭策着这里的人似乎比别处的人更加精神奕奕呢,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仿佛像被上紧发条的机器,每时每刻,神经都是紧绷,仿佛他们有做不完的事,和洛阳城的那种闲散之人,全然迥异。
韦后不知道的是,这个力量便是新阶层的异军突起,在任何一个地方,人都有三六九等,每一个人自出生开始,几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他们是无奈的,先是无奈,接着便是麻木,再勤奋的士兵,也难以上阵杀敌,最后成为将军,寻常的庶人,永远不可能跨越阶级的门槛,为高门所容纳,既然他们注定了只能为兵,为吏,为奴,务农,那么他们又有什么意愿去奋发拼搏?
而这里完全不同,神策军采取的是军功制,军中几乎没有任何贵族,每一个人的起点都是相同,于是为了前途,他们敢于去拼命。这里的寻常人,可能两年前他们还是不值一提的流民,无所事事,可是用不了多久,说不定你已经富可敌国。
这是一个极具不稳定的地方,每一个人可以在一夜之间一贫如洗,又有可能一夜暴富,这里如原始的林莽,为了活下去,为了比别人活得更好,所以每一个人,都在力争上游。
韦后抵达了神策府。这里的禁卫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时候,阿尼玛和太平公主李令月已是带着人在此相迎。
李令月已经有了身孕,身怀六甲,是由人搀扶着,本来对这位太平公主,韦后是素来不关心的。
李令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武则天的时代过去,这位下嫁给了秦少游的太平公主显然就把重心扑在了神策城。她和阿尼玛一样,一个是文,一个是武,李令月负责理财,而阿尼玛则负责一支突厥骑兵,这支骑兵是她的嫁妆,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由女子组成的护卫队。
李令月和阿尼玛的脸色自不会太好,韦后见二女行礼。忙是上前一步,透着关心,道:“郡王可好?据说他受了重伤是嘛,本宫听说了此事。心急如焚,带来了御医……”
李令月哭哭啼啼,道:“嫂嫂,我家夫君何罪。为何受此无妄之灾,难道真有人要逼得咱们秦家去死嘛?眼下神策府上下,都是群情汹汹。大家都说,这刺客乃是侍中韦弘敏主使,许多人要杀了这韦弘敏,割了他的头……”
韦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忙道:“眼下还未查明,且拿到了真凶再说。”心里却在想,这些刺客,只怕你们的苦肉计,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拿出’证据’,她心里更加担忧,自然晓得,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了。
念及于此,韦后心理沉甸甸的,眼角的余光瞄向阿尼玛,却见阿尼玛冷笑着看自己,对了,她腰间还佩了一柄短剑,就像是随时要抽出一般。
韦后道:“且让本宫见见弘农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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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躺在病榻上,早有大夫在此忙的脚不沾地,秦少游坐靠起来,索性拿着一本话本来看。
近来孟津的话本很是风靡,究其原因,是因为这儿识字的人多,做工的人也多,许多人消遣之余,就不免在闲暇时捧着书看,而这种编撰起来的小故事,因为价格低廉,且语言平实,而深受欢迎。
秦少游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对这些故事倒是没多大兴趣,毕竟两世为人,总觉得这故事里头缺乏许多想象力。
等到得知韦后来了,他不觉得意外,过不多时,便见韦后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进了来,秦少游便道:“臣秦少游不能全礼,还望恕罪。”
韦后哪有心思恕罪什么,和蔼的上前,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一番,她来,当然是打探秦少游心意的,便话锋一转,道:“弘农王不必忧心,朝廷一定彻查此事,非要给弘农王一个交代不可。”
秦少游却是问:“朝廷如何彻查?”
韦后一时语塞,她见秦少游的目光中,隐隐有几分杀机。
秦少游道l:“我的人已经开始查了,确实也有了一些眉目,此事是谁主使,今日臣也不便说明,只不过臣有一言,非要实言相告不可,现在有人要臣的命,若非臣有些运气,只怕早已血溅当场,这件事,绝不会罢休,无论背后的人是谁,臣也必定要他付出代价。娘娘愿来探视,臣感激涕零,只不过……”
秦少游的目光里有一股狠劲,别人都说秦少游睚眦必报,韦后现在却是深信了。
这个家伙……当真被招惹起来,看来很头痛,偏偏现在韦后压根就不想去招惹她,她有更重要的是事去办,若是那件事办不成,那就更加糟糕了,崔家还有狄仁杰,肯定会借此对韦家发难的,若是这个时候,秦少游再来掺合一脚,这韦家,风雨飘摇啊。
韦氏只好继续宽慰:“不错,不错,你说的对,无论是谁,本宫也要讨还这个公道,你的伤情如何了,哎……你乃肱股之臣,朝廷怎么离得开你,你好生养病,切莫急躁……”
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却又词穷,因为现在这个时候,韦后很担心,这种不安的情绪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能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可是偏偏,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哎,恰逢漏屋偏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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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大家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死无葬身之地
韦氏能感受到神策府里所表现出来的各种仇视,当大家得知皇后娘娘前来探病的时候,当她动身离开了秦少游的卧榻之处动身要离开的时候,许多的人都朝她的大驾看过来,那种目光之中,似乎都是冷漠,而这冷漠的背后呢?
堂堂皇后,对于这些下贱的官吏和兵士来说,理应是理所当然的受他们顶礼膜拜的,只是……在这里……韦氏感受不到,她只觉得冷,冷飕飕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自然。
她心里恼怒,却又无计可施。
因为她知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关东人已经疯了,大肆的攻讦虽然没有直指韦氏,却是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韦弘敏,此时的韦弘敏,若是不平息事态,会怎么样?
至于关陇诸家。
想到这些人,韦氏心里不禁冷哼,他们似乎冷眼旁观的多,一方面是韦氏还没有彻底让他们信服的威望,可以让他们毫不犹豫的支持韦家,另外一方面,是‘这件事’确实有那么点儿不地道,刺杀……对于任何人来说,显然都不是君子的行径,有谁会刺杀秦少游的韦家来说话?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人人效仿,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吗?
韦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一刻都不愿意呆,所以她疯了似得逃开,等回到洛阳城,依旧还心有余悸。
她甚至相信,假若‘疯’了的秦少游若是以这个名义,来个诛除皇帝身边的奸贼,带着神策军起兵杀入洛阳,只怕到时候,肯定会得到不少人响应。
当然……秦少游未必会这样做,可是她不敢赌,而最重要的却是。即便如此,那些关东人所带来的压力,还有舆论上的非议,就足够韦家吃一壶了。
“必须要离开洛阳,这里是一刻都不能呆了,要到长安去,只有到了长安,所有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韦后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从一开始韦弘敏的提出,再到如今。更加疯狂肆意的生长起来,韦后清楚,他即便控制住了宫中,那也做不成武则天,即便韦弘敏把持了三省,她依旧也不可能像武则天那样成为二圣,这里头最关键之处就在于,现在她的敌人,已经太多太多。关东人不会服气,关东的士族会不依不饶的反对,而在洛阳一侧,还有一支动向不明的兵马。在关陇门阀内部,还有崔詧这种反对派在虎视眈眈。
所以……只有离开了关东,韦家才能处于绝对的安全,而回到了长安。韦家才可以得到足够的声望,至于崔詧,到了长安可以再收拾。
心里有了主意。摆在韦后面前的问题却更令人头痛,有了这件事,谁还有心思在管还都的事,如今天大的事就是弘农郡王遇刺,还都……已经不再朝议讨论的范畴之内了,即便是强行讨论,那些怒不可遏的反对者也会捋起袖子,大打出手。
“头痛啊……”
回到了长乐宫,陛下已经到了,他亲自询问了秦少游的伤情,显露出了忧心之色。
对这个丈夫,韦氏既觉得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他的懦弱,何苦让自己来支撑一切,而另一方面,她似乎又巴望如此,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像今日这样手掌大权呢?
韦后宽慰他:“陛下,秦少游的伤情并不大碍,现在精神好着呢,陛下不必忧心,他是陛下地福将,吉人自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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