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句,孙廷龄的祖父孙得功也是一个声名显赫的大汉奸,在明朝和满清的第三次大决战广宁战役的沙岭野战中,三万明军组成的军阵死死顶住满清八旗铁骑无数次冲锋,孙廷龄的祖父孙得功却乘双方正在激战中的时候,带领自己的部下突然向后逃跑,敞开了明军侧面放敌军过来,并且大呼打败了,打败了。造成了明军士气动摇,以为前边真的败了,开始后退。被后金铁骑追杀,全军覆没。而孙廷龄的祖父孙得功逃到广宁城后,关闭了火药库四处放火捣乱,最后打开城门放后金进城,直接造成了整个战役的失败——所以孙廷龄和吴远明可以算是一脉相承的汉奸后代,不同的是一个是汉奸孙子,一个是汉奸儿子。
“原来是广西将军孙大人驾到,那就算了。”因为孙廷龄在广西不时给吴三桂的老窝捣乱,甚得康熙喜爱并重用——还有一点是康熙父子两代都睡过孙廷龄的老婆,所以在孙廷龄自暴身份后,朱国治倒也不敢再下毒手,挥手制止了那熊管带的拿人行动。朱国治又向孙廷龄冷笑道:“只是不知道孙将军为何擅离职守?不在广西监管地方,却跑到了这扬州丽春院来?”
朱国治的态度甚是傲慢,惹得孙廷龄心中大怒,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为了不吃眼前亏,孙廷龄只得强压怒火答道:“上个月本将军听说和硕公主孔四贞格格南下江南,本将军与她是未婚夫妻,又许多年没有见面,便北上扬州来见四格格一面,想和她商量一下婚期。”
“难怪孔四贞那个骚货死活不来扬州,原来她收到了风声,这个绿帽子将军要北上来和她见面,所以早早就开溜了。妈的,害得老子没机会和那个淫妇再叙前缘!”朱国治心中嘀咕,又想起当年顺治封他为江苏巡抚的当夜,孔四贞在他胯下婉转嘤咛的风骚模样,不禁又是遗憾又是岔怒,向孙廷龄冷哼道:“既然将军北上来见和硕格格,那将军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到这烟花之地来?难道将军不知道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宿妓嫖娼吗?将军就不怕本巡抚向朝廷参奏将军?”
“妈的,你难道不是朝廷命官?那你为什么到这烟花妓院来?你又不怕老子向朝廷参奏于你?”孙廷龄脾气再好此刻也按捺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经孙廷龄提醒,朱国治这才想起他怀里还有一个半身赤裸的少女,十几年没红过的老脸不由为之一赤,朱国治咳嗽一声又冷哼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只是本巡抚收到急报,和硕四格格临时有事,刚到本省宿迁就已经返回北京,将军这次恐怕要空跑一趟了。”
“妈的!臭婊子,分明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孙廷龄对他未来老婆在北京的风流韵事早有耳闻,这次来扬州就是打算向孔四贞兴师问罪,拷问传言真伪,眼下孔四贞突然返回北京故意躲着他不见,无形中更印证了传言的可靠性,气得孙廷龄又破口大骂起来。朱国治则冷笑一声说道:“好了,四格格既然不来扬州,孙将军就请自便吧,本巡抚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说罢,朱国治一挥手,搂着那三名刚买来的少女就往下走,那熊管带带来的绿营兵紧紧簇拥着他,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朱国治虽然也是个汉人,却仗着正黄旗包衣奴才的身份十分看不起其他汉人——这也是他后来到了云南和吴三桂军队水火不容的根本原因,朱国治连吴三桂都敢顶撞,眼前这个孙廷龄更是连老婆都被他睡过,朱国治那还会把他放在眼里。经过孙廷龄身边时,朱国治忍不住又刺激孙廷龄道:“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记告诉孙将军,明天御前侍卫犟驴子大人就要押着顾炎武等钦犯到扬州城了——我买这几个姑娘就是准备孝顺犟驴子大人的,听说犟驴子大人和四格格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将军如果想打听四格格的近来情况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说罢,朱国治大笑而去。
朱国治故意把‘亲密’两个字说得十分之重,其中包括的意思孙廷龄如何听不出来?只是朱国治身边足足有半个营的兵力保护,孙廷龄不敢当场把他脑袋扭下来当夜壶而已。只有在朱国治和清军绿营走得没影之后,孙廷龄才狠狠一刀把旁边的一张桌子劈得粉碎,咆哮道:“朱国治!犟驴子!老子不杀你们,誓不为人!孔四贞,臭婊子——!”
“孔四贞,臭婊子——!”孙廷龄的咆哮声震云宵,有如鬼哭狼嚎,足以让小儿夜哭百鸦离枝。但对躲在二楼雅间的吴远明和姚启圣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来说,这声音可比天籁仙曲还要动听,这对一丘之貉的奸诈父子对视奸笑,不约而同的奸笑低声道:“要救顾炎武他们,可以着落在这个绿帽将军身上了。”
第四十三章 吴远明要找的人
孙廷龄在花厅里提名道姓的将朱国治、犟驴子、鳌拜和孔四贞骂了许久,又不提名不道姓的暗暗咒骂了顺治和康熙几句,最终还是梓梓的回到丽春院给客人留宿的房间,将满腔怒火与憋气发泄在可怜的妓女身上。他们一群人的身影刚消失,吴远明和姚启圣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就从拉着帘子的二楼雅间中出来,姚启圣向那正在拐角处张望吓得战战兢兢的丽春院老鸨笑道:“妈妈,吓坏没有?今天可打坏了你不少值钱的家具和摆设。”
“吓是吓得不轻,不过打坏这些劳什子倒没什么,今天那三个姑娘我才买成三千两,可卖到了五万两……多的都有了,嘻嘻。”那老鸨拿出大把的银票,蘸着口水一边数一边笑,还笑嘻嘻的向姚启圣道谢道:“多亏了姚先生的妙计,价格才能抬得这么高,嘻……今天一晚上,抵得上往常半年了,真不知道该姚先生道谢的好。”
姚启圣向那老鸨微笑说道:“妈妈,你如果想感谢我的话,我有件事倒想请你帮忙。刚才那个姓孙的将军你也看到了,他今天晚上是住你的丽春院里,我希望他明天晚上也在这里住,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妈妈能办到吗?”那老鸨一听乐了,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太容易了,我派几个手段最好的姑娘过去招待,再给他准备一个没开苞的清倌儿,包管他就算老爹老娘突然死了,明天晚上也得乖乖住在这里。”
“如此就拜托妈妈了。”姚启圣微微一笑,在那老鸨脸上又摸一把,这才向吴远明说道:“孩子,走,到为父的房间里,咱们爷俩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义父,不行啊。”吴远明愁眉苦脸的说道:“现在已经是二更了,孩儿得马上回客栈里去,孩儿在那里还有几个同伴在等着,如果回去晚了,只怕她们会着急。所以只能请义父和孩儿去客栈里,咱们到那里再商谈行动细节。”
姚启圣确实是把吴远明当成了儿子看待,对吴远明的要求只是抱之一笑便点头答应。惠儿小丫头则狐疑的抓起吴远明的衣领问道:“你还有几个同伴?什么同伴?刚才你说护送什么叫郑莘的姑娘北上去河间府,所以才耽搁了和我会合的日子,你说的同伴莫非是她?她有多大了?成亲没有?人的相貌怎么样?她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没有?”
“惠儿,你胡说什么?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吴远明被惠儿小丫头打机关枪一样的问话问得满头大汗,连忙向撇清和郑莘的关系。谁知对吴远明的艳福万分妒忌的朱方旦忽然凑上前来说道:“惠儿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吴公子和郑莘姑娘的关系?他们俩可亲密了,吴公子平时里动不动就和她搂搂抱抱的,还亲切的叫她莘莘。至于郑姑娘的容貌……请恕小生直言,郑姑娘的容貌绝对不在你之下,而且身材也更好一些。”
“什么?!”和当初郑莘看到代妍和吴远明亲密搂抱一样,惠儿小丫头也变成了一只会喷火的小母暴龙,揪着吴远明的耳朵就叫嚷起来,“臭哥哥,我在这里眼巴巴的辛苦等着你,你倒好,竟然在外面勾搭上了一只小狐狸精!还和她搂搂抱抱,你对得起我吗?走!带我去看看那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我要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我漂亮?和你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什么地步?!走!你给我走!”
……
虽然吴远明早对惠儿和郑莘见面时发生的所有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的严重性却远远超过了吴远明的想象。惠儿小丫头拉着吴远明杀气腾腾的扑到郑莘等人下榻的客栈后,吴远明还没时间劝小丫头稍微冷静,眼红吴远明艳福存心添乱的朱方旦便指出了郑莘入住的房间,小丫头二话不说,拉着吴远明冲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嚷嚷道:“小狐狸精,你给我听好,我和……。”
小丫头本来想对郑莘挑明她和吴远明的关系,让郑莘知趣离开,可是在小丫头看清房间里的情况时,她的话便再也叫出口了——因为房间里的郑莘正泪流满面的站在一张椅子上,脖子上面还挂有一个绳套,绳套的另一端则挂在房间的房梁上,只要郑莘把椅子一脚蹬开,那就是上吊自杀的局面。吓得吴远明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过去扶她,连声叫道:“莘莘,你发什么疯?你为什么想不开?快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郑莘大哭着将绳子完全套在脖子上,做出要寻短见的模样。吴远明生怕这只小母老虎真的胡来,赶紧停下脚步问道:“莘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忽然间这样?你不要吓你吴大哥!”
“谁欺负我了?你欺负我!”郑莘哭得死去活来,一只手紧抓着绳子,一只手去摸她的小腹痛哭失声,“你这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还去勾搭其她女人,刚到扬州就去找什么惠儿妹妹,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今天我要你告诉我,你是愿意只娶我一个,还是想什么三妻四妾?你如果再把什么狐狸精领进门,我就死给你看!”
“你有了我的孩子?”吴远明傻了眼睛,心说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惠儿小丫头却差点气疯过去,抓住吴远明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咬得吴远明的手鲜血淋漓,然后又是一巴掌扇在吴远明脸上,哭喊道:“臭大哥,你不要脸!我为了你连皇后都不做!跟着你千里南下到江南,餐风露宿,吃尽苦头,你……你却……却!你对得起我吗?”
“既然你对不起我,那就别怪我绝情,我这就回北京找阿玛去!”哭喊间,小丫头又狠狠抽了吴远明一记耳光,捂着脸扭头就往外跑。吴远明赶紧去追时,奸计得逞的郑莘却又哭喊起来,“臭淫贼,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扇门,我就死给你看!”哭喊着,郑莘还真的去蹬椅子,吓得吴远明赶紧去把她扶住,连拖带拽的把她从椅子上拉下来,郑莘本就是想气走惠儿小丫头,就势便摔在吴远明怀里,将吴远明紧紧压在地上,搂着吴远明的脖子埋头大哭,嘴角却露出得意的奸笑。
郑莘也没得意笑多久,因为惠儿跑出没多远后忽然又停住哭泣,踮着脚溜回房间,瞪着吴远明阴阴的问道:“臭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这只小狐狸精究竟有没有做夫妻?”郑莘一只手按住吴远明的嘴,在吴远明怀里坐起冲惠儿吼道:“怎么没做夫妻?要不我怎么会有他的孩子?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吴大哥不会要你,快给我滚!”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惠儿冷笑起来,“臭大哥和我分开不过一个多月,就算他和我分开的当天晚上就和你做了夫妻,一个多月时间,你又如何知道自己怀上了臭大哥的孩子?你是想装着有了臭大哥的孩子故意气走我,然后独占臭大哥,对吗?”
“惠儿,你真聪明,我和她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冤情得白的吴远明好不容易挣脱郑莘的手掌,喜笑颜开的解释。郑莘则停住哭泣从吴远明怀里站起,冷冷的向惠儿说道:“果然够狡猾!不过听口气你好象是个小鞑子,吴大哥的志向就是反清复明驱逐鞑子,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快走吧,不要等我动手杀鞑子!”
“吴大哥只是反麻子皇帝,我虽然是满人,但我要帮他,他还答应将来把我阿玛和额娘从北京救出来,我和吴大哥的感情深着呢。”惠儿得意的答道。郑莘大怒,咬牙道:“小鞑子,就凭你也敢和我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哥哥是台湾延平郡王,我是延平王府的郡主,你算什么……?”
“我呸!”郑莘自吹自擂的话还没说完,惠儿就已经不屑的呸了一声,冷笑道:“一个破郡主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前任首辅索尼大人的孙女,现任首辅索额图的女儿,如果不是我喜欢吴大哥跟着他离开北京,我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一个破郡主,我动动眼皮子就要你的命!”
“皇后?呵呵,就你那模样?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吴大哥,你说她是不是吹牛?”郑莘那里肯信,怪笑着去看吴远明。吴远明苦笑着点头,低声说道:“你们说话小声些,别让其他人听到。莘莘,惠儿没有吹牛,她确实是舍弃了皇后的位置跟我走的。”郑莘见吴远明的表情不似做伪,不由一阵目瞪口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臭淫贼,你倒风流得紧,连鞑子皇后都敢拐着跑!”
“现在明白了?臭狐狸精,明白了赶快滚,以后别再缠着吴大哥,否则我饶不了你!”惠儿得意洋洋的向郑莘威胁道。郑莘勃然大怒,伸手就往惠儿的小脸抓去,怒吼道:“臭鞑子,你才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吴远明开始还担心惠儿不是郑莘这只小母老虎的对手,拼了老命的去喝止郑莘,谁料待得郑莘的爪子到前,惠儿忽然身子一侧闪开,并顺手抓住郑莘的手腕,左脚去踢郑莘的支撑脚,弯腰一甩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郑莘甩出去,狠狠砸在客栈的墙壁上。只摔得郑莘七荤八素,惨叫连连,“臭丫头,你竟然会蒙古人的摔交?”
“那是当然,我可是将门之后。”惠儿得手之下有些得意忘形,郑莘乘机一脚勾住她的双腿,将惠儿勾了个仰面朝天,郑莘乘机又扑上去骑在惠儿身上去掐惠儿脖子,惠儿不甘示弱,反手也掐在郑莘的咽喉上,两个小丫头就象斗红了眼的斗鸡一般互掐起脖子来,双方都被掐得直翻白眼,可谁也不肯低头让步。只急得吴远明恨不得给她们跪下,求爷爷告奶奶的劝解,“惠儿,莘莘,你们两个小姑奶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