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罗、贵霜、天竺多种文明。更为难得的是何伏帝延虽然是一个摩尼教徒,却对佛教、教、婆罗门教甚至是景教都不排斥,都有很深的研究。当时他和数十名摩尼教著名学者被波斯军队关押在悉万斤城的大牢中,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自己的命运。北府人大败波斯大军,占据了悉万斤城,并开始清理当地的秩序。
当时的郭淮对何伏帝延这些异教徒学者没有太多的兴趣,挥挥手准备把他们做为俘虏送去修路。不料何伏帝延跳出说自己是昭武九姓的后裔,祖籍在凉州祁连山下。
这话可把郭淮吓住了,不由好好细问地一番。何伏帝延也不犯,用古怪腔调的汉语侃侃而谈,说自己是昭武九姓一支,而昭武九姓本是月氏人,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今甘肃临泽),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支庶各分王,以昭武为姓,计有康、安、曹、米、王、何、穆、毕、纳等九姓,皆氏昭武,故称昭武九姓,而自己正是何姓一支,其余诸学者有姓康,有姓曹,有姓安,有姓穆等等不同。
听到这里,郭淮不敢怠慢了,连忙向曾华汇报,并将何伏帝延一干人等带到了中帐。
曾华一听,当时也傻了。昭武九姓,他以前在“异世”的时候上网喷口水听说过,好像是在隋唐史书中有提到过,不过曾华一直认为这有“天朝上国”给自己粉饰的嫌疑。今天却突然听到一个粟特人跑来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套,还真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早就有
法了?曾华再看看那份何伏帝延的口供里面,却突然题,九姓中怎么也找不到石姓了。在曾华地记忆中,昭武九姓应该有石姓呀,难道历史被改变了。
曾华抬起头,看到何伏帝延的眼中除了聪慧,还有一丝狡诈,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看来自己在康居石城干得那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河中地区,对这些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在中原你姓石。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粟特人中,你要是姓石就危险了,就是翻译过来也不行。难怪自己已经很少找到姓石的,就是姓史的也没有,谁叫这两个音翻译过来都差不多。看来河中粟特人已经看明白了。
曾华转念想了一会,觉得这是自己想要的一个机会。当即扶起何伏帝延和数十名粟特学者,切切安慰了一番,说昭武九姓是凉州迁出的,自然多少有些血缘关联。应该算得上是华夏的远支,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也不能说两家话了。
过后。曾华将这数十名粟特学者留在悉万斤城好好养起来。并请他们出面将河中地区乃至吐火罗地区的著名学者一一请来。不过只是让他们写出书信。列出名单,跑腿地活还是由北府骑兵去干了。而何伏帝延更是秉承曾华的暗示。将昭武九姓的事情大书特书了一把,考据论经,从头到尾写得非常完整,好像何伏帝延亲自经历过这次迁移一般。
曾华看后不由大喜,立即以粟特、吐火罗等数种文字刊行成文,颂布河中各地,乃至吐火罗等其他地方。而何伏帝延也被曾华留身边重用,和瓦勒良成为最引人瞩目的“外籍”顾问。曾华还特意在悉万斤城创办了一份《昭武通报》,以何伏帝延和瓦勒良为“主笔”,专门宣传昭武九姓思想,揭发波斯罪行外加鼓吹华夏文明,介绍华夏各地地风土人情等等。居然在河中地区流行起来,甚至向吐火罗、贵霜等地蔓延。
接过曾华递过来的密信,精通波斯文的何伏帝延和瓦勒良立即看出一二来了,原来是沙普尔二世向贵霜国王卡普南达写的密信,“鼓励”他继续坚持与北府人地斗争,并且许下重诺,如果打败了北府人,波斯帝国将帮助贵霜帝国复兴。沙普尔二世信誓旦旦地说,保证将河中地区、吐火罗斯坦和辛头河中下游流域的信度地区全部划给贵霜帝国。
而另外一封姓是沙普尔二世写给天竺芨多王朝的沙摩陀罗•;芨多国王。在信中,沙普尔二世居然以一种卑谦的语气请求他起兵向西,与波斯一起讨伐贪婪地北府人,并且许诺,如果打败北府,波斯帝国将帮助笈多王朝占领贵霜国和整个辛头河地区,甚至还愿意将吐火罗地区让给英明神武的沙摩陀罗•;芨多国王陛下。在信中,沙普尔二世甚至还提到,他已经联络好了十几个吐火罗、锡斯坦有实力的国王和诸侯,暗中整顿好了兵马,只等沙摩陀罗•;芨多挥师西进,便会立即举旗响应。
何伏帝延和瓦勒良看完后不由大惊,连翻译地时候都有些结结巴巴,而旁边静听地将领们也一片哗然。
曾华听完之后便挥挥手道:“此信给了我们一个信息,那就是波斯帝国地沙普尔二世与我们决战的信心不大,要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与沙摩陀罗•;笈多和卡普南达勾结。”
说完之后,曾华看到两人一脸地不明白,不由地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如果沙普尔二世真的想和我们决战,那么他会悄悄地派出心腹可靠之人亲自与沙摩陀罗•;芨多等人勾结连兵,怎么会轻率地用信使这种笨办法呢?这密信在路上谁敢保证不会落入我们之手。”
说到这里,曾华不由地敲了敲座椅的护手道:“沙普尔二世真的是好算计,信送到了目的地,可以鼓动沙摩陀罗•;芨多等人起兵,骚扰我军侧翼,信要是被我们得到了,也会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天竺和贵霜,从而无力对东发起新的攻势,这样,沙普尔二世就可以保住他的呼罗珊。”
“大将军,你的智慧可以和凯撒和汉尼拔相比。”瓦勒良用不熟练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两人曾华都知道,而且也知道一个是罗马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另一个却是罗马帝国历史上最可怕的敌人之一。当即也含笑接受这种罗马式的拍马屁。
“大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郭淮却在一边问道。
“怎么办?我们坐在这里等沙普尔二世的谈判使者,他既然不愿意跟我们打,那就一定要跟我们谈判了。”曾华笑眯眯地答道。
“伟大的大将军,那贵霜国和芨多王朝怎么办?我想沙普尔二世既然这么做,肯定不止一封密信送过去,也一定会有信送到目的地。万一他们愚蠢地响应了沙普尔二世的出兵要求怎么办?”何伏帝延弯腰问道。
曾华看了一眼何伏帝延,想了一下答道:“天竺、贵霜、吐火罗,他们就是不出兵我们也要找他们的麻烦。我们等沙普尔二世谈判,可以不打波斯,但是兵马却不能闲下来。沙摩陀罗•;笈多和卡普南达想响应沙普尔二世,出兵讨伐我们?”
说到这里,曾华冷冷地哼了一口气道:“一个已经是把干菜了,瘦得都没有几两油,一个看上去很大个,却是块豆腐,一碰就碎。想打我们,先把自己的窝看好了再说。”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争还是和平(三)
更新时间:2009…1…7 0:15:00 本章字数:5624
西多尔一行过了呼罗珊东部之后,遇到的首要问题也的北府骑兵。如非是亲眼见到,普西多尔怎么也不相信居然有骑兵能潜入到离自己队伍如此近的距离,然后发起突然袭击。这些骑兵看上去衣衫破烂,身上的衣服除了破成一条一条外,上面还挂着许多的树叶和草根,真的可怜呀。
不过这些骑兵下起手来却让普西多尔一行觉得应该是自己可怜。这些骑兵如同是地上冒出来的一样,就在队伍两、三百米的地方冲出来,然后是狂奔急射,把波斯卫队射倒十几个人后像风一样逃去无踪,连波斯人辩解表明身份的机会都不给,让普西多尔郁闷不已。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在被千余北府骑兵包围之后得到了解决。普西多尔终于有机会堂而皇之地表明了自己是波斯帝国和谈代表的身份,而对面的北府军队也幸好带了几位波斯翻译,终于在千余北府骑兵即将发起突击前化干戈为玉帛。
在知道普西多尔一行的身份后,这一支北府军表现出非常友好的态度,甚至领队的军官下令就地扎营,用烤羊肉和“红茶”为普西多尔压惊。
看着这些一脸淳朴憨厚的北府人,普西多尔觉得他们脱下轻甲后更像是一群牧民,他们在篝火旁大声地交谈,大口地吃着羊肉,显示出草原民族特有的豪爽和洒脱。不过他们非常有秩序,整个营地虽然热闹却一点都不混乱。而且当卫队长悄悄告诉有五百北府骑兵全副武装地监视着自己的卫队时,普西多尔立即将这些牧民与野蛮散漫地西徐亚人区分开来。
普西多尔的确是位颇有手段的“外交人员”,借着翻译居然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与领队的北府军官称兄道弟,也知道了这支北府军队有羌人,有柔然人,有敕勒人,有匈奴人,有鲜卑人,有来自朔州。有来自河州,也有来自羌州,都是普西多尔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不过普西多尔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可怕的游牧民族已经被一位“无比英明的大将军”所征服,这些天生地骑兵心悦诚服地臣服于这位大将军的旗下。而且据说北府的辖地东西数万里,南北也是上万里,百姓千万计,骑兵百万计。这个数字让普西多尔大吃了一惊。也在心里深深地表示怀疑。
另外,普西多尔还从这些骑兵的口中偶尔获得一个意外地信息,在大将军之上似乎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而大将军只是管理一条大河以北的诸侯藩王!普西多尔当时一下子冒出了直接与这位皇帝陛下联系的念头。但是遥远地路途和这些骑兵念及这位皇帝陛下时那种轻蔑的语气让普西多尔打消了这个念头。普西多尔熟读波斯、埃及、希腊历史,知道光是这些国家的历史上,傀儡一般的“儿皇帝”多不胜数。
第二天。普西多尔被这支骑兵早祷告地声音给惊醒了。看着这些凶悍的骑兵跪倒在黄褐色的泥土上。无比虔诚地向着东方进行他们地宗教仪式,普西多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越发地渴望去拜见神秘地大将军。
在分手地时候,领队军官建议普西多尔挂上一面白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普西多尔灵机一动,请领队军官在白旗上用汉字书写上自己地身份,使得自己更加方便和顺利地穿过北府控制区。
领队军官也不客气,立即用布团临时做了一个大毛笔,然后杀了一头羊,用羊血在白旗上写上一行大字:“波斯国和谈使者普”。这行刚强方正的北府体1虽然看不懂,但是多才多艺的普西多尔却能感受到这种神秘文字在苍劲、优美的线条中所包含的刚烈雄远的气势和韵味,觉得那一袋子银币的润笔费没有白费。
有了这面有字白色大旗之后,普西多尔一行就畅行无阻,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北府骑兵,似乎这呼罗珊东部又重新回到了波斯帝国强有力的控制之下。不过普西多尔却没有因此而轻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做为波斯帝国的一位重臣,普西多尔曾经跟随过沙普尔二世放马南山,能领悟到这其中的奥妙。这种来去无影的骑兵是最难对付的,他们就像草原上的狼群一样,不但善于藏匿自己的行迹,也善于捕捉猎物的弱点,然后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一口咬住你的喉咙。
过了赫拉特,进入到锡斯坦和吐火罗的北部,首先给普西多尔的第一感觉就是混乱。惊慌不已的吐火罗各城国里的国王贵族们日夜不安,这些出兵组成联军加入到波斯军队中的城国,不但损失了一大批贵族和军队,还面临着北府人报复的威胁。据说可布宁(今阿富汗喀布尔),巴米昂(今阿富汗巴米安)等城已经被北府骑兵洗劫得跟洪水冲过的一样。
接着蜂拥南下的难民,这些脸色憔悴,带着简单行李的粟特人都是从乌水以北地区逃出来的,普西多尔拦住了几个人,详细询问了一下,终于搞清楚了北府人在河中地区犯下的累累罪行。
北府人的大将军将河中地区的诸城国清洗了一遍,顺贵族被“留得性命”,连同的他们的财产被送到北府的首府…长安去了,据说是接受北府皇帝陛下的册封,而不顺从的国王和贵族被扣上“从贼”这“莫名其妙”的罪行和石姓“深目多须”的“胡”等人一起被斩首,据说数万人的鲜血把刑场的泥土都变成了黑色。然后这位北府大将军将所有的头颅在大道旁堆成数百个“京观”,触目惊心。
听难民说,前两天北府还在悉万斤城举行了一个数万人参加的隆重仪式,那位北府大将军在仪式上当众宣读了一份什么宣言。说什么国耻大恨,终得洗刷,念完后带着一干人等嚎啕大哭。
普西多尔不知道粟特人中姓石地跟北府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北府人这种万里追杀、报仇雪恨的狠劲倒是让普西多尔不寒而栗。至于难民传说北府人要把深目多须者全部杀光的说法,普西多尔倒是觉得不以为然。深目多须,波斯人、粟特人、吐火罗人、西徐亚人、塞种人等人种或多或少都有些类似的特征痕迹,普西多尔觉得北府人虽然狠,但是不可能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准备将上述人等全部杀干净。肯定是粟特人有一支人跑到北府的地盘上为非作歹。结果遭到了北府惨烈的报复,一直追杀到万里之遥的老窝来了。
接下来难民们叙述的北府人暴行更是让人发指。北府人将河中数万名工匠、乐师、学者全部强行押解回北府,还有无数地书籍图册,甚至连各地寺庙收藏的摩尼教、教、佛教典籍也被搜刮一空。而无论你是摩尼教学者还是佛教高僧,甚至连景教传教士,统统被“打包”东送。据说押送的书册和财宝装满了数千辆马车,连同被押送的人员。蜿蜒数百里,而押送队伍更有上万骑兵“护送”,胆敢偷窃或匿逃者一律就地斩杀。
接着北府大将军传令河中地区,宣布该地区从此归大晋北府管辖。属于华夏领地。而该地百姓必须姓康、安、曹、米、王、何、穆、毕、纳九姓之一,以示自己是昭武九姓后裔;弃摩尼、、佛、佛等异教,奉圣教为信仰;可保留各地口语。但是必须弃粟特、吐火罗文字。改用华夏文字;各地学校教育沿北府制。采用“官府规定教材”等等;除此之外,各地风俗习惯可继续沿用。官府不加干涉。
而不愿遵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