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跃。
看在眼里地刘康不由大喜,待民众慢慢平定下来之后,刘康继续说道:“今天是起义之日,但是有石赵奸细企图破坏我等大事,重将众位归于石赵毒手。”说到这里,刘康很有气势地大吼一声:“把欧清长拉出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欧清长不是平阳郡的高门世家吗?当年刘渊立汉国于平阳,曾经拜欧清长的祖父为司徒。后来欧家也和平阳百姓一起经历刘曜、石赵乱世,饱受艰难,虽然家人死伤不少,但总算熬过来了,还保住了一点元气。再后来石虎一命呜呼,河北大乱,原平阳郡守在晋阳张平、河南苻健、关陇曾华纷纷崛起之后,觉得地处交接重地的平阳不安全,弃官而去,不知逃到何处去了。于是在平阳郡各高门世家的推举下,欧清长代行郡守职,这几月还干得不错。
这时,几个人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走上高台。刚上到高台,只见这位欧清长高声大骂道:“刘康,你这个西域胡人是狗屁刘氏传人!你为了图我家产以为军资居然陷害于我,你不得好死!你早晚死在镇北大将军的讨胡令下!你——”
刘康气急败坏地抽出长剑,鲜血从欧清长的胸口上骤然迸出,将刘康地长衫下摆溅红了大半。他恨恨地瞪了几眼站立在欧清长身后那几个人,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居然没有堵住欧清长嘴巴,让他上到高台上“胡言乱语”,还要让自己亲自动手。
刘康干净手里地长剑,插回剑鞘中,然后满是威严地对台下看呆了的百姓说道:“奸贼已经伏诛,他的家产我会散做军资,安定平阳后我们将高举义旗,靖平四方!”
过了好一会,在那数十人地高呼带动,众人也高声欢呼起来。靖平四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欧清长的家产散做军资大家却是清楚的。虽然欧家几经艰难,家道算是衰败了,但是东躲西藏地还是留下不少的家产,把这家大户分了大家应该可以好好吃上两天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在刘康和其部下得意的笑声中,高台后面传来一阵哭声,有女人和小孩凄惨的哭声,应该是欧清长家眷在哭。但是这哭声却被掩盖在众人的欢腾声中,就如同狂风巨浪中几只海鸟悲凉无力的叫声一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人,前面是临汾城(今山西侯马北),有一支军队盘踞在那里,打的旗号是晋王前将军胡。”探子向王猛禀报道。
“什么晋王?什么晋王前将军?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号人物了?”王猛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前几日。一个叫刘康的人在平阳起事,自称是前赵刘曜地儿子,杀了代郡守欧清长,自号晋王,并封了左右司马和前将军等若干部众,而这前将军就叫胡角。”探子细细禀报道。
“刘康,他是刘曜儿子?”王猛不由一愣。
“回大人,他是这么自号的。不过听说他其实是西域胡人。而且也长得高鼻微深目。”探子继续禀报。
“西域胡人。看他能不能逃脱讨胡令?”王猛冷笑一声道。然后转头说道:“邓应远!”
“在!”在一旁的邓遐立即应道。
王猛点点头,他很欣赏这位绝
言的部下:“你率一营步军去临汾,给我会会这个晋军。”
“遵令!”邓遐应了一声后策马离去。
邓遐带着一营步军来到临汾城下,迎头碰上正在临汾抢掠的胡角部。
胡角新官上任,心头正热着,于是向刘康自告奋勇去安抚临汾。刘康当即大喜,拨给胡角一千余人让他南下。可是当胡角来到临汾时却有了五千多人。或是被强行拉进来的各地青壮,或是各地自愿跟着来“发财”的民众。
进了临汾县城,胡角立即开始收复部众,宣布各大户是“贼”,然后率兵大肆抢掠,把一个临汾城闹得鸡飞狗跳。听到西边来了一支军队,被几个大户女眷迷晕头的胡角一声令下,率领五千部众乱轰轰地冲出临汾城。准备趁胜大败这支不知哪里冒出来地“贼军”。
“我是晋王麾下前将军胡角。来者何人?”胡角看到前面整齐列阵,一片肃杀之气地军队,胡角再晕头也知道自己遇到地不是一支等闲的军队。但是都已经冲出城来了。在自己部众面前不能掉了前将军的气势和身份,而且看着对面的军队人数明显少于自己,胡角不由勇气大涨,策马来到阵前,高声喊话。
邓遐策马慢慢走上前去,离开自己军阵径直来到胡角跟前。那镇静平和的神态着实把胡角吓了一跳,但是看到自己身后五千余部众,相比之下邓遐就显得孤身单影了,不由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是晋镇北大将军麾下偏将军邓遐。”邓遐缓缓地说道,边说边抽出挂在身后的斩马剑。
看着长直宽阔又闪着寒光的斩马剑,胡角顿时脸色大变,用斩马剑地人不少,但是在马上用斩马剑的,而且用得很好的人他却没有听说过。
只听到邓遐大喝一声,一踢马刺,身下的坐骑骤然策动,向胡角冲去,而手里的斩马剑如同闪电一样向不远处的胡角身上劈去。胡角连忙用手里的长槊一架,准备先架住这来势汹汹的一剑,然后利用自己武器较长地优势反击,一举将这个不知死活地小子戳死。
只听到咣的一声巨响,胡角顿时叫苦连连,持槊的双手虎口发麻,双臂酸痛,他这才知道被邓遐“轻快”挥来地斩马剑居然如此沉重,也明白那宽重的剑身不是用木头做的。
还没等胡角反应过来,邓遐右手一用力,斩马剑身在长槊木杆上一绞,胡角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递过来,长槊不由自主地“扬长而去”。坐骑继续前进,载着邓遐和空着手的胡角交错而过,而这时快这时慢,已经冲到胡角身后的邓遐反手一剑,直接将还愣在那里的胡角斩成两截,只留下一个咕嘟冒血的半截身子坐在马鞍上。
胡角的部下目瞪口呆地站立在那里,还没有从刚才骤然发生的血腥杀戮中反应过来,而邓遐却已经挥舞着斩马剑冲进队伍中间,沉重的斩马剑在邓遐手里灵活地象老农手里的镰刀,在人群中欢快地飞舞跳跃着,人头、残躯在鲜血中跟着起舞跳跃。
邓遐在敌军中大肆斩杀的时候,后面那营镇北军在号角声中也开始向敌军冲来,刚一接战,这些晋王属下的义士们便溃不成军,丢下刀枪和锄头镰刀,纷纷拔腿就跑。
占据了临汾后,王猛立即指挥大军继续沿着汾水北上,很快就逼近了平阳城。
刘康闻报不由大惊,连忙收拢兵马于平阳。而邓遐依然为先锋,率领一厢步军先赶到平阳城下。刘康欺邓遐人少,便派左右司马郑泰、王次领兵马五千出城,准备打一打镇北军嚣张的气焰。
上阵的郑泰、王次被二话不说的邓遐一人赏了一剑,顿时斩了首级,然后邓遐带着三千步军一阵冲杀,顿时把五千贼军杀得连逃命的城门都找不到了。刘康看到这情景,知道这回碰上硬茬了,立即下令紧闭城门,准备死守平阳城。
跟着赶到的王猛指挥大军把平阳城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平阳城比不上长安、城那么雄伟险要,而且也多年破败,但总算曾经是汉国刘渊的首都,算得是一座大城,而且王猛认为会有机会出现。
当夜,北城门口现出几个人影,然后悄悄地趁着夜色向镇北军营摸来。
“你们真的可以打开北城门?”王猛盯着眼前的这四人问道。
王猛那夺人的目光让四人不由心中一颤,连忙拱手弯腰答道:“我们柴、步、勾、饶四家是平阳郡郡望,虽然历经贼乱,但是族人还是颇多。前几日,刘康胡贼假冒刘赵传人,自据平阳,而且残害了欧清长欧兄。我等为了保存力量,再图恢复就假意从了刘贼。因为我们四家族人部曲还是颇多,刘康有些顾忌,所以就容了我们。今王师讨贼,我等自当响应。今北门已被我四家族人子弟掌握,只要大人引开刘贼的注意,自然可以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王猛看着柴、步、勾、饶四大世家家主,点点头,表示相信了他们。这几家世家能在乱世中保全到现在,自然有一番功底,现在王师大军围城,这点眼力和机灵劲都没有的话,他们早就已经灭家了。
第二日,王猛传令风头正劲的邓遐领一厢步军大擂战鼓,列阵待战,气势汹汹地准备一举攻下平阳城。刘康大惊,连忙到南城督战,柴、步、勾、饶四家立即响应,打开北城门,等候已久的杨宿带着一厢骑军和一厢步军立即杀入平阳城,不到两个时辰便攻陷了平阳城,活捉刘康。
王猛派人公审刘康,让平阳众百姓知道这位刘赵传人其实就是一西域栗特胡人。而柴、步、勾、饶四家更是派人当场历数刘康及其走狗的罪行。最后,王猛下令依讨胡令,将刘康及其族人百余人、党羽千余人斩首,而百余胡人首级依例集土堆立在平阳城外大道上,并在一旁立石碑以记。
而“英勇就义”的欧清长被曾华上表追谥为平北将军,以刺史规格厚葬,其余柴、步、勾、饶四家尽数受赏。
四月二十九,继续北上的王猛大军开到中阳(今山西孝义),屯兵汾上。晋阳的张平从雁门、河西借得匈奴、羌骑五千,并汇精兵一万,遣其养子张统领,南下抵御,五月初三,两军对于城(今山西汾阳)西。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并州(二)
更新时间:2009…1…7 0:14:43 本章字数:6349
,并州张平养子,本姓弓,上党人也,多力趫捷,走;城无高下,皆可超越。勇冠三军,人莫敢近,时人称其为万人敌。
——————————————引言摘述
“王三,程三,你们快把那堆木柴也丢到车上去。”谷大扶着木车喊道。
“好嘞!”王三和程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一堆木柴搬到木车上,一会的工夫就让木车上的木柴堆得冒尖了。谷大看到两人把地上的柴禾都搬干净了,便弯腰一用力,缓缓地推动着木车前进。王三、程三赶紧地站在两边,用力地推着木车的两边,顿时让谷大省了不少力气。
木车吱呀着在并州军营里缓缓前进,一路上有许多士兵,不管是坐在那里休息的还是站在那里忙碌的,纷纷向谷大打招呼:“谷大哥,又忙着给伙头军送柴禾。今晚吃啥?”
谷大点着头回应着:“是啊,要开晚饭了。吃啥?还不是粟米野菜粥,你以为有肉吃?”
听到这里,打招呼的士兵几乎是和谷大同时叹了一口气,外加摇摇头,然后不再言语,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旁边的王三和程三神情复杂地看着跟其他军士交谈的谷大,一路上没有插一句话。
到了伙头军所在的地方,刚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伙头领军连忙驱动着难得一见的肥硕身材跑了过来,带着讨好的神色对谷大说道:“谷老大把柴禾推过来了。来来,堆到这里就行了。”说到这里,转头对旁边地几个伙头狠狠地说道:“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过来帮把手!”
谷大笑了笑,却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推着木车来到堆了一堆柴禾的地方,和王三、程三一起用力,将木车一斜,如小山一般的木柴轰轰地就滚落到了地上。
伙头领军跟着后面说道:“谷老大。你在这里坐一下。晚饭马上就好了。我让他们先给你和你的弟兄送一份过来。”
“好的,多谢了。”谷大一边答道一边随手拿了一个木桩子,就这么坐了下去。
“谷大哥,跟着你真是不错,连这伙头领军对你都如此恭敬,听说这家伙是汉王(张平)一个小妾的什么堂哥,很是嚣张。”跟着坐了下来的王三低声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谷大哥是谁?”程三讨好地接腔道。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回的活人。”谷大幽幽地说道,听到这话地王三和程三都愣住了。当初他们被征入军中时就听到老军士们议论过,要想在乱战中活命,跟着谷大比跟着寿星爷还可靠,于是就拼命地巴结谷大,跟在他地身后,但他们却对这位传奇般地军士了解的不是很多。
“我就跟你们说一说我是什么人吧。”看着这些日子一直在身后真心诚意帮助自己的王三和程三,谷大不由想起自己刚入伍的时候。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也是上党人。跟张将军算是同乡。当年我们三千军士跟随汉王东征西讨十几年,羌、匈奴、鲜卑,还有南边的冯鸯。什么人都打过。三千军士,除了升官发财的,现在还活得象我这么完整的只有寥寥几人了。”
听到这里,王三、程三和谷大一起唏嘘不已。谷大看着王三和程三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入伍地时候,就跟你们刚来的时候一样。”王三和程三不由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为了缓和凝重的气氛,王三转而问道:“谷大哥,这次战事咱们能胜吗?听说张张将军可是咱并州第一勇将呀!”
谷大点点头说道:“能不能胜就要看天意了,不过这张将军勇猛无比倒是真的。”说到自己这个同乡,谷大不由兴头十足。“听说无论城墙高低,他都能轻松翻越,这个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持牛尾将一头壮牛拉得节节后退我是亲眼见过。去年我跟着张将军去上党跟冯鸯交战,也亲眼看到张将军单马持刀,高声大呼,来回冲杀冯鸯军四、五次,出入有如无人境地,斩其偏将校尉十数人,势无挡者,生生将冯鸯军冲散。”
听到这里,王三和程三不由眼睛放光,连连咂舌赞道:“有如此勇猛主将我们还畏惧什么?”
谷大听到这里,神色一暗,眼睛中露出无可奈何说道:“打仗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光张将军一个人,再勇猛又有什么用呢?”说到这里,谷大看了看慢慢暗下来的天色,却不再言语了。
听到这里,王三和程三对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
程三开玩笑地说道:“听说张将军是个残缺之人?”
谷大脸色一变,叱喝道:“休得胡说八道!不要还没上前线就丢了性命。要想活得长久就要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
听到谷大说得如此郑重,王三和程三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