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尊敬的、高贵的西班牙王国国王陛下的长女卡洛塔。若阿金娜公主殿下,在那个人的手中。”费尔南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段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的话。
“你说什么?!我们西班牙的公主殿下居然会出现在东方,你要么就是喝醉了,要么就是一个疯子,这根本不可能!”阿方索上校显然让费尔南多的疯话气的不轻。
“上校,看样子,我更觉得这个老家伙是那个华人海盗派来的细作,来刺探我们军情的。”一位西班牙海军军官撩着眼皮盯着费尔南多,阴测测地道。
“我绝对不是那个华人海盗派来的细作,先生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费尔南多差点哭了出来,因为那场该死的海难,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上帝仁慈到极点的表现了,别说是那些证明公主殿下身份的文件,就算是公主随身喜爱的首饰,也大多沉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海,难道要公主殿下亲自现身在这甲板之上,这些刻板的军人才能相信自己的话吗?
“那么,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到少二十分钟了吧?我为什么还没听见那些华人海盗凶猛的炮火声,难道他们是准备用嘴皮子来跟我们庞大的舰队作战?”阿方索上校忍不住冷冷地嘲讽了一句,厌烦地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你的身份我将会调查,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受到冤枉,但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叛国者逃脱法律的制裁。把他押到底舱去,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听你再狡辩什么。”阿方索上校末了还特地向自己的下属展现了一位高级指挥官的公正与英明。
两名海军士兵就像是拎小鸡似地,把费尔南多挟住,往船舱的入口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后方传来了突然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雷声”。警惕的阿方索上校猛然回过了头到了远处舰队后方的上空处的两边崖壁上,喷出了几股烟柱,几个黑影随着那烟信喷出,然后朝着那两艘正在通过海峡最窄处水道的战船上掉落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阿方索的心里边升起了这么一个疑问,同样的疑问徘徊在那站在最后一艘战舰尾楼上的假发詹姆斯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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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后路被断!
没有炮弹的尖啸声,同样也没有巨石堕落的沉重感,倒像是好几个装满了粮米的麻袋,让人给抛了下来一般。
“这些清国海盗是干什么?难道以为我们粮草不够,特地给咱们送来了?”一位海盗看着那落向甲板的圆呼呼的东西,不由得笑道。
“谁知道,还是小心点好。”另外一位西方海盗出于谨慎,还是拔出了腰间的战刀,护卫在了假发詹姆斯的身前。
“来个人,给我……”假发詹姆斯冲那些好奇的海盗挥了挥手,正要让他们去检查砸落在甲板上的麻布包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一团强烈得犹如撕裂了乌云的炽白色阳光,从那甲板上的麻包布中绽放了出来,假发詹姆斯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失去了控制,就像是一台攻城车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下,喉头发甜,两眼发黑,他狠狠地向后飞出,撞在了船舷上,巍峨的战舰就像是遇上了海啸的纸扎轻舟,让那包裹了十来斤火药的炸药包崩发出来的爆炸力给轰得七零八落。
不断的爆炸声与那强烈的冲击波在疯狂地肆虐着,被炸药包连续命中的两艘战船就仿佛像被丢进了骰盅里边,被赌神那强劲的腕力给摇晃得碎成了细粉的小骰子。
詹姆斯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他的五官七窍都有鲜血溢出,他的肋骨断茬甚至伸到了衣服之外,视线也显得那样的模糊,他努力地张开了嘴,就像是一条即将渴死在沙漠中的鲢鱼,每一次呼吸,吸进体内的尽是那呛人无比的硝烟,滚烫的烟雾在他的肺叶之间炙灼着,好像他的胸膛里边随时也要爆开一样。
詹姆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扔在了炒爆竹的锅子里的虫子,炼狱的风暴正一遍遍地耐心地撕裂、炸开他的每一寸肌肤,绝望而又模糊的双眼拚命地瞪大,他的眼里边,只有红色,就好象已经置身于血色的炼狱之中。
最终,一门被炸得飞向半空的舰炮狠狠地砸落在他的脑袋上,就像是大力水手拿着棒球棒子在打鸡蛋一般,红白之物飞溅,詹姆斯那残碎的肢体抽搐着,没入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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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上校和着众人全站在战舰那高耸的尾楼上,就像是一群石化的雕塑,眼珠全都瞪成了患了重症甲亢的公牛。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些天空中出现的黑色包裹,它们在天空飞舞、翻滚着,划出一道道令人战栗的轨迹,然后落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了那舰队最后边的两艘战舰上。
一声声足以令天崩地裂的恐怖雷鸣声轰然炸响,坚固高大的战舰就像是破布娃娃一般四分五裂,重达千斤的舰炮都被炸得飞到了半空,然后落入了水道中,冲天的水柱就像是肆虐海面的龙卷风暴一般骇人。飞溅的海水把附近的船只劈头盖脸地浇成了落汤鸡。
“上帝啊,看看您最虔诚的使徒将要经受怎样的苦难吧,快救救我。”费尔南多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抬起了头,惊恐地望着战舰两侧那巍峨的海峡,生怕自己的脑袋上也出现那种可怖到极点的黑色包裹。
那两艘战舰的破碎残骸已经将海峡最窄处给堵得严严实实,露在水面上的桅杆就像是一根根插在骑士墓地前的哀悼旗枪。
“快,全速前进!舰队全速前进,离开这该死的海峡!”阿方索上校不愧是西班牙海军中的精锐,久经战阵的海军上校,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大声地下令道。
锐利的目光与冷静的判断仍旧让他作出了最佳的反应。不过他脸上豆大的汗水,还有那战栗的双腿同样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所有战舰必须航行在水道中央,敌人的这种武器射程很近,只要我们居中航行,他们就没办法对战舰构成任何的伤害。”
所有的战舰都战战兢兢地航行在水道中央,就像是一群非洲野象拿脚尖踩着钢丝绳,走得无比的小心。不过,似乎为了印证阿方索上校的话,再没有那种恐怖的武器掉落到任何一艘战舰上。
所有的海盗与士兵都站在甲板上,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瞄准着两岸的悬崖,那种黑色包裹的威力实在是太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就像是听到了雷神的怒吼,奋力地把那大海撕开了一条裂缝,把战舰搅碎砸料,拖进了地狱旋涡之中。
两艘战舰就像是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残骸,快得让他们无法信任眼中的一切。而现在已经清醒过来的他们微微抽搐的眼角,还有那满头的汗水,证明了他们仍旧深深地被恐惧所包围。
而这个时候,停驻在宽阔的码头附近水面的海盗快船上也发生了激烈的骚动,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后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未知的恐惧是人类一切恐惧的根源,这句经典名言很好地诠释了他们的表现。
海盗的头领们极力地弹压着下属,一面派出了快船赶往水道前往探查,虽然他们努力地装着没有事情发生,可是,他们那有些迷茫的目光暴露了他们内心同样脆弱。
白头翁欧文仍旧站在船首抚摸着他的爱鸟,看似淡定从容,可他的眉头已经拢在了一起,皱起了一个汉语的川字。
难道是对方还留有后手?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就突破外围护卫着后防的盟友,但是那种让人心说颤的爆炸声,绝对不是普通的火炮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就算是要塞炮,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码头斜坡顶端的炮台上,弥漫的硝烟已然散去,巍峨的炮台耸立在山崖之上,犹如一位伟岸得顶天立地的神灵,他那健硕无匹的身躯,让仰视他的人有种巨大的压迫感,甚至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白头翁欧文甚至觉得这位神灵正用那种藐视天下的目光,打量着脚下这些卑微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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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翁欧文甩了甩头,自嘲地一笑。看样子太久没有遇到过相样的对手了。
“船长,战舰,已经看到战舰了,是我们的。”一位海盗指着后方向着白头翁欧文叫喊道,欧文最后扫了一眼那座看似无法逾越的炮台一眼,转过了身,看向后方的水道,果然,一艘高大巍峨的战舰,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白头翁欧文不由得在心里暗松了口气,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对于诸位快船上的盟友的问讯,阿方索上校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述说刚才遇上了敌人猛烈的袭击,虽然损失了一两艘战船,但是,敌人安排在两侧崖壁上的重型炮火已经被他们完全地摧毁。
对于这个解释,所有的人都半信半疑,而阿方索随即就下令让舰队集结,让快船让开水道,准备以战舰为前驱,强攻炮台,紧张的战前气氛让那些海盗把心中的疑虑抛在了脑后,纷纷地行动了起来,不过,像白头翁欧文、刘七巧这些强大的海盗首领跟前,阿方索上校并没有隐瞒,这个问题也没办法隐瞒,还不如直接了当地让他们知道目前的困境,齐心协力。
而当欧文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后,都不由得栗然而惊,一股子不安感,开始在这群从吕宋赶来发战争财的海盗首领间蔓延。
第六十七章 疯子!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的对手,那些清国海盗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可是,他们却敢如此大胆地断掉自己的后路,把自己等人逼进绝境,如果不是疯了,那就是还有可怕的后招或者是把握能把自己这些人给吃掉。
可是,任人想破脑袋,凭着一两千人,怎么能对付得了这数倍之敌?更何况自己这边最强大的武装:十九艘火力强大的战舰丝毫无损,完全可以把这座小岛最后的防御阵地和炮台给轰平掉。
“我们的对手很有可能是一位丧心病狂的疯子。”就连奸猾狡诈如白头翁欧文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推理。
可即使对方就是一个疯子又能怎么办?又不能拔120让强大的精神病医院的医生、护士突破时空的围堵,破碎虚空到达这个时代,把梁大少爷给抓上车子送往医院。
所有海盗与西班牙人高层人士只能相视苦笑,决定听从阿方索上校的建议,无论如何,在后路已经被完全地堵死的情况下。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攻占这座小岛之后,想办法清理水道才有出路,要么,就会被困死在这里,等待他们的,那就只有灭亡。
想想都觉得可怕,这里几乎集中了南洋以及马来半岛所有实力强大的海盗,如果这些海盗再也走出不这座岛屿,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有多恐怖,自己的巢**与地盘将会被新崛起者掠夺,还有那数不清的还未花销的宝藏也会被人占为已有,想到这些后果,所有海盗的内心都被难耐的焦燥情绪所干扰。
当然,肯定会有无数的东方与西方海商拍手称快,庆幸这段和平与安宁的时光。
要不是阿方索上校的战舰也同样被困在这里,说不定这会子欧文等人会认为这是西班牙海军与清国的海盗设下的一个巨大陷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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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海盗头领离开了阿方索的旗舰,前往各自的战舰上,去安抚着手下,激励他们的士气,为即将到来的决战作最后的动员。
阿方索看到这些满怀着不满与疑惑的海盗离开了自己的旗舰之后,脸上的矜持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把那个自称传教士的老家伙给我带过来。”
他的卫兵丝毫不敢迟疑地转身就向着船舱跑去,生怕惹恼了即将暴发的上司。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魔鬼的信徒,那些人从哪里来的这种武器告诉我。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阿方索上校紧紧地揪住费尔南多的衣襟大声地咆哮,他那铁青的脸色,还有那带着一丝绝望与疯狂的目光烧灼着费尔南多可怜的心脏。
可怜的费尔南多连溅到了脸上的口水也不敢擦,那张老脸皱巴成了一朵焉掉的菊花。“尊敬的上校,我真不知道,他们对我们的防范十分的严密,除了公主殿下,我跟公主殿下的侍从官几乎无法离开那个院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上校,杀了他!如果不是他干扰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的战舰怎么会造成这样的损失。”一位脾气暴燥的海军军官站了出来,杀气腾腾地打量着阿方索手中的费尔南多,就像是屠夫打量着一头待宰的羔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把那种无法逃避的挫折感找到一个宣泄点。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传教士,是罗马教庭派往东方的传教士,你们不能这样干!”费尔南多鼻涕眼泪都快要糊花了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该死的!”阿方索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尿臊味,厌恶地把费尔南多推开,从卫兵的手中接过了一张帕子不停地擦着手。“好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到底岛上有多少清国海盗?”
“绝对不会超过二千人,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绝对是真的。”费尔南多顾不得尿失裤裆惹来的嘲笑,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向阿方索上校证明自己有着一颗爱西方,爱上帝的虔诚之心。
“那位清国海盗头领到底让你来干什么?”阿方索打理干净了双手,似乎方才那一阵失态的推攘让他心中的愤恨与恐惧得到了缓解,现在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彬彬有礼,淡定从容的名将风范。wàp.①⑥kxs.
“不是那位清国海盗头领让我来的,而是那名该死的清国海盗头领用尊敬的公主殿下的性命作为挟迫让我来的,当然,上校先生,请您无论如何要相信我,如果不是这样,您以为像我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会冒着被那些凶残的海盗砍掉脑袋的危险,举着白旗过来谈判吗?”看到这位上校恢复了冷静,为了保命,费尔南多的嘴皮子也变得灵活了起来。
阿方索挑了挑眉头,冷冽的目光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