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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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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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大有深意的看了王霸一眼,露出了一丝称不上好看的笑容,轻轻的道:“招安吗?也许也是条路子罢!不过朝廷真能招安我们吗?”

一直不做声的宋万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压着嗓子道:“大头领,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就这样进东京罢!东京手疾眼快的公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若是遇到相熟的,怕是要露了行藏。您虽然不惧,但若是耽误了大事,岂不是不美?”

秦风微微点头,带着二人便在路边歇脚,他手脚也快,不一时,面上便多了两撇鼠须,肤色也变得微黄。便是遇到熟人,怕也认不出他的身份。他看了一眼王霸和杜迁,低声道:“你们两人在城外等着我。如果五天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们便回梁山,准备兵甲和朝廷交战罢。”

王霸和宋万都吃了一惊,待要说话,秦风手一摆,随即向东京城走了过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走东京城门,但作为一个得罪了朝廷大员,同样也算得上朝廷钦犯的人走这座大门,同一个身家清白的人走过这座大门的感觉,绝对不会一样。

门前二十多个禁军正在盘查往来人等。他们看到秦风背着一个大包裹,热得满头大汗,走得气喘吁吁的,都是一愣。这些人能把守城门,扼守着东京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门户,自然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在他们看来,秦风这个人指不定是从哪个乡下地方到这里投奔亲戚的。对于像他这样从乡下出来的小子他们连理会都不愿意理会。

守门的头目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满脸的不乐意,慢吞吞的走了上去,将秦风拦住了,随手翻了翻秦风的包裹,便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放他过去了。

秦风点头哈腰的走着,进了东京城,也不住的东张西望,他将自己的大包裹紧紧的抱在胸前,仿佛怕丢了一般。哪怕不经意的撞到人也止不住的点头哈腰,典型的刚从乡下出来的穷小子。

东京毕竟是大宋朝的都城,那些东京生活的人见识也广,也不鄙视这等乡下小民,不过嘲笑是少不得的。

秦风低着脑袋转拣那偏僻的地方走,不一时,又转到贫民区,不过此处毗邻东市,虽然住的是贫民,但也算喧嚣。他默默的走到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前,轻轻的敲了敲。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赳赳童枢密(上)

 童枢密最近很不好,西夏那边又开始调动兵马了。朝廷中的那些大佬总埋怨边军无用,数十万人马让西夏人打得抱头鼠窜,可若是他们到边关走上一遭,他们怕是连抱头鼠窜的胆量都没有了。

一想到西夏军的精锐铁鹞子来去如风的攻击方式,他就不寒而栗。三百个铁鹞子,能把大宋一个千人队轻松吃掉。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西北军虽然以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两人手下的部队最为精锐,但二人掌握的兵马,毕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自己当年在西北军中,也提拔起一些人才,这些人虽然比不上种家兄弟,但也算得上一方大员。可战火一旦燃起,这些人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的?他不敢想象。

他清楚,自己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不光有皇帝的赏识,还有背后那几万西北精锐。梁师成和李彦也是宦官,他们也同样受皇帝的赏识,可他们都没有达到自己这种程度。

徽宗天子不像表面上那么糊涂。他能从众多宗师中脱颖而出,登上九五之位,足见他的不凡。他用人自有其独到之处。自己如果不是一个太监,又会打仗的话,他也不可能放心的将自己安插到枢密使这个位置上。

可没有了那几万西北军,自己这枢密使什么都不是。如果把老本拼光了,高俅和蔡京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西北边军可不存在打光了再招的说法。一来新招的士兵需要训练,没有一年半载,不经历战阵,根本算不上合格的边军。二来,新招的兵马,也不一定会落到谁的手下。武将没有兵,狗屁都不是。

如果说西北军让童贯担忧的话,京东西路局势的糜烂,则是让他头疼。京东西路紧挨着京畿路,可以说京东西路一旦发生大变,首当其冲的正是京畿路。

他身为枢密使,自然比朝廷的那些大佬知道的事情多些。京东西路这些年盗匪横行,三五百人的大伙便有十数伙,更不要说那些一二百人,七八十人的小伙了。至于剪径的毛贼,则如牛毛一般。

济州知府和他多多少少的有些关系。虽然济州府不是朝廷中几位大佬的嫡亲门生,但他很会做人,逢年过节,从不会让众大佬失望。所以童贯也很看顾他。济州府千人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看到这样一个消息,他心都凉了,手中的茶杯中的茶水一下子洒到了衣襟上。那一千人中,有三百骑兵,居然也损失殆尽,这不能不让他焦躁。

能吃掉一千官兵的大伙强人不是没有,可能不动声色吃掉一千官兵的人强人可没有几个,尤其是这一千人中还有三百骑兵。梁山这伙贼人不一般。

济州府这次是保不住这个位置了。只是不知道谁能接替他,不过不管是谁,只要不是高俅的门生就好。可不管是谁接替这个位置,都是头疼的一件事,怎么才能解决掉梁山这个隐患呢?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他的弟弟童贳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轻轻的道:“兄长,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人已经到了,你看是不是见一见?”

童贯心中正烦,听了童贳的话,眉头一皱,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喝道:“我有多少大事,哪里有这等闲功夫,你以后少给我添乱……”

童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兄长说他,他半点也不怒。因为他是个明白人,他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是兄长给他的。没有他兄长,他什么都不是。他陪着笑脸,轻声道:“兄长,我知道你为济州的事情心烦,那人就是为这事来的……”

童贯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芒,就如同一条毒蛇盯住了一只青蛙一般,他冷冷的道:“济州的事情,朝廷只有几位大佬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话真是那人说的?”

童贳愣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人说的。”说到这里,他也收敛了笑容,眼中流露出一丝与外表不相符的阴狠,低声道:“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童贯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低声呵斥道:“你能不能改改好斗的脾气。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整天这幅模样,让我如何放心得下?我们要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

童贳低头答应着,肚子里却暗暗抱怨:我要打人就成了好斗,你要杀人就成了以德服人……

童贯看着弟弟的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点头道:“把那人带进来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

童贳答应着,转身出去。不一时,带了一人进来。童贯也不起身相迎,就那么坐着,举着茶盏品茶。从手指间的缝隙偷眼看出,他不禁暗暗喝了声彩,真个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但见此人:堂堂八尺身材,隐隐有龙蛇之相,面上两撇鼠须,虽显猥琐,却与旁人不同,自有一番英武之态。不卑不亢,拱手施礼,昂然站立,意气风发。

童贯见了来人,心中赞叹,知道此人非是那些没见过市面的人,不能以威严打动,当下放下茶盏,点头道:“坐,茶。”

来人也不推辞,坐到一旁。待茶来。童贯这才道:“适才听说你是为济州之事来到,想必必有指教!”

那人微微一笑,看了童贳一眼,却不做声。

童贯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他看了弟弟一眼,淡淡的道:“你先出去罢。”

童贳不敢违拗,点头答应。站起来慢悠悠的向外面走了去。他心中却是愤恨不已:这不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嘛!日后要是想见童贯,绝对不会让他见到。

那人待童贳将门关好后,这才轻笑道:“枢密真的不认识我了?”

童贯听了那人的动静,立时变了脸色,脱口道:“你……你是八方武馆馆主秦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这般模样?”

秦风轻笑道:“枢密勿惊,我这次可是为了枢密的前程而来的。”

童贯毕竟是久经风雨的老油条,初见秦风,确实惊讶,但不过片刻,他就反应了过来,已然恢复了常态。他看着秦风,淡淡的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东京城是个好地方,可是不适合你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赳赳童枢密(下)

 秦风轻轻的笑了笑,看着童贯,严肃的道:“我是一个武人。朝廷这些大佬,我只佩服一人,那就是童枢密。当年枢密在西夏大战,那是何等的威风。枢密能走到今天这步,可不光是靠什么恩宠,是凭着自己的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我再咱麽着也是个练武的人,知道战场的凶险。那些整天只知道在朝堂上养尊处优的大人搬弄搬弄口舌还好,要是让他们到了那拿命去拼的地方,哼哼?!”

秦风这番明着针砭时弊,实际上拍马屁的话让童贯很是受用。别看童贯身居高位,朝廷中的那些清流却不将他放在眼里,毕竟他出身不好,又有唐朝的宦官之祸,这让他心中很不痛快。秦风一席话,让他大起知己之感。

可他能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自然也有他的门道,若是被人两句马屁就拍得舒服了,什么事情都答应了对方,他也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官场间的争斗,比战场上的争斗还要激烈,还要恐怖。他看着秦风,轻声道:“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拍我的马屁罢!”

秦风点头笑道:“还是枢密厉害,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我这次来,是为济州的事情来的。”

童贯阴阴一笑:“济州的事?济州那地方能有什么大事?”

秦风微笑道:“难不成枢密还不知道这件大事情?济州府吃了败仗,千余人马,都遭了强人的毒手……”

童贯突然截口,冷冷的道:“那伙强人不会是你吧!”

秦风身子微微向后缩了一下,距离一厘米都不到,便被克制住了。他扭头看着童贯,轻声道:“我是不是强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对枢密有什么好处。”

童贯眉头一皱,把玩着茶盏,看着秦风,沉吟不语,良久,才浅笑道:“我能有什么好处,咱家还不是为了陛下,秦馆主,你这话可就差了。”

秦风微笑道:“济州知府剿贼不利,这本身就是失职。让这样的人窃居高位,对朝廷,对大宋,对陛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童枢密,你说是吗?”

童贯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缓缓站起身,不经意的道:“这里是东京,不是济州。”

秦风的笑容也收敛了,点头承认道:“这里是东京没错,可即使是天子脚下,也难免鱼龙混杂。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也不知道背后有什么来头。有些时候,树虽不在了,可根还在啊。”

童贯冷冷的盯着秦风,秦风毫不退缩的和他对望。过了好一会,童贯才微微点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方才两人一番交手,不分胜负。童贯怀疑秦风的身份,虽然试探出对方是来帮自己的,但还是告诉对方,在东京城,在枢密府,只要自己一句话,立刻有人会一拥而上,将他拿下。

秦风则针锋相对:你拿下我很容易。可你不知道东京城中有多少人是我的人。我虽然离开了东京,可我在东京城还有不小的势力。你抓我不要紧,日后自然会有人找你的麻烦。而且诶说不定这些人还会投奔你的对头。

童贯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把握收拾秦风。对方敢明目张胆的上自己的府邸,自然有他的依仗。他大概真的投奔梁山了。自己便是把他抓了,也不过抓了一个强人,传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反倒还惹人耻笑。眼下倒不如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秦风看着童贯,轻轻的道:“济州一事,出战的虽是厢兵,但比起禁军来,也差不了多少。千余精锐,一战而空。朝廷想来要震怒。若是派遣大兵讨伐。梁山虽然强横,却也比不得朝廷的精锐,若是朝廷大军一到,定然能一鼓而平。”

说到此处,他偷眼看去,却见童贯面露沉思之色,心中不禁微定,继续道:“若是梁山没有打败济州那一千人马,又或是没有完全吃掉济州那一千人马,朝廷便是剿灭了梁山,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偏偏梁山不但吃掉了济州的大军,还消灭了朝廷的骑兵。如果禁军得了手,三分功劳也要被夸成十分。朝廷那些大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兵凶战危,到时候心中不知道怎么想呢……”

童贯见秦风住口不言,微微点头,知道对方暗指高俅,若禁军真剿灭了梁山,高俅的眼睛还不得长到脑门上去?

秦风见童贯意动,嘴角微微一翘,接着道:“枢密,俗话说的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白日红。您今日之所以能在朝堂上能如鱼得水,一方面固然是道君天子的恩宠,可另一方面,还不是因为您在西北军中的威信太高?西北军可是您的命脉啊!”

秦风这句话正说到童贯的心坎上,他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要吞吞吐吐,有话直接说出来罢!”

秦风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竟似有些激动:“枢密,济州乃是京东西路要地,从济州到东京,如果是骑兵的话,不过半月路程。如果是大军,若是昼夜兼程,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朝廷中的那些大人想必有人好暗算于您。只要您一句话,梁山数千条汉子,定要为您摇旗呐喊!”

童贯自然明白秦风的潜台词。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对方是要向自己投诚,依靠自己做靠山,最起码要保证朝廷不派大军征剿。

帮助梁山不是什么难事,自己虽然和高俅走的很近,但彼此也在竞争。让高俅剿灭了梁山,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如果梁山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在最关键的时候支持自己,自己将他们保下来,当做一只奇兵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处,童贯突然抬起头,冷冷的道:“你们也太会算计了点。若依着你们的心思,怕是真到了我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早就躲得不见了踪影吧!”他心里清楚,自己真到了要用梁山贼人的时候,怕是已经官位不保了。这些人撇清还来不及,肯帮自己才怪?

秦风突然笑了,他轻轻摇头,郑重的道:“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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