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被认为是最干净最纯净的爱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对待能全部从人心的内层出发,所以才这么触动人心,难能可贵!
但是相形之下,早年看过的一部电影《呆佬拜寿》,我更为喜欢,一种感情要是能经历富贵到贫穷再由贫穷到富贵的一个历程,才是最真实的(真的人心,真的现实社会环境)。
——我感性于发自人的内心的真情实感,同时我又理性于现实的种种诱惑伤害让内心深处渐渐砌起的一层又一层围城甚或改变。
……
(呆佬拜寿最后一段对话)
“如果我没傻过,你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喜欢啦,因为你有钱嘛!”
“都知道你贪钱的啦……”
……
我很感动于这话,人的结合,都会或多或少考虑对方的社会条件,这无可厚非。一个完全从此点出发的人绝不会说出这段话,而偏偏能真心出发的人,会告诉你自己的现实……
最喜欢的是民国时期的人和事,因为当时的现实社会环境比较容易造就一辈子厮守的有缘人。在今天,我们看到最多的是什么呢?背弃!其实无可否认的是人性是恒定,有其不变的方向,因不同的环境就会造就出不同的现象。分分离离,真真假假……
假如有一天有两个在我心目中位置差不多的人请我吃饭,一个去高级的餐厅,一个在人流比较杂乱的街边小吃,我会选择后者!不是因为花钱多寡问题,而是一种心的感觉。一个大家能接受并能抵抗外界纷扰的环境。(当然这样的气氛和我出生环境所形成的对普通街边饮食的好感有关。)
回到自己,我们哪一个不是首先很单纯的呢?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会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会说出来。这是从心的内层出发的。我们的初恋正因为不会有太多顾虑而更能从心的内层与对方相处交流彼此心与心,故而能真正让内心体验那一份情感带来的喜悦。
可是人随着经历的积累,不断背弃与被背弃,伤害与受伤,为了更好保护自己,于是在自己的心中,设一幕围墙,设一种防备。大家不愿意付出,大家的交流多数停留在心表层上,谈的是什么呢:今天的物价如何,柴米油盐的情况如何……
——所以人心越来越淡漠。
○十年一劫
(2009年)金大说,明年你要注意你爸爸身体……
想不到此劫果真到来了。回想起2000的情景,刚好十年,十年一劫!(十年一大运,十二年起落一循环)
(2010年)妈妈打电话过来“你老爸脚肿了,脸也肿了……今天去检查了,一有结果给电话你……”
……
挂了电话,很担心,下午结果出来了,原来是肾结石,但是比较严重的是,一边肾受损已经相当严重,基本没什么用,而另外一边石头比较多,已经严重积水了。知道不是什么大病心里面也安心点,但是毕竟还是很严重,……
隔天从小镇来到惠州中心医院看,说床位不够,排期很长,至少要一个多月(除非有关系,可以插队),当天立即跨市来到东莞的石龙人民医院。
准备了入院手续,B超,验血……,本以为能很快做手术切除结石,但是医院告知,肾功能最重要指标肌酐太高了,需要住院疗养等待肌酐下降才能做。接下来就天天躺在床上打吊针,当时我并不知道打吊针有什么用,以为是排毒的,后来转院到广州的广医一院后,他们告诉我,没做手术前是不用打吊针,这下我才知道上家医院是那么地黑。
吊针打了几天,医院一般有一个规定,病人不能在医院呆得太久而没有做手术,于是这时候主任催促了,主管医生才开始动手术,但是这次动手术的只是那一边几乎没用的肾,也就是还得做第二轮手术,这时候需要在医院疗养身体再做,整整十几天过去了,漫长的煎熬,可是医生告诉我,回家休息一个月后再回来做另外一边……
如期,来到医院,依旧是打点滴,住院,等待肌酐的降下。这次十天过后,医生说,手术不敢做,即使肌酐降下来也不敢做。
我一听,非常气愤,当初要是不敢做,为什么还要留人在这里住院呢?整整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
没有办法,第二天,也就是国庆后的第一天立即转院到广州的广医一院微创外科。
广州医院里,手术前并不需要打吊针,只需要插上一个管把肾的毒素引下来。这样子,等了一个多星期,手术终于做了。但是医生说,没取干净,还有两棵没取下来,需要回家休养一个月再回来,于是几天后回家了……
…………
在住院与转院期间,这段时间可谓万水千山,整个家庭都在煎熬之中!
…………
当我获知需要手术的时候,第一点是考虑技术健康的问题,第二考虑钱财问题,第三会考虑地理位置。
技术健康是最重要,无可非议;第二是钱的花费多少问题,这也是重点;第三,地域,照顾看望他方不方便。
金钱之义
2010年,是我毕业后的一年,那年我没有存到钱,家里也没有钱,所以我只能向比较熟络的同事以及有能力的挚友求援;
……
“你的人品我很清楚,你先拿去,不急还!”;
“虽然帮不到你什么忙,也是我一份心意。”;
“事在人为,不要怪其他的,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准备好冷静应对就是,就当磨练”;
“兄弟啊,我帮不上忙,真是没用啊。”——“不必自责,很谢谢你这份心意”我的兄弟,战友;
“其实我全副身家之后六百元,不过我都那一半出来给你。我之前跟你提及到我先生创业的事……”——在我临急之际,求助了一位素未谋面的女生(一年前曾求问我关于感情的事);
“如果再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万事好商量”——我曾经以自己的名义向别人借钱再借给两个人,一个是大学时候的,当我有需要的时候,那句话就是当年我曾跟他说的,现在他也同样告诉我。我瞬间眼睛湿湿的;
……
虽然我不知道若干年以后当他们有了负担,当他们被这个世界所负的时候,是否也能像此刻,但是你们足以让我铭怀于心,感动一辈子。
有次,我问我爸生活费已经差不多,我把身上仅身下的三百块给了他,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钱回惠州了,当时我就躲在厕所里求援,老爸问我,“天已经晚了,你还不回去上班呀,”我说,“等回就去了。”,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我在等着转账过来的盘川。
F跟我说,为何不用信用卡呢?其实我一直没有这个消费观念的。F还说,她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把六百块的身家分一半借给我。我在想,你这么理智聪明的人是想不到的……(2013年初,偶尔想起这些人,觉得一个只有理智,太精明的人是需要谨慎交往的,因为说不定,昨日还是浓厚的交情而今天就可以翻脸对人了。)
Vivi,跟我说,“你怎么做人儿子的!”,除了愧疚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
我:“妈,不用担心的……”
妈:“我知道你比我更担心,不用记住你爸的,他会照顾好自己。”
……
……
妈:“我这里还有两千多哦!”
其实,这两千多起的力量是不多,我能感受到她说出来对我的安慰。
我:“妈,我已经够钱了,你留着平时要用上。”
妈:“真对不住你,我知道你连女朋友也不敢找……”
……
随后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重现,我深知一位母亲经历亲人未知劫难时候的心情是何其焦虑,一个女人在家中要承受多少的多少……
此刻之间,止不住的眼泪涌了出来。为什么我这么没有出息!
……
当我和做完第二次手术的爸爸坐上摩托经过一片鱼塘时,树水映着昔日暖和的余晖,顿感历尽近乎沧海桑田之后,原来久别的家乡,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如此让我感到亲切与舒服。
第三次手术
这结石,发现得很突然,因为之前一直没有疼痛,据医生介绍,因为结石太大了,反而不容易发现,一般只有到了严重时候,身上出现水肿的现象才被发现。
我爸有一个特点让我非常揪心的,抽了几十年烟,喝了几十年酒,到了此时此刻,还认为这些不会对身体有坏处。
在休养期间天天和他闹,我还专门伪造了一份医院的建议说明,说这个结石是由烟酒引起,必须要禁止,但是他依然不认同。
……
电话中,我跟他说,如果你再想继续抽烟喝酒,那么你就不用做第三次手术了,做了也等于白做。
他在电话里回答:“我自己赚钱做。”,接着挂了。
——哎,你能赚多少钱呢?
……
有时候,我会往上望望天空,觉得非常地无奈……
——难道这就是命运?难道这就是注定?
已经休养了一个月。虽然他非常倔强,我还是给了电话:“爸,这周末我带你去医院做第三次手术吧。”,后来妈妈跟我说,“你爸一听到你带他去做手术,可高兴了,到处跟别人说,要去做手术了。”
……
收拾了行李,再回到了医院,医生把那条引流管拔了出来,跟我们说“这次手术可以不做了,注意定期检查一下身体,如果石头再生长,你再回来做吧!”,老爸知道后,从来没有过的高兴开心。
……
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断喝中药,以稳定和疗养身体。后来抽烟,喝酒的习惯也逐渐不见了。
十年一劫,让我一下子真正回到解放前,同时我也知道:我的路要如何去走!
………………………………………………………………………………
一个妈妈的宿命
我在广医一院逗留的期间,见到一位妈妈带着一位畸形人,我直觉认为是她的小孩,但是这个小孩看起来很老,类似于先天老化症之类。撞面的机会比较多,我留意这位母亲很久了,短头发,戴眼镜,有很明显的苦泪纹……
有一天出院的时候,我在一楼拿了结算清单坐电梯上九楼,电梯里面只有两个人,我和她。
“咦,这些单是在一楼打印的吗?”她问了,我感受到这声音虽然有着女性一样的调子却掩盖不了那种压抑与苦怨,与那苦泪纹映衬得相当明显。
“是的,就在楼下结帐处。”
其实我心里很想再跟她多聊,问她一下关于她儿子的情况,我甚至想递一张名片给她留下联系方式……可是最后我没这个勇气!
我不知道这位母亲究竟是怎么样走过来的。
也许是命运,因缘的轮回,注定了今生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一种宿命。
我唯有在心底里保留着一份祝福……
………………………………………………………………………………
………………………………………………………………………………
一位读者的评论
我记得09年的时候有位有缘者对我博客的一篇文章作了一个评论:
“大概在一年多以前,就读过博主的这篇文章,当时更关注的是紫微斗数,是算命,时至今日,浮躁颓废迷失之际,再读这篇文章,如醍醐灌顶,才明白此文是用心之作,一方面祝博主有志者事竟成,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能向博主学习,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
回头想想,不知不觉,在苦闷中抒写着自己已经有四年了(2006年…2010年)……
………………………………………………………………………………
●传后语
○子欲养而亲不待
《韩诗外传》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孔子行,闻哭声甚悲。孔子曰:“驱,驱,前有贤者。”至,则皋鱼也,被褐拥镰,哭于道傍。孔子辟车与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
皋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高尚吾志,闲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少绝之,失之三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立槁而死。
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识矣。”于是门人辞归而养亲者十有三人。
译文如下:
孔子出行,听到有人哭的十分悲伤。孔子说:“快赶车,快赶车,前面有贤人。”走近一看是皋鱼。身披粗布抱着镰刀,在道旁哭泣。孔子下车对皋鱼说:“你家里莫非有丧事?为什么哭得如此悲伤?”
皋鱼回答说:“我有三个过失:年少时为了求学,周游诸侯国,没有把照顾亲人放在首位,这是过失之一;为了我的理想,再加上为君主效力,(没有很好地孝敬父母,)这是过失之二;和朋友交情深厚却疏远了亲人,这是过失之三。树想静下来可风却不停,子女想好好赡养父母可父母却不在了!过去而不能追回的是岁月,逝去而再也见不到的是亲人。请允许我从此离别人世(去陪伴逝去的亲人)吧。”说完就辞世了。
孔子对弟子们说:“你们要引以为戒,这件事足以使你们明白其中的道理!” 于是,辞行回家赡养双亲的门徒就有十分之三。
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典故。
○心中的一根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根刺,那便是我们对父母的恩情,而最痛的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悔恨会伴随着人的终生,并会时时隐隐作痛。
2012年,当我要离开原公司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公司的领导都非常器重你,关照你,继续干下去一定会前途无量的。如果你在其他地方做,其实也差不多的。”
的确如此,这些年来工作上有如沐春风,要离开,有时候我会感到惋惜不舍。
可是继续下去,只能自保。但,还有,我身后的,随年而老去的父母!
所以你们不知道我的压力所在。
为什么医生给我爸做手术的时候非常关注肌酐的高低呢?那是因为肌酐代表了肾的排毒能力,肾越差,肌酐越高,就越容易演变为尿毒症,如果发展为这一步,只能做透析或者换肾,但是无论哪一种情况,一般寿命只有几年,这也是我非常非常忧心的地方。即使做手术把结石除掉了,但是如果肾功能还是很差的话,还随时会有这个发展方向。
现在,趁父母还在健康的时候,趁还没有成家带来负担的时候,我必须要稳中求变,必须要变!
有人说,你为什么不使用社会的资源呢?
可是,这个社会能帮到我吗?能有幸运轮到我吗?
医生早已不再是医者父母心;捐助?这个社会有多少人还是任由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