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王的位置相当,在国内还受到权臣天柱王的排挤,甚至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影响力,但慕容顺都忍下来了。经历过如此变故的人,心性肯定异常沉稳了,怎么可能如王易前几天想的那般,是个怕事好糊弄的软蛋呢?
不慕容顺,其他那些战战兢兢样子的吐谷浑头人们,也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若他们脱离大唐军队的监视,有可能又会乱蹦乱跳了,因此王易在当日李靖问询他意见时候,强烈建议选择合适时机,将其中的一些人清除。
这些人背后都有一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数万甚至更多的人,这些部落的人不可能全部杀光的,那样会惹得吐谷浑各部落群起反抗,必须要用恩威并施的手段将他们威服,把不愿意听服于我大唐令的头人们用其他愿意听话的人取代。
王易参照历史的发展向李靖提了建议,李靖听后并未表示意见,但王易相信,李靖会采纳他的意见的,看今日李靖召集这些吐谷浑头人议事,应该就是李靖使招的第一步。
“大宁王,本帅已经将伏俟城的情况,以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想必过几日,吾皇的诏命就会送达,一定会委以大宁王掌领吐谷浑事务的。”李靖话间依然带有威严的语气,“在我大唐皇帝诏命未送达前的这段时间,本帅决定吐谷浑国内的事都交由大宁王处置,本帅希望大宁王能将吐谷浑的事务安置好,让暂时还未听服于我大唐皇帝令的诸部落招抚,战事已经进行了这么久了,有许多无辜的两方军民死于战争中,本帅不希望战事再继续下去…”
慕容顺赶紧上前回话,“李大总管,王一定会马上传令,让诸部落停止与大唐军队的对抗的!王一直仰慕中原文化,此前也曾一力劝父汗与大唐修好,无奈王在长安为人质多年,又被夺了太子位,在国内位卑言轻,所的话无人会听,父汗年事已老,被天柱王蒙骗多年,也未听进王的劝告,这些年来数次三番犯大唐边境,触怒大唐皇帝的龙颜,招来战事,让如此多的生灵遭受涂碳,这是父汗的罪过…王在规劝族人后,他们始省悟,愿与大唐上国修好…”
慕容顺着,还看了一眼殿内站着这些真心或者假意归降的头人们。这其中的一些人,他是想借唐军手除去的,哪些人他已经在李靖面前提过了,但李靖没有表态,今日他也不好当殿提。
李靖呵呵笑了两声,“大宁王真乃识实务者,眼光确实看的长远。其实吾皇也不愿妄动兵戈,怕众多无辜百姓受害,再加上大唐立国不过十几年,国内还未安定,天下又连续遭灾,若不是迫不得已,如何会在大灾情况下举兵事?若早有大宁王出来主持大事,那这一场兵戈早就可以化作无影!想必以后大宁王主持吐谷浑事务后,吐谷浑与我大唐一定能世代修好,不再有兵事起来的…”
李靖虽然带点笑意,但无形中流露的威严还是极盛的,连让在边上的王易都有些发寒。
被李靖的气势所迫,慕容顺有些紧张起来,忙上前应声,“王代表吐谷浑各部落,通过李大总管向大唐皇帝效忠,愿世代作大唐的蕃属,王会立即上表,尊大唐为我吐谷浑的宗主国,世代进贡,一切听凭大唐皇帝的差遣…”
这是慕容顺最渴望办成的事,他不希望吐谷浑如东突厥一样,在被征服后,国号都被消除了,成为大唐治下的一个都护府,他希望能以这般近乎讨好的示弱请求,换取大唐皇帝不同的处置。
“大宁王所做的一切,本帅都已经知道,所幸有大宁王的配合,才能这么快将天柱王部歼灭,本帅想着吾皇知道这些后,会特别嘉奖大宁王的,至于最终如何处置吐谷浑,本帅也要听凭皇帝的诏令。”李靖话的语气上不带什么感情,在看着慕容顺稍停了一会后,继续道:“还有一事本帅要告知于大宁王,的父亲,慕容伏允可汗,在曼头山兵败后被部下所杀,本帅已经使人将其尸身,运往伏俟城来,到时一定以礼下葬,这些事就交由大宁王安排了…”
“多谢李大总管的安排!”慕容顺脸上并无太多悲伤的表情,倒有点愤愤的样子流露出来,“父汗的错误行为,给族人带来了灾难,王一定会代他向吐谷浑的所有臣民谢罪的!”
多年呆在长安慕容伏允不过问,还有归来后王族间争权的事儿,让慕容顺和父亲间那份亲情早已淡薄了,听李靖父亲被部下所杀,献上首级,慕容顺在稍稍悲伤后,也没太多的不好感受了,在听到李靖将他父亲的尸首运到伏俟城来时,本能地上前表示感谢。
听慕容顺此话,其他的吐谷浑头人脸上有些愤愤的表情,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好了,今日也只这些事,大宁王留下,本帅还要与商量一些事,其余的人退下吧!”李靖着站起了身。
其他头人忙行礼告退,在李靖的示意下,王易和苏定方也都退出了王宫。
王易和苏定方着话出了王宫之时,看到慕容雪独自一人慢慢地往外面走,但还时不时回头看年地,像是在等什么人,看到此情况,王易悄悄和苏定方了两句,大步往慕容雪所行方向走了去。
“慕容姑娘!”王易轻唤了一声。
慕容雪已经看到王易追她来了,更加放慢走路的速度,听到王易出声叫唤,停下身子转过了身。
“慕容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脸色这么差?”王易带点关切地问道。
慕容雪摇摇头,轻轻地道:“王易,我想单独和几句话,愿意吗?”。
“当然愿意!”
慕容雪深深地看了王易一眼,没再什么,起步往前走,并很快上了马,王易只得跟着上了马。
两人一道骑马出了城,在离伏俟城一里左右的一个山坡处停了下来。
“王易,我问,我的祖父是不是们杀害的?”
王易没有一点犹豫地摇摇头,“慕容伏允可汗兵败后是被他的手下所杀,一名唤作慕容连的名王,不信可以去鄯州问询一下押在那里的俘虏…”
“真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王易很疑惑,今日慕容雪叫他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第二十九章 面对面的交锋
慕容雪叹了口气,再问道:“那们是不是准备将今日召集的这些名王都除去,包括我的父王?”
王易摇摇头,“愿意与我大唐合作的头人,我们都会以礼相待,若是与我大唐为抗的人,可能真的会如慕容姑娘所那般。”王易着嘴角露出一点玩味的笑容,“在下知道慕容姑娘冰雪聪明,又是我大唐皇帝亲封的青海县主,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的…”
哪知道王易这话让慕容雪非常激动起来,怒冲冲地喊道:“王易,错了,我一点不希罕什么青海县主的封号…我是吐谷浑的郡主…们汉人侵入我吐谷浑,杀我百姓,无数吐谷浑人因们的入侵而死,我的祖父,我们吐谷浑最尊贵的可汗,最疼爱我的人,都在这次战争中死去,国仇家恨集于一身,想要我跟们合作,做梦去吧!我都恨不得…杀了…”
“完全错了!”王易一双锐眼闪着寒光,盯着面前这个因情绪激动而脸有红色起来,胸脯急促起伏的美丽女人,“我大唐初立,内乱未平歇,是何人趁我大唐无暇顾及之际,频频犯我边境,攻我城池,杀我百姓,掠我财物的?正是的祖父,口中所谓高贵的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
不待慕容雪出言反击,王易的话连株炮似的咆哮而出:“我大唐初立,太上皇为示善心,将的父亲,前隋时候扣在长安作人质的慕容顺送归吐谷浑。首。发但的祖父慕容伏允,却丝毫不领我大唐示好之意,听信谗言,在武德初至贞观七年这十数年间,举兵犯我大唐无数次,每年都有数次犯我大唐边境之举,我大唐多少无辜的百姓因此流离失所,甚至丢了性命,被们掠取的财物更是数不胜数!如此背信弃义之人,天下人自当共唾之,而这个因我大唐皇帝的仁慈才得以回归故里的人质之女,竟然不以此为耻,反而还把那无耻的祖父当作英雄崇拜,实乃一丘之貉之徒,忘恩负义之辈!”王易着,跨前一步,逼近慕容雪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今日这样好的机会,王易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位吐谷浑的美女镇服,让她乖乖地合作,他当然不希望这样一位人见人爱的美女,因为与我大唐对抗,落个身首异处,那也太残忍了。
被王易成无耻之徒,忘恩负义之辈,慕容雪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角都哆嗦起来,身子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但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点也不避让地看着王易,非常倔强,在想了一下后,马上反唇相讥,“我与我那无耻的祖父是一丘之貉,一定想除而快之,那也将我杀了,为们死去的百姓报仇,杀!杀!”着还挺着丰满的胸脯上前一步,脸上有幸灾乐祸的神色。
慕容雪耍起了女孩子的无赖,让王易有点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在慕容雪挺着胸脯逼近之时,也很自然地退后了两步。这更让慕容雪得意,“不是要杀了我吗?我偏偏不和们合作,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个让人讨厌的奸恶之徒…”
王易心里恼怒了,脸上闪着寒光,眼中有杀气起来,在慕容雪靠上前来后,并未再退步,依然挺直身子站着,但一只手却握到了佩刀柄上,盯着丰挺的胸部几乎靠到他身上来的慕容雪,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告诉,犯我大唐天威者,与我大唐为敌者,即使是或者是的父亲,的弟弟,还是其他任何人,本将必定将其诛之!决不手软…”
慕容雪到底是一个女流之辈,被王易这满是杀气的目光一瞪,再加上王易身上那种让人感觉恐惧的气势,有点被吓住了,退了一下回去,挺起的胸脯也缩了回去,但依然咬着嘴唇与王易对视,眼中有泪在那里打滚,但强忍着不让眼睛掉下来。
看到慕容雪流露出女孩子的委屈样子,王易杀气渐消,神色稍缓,他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服这位在吐谷浑国内有点影响力的女人,当下稍稍缓了口气,用他那低沉却有力的声音继续道:“对吐谷浑,对慕容伏允,我大唐已经做到了仁义尽至,可以看看,这几年,们吐谷浑人所做之事,是如何背信弃义,人神共愤的!若不是忍无可忍了,我大唐如何会在天灾之年出兵?”
王易再往前迈了一步,直视着慕容雪,言语低沉而有力,“不前些年,就近些年的事,去年,的祖父慕容伏允可汗派使节到长安进贡,使者未返之际,却举兵攻击鄯州,抢掠一番而归,吾皇派使臣责询,召慕容伏允到长安问询事宜,慕容伏允声称有病不愿前往,但却上表为他的儿子也就是的叔父尊王求婚,吾皇准许,愿意赐婚,只是要求们到长安迎亲,但的祖父,还有的叔父尊王又不愿意来长安,吾皇这才决定不予赐婚。而离这事不久,的祖父,慕容伏允又派兵侵犯兰、廓二州,杀我百姓,掠我财物!这些事,想必应该知道的无少字”
慕容雪被王易的气势所迫,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原本一直瞪着王易的眼睛也稍移了过去,不敢再直视着王易,但身子依然挺直,脸上还有傲然之色,还有点不屑。
王易依然用冷冷的目光直视着慕容雪的眼睛,口气也再一次变冷了,“吐谷浑如此在番五次犯我大唐天威,吾皇还是一忍再忍,不愿意兵戈相见,怕无辜的百姓遭到战火的涂炭,去年还派出使者出使吐谷浑,想劝服祖父罢兵止戈,共修友好,但祖父却置若罔闻,甚至还做出侮辱我使者的举动,想必也知道这事?为何这些事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加以指责的?”
王易再次逼前一步,几乎与慕容雪面对面,声音压低,但更有力地道:“就在去年十一月,们吐谷浑又举大军攻击我凉州,贞观七年这我大唐四处遭灾的一年内,我们的边关遭遇多次吐谷浑大军的攻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吾皇已经忍无可忍,这才下令举大军讨伐吐谷浑!”
慕容雪又退了一步,她也发现,已经退无可退,被王易逼到了一颗树边,都靠着树而站,而王易依然逼着她,在她感觉的安全距离之内与她对视,让她心内生出一些难言的慌乱。
王易从慕容雪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从气势上将这个高傲的女人压制住,让她生出一些忌惮与恐惧来,接下来就要对付多了,于是在慕容雪还往后退时候,他又逼进一步,只与这个靠着树站立女人的脸保持差不多二三十公分,甚至在话时候唾沫都可以溅到对方脸上的距离,目光依然冷峻,更富有侵略性地看着身子都微微发抖的慕容雪。
慕容雪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王易嘴里呼出的热气,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甚至在王易那双非常容易让女人迷醉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想逃但又想就这样站着,在听了王易这番后,再被他这样逼视着,心内已经狂起波涛,有点想投降,但却非常不甘心的矛盾心理起来。
不过就在她有点迷茫的时候,又想起疼爱她的祖父慕容伏允是被唐军逼迫才死的,当下一份悲愤又起来,再次摆起气势,与王易对视,不过这时王易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也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的祖父,慕容伏允,就是在兵败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部下所杀的,这是他罪有应得之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如的祖父,在最危难的时候,部下都不愿意与其同甘共苦,甚至他的亲生儿子,的父亲慕容顺和的弟弟,也不与他一般心思,选择了与我大唐合作;相反,看我大唐,则是得道者,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前些前,强大的东突厥都归附于我大唐,甘愿听服于我大唐,现在连们无数的吐谷浑人,都愿意归顺于我大唐的治下…”
“在胡!”慕容雪梗起了脖子,怒视着王易,“我明明是们以兵势逼迫我父亲投降的,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其他名王的本意,只是他们失去了自由,没得了选择…还有,现在我父亲向们请降,们都对他不尊重,看当们的那位薛将军如何待他,还想杀俘…”
“慕容姑娘,错了!”王易稍稍俯下身子,以最近的距离与这个女人对视了片刻后,移开了身子,退后两步,傲然道:“在战场上,我们尊重一切对手,无论对手与我们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