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将使另一派受到压抑,而这时,公民们便将用力去支援较弱的一方,就象
双手支援身体一样。
每一个人既然总是独立的,他便极容易在反复无常的妄念和幻想的驱使
下,时常改变派系。他放弃一派,离开所有的朋友,去加入另一派,在那里
看到他所有的敌人。在这种国家里,人们常常忘记了友谊的规律,也忘记了
憎恨的规律。
在那里,君主的情况也和一个私人一样,并且常常不得不违背一般的审
慎箴规,去信任那些最冒犯他的人,而使那些最善于服侍他的人失去恩宠。
他这样做是为情势所迫,而他国的君主们这样做则是出于自由意愿。
人们惧怕失掉他们所感到但又是他们自己几乎不了解的、易被人掩蔽了
真象的幸而。这种惧怕往往把一切东西都夸大了。人民对于他自己所处的情
况是不安的;甚至在最安全的时候,他们也认为是处身在危险之中。
那些最积极反对行政权力的人,不敢承认他们所以反对的自私动机,这
便更增加了人民的惧怕。人民对自己是否处在危险之中是不能准确知道的;
但是这种惧怕就将使他们能够避免将来可能遇到的真正灾难。
但是立法机关则为人民所信任,并且比人民有远见,所以立法机关能够
使人民对于别人所给他们的恶劣印象有所改变,并且能够使人民的急躁心情
平静下来。
这就是这种政体比古代的民主政治远胜一筹的地方。因为在古代民主政
治下,人民享有直接的权力;当他们受到演说家们的煽动的时候,这些煽动
常常产生效果。
当所激起的恐怖没有一定的目标时,它只是产生空洞的喧嚣和詈骂而
已。不过它却有一个好的效果,就是它能使政府的一切松弛了的动力又振作
起来,并引起每一个公民的注意。然而,如果这种恐怖是由违背基本法律而
产生的话,那末它便是无情的、有害的、残酷的,并将带来灾祸。
当所激起的恐怖没有一定的目标时,它只是产生空洞的喧嚣和詈骂而
已。不过它却有一个好的效果,就是它能使政府的一切松弛了的动力又振作
起来,并引起每一个公民的注意。然而,如果这种恐怖是由违背基本法律而
产生的话,那末它便是无情的、有害的、残酷的,并将带来灾祸。
在没有任何一定的目标引起不安的场合,如果有某个外国威胁着这个国
家,使它的财富或荣誉遇到危险的威胁的话,则小利益便将服从于更大的利
益,全体都将团结起来,拥护行政权力。
但是在由于违背基本法律而引起纠纷的场合,如果有一个外国力量出现
的话,则将发生革命;这个革命将不致改变政府的形式,也不致改变国家的
政制,因为为自由所形成的革命只是确定自由而已
206。
一个自由的国家可能得到一个救主;一个被奴役的国家就只能再来一个
压迫者。
因为谁有足够力量,能够把一个国家的专制君主驱逐掉,也就有足够的
力量使自己成为专制君主。
要享受自由的话,就应孩使每一个人能够想什么就说什么;要保全自由
的话,也应该使每一个人能够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个国家的公民可以说或写
一切法律所没有明文禁止说或禁止写的东西。
这个国家经常是火热的,易受感情驱使而不易受理性的驱使,理性一向
不能对他们的精神产生巨大的影响。治理这个国家的人不难使它的人民去做
违反他们真正利益的事。
这个国家热爱它的自由,因为这个自由是真实的。有的时候它的人民为
了保卫这个自由,宁愿牺牲自己的财富、安乐和利益;宁愿担负最重的赋税,
这种重税就是最专制的君主也不敢让他的臣民去负担的。
但是它的人民相当了解负担这些重税的必要性,他们纳这种税是因为他
们有充分的理由希望可以不再纳这些税;他们的负担是重的,他们却不感觉
到它们的重量,但是在其他国家,对弊政的感觉是远远地超过弊政本身的
207。
这个国家有确实的信用,因为它向自己借,向自己还。它有可能做超过
自己实际力量所能负担的事情,并使用数额庞大的想象的财富去反抗敌人。
政府的信用与性质可能使这些想象的财富成为真实的财富
208。
为着保全自由,这个国家向它的国民借债。国民看到,如果国家被征服,
债权便将丢失,因此国民便多了一个新动机去努力保卫它的自由。
这个民族居住在一个岛上,并不喜爱征服别人,因为遥远的征服战争将
削弱它的力量。如果这个岛屿的土壤优良的话,它更没有必要喜爱征服,因
为它不需要从战争致富。而且,公民谁也不依赖谁,所以每一个公民重视自
己的自由甚于重视某些公民⑤或某一个人①的荣耀。
在那里,人们认为军人是属于一种有用的但总是危险的职业;甚至认为
军人的服役是国家的累赘
209。因此,文职的资格比较受人尊重。
和平与自由使这个国家安乐舒适,不受有害的偏见的束缚;它便成为一
⑤见《新法》、
117,第
14章。
①第
6节。
个从事商业的国家。它有一些原始商品
210。经工人的手成为有很高价值的东
西,所以它建立了一些适宜的基地,来尽量享受这个天赋的才能。
这个国家位于北方,它有许多过剩的商品
211,但也需要许多因为它的气
候自己不能出产的商品。因此,它便和南方各国有了许多必要而繁盛的交易。
它选择了一些它愿意给与通商利益的因家,并和它们缔结一些对双方都有利
的条约。
一个国家,一方面极端富裕,另一方面租税过重,人民资产有限,如果
不勤劳就几乎不能够生活。很多人借口旅行或健康关系离开本国,去寻求致
富之道,甚至到奴隶制的国家里去。
一个经商的国家有极多细微而特别的利益。因此,它可以在无数的事情
上侵害别人或受到别人的侵害。所以它变得极端嫉妒;对别人的繁荣所感到
的忧愁,反多于对自己的繁荣所觉到的欢乐。
它的法律,在各方面是温和平易的;但是关于外人在该国经营商务和航
运方面,则可能非常严格,就好象它仅仅同敌人进行贸易似的。
如果这个国家渲送一些人到远方侨居的话,则它的扩展贸易的意图是多
于扩展统治势力的意图的。
入总是喜欢把自己国内所建立起来的东西同样他建立在别的地方,所以
这一国家把自己的政体介绍给它的殖民地的人民。因为这个政体到处带给人
们繁荣,所以我们看到在它遣送国民去居住的森林地带,出现了一些强大的
人民。
它曾经征服了一个邻国
212。这个邻国因为地理的形势、海口的优美和财
富的性质的关系,引起了它的嫉妒。虽然它让这个国家有自己的法律,但它
却使这个邻国在很大的程度上处于依附地位。因此,这个邻国的公民享有自
由,但是国家本身却受着奴役。
这个被征服的国家有一个很优良的文治政府,但却受着国际法的压制。
它的法律是一个国家强加给另一个国家的东西;这些法律的性质使它的繁荣
不稳定,使它的繁荣仅仅是为一个主人作储备而已。
这个统治的国家,居住在一个大岛上,拥有大量的贸易,所以有一切便
利去取得海上的势力。要保存它的自由,它就不需要有要塞、堡垒与陆军,
但它却需要有一支海军来保证自己免受侵略;这支海军比一切国家的海军都
要优越。其他的国家把财力都用在陆战上,因而不再有足够的力量在海上作
战了。
海上的霸权常常给那些握有这种霸权的民族以一种自然的骄傲;因为他
们觉得他们能够到处凌辱人。他们以为他们的权力就和海洋一样地广大无
边。
这个国家对邻邦的事务有巨大的影响力,因为它并不把它的权力使用在
征服上,所以人们追求它的友谊,惧怕它的仇恨。但是它的政府更易无常,
国内争议纷纭,从这种情况来看,人们的这种追求和惧怕都是多余的。
既然如此,它的行政权力的命运便几乎总是:在国内受到搅扰,在国外
受到尊敬。
如果这个国家在某些场合成为欧洲谈判的中心场所的话,它便要比在其
他地方正直而信实些,因为它的大臣们常常不得不在一个平民的议会
213上
说明他们的行动的理由。因此他们的谈判就不能够是秘密的,而在这方面,
他们将不得不做比较诚实的人。
此外,他们对一个隐秘迂曲的行为所可能产生的事件,是负有一定的责
任的,所以他们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走最正直的途径。
此外,他们对一个隐秘迂曲的行为所可能产生的事件,是负有一定的责
任的,所以他们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走最正直的途径。
这个国家从前曾受专制权力的统治
214所以在许多埸合就可能保留着专
制权力的体制。因此,我们常常在自由政治的(,) 基础上看到了极权政治的形式。
关于宗教: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公民都有他的自由意志,指导他的就是他
自己的理智或幻想。因此必然的结果是,每一个人或者是对一切种类的宗教
都不关心,因而信奉最有势力的宗教,或者是热心于一般的宗教,因而增加
了教派的数目。
在这个国家里也许有不信宗教的人,这不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些人,如
果已经有一个信仰再有人要强迫他们改变这个信仰的话,他们是不能容忍
的。因为这些人觉得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并不比他们的思想方法更是属于他们
自己的,如果可以剥夺他们的思想方法,那末也就更可以剥夺他们的生命财
产了。
如果在一切宗教中有一种宗教是人们试图通过奴隶制的方法建立起来
215的话,这个宗教将为那里的人们所厌恶。因为我们判断事物是依据我们所
加在这一事物之上的一切联系物和附属物来判断的,所以这个宗教是绝不可
能和自由思想共同出现在人们的精神上的。
不过,排斥这个宗教的宣传者的法律,是不会带血腥气味的。因为自由
是决不能想象出这类刑罚的,但是这些法律可能带有极大的压制性,所以能
够冷酷无情地给人一切痛苦。
可能发生千百种情况,使僧侣们的信用少于其他的公民。所以,僧侣们
不愿意和俗人分离
216,而愿意和俗人担负同样的义务,并且在这方面和俗人
成为一体;但是因为僧侣们经常企图取得人民的尊敬,所以他们用比较隐居
的生活、比较拘谨的行为和比较纯洁的风向,使自己高于他人。
僧侣们如果没有拘束人的力量,就不能保护宗教,也不能受宗教的保护,
所以他们便设法说服人。我们看到从他们的笔下产生了卓越的作品,来证明
上帝的启示和意旨。
国家可能要避免僧侣们集会,甚至不允许他们改正他们的弊端;而且由
于对自由的一种狂热,它将宁愿使僧侣们的改革不完全实现,也不能容忍他
们成为改革者。
那些构成政制的基本部分的官职比任何其他国家都要固定。但是在另一
方面,这个自由之国的大人物们却比别的地方更和人民相接近;因此,他们
的“等级”虽比较有区分,而他们的“人”却比较混杂在一起。
执政的人们的权力,每大都需要恢复一下它的活力,也就是说,每天都
需要重新振作一下自己的精神。因此,他们比较重视对自己有用的人,而不
重视能给自己娱乐的人。所以在这个国家里我们很少看到佞臣、谄媚和献殷
勤的人,以及各种从大人物的愚蠢谋取私利的人。
在那里,人们并不十分尊重才华或浮夸的特质;所尊重的是真实的资格。
这种资格,只有两项,就是:财富和个人的功绩。
那里的人享受着实在的奢华。这种奢华的基础不是“虚荣心”而是“真
正的需要”。他们几乎除了大自然所给与的快乐以外,不再要求其他。
他们享受的财产,绰有余裕,但是他们控斥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因此,
他们享受的财产,绰有余裕,但是他们控斥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因此,
个国家里,人们的机智多干风趣。
他们经常致力于自己的利益,所以缺乏那种以闲逸为基础的礼仪。他们
实在是没有时间去讲礼仪①的。
罗马人讲究礼议的时代同时也就是建立专制权力的时代。极权政治产生
了闲逸,而闲逸产生了礼仪。
在一个国家里,需要彼此谨慎相待,不惹人不快的人越多,礼仪也就越
多。但是使我们和野蛮人民有所区别的,是道德上的礼仪而不是行动举止上
的礼仪。
在一个国家里,每个男人多少参与国家的行政,女人就几乎不应当经常
和男人一起生活了。所以她们应当是淑静的,也就是说,胆怯的。这种胆怯
形成了她们的品德。至于男人则将没有对妇人殷勤的雅趣,而是沉缅于放荡
的生活,享受极度的自由与闲逸。
在这一国家里,法律的制定并不厚甲而薄乙,所以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看
做是一个君主;这个国家的人,与其说是同胞,毋宁说是同盟者。
这个国家的气候给许多人以不安的心情和广阔的眼界,而政制又让每一
个人都参与政事的管理,使每一个人都有政治的兴趣,所以他们许多的言谈
都是围绕着政治。我们看见一些人,就以推测事物的演变过日子,但是由于
事物性质的关系,由于机运的多变,也就是说,由于人事的变幻无常,事物
的演变几乎是无法推测的。
在一个自由的国家,一个人推理推得好或不好,常常是无关紧要的事;
只要他推理就够了。自由就表现在这里。自由就是使人不受这些推理的影响
的保证。
但是在专制政体之下,不管人们推理推得好或不好,全都是有害的。只
要他们推理就足以打击那个政体的原则。
许多人不愿讨人喜欢,又任性。有些有才智的人,大半就受到自己的才
智的苦楚。他们轻蔑或厌恶一切事物。在那许多原来并非不幸的事情上,他
们却感到不幸。
公民谁也不惧怕谁。所以整个国家是骄傲的;因为君主们的骄傲也不过
是建立在独立不羁的基础上而已。
自由的国家是骄傲的,其他的国家则容易流于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