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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其身世当是如何,陛下乃‘准’他皇室身份,如此,两者之间间隙乃大,刘备必被大将军麾下将领文臣排挤,而陛下便有可趁之机,当安抚此人以收为己用……”
“那又如何?”刘协还是有些疑惑。
“在下还不曾说完……”司马懿皱眉望了刘协一眼,摇摇头解释说道,“观今日陛下面色,在下便知大将军已是对陛下发难,卫尉伏完恐怕已是获罪,为何如此?乃是大将军不欲陛下再有何权利,欲闲置罢了,如此,试问大将军又如何能看着麾下心慕之将来投陛下,唯有杀之……哈哈,此乃玩笑之言,我观大将军气度,当是不会如此……”
“你!”刘协气结,沉声喝道,“莫要再戏弄朕,当是如何,你速速说来!”
“陛下莫急,在下的意思是,加借赏赐之名乃将此人外放于荆州为官……”
“荆州?那不是朕之皇室族人刘景升之下?刘景升自是忠于皇室,久与曹孟德为敌,曹孟德如何会将那刘备放走?”
“如此陛下便可说,非是陛下不赏赐有功之臣,乃是大将军从中作梗,赏罚不明,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欲投大将军?皆寒了心罢了!”司马懿嬉笑道。
“那若是曹孟德当真放走了此人呢?”
“那不是更好?”司马懿嗤笑道,“如此陛下乃有了外援……”
“如此……妙极!”刘协深思片刻,抚掌大笑,但是他却没有望见司马懿脸上那一抹莫名的笑意。
曹公啊曹公,在下且不知你性格如何,岂能轻易投之?待我用那刘玄德‘投石问路’,且看你如何应付,我便知晓日后该如何处之……
次日,许都之中皆流传一事:原徐州刺史刘备、刘玄德,乃是大汉皇室之后。
便因此事,刘备是颇为心惊。
而此事,自有人禀告曹操,曹操得知此事,心下颇为疑惑,乃召集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李儒、满宠等众谋士询问。
只见荀彧暗叹一句,拱手轻声说道,“主公勿忧,恐怕此事乃是传始于皇宫之内,今日主公夺了伏完之权,想来陛下心中惊惧,乃欲借刘玄德助长声势尔……”
“嘿,”曹操听闻,耻笑说道,“何其愚也,单单一个刘玄德,又有何用?就算他被天子招去,与我为敌,我曹孟德又有何惧?”
“主公,”荀彧苦笑一声,凝声劝道,“主公之志向乃是助我大汉平定天下,又何苦与陛下交恶?不过……”他摇摇头淡笑一声,轻声说道,“如此倒是叫刘玄德平白捡了个便宜……”
曹操闻言一乐,乃问众人道,“你等觉得此人如何?守义且说此人能收则收,不能收,且杀之,否则后患无穷!”
“竟有此事?”郭嘉闻言一惊,心下暗思片刻,沉声说道,“如此,便遵守义之策,若是此人有丝毫不对,斩之!”
“不可!”荀彧、荀攸急忙劝住,荀彧更是急色说道,“主公,刘玄德如今乃投主公,若是主公杀之,如何对天下人言?当是寒了天下人之心!”荀攸亦是点头附和道,“刘玄德,旧日为一州刺史,如今乃投主公,就算是‘千金买马骨’,亦要将此人留下,否则日后他方诸侯又有何人敢投主公?”
而知天卷下册在江哲处的郭嘉却是出言反驳道,“刘备此人,我观他确实不可小觑,能早早除去,免去日后祸事,即便是损些名望,亦是值得!”
程昱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杀便杀之,宁杀错,休要放过!”李儒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你!”荀彧闻言,皱眉说道,“自古以来,便是以仁义治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单凭片言细语,就算是守义说的,彧亦不敢请主公杀之!主公如今乃居大将军之职,天下人翘首以望,岂能叫主公失了大义?”
满宠望了望荀彧、荀攸,又望望程昱、郭嘉、李儒,俨然有些失神,细想片刻方才说道,“不若主公且将此人收而不用,如此却不是两全其美?”
“对呀!”曹操眼神一亮,朗笑说道,“我欲用者,乃是其麾下两位猛将,至于刘玄德此人,说实话我却看不出有何非同寻常之处,既然如此,我等却静观其便!”
如此过了一夜,乃至次日早朝。
待诸事已毕之后,刘协望了一眼殿中那不发一语的曹操,微笑说道,“大将军?”
“唔?”曹操狐疑得望了刘协一眼,犹豫一下,出列说道,“臣在!”
心中冷笑一句,刘协微笑问道,“朕听闻许都今日风传,爱卿麾下有一人乃是朕皇室宗亲?”
“……”来了!曹操皱皱眉,望了眼刘协,平淡说道,“陛下说的,可是刘备、刘玄德?”
“哦,好似是此人……”刘协故作犹豫,点头说道,“可否唤他前来?”
曹操望着刘协玩味得一笑,抱拳说道,“此人已在殿外侯着!”
“唔?”刘协一愣,有些不敢对视曹操望来的眼神,讪讪说道,“大将军行事,果是雷厉风行,如此……如此便唤此人上殿!”
“刘玄德上殿!”殿头宦官高呼一声,随即在朝中百官诧异的眼神中,刘备疾步而入,叩地大礼拜道,“微臣刘备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协轻笑一声。
刘备乃起身,低头立于那处。
“听闻你乃皇室之后?”刘协起身,缓缓步向刘备。
刘备拱手一记大礼,低头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先帝阁下玄孙,先祖名讳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家祖名讳雄,家父名讳弘,请陛下明察!”
刘备如数家珍的一席话将刘协听得一愣一愣,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此人当真是皇室中人?
疑惑之下,刘协乃招宗正取宗族世谱检看。
半柱香之后,宗正且手持宗室世谱而来,刘协乃令他当庭宣读。
宗正颔首应命,翻开世谱宣读道,“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胜,胜生陆城亭侯贞,贞生沛侯昂,昂生漳侯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英,英生安国侯建,建生广陵侯哀,哀生胶水侯宪,宪生祖邑侯舒,舒生祁阳侯谊,谊生原泽侯必,必生颍川侯达,达生丰灵侯不疑,不疑生济川侯惠,惠生东郡范令雄,雄生弘,弘不仕……”
读罢,宗正狐疑地望着刘备,犹豫说道,“刘备乃刘弘之子,如此便是陛下之叔……”
“唔?竟有此事?”刘协亲自上前接过世谱,细细一看,喃喃说道,“确实如此,爱卿乃朕皇叔?”
朝中官员一阵哗然,便是曹操也有些失神,他本以为刘备至多是旁氏罢了,没想到此人竟是天子叔辈,更有甚者,天子那一声‘皇叔’,影响何其之大?
“不敢不敢!”刘备诚惶诚恐得推辞道。
望了眼动容的曹操,刘协心中暗笑一声,合上世谱,装作气愤得说道,“你乃朕叔辈,便是唤你一声皇叔亦无妨,然我汉室飘零至此,众多贼首乱我大汉,皇叔为何不早早便来见朕,为我大汉出力?”
“陛下错怪臣矣,”刘备拱手一礼,苦色辩解道,“臣早前便已随我师、中郎将卢子干讨伐黄巾,破贼首张宝……”
“哦?竟有此事?”刘协一口打断刘备的话,转身对曹操说道,“大将军,朕之皇叔如此骁勇,依大将军之见,是否该赏?”
“哈哈,”曹操朗笑一声,随即面露古怪神色,揶揄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我亦知玄德骁勇,当是该赏!且不知陛下欲如何赏赐?”
“想来以朕皇叔之才,为一郡之守怕是不难吧?”
“呵呵,”曹操轻笑一声,淡淡说道,“……何地郡守?”
“新野如何?”刘协微微一笑,徐徐说道,“朕乃知大将军与荆州刺史刘景升有些误会,不若叫皇叔前去调解一二,化干戈为玉帛,同为我大汉出力,岂不是妙事?朕出面,想来刘景升不敢不从……”
“……”曹操望了眼刘备,见他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面色却是丝毫不改,心下顿时一凛。
哂笑一声,曹操也不说话,只是戏谑得一笑,使得殿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呸,想得美!已贵为大将军的曹操在心中暗骂一句。
刘玄德此人,喜怒不形于色,或是城府极深,亦或是……所图甚大!
悔不听守义之言……既然守义早先便知刘备此人,那么如今唯有前去徐州招他前来问计!
第三卷 宅男的抱负 第五十四章 闲
十一月中旬,已是时近年关。徐州城中一片繁忙景象。
过往数年中,徐州的百姓虽说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平时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先是连年的天灾,随后又是黄巾作乱,再后便是曹操、吕布、袁术等三路诸侯的角逐,常年的战乱使得徐州百姓战战兢兢,生怕有一日遭到牵连……
不过现在,徐州的百姓总算可以稍稍放松些心神了,盖因大将军曹孟德以一敌二,击败了袁术与吕布,夺得了徐州的控制权。
对于有上顿没下顿的平民百姓来说,何人为皇、何人当权,实在不是那么的重要,他们关心的,只是来年税收的多少,家中余粮的多少罢了,对于当权者的征战游戏,他们显然是不在乎的,亦或者是没有那个资格?
徐州,三年中换了三位刺史。从最早的陶公祖,到后来的刘玄德、吕奉先,以及如今的陈元龙,历尽数变。
对于陶公祖陶刺史,徐州的百姓一向都是报以感激之心的,随后的刘玄德因善治,也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对于吕奉先,说实话,徐州百姓对此人没多少印象,盖因当时管治徐州的仅仅是陈宫、陈公台罢了。
然而,对于如今的刺史陈元龙,徐州百姓还是有些好奇之心的,陈家原本就是徐州的大世家,在徐州本是名声颇善,当初黄巾来袭之际,陈家还取出家中存粮以救济百姓,是故徐州百姓皆对陈登陈元龙担任徐州刺史一职报以期望,在每每茶余饭后闲聊之际,猜测此人是否能堪当此任。
对此,陈登的压力颇大,盖因他初次为刺史之职,又想善治一地,造福百姓,是故每日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是陈登虽说久跟陶公祖治理民生,但是为刺史可没那个经验呀。这怎么办?
想来想去,陈登还是觉得,应该向自己的老师请教此事。
陈登的老师,徐州的百姓大多已是知晓,大汉司徒江守义,此人三两年便将一郡城治理为大汉京师等繁荣重地,其善治之名早已随着商人的口碑传播四地,就连西凉等荒寒之地,亦始见流传,更别说素来繁荣的徐州了。
又听闻自己老师曾经可是统帅两州政务的,陈登觉得事不宜迟,当是要立刻向老师请教才是,是故急匆匆离开了刺史府,向江府而去。
徐州江府,自是比不上许都的司徒江府,那可是曹操亲自下令改建的,论豪华程度与自己的大将军府不相上下,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建的……
话说陈登急匆匆来到江府,却愕然看到江哲带着家中妻小正要出城游玩,暗暗庆幸之余。陈登死皮赖脸得跟了上去……
徐州,说实话是江哲感情最深的,一来徐州与后世江哲的居地颇为接近,二来嘛,当初江哲可是在徐州遇到秀儿的……
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寒,本不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可是江哲的众位妻室也知晓,她们的夫君在徐州是住不了多久的,是故当江哲说起此事的时候,他众位妻室欣然而允。
驾驶者马车,江哲一行人随便寻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反正他是说不出地名的。
按着江哲的意思,高顺与张辽很是兴趣得带着百余名陷阵营将士去山上狩猎,而江哲与剩下的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话说他们可是来野炊的……
对于什么是野炊,陈登丝毫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如何治理徐州。
随便折了一根竹木,绑上一段丝线,充当鱼竿,随便找了一处湖泊,就那么席地而坐,没有丝毫架子。
护卫在江哲身边的赵云好奇得望着江哲,心中颇为所动,也照着江哲那样做了一根鱼竿,随他一起钓鱼,对于童年均在习武之中度过的赵云,自是从来没有享受过钓鱼的乐趣的。
虽说江哲也不是很喜欢钓鱼,但无奈这个时代并没有别的他感兴趣的活动罢了。难道叫他跟着高顺、张辽他们上山狩猎?
不过正是如此,陈登才得以有空闲询问……
“老师,”与江哲、赵云一样,陈登一面手握鱼竿,一面转头问道,“如今徐州战乱暂止,百废俱兴,当是要如何发展民生?”
“徐州本就是繁荣之地,素有‘天下粮仓’之称,”江哲望着湖面的上动静,淡然说道,“粮食,本就是重中之重,若是要兴徐州,唯有从农业着手,随后再同许都一般,发展商业,若是连饭都吃不饱,更及其他事?”
“老师所言,一语中的,只是学生不知,当如何鼓励百姓务农?”陈登好奇得问道。
见依在身边的铃儿瞪着大眼睛望着湖面,江哲乃把手中的鱼竿递给她。口中笑着说道,“来,铃儿,替爹爹拿着。”
“恩!”铃儿颇为兴奋得结过,自是更注意湖面的动静,而江哲却是转了转身,对陈登说道,“鼓励百姓务农,不外乎要提高他们的积极性,何为积极性?我问你,一般百姓手中可有田地?”
“想来……不曾有。”陈登摇摇头,随即颇有些尴尬得说道,“大多在世家手中……”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望着陈登说道,“你家平日如何处理旗下的农田?”
若是换做别人,陈登岂会道出实情?但是提问的是自己老师,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见陈登想了想,迟疑说道,“此事学生也不是很清楚,大多是由孙兄掌管,好似是雇百姓务农吧……”
“酬劳几何?”江哲问道。
“酬劳?”陈登面色一愣,颇有些尴尬得说道,“学生虽是不知具体,然也知其中酬劳不低,一月的酬劳足可令受雇的百姓饱食……”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也就是说,不管百姓做得好与坏,一月的酬钱想来是有的?”
“这……”陈登迟疑一下,犹豫说道,“若是米粮的产量实高,我陈家自会另有奖赏,若是产量乃低,且不是因为天灾,我陈家自是要有些克扣作为惩罚……”
陈家,作为徐州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