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闻外面厮杀之声,刘备与关羽、张飞亦是出帐来,满脸愕然地望着此种情形,随即便回帐内取随身兵刃。
待要复出之际,忽然有一人掀帐而入,听闻身后声响,刘备三人手持兵刃猛得回身,随即便是一愣。
“玄德,”来的竟是马腾,只见他一身戎装,望着刘备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时机已至,玄德何以不助我杀贼?”
刘备面色发愣,随即心下大惊,指着帐外惊声说道,“此军……”
望着刘备一脸的惊容,马腾笑着说道,“得闻陛下降诏,是故我令我儿超兵不离手、甲不离身,日夜准备着……”
“等等,”还没等马腾说完,刘备惊异说道,“陛下降诏?何诏?”
“哦,乃是陛下遣人传下的口谕,”马腾见刘备不解,乃从怀中取出一物,口中说道,“陛下遣此人带此物传来口谕,唔,估摸是四五日之前吧……”
“玉牌?”从马腾手中接过那物,刘备反复看了一遍,点头说道,“虽说是陛下随身之物,然备心中还有疑问……陛下乃传下何等口谕?”
“口谕乃是叫我领麾下之军,趁曹贼不备,攻之!”
“……”刘备凝神望着手中玉牌,沉默不语。
回头望了一眼帐外,马腾转身刘备三人急色说道,“玄德,事急矣,速速助我诛杀曹贼,以清君侧!”
刘备心中犹豫一下,忽然点头说道,“便从寿成!”
“如此甚好,玄德且跟我来!”马腾面色大喜,手持兵刃杀了出去。
“三弟,”待见马腾走出,刘备凝神对关羽说道,“你速速归许都,保公佑、宪和出城,我等于城外汇合!”
“兄长欲趁机远遁?”关羽心下会意。
“正是如此!”刘备点头说道,“此刻曹孟德定是焦头烂额,岂能顾得了我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是!”张飞点点头应下,随即掀帐而出,夺过一名曹操麾下骑兵的马匹,径直往许都而去。
与此同时,天子所在之帐!
时刘协早已睡下,忽听见营内厮杀之声再复响起,心中大惊,忽见一人掀帐而入,惊喝道,“来者何人?”
“陛下已不识在下耶?”来人轻笑道。
刘协定眼一看,竟是司马懿,心下大喜,几步上前拉住司马懿的手,急切问道,“仲达?外面发生了何事?”
“陛下……不知?”
“朕方才已是睡下,如何知晓?”刘协皱眉说道,“观此刻外面动静,定不是国丈人马,国丈些许人,岂能冲入营内?”
“原来陛下也知国丈不足以成事……”司马懿淡淡一笑,随即长叹道,“国丈已被曹公杀了,至于此军,在下却也不知……”
“董……董承死了?”刘协瞪大着眼睛,一脸失魂。
“唉,”司马懿重重一声叹息,拱手说道,“陛下,国丈已逝,恐怕日后大将军更为肆无忌惮,若我是陛下,便趁此刻遁走,前往他地!”
“遁……遁走?”刘协面色一愣,回想起当日从长安逃亡洛阳的经历,戚戚然说道,“你心意虽好,然……然朕手无缚鸡之力,且不说如何逃离此处,就算侥幸逃出曹孟德手掌,你叫朕何以存活?”
嘿!司马懿心中暗暗嘲讽一句,面上却一皱眉,犹豫说道,“如此,陛下保重!”
“唔?”刘协闻言一愣,疑惑问道,“为……为何如此说?”
司马懿摇摇头,叹息说道,“虽说我兄在大将军麾下,然我却不是,国丈一死,日后陛下半点自由也无,事已至此,计谋已是无用,不如且辞!”
“仲达欲弃朕于不顾?”刘协惊声说道。
司马懿闻言,面上乃有难色,犹豫说道,“我劝陛下趁此机会离开此地,陛下不从,如此我又有何办法?我亦是一文人,如何能与大将军相抗衡?试问在下如何以助陛下?”
“这……”刘协皱皱眉,心下沉吟一番,随即抬头说道,“若是仲达当真有心助朕,仲达且往荆州而行,荆州刺史刘景升乃朕皇室宗亲,不会对于无动于衷……”
司马懿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一闪而逝,故作犹豫说道,“在下无任何凭证,如何得刘荆州之信任?”
“这……”刘协想了想,随即走到榻边,寻找着什么。
“陛下,”司马懿拱手说道,“不如陛下乃予我一道手书,让我带此物前去荆州拜见刘使君,如何?”
“好是好,”刘协点点头,随即四下张望一眼,面露难色说道,“此处笔墨纸张皆无,朕如何予你?”
司马懿闻言上前几步,左右一望,心下暗恼,随即眼睛一亮,口中说道“不如陛下以血代墨,书与袍上,如何?”
“妙!”刘协面色大喜,当即咬破指尖,以血书与贴身衣衫之上,因此处无玺可盖,是故刘协乃在落款处写上一字“协”,随即将此物递给司马懿。
轻轻吹了吹,司马懿面上露出几丝玩味笑意,轻声说道,“如此,多谢陛下了……”
“乃是朕欲谢仲达,”握着司马懿的手,刘协轻声说道,“朕乃在许都等候仲达引兵来救之刻!”
“好好,”司马懿微微一笑,随即望着刘协背后面色猛然一变,眼中充满了惊恐,惊得刘协急忙转身,然而后面并无异样。
正疑惑间,刘协顿感背上腰间一疼,俯身一望,却愕然望见一柄短刃已是深深刺入……
“仲……达?”刘协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司马懿,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安敢如此?”
司马懿微微一笑,淡淡说道,“陛下之死,乃是大将军曹孟德护卫不利所致,与我何干?”
“你!”刘协闻言面色涨红,气急说道,“朕……朕自思不曾亏待……亏待你,为何……为何你……”
司马懿摇头一笑,随即捂住刘协的口,手中短刃向内一送,只见刘协面色一抽,欲要挣扎,却奈何要害被刺,全身无力,顿时瘫倒在地。
“陛下乃问在下何以如此,”望着气息渐无的刘协,司马懿摇摇头,淡淡说道,“盖因陛下能给在下的,皆不是在下想要的……”
望了一眼手中血诏,司马懿哂笑道,“大将军啊大将军,你日后怕是多有磨难咯……然而大将军亦不必担忧,在下自会鼎力相助……只不过……在待我投大将军之前,且容在下再卸你一臂……”
第三卷 宅男的抱负 第六十二章 始乱(二)
建安二年八月初。发生了一件大事,天大的事……
大汉天子刘协被大将军相邀田猎,随即遭逢乱党,陨于彼处……
大将军曹操当即下令封锁消息,可是人多嘴杂,如何封锁得住?顿时许都朝野为之震荡,流言顿起:大将军曹孟德自持功高,欲取汉而代之!
此留言一时间传于各地,不管程昱如何阻拦,亦是徒劳无功……
随后,尚书令荀彧惊闻此事,气血上涌,急忙至大将军府,欲找其主公曹操前去询问究竟时,却被守卫在大将军府外的士卒拦住,口中说道,“主公有令,不见任何人,大人且回!”
荀彧急怒攻心,当即昏厥于大将军府外,府外士卒急忙送归其府上。
随后。郭嘉、荀攸、程昱、满宠等人一一前去大将军府,然皆被大将军府府外士卒挡回。
随后众人且去司徒江府时,却得问江哲携家外出游玩,自今未归……
此后连续数日,均不曾见曹操出府理清谣言。
太师杨彪亦闻此事,当即狐疑说道,“曹孟德断然不会如此无智,想来是有人在后图谋不轨!”
其子杨修疑惑问道,“且问父亲,我等当如何?”
“自今日起,你且辞去刺史府差事,在府中好生研读先贤之书,休要管外面事!”老太尉当即喝道。
杨修唯唯应下,大闭府门,谢绝来客,将朝中前来探问风向的官员尽数挡在门外。
此外,朝中亦是名士,深知此事非他们所能管,于是一个个学着太师杨彪闭门谢客,静观许都动静。
天下龙陨,影响何等巨大?一时间传遍天下,天下诸侯或是面上愤然,或是心中暗喜,活是目瞪口呆,不一而足。
建安二年八月十日,荆州刺史刘表当即便发檄文,称曹操为国贼。联合张绣,起兵十二万,讨伐曹操,与夏侯渊激战数次,双方均是胜败。
同日,江东孙策得闻天子毙命,心中亦是愤然,乃问计与其义弟周瑜。
周瑜沉思半响,轻声说道,“许都路途遥远,乃曹孟德治下腹地,怕是难图,不若兄长乃取徐州,一则借此扩充势力,一则代汉讨逆!”
孙策闻言大喜,随即点起八万兵马,遵周瑜为军师,太史慈为先锋,浩浩荡荡,一路杀向徐州。
徐州刺史陈登亦闻天子陨落,随即便知晓孙策起兵八万而来。当下与其父陈珪商议。
只见陈珪摇头一声轻笑,淡淡说道,“如今为父已将家主之位传承于你,日后陈家兴旺也好,败亡也好,你且自作打算,为父却是不管!”
陈登闻言深思片刻,斩钉截铁说道,“孩儿欲助曹公!”
“唔?”陈珪面色一愣,愕然说道,“观如今曹孟德行事,堪比旧日董叔颖,如今你也欲助之?”
陈登摇摇头,沉声说道,“孩儿观曹公,断然不会如此行事,必是有小人在暗处图谋,此乃其一!再者,孩儿实不欲与江师为敌……”
望着陈登一脸戚然,陈珪摇头叹息道,“如此,你便去想想如何退却江东之兵吧,为父老了,至于陈家或是兴旺、或是败亡,你且独自思量,去吧!”
“父亲且安心,江东之兵,在孩儿眼中,乃是小疾耳……孩儿告退!”陈登躬身而退。
建安二年八月十二日。孙策兵犯广陵,陈登乃请出陶应为助力,固守城池。
时孙策携太史慈、凌操、凌统、周泰等人猛攻广陵,及过三日,寸功未建。
周瑜当即设计,令太史慈入夜引一军从旁迂回而过,往徐州而去,然而此事却叫陈登知晓,乃是欲引他来拦截,为此,周瑜乃派遣了凌操、周泰引三千精兵暗伏在后处。
岂料陈登看破周瑜计谋,竟是不管太史慈兵马,当即遣陶应引丹阳精兵三千,夜袭孙策大营。
孙策自周瑜献计,心中已是松懈,一时不察之间被丹阳兵杀入营中。
而太史慈惊闻大营有难,急忙与凌操、周泰汇兵一处、前往救援时,却被陈登引五千徐州精兵于半道伏击。
幸好陈登手下无甚猛将,见太史慈等人勇武异常,心中颇有些畏惧,见好便收,早早便鸣金归城。
是夜,江东兵马折损乃多。而周瑜乃暗遣细作于广陵,随后乃知晓守卫的广陵的正是徐州刺史陈登陈元龙,自此心中不敢小觑,以正道御兵,徐徐而图。
为此,陈登却是大感头疼,乃派人日夜加急,前去许都求援。
建安二年八月十二日,扬州刺史袁术亦发檄文,言天子已陨,自此不在朝拜许都!
时间回至建安二年八月十五日。也就是天子陨落、荀彧重病之后十日,兖州刺史、东郡郡守夏侯惇、陈留郡守曹仁,以及邺城郡守曹洪,皆是日夜兼程赶到许都,欲拜见曹操。
然而,就算是家族兄弟,此刻亦是被典韦、许褚二人拦在府外。
“你等敢拦我?”夏侯惇当即大怒,被曹仁、曹洪死死拉住。
对夏侯惇一抱拳,许褚面有难色地说道,“将军虽主公之亲,乃是外将,末将不才,此刻乃主公护卫……主公有令,不见任何人!”说罢,与典韦一道挡在府门之处。
“你!”夏侯惇气结,挥袖而去,曹仁与曹洪对视一眼,亦是无奈而归。
时郭嘉坐镇刺史府,得问夏侯惇等人来到许都,当即相召,询问详细。
只见曹仁摇摇头,叹息说道,“我等亦是不得入府……”
“报!”忽然府外一声大喝,一名曹兵速速走入,叩地禀告道,“大人,豫州急报,荆州刘表起兵十万,兵犯边境!宛城张绣亦起兵两万,往颍川而去!”
“什么?”郭嘉惊声坐起,急问道,“夏侯将军、李通将军何在?”
“夏侯将军已与刘表交锋数次,李通将军亦是从颍川出兵,抵御宛城张绣……”
“哼!”郭嘉皱皱眉一声冷哼,正欲说话,却愕然望见又有一曹兵从府外匆匆跑入。
“大人,徐州急报:江东孙伯符起兵八万。兵犯徐州!”
“徐州刺史陈元龙呢?”郭嘉急切喝道。
“刺史大人已带军前往广陵,与江东军交战!”
“呼……”郭嘉松了口气,随即疲惫说道,“你等且下去吧……”
“诺!”那两名传令兵应命而退。
“军师……”见那两名士卒退下,曹仁抱拳急色说道,“如今外有兵祸至,而主公却是深居府内不出,如之奈何?”
郭嘉亦是心中烦躁,在屋内踱了几步,皱眉说道,“三位将军且在此,容嘉再去拜见主公!”说罢,郭嘉疾步往大将军府而去。
然而,守卫在大将军府的典韦与许褚亦是不放郭嘉入内。
郭嘉急怒喝道,“事急矣,两位将军亦不放嘉入内?”
与典韦对视一眼,许褚皱眉说道,“军师其在此稍候,容我前去禀告!”
“速去!”郭嘉喝道。
“诺!”对郭嘉一抱拳,许褚疾步走入府内,估摸一炷香之后,他才回来。
“主公可是欲言见我?”见许褚回来,郭嘉急忙问道。
只见许褚满脸古怪,犹豫说道,“主公说,‘些许小事,尔等自去理会,勿要扰我兴致’……”
“什……什么?”郭嘉为之愕然,随即皱眉说道,“你等可说外有兵祸至?”
“末将岂敢隐瞒?”许褚抱拳回道,“末将乃是将军师之言如数禀告主公的……”
“如此主公亦不见我?”郭嘉哂笑一声,随即面色一沉,正色说道,“容我亲自去说!”说罢,郭嘉抬脚便要走去,却被典韦与许褚。
“主公已说不见,军师莫要让末将为难啊……”许褚一脸难色地说道。
“你!”指着许褚与典韦,郭嘉也知非是二人与自己为难,当下叹了口气,摇头归刺史府。
见郭嘉归来,曹仁急忙问道,“军师,如何?”
郭嘉黯然地摇摇头,皱皱眉正欲说话,却见荀攸扶着荀彧,从府外徐徐走入,随即面色一变,嬉笑说道,“文若,你不在家中休养,在此何为?岂是信不过嘉不成?”
“奉孝岂还欲瞒我?”只见荀彧一脸病态的红润,艰难说道,“豫州、徐州乃起兵戈,如此要事,你还欲蛮我?!”
郭嘉望了一眼荀攸,荀攸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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