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亦要戒备江哲亡我军之心不死,传闻其帐下有支轻骑,号为虎豹骑,军中人人有百夫长实力,当初力挫袁绍两万乌桓骑兵,不可小觑。虎豹骑最擅长途追袭,若是被他们追上,我等区区数百人,唯有死路一条,盼关将军、张将军在天明之前寻回主母、我等早早启程……”
“唔!”刘备点点头,自嘲说道,“但愿如此……”
或许真是天不绝刘备,这边天色仍未日出,那边关羽、张飞却已寻回了刘备妻儿,甘夫人、以及刘备之子,阿斗。
听闻甘夫人将途中遇到江哲一事如实说出,直听得刘备惊叹不已。
“司徒真乃贤士!”抱过阿斗,刘备微叹说道,“若是换做曹军之中任何一名将领,此子十有八九……唉!”
然而诸葛亮却感觉有些蹊跷之处,皱眉对甘夫人说道,“夫人,恕亮冒昧,夫人可曾提及身份?”
甘夫人摇摇头,轻声说道,“妾身初见,便认为非是寻常百姓,如何敢提及身份,可是那人却一语道出,妾身亦是心感疑惑。”
“或许是马车露出了破绽吧!”徐庶微思片刻说道。
“就算如此,也解释不通,为何江哲不认为是主公部下家眷呢?”诸葛亮皱皱眉,深思说道,“元直,你可是忘了许叔父所言?江哲此人,来历不明,五年前于徐州崭露头角,击败黄巾,然而在此之前,此人来历、师承、名气,世人皆不得而知,此人,有些蹊跷!”
“蹊跷?”徐庶有些不解。
“亮有种感觉,”望了眼徐庶,诸葛亮皱眉说道,“火烧新野也好,随后我等投樊城也好,好似我等心思,都逃不过他算计……”
“呵呵,”徐庶摇摇头,苦笑说道,“我等兵败新野,襄阳无法投身,唯有投江陵,如此一推算,江哲自然知我等行路,有何蹊跷可言?”
“不不不,亮并非这个意思,”摇摇头,诸葛亮喃喃说道,“只是有种事事被他掌握在手的感觉?呼!罢了罢了,或许是亮有些疲倦了……”
那边刘备安抚罢妻儿,转身对诸葛亮问道,“军师,事不宜迟,我等先行赶路吧?”
“唔!”诸葛亮点点头,取出行军图,深深望了数眼,忽然心中一动,转身对徐庶说道,“元直,依亮推算,江哲恐怕不会就此罢休,劳元直先行一步,日夜赶去江陵,向刘琦公子求援,我等于此地汇合!”说着,诸葛亮在行军图上指了一处。
“这里是……”徐庶望了望,有些狐疑地抬头望着诸葛亮,“长坂坡?”
“恩!”
不说刘备、诸葛亮等人犹在商议路程,襄阳城外,却已汇聚了不少樊城百姓。
众多百姓堵在城门之外,堵得水泄不通,随后,曹军先锋大将夏侯惇率五万曹军渡江,众目睽睽之下,在襄阳城外三十里处扎营。
顿时襄阳人心大乱,城门紧闭,无数荆州兵涌上城防,战战兢兢,唯空曹军攻城,一眼望去,尽是备战景象。
作为襄阳如今半个主人,蔡瑁显然是悠然自得,在府上宴请司马懿,两人喝酒闲聊,不似外边紧张。
“来得好快啊!”举着酒盏,蔡瑁轻笑道,“昨日司徒还在围樊城,今日先锋大将夏侯便已到了襄阳城外,请!”
“请!”举杯抿了一口,司马懿哂笑说道,“司徒此意,无非是助将军顺利掌握襄阳,在下不曾归去,其中含义司徒自然明白,是故遣一军先行至襄阳,助将军震慑宵小!”
“哈哈!”蔡瑁哈哈一笑,点头附和说道,“司徒深谋远虑,先生不知,前几日襄阳城中还有些家伙扬言竭力抗曹,末将苦劝不从,今日夏侯将军率军一到,哈哈,先生可知如何?”
“虽不中,亦差之不远!”司马懿淡笑一声,心中暗暗冷笑道,主帅心思投敌,将领几无战心,荆襄如何能保?
可惜刘景升、可悲刘景升!
“那么眼下……”放下手中酒盏,蔡瑁面色一正,低声问道,“不知司徒何时到襄阳?末将又如何……那个,如何……”
“将军放心,”司马懿微微一笑,已有所指说道,“司徒素来仁义,襄阳乃重城,城中百姓数十万,如此城池,开战之前,司徒必会亲至城下,呼主将通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时候,将军顾及城中百姓,不欲襄阳生灵涂炭,是故举城而降,荆襄百姓,必感将军仁义!”
“岂敢岂敢,哈哈,喝酒喝酒!”
“呵呵,将军请!”
“先生请!”
建安四年五月十二日,江哲一面发捷报至许都,叫曹操遣将守宛城,调回宛城之中的徐晃,一面留曹仁守樊城,率麾下十余万兵马于襄阳城外,与夏侯惇汇合。
其外,江哲又发报许都,调张辽、曹洪、张郃三员猛将至荆州,曹操应允,当即发报至小沛、中牟等地,命三将于十日内赶往荆州。
建安四年五月十三日,江哲率近二十万兵马围襄阳,于城下呼蔡瑁出面,‘劝’其投降,蔡瑁‘犹豫’一下,与城内众将‘商议’。
除一批老将食死不降外,其余将领皆唯蔡瑁马首是瞻。
建安四年五月十五日,蔡瑁以刘表次子刘琮名义,遣人至曹营,愿开城而降。
至此,襄阳二十万兵马,未曾一战,便已卸甲……
“这便是襄阳城啊!”
率军至襄阳城下,望着那城墙、那护城河,只要城中荆州兵上下一心,竭力奋战,江哲自思没把握在一个月之内攻克此城。
然而眼下……
“呵呵,”身旁贾诩抚须笑道,“襄阳兵马不下于我等,蔡瑁不曾一战却欲出城投降,嘿!司徒不战而屈人之兵,日后必成佳话啊!”
“嘿!”江哲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即便襄阳拿下,刘备仍在逃亡之中,莫要懈怠啊,文和!”
“司徒所言极是!”贾诩低了低头,拱手说道,“不过依门下之见,此刻刘备身旁百姓几乎已无,只要被曹纯将军虎豹骑追上,大可放手厮杀,刘备……必死无疑!”
“但愿如此吧!”江哲轻叹一声,放眼望着襄阳,只见襄阳城门徐徐打开,有一人领着一个孩童走出城门,想来便是蔡瑁与刘琮无疑。
踏着吊桥走过护城河,蔡瑁望见十余万曹军阵前,有一人身穿儒衫,跨马而坐,急忙领着刘琮上前,大呼拜道,“蔡瑁见过江司徒!”
他身旁刘琮有些畏惧地躲在舅父身后,偷眼望着江哲。
“琮儿,此乃江司徒,快快行礼!”蔡瑁有些着急得说道。
“不必如此!”江哲轻笑一声,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将军顾及大局,免去襄阳一场大劫,保全城中百姓,请受江某一拜!”
“岂敢岂敢,”蔡瑁连忙侧身闪开,抱拳说道,“若论仁义,司徒才是,末将断断受不得司徒此拜,说起来,末将还需唤司徒一声姑父……”
“哈?”正低头望着刘琮的江哲懵然抬头,莫名其妙说道,“蔡将军方才说什么?”
“姑父?”不离江哲半步的贾诩有些好笑地打量着江哲与蔡瑁的年纪,明显蔡瑁比江哲大了十岁有余。
“这个……”似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此事,蔡瑁也有些尴尬,犹豫一下,抬手说道,“蔡瑁已在府中备好酒席,若是司徒不弃……”
“哪里哪里,”江哲摸摸刘琮脑袋,笑着说道,“请!”
“请!”蔡瑁抬手一礼。
见江哲就这么入城,贾诩咳嗽一声,提醒说道,“司徒,麾下将士如何处之?”
似乎是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蔡瑁急忙说道,“司徒,城南有一营寨,末将已命将士卸甲以待司徒大军至,不妨叫司徒麾下将士,入营歇息,哦,还有,近日城防将士劳苦不堪,末将已命将士卸甲归营,至于襄阳城防,恐怕要劳司徒麾下将士了……惭愧惭愧!”
蔡瑁一席话将江哲与贾诩说得一愣一愣,这做得也太彻底了吧?
不理解蔡瑁为何这般信任自己等人,江哲疑惑说道,“将军如此信任江某,到是叫江某有些……有些难以理解。”
低了低头,蔡瑁笑着说道,“司徒仁义备至,说一不二,天下名传,再者,蔡瑁……啊不,我蔡家或许与司徒有些渊源呢,此事说来话长,司徒不若先叫部分将士入城,此事我等入城再说不迟!”
“恩!”点点头,江哲一挥手,当即吩咐李典、乐进率军入城,接手襄阳城防,夏侯惇率大军入驻襄阳城外军营,收编荆州军。
“记住江某对尔等说的,但凡发现扰民之举,不问大小,斩!”
“诺!”李典、乐进抱拳一礼,当即率军入城。
“司徒真乃仁义之士,”蔡瑁抱抱拳,恭敬说道,“请!”
“请!”
即日,江哲取襄阳,按早前约定,上表许都封刘琮为荆州刺史,蔡瑁为水军大都督,襄阳大小将领,一概封赏。
另外,江哲犒赏三军,令夏侯惇徐徐收编襄阳兵马,襄阳二十万兵马,改姓曹矣!
除了刘备未除,江哲稍稍有些遗憾之外,此行能兵不血刃,拿下荆襄,实在是可喜可贺。
而蔡瑁自是最善察言观色,见江哲有些兴致,当即大设宴席,宴请曹军将领,以及襄阳降将。
对此,贾诩认为,眼下初取襄阳,还是要谨慎为上!
不过江哲则认为,一通宴席,或许能拉拢曹军将领与襄阳降将之间的关系呢?
或许,对于将领们来说,酒水,当真能拉拢两者关系呢……
当然了,江哲自然不会忘记叫李典严加戒备,以及严令夏侯惇醉酒,这家伙酒品不是太好……
相对于其他将领,江哲的席位自然是蔡府内室之中,身旁唯有贾诩、赵云、司马懿三人,而蔡瑁一方,也仅仅叫蔡仲、蔡和作陪而已。
席间,江哲也曾见过刘表妻室,蔡夫人,感觉此女温文贤淑,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并不像是什么恶毒女子,所求也仅仅是叫其子刘琮日后能继承其父基业,衣食无忧而已。
对于蔡夫人所求,江哲一一应允,只要荆州能归顺,区区一个荆州刺史虚名,又有什么呢?
只要蔡瑁等人会做人,像并州刺史张燕一样,甘愿为曹操帐下,些许权利,算不了什么的,就算换做曹操,同样如此。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自己势力够强,不怕麾下造次;倘若麾下造次,则只能怪自己势力仍不够强势,无法满足麾下所求!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除去个别人外,大多人心中都有各自的追求,只要能满足他们,他们又如何会造次?
不过,要是野心太大,不要驾驭的话……呵呵!恐怕就只能像贾诩说的那样了,杀之立威!
当然了,不到最后关头,江哲是尽可能不想这么做,杀一人,那么那人背后亲眷、至交自然与自己为敌,便是为自己树立了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何其不智!
尽可能的,江哲仍希望收人心,继而收天下!
是故,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
“令郎之事,还请蔡夫人安心,江某已上表许都,不日便有赦命传达!”
“多谢,多谢!”得江哲亲口应允,蔡夫人微微松了口气,起身为江哲满上一杯。
江哲愣了愣,急忙说道,“岂敢劳蔡夫人如此,江某不敢当!”
“哪里,”蔡夫人微微一礼,望了一眼蔡瑁,蔡瑁当即会意,抱拳笑道,“司徒当得起,末将方才在城外不是已经说起过么,若论辈分,我等还需唤司徒一声姑父……”
“……”江哲张张嘴,不明所以地望着蔡瑁。
见江哲一脸不解,蔡瑁轻声说道,“敢问司徒,可是娶了蔡中郎千金?”
“蔡中郎千金?琰儿?”江哲愣愣得点点头。
“司徒或许不知,”蔡瑁苦笑说道,“蔡中郎出身陈留蔡家,与荆州蔡家同出一支,此事,只有我蔡家族谱记载,做不得假,若是论起来,我等得唤一声叔公,同理,我等自然也要唤司徒一声姑父……”
这蔡瑁不简单啊!贾诩眼神一亮,深深打量着蔡瑁暗暗点头。
别的不说,单说此人察言观色,善于做人,便是不简单,不说他口中话语几分是真,单论其当真将‘姑父’二字叫出口,用亲情将其蔡家与司徒关系拉近,便足以证明此人城府颇深!
随后,只要获取司徒二夫人信任,这荆州蔡家,日后自然畅行无阻,前途无量啊!
能屈能伸,非是枭雄,便是小人,前者当杀,后者当用!
这蔡瑁……自然是后者!
高明!
不过相比较之下……
贾诩转了转脑袋,淡淡望了眼坐在身旁的司马懿。
相比之下,这家伙就比较难以叫人看清了……
“唔?”或许是感受到了贾诩的注视,司马懿有些不明所以,暗暗思量究竟是何处冒犯了这位大人。
“姑父啊……”江哲面容抽了抽,目光有些异样地望着蔡瑁,望着蔡瑁下巴上的胡渣……
好嘛,小邓艾差自己十六、七岁,叫叔父也情有可原,曹昂、陈到,差自己七八岁,叫叔父我也忍了,看你这家伙就知道比长我十几岁,姑父?
感情你三十几岁,将近四十岁的家伙,和我儿子一个辈分?
下意识的,江哲猛感脑门有些发胀。
对于蔡瑁的心思,江哲或多或少也有些明白,不外乎是与自己拉拢关系,好叫他,唔,好叫蔡家仍然处于荆州权利中心而已。
虽说不曾想过过河拆桥、舍弃蔡家,不过江哲还真没想到,蔡瑁会用这么个方式与自己拉拢关系……
“咳咳,”略感有些尴尬,江哲咳嗽一声,哂笑说道,“其实不必如此,江某山野之人,向来不拘礼数,再者,江某不过双十余五,岂敢当诸位姑父之称……”
“哪里哪里,”蔡瑁连忙说道,“古人云,礼可兴邦,司徒辈分如此,我等岂敢造次?二弟、三弟!”
说着,蔡瑁、蔡仲、蔡和三人起身,行了一记大礼,恭敬唤道,“姑父在上,受我等一拜!”
我是怕你们把我叫老了!
好嘛,自己不过二十五岁,却多了三个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外甥,这真是……扯淡!
江哲直感觉脑门有些发胀,对于古代这种辈分,有些难以理解。
就好比荀彧比荀攸年幼,但是辈分高,荀攸得唤荀彧叔父,如今江哲……同理!
“咳,司徒?”贾诩饶有兴致地望着江哲,眼神示意:眼下仍需重用蔡家!
好吧,好吧,你们要叫就叫,反正我不吃亏!
心中恶狠狠地想罢,江哲讪讪地点点头,咳嗽一声说道,“不曾想到将军与江某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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