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义开口了……”
“不是仍有仲德么?”
摇摇头,曹操低声说道,“程昱口碑不佳,岂能及得上守义你?莫要自谦,守义眼下无论是在朝在野,亦或是在军,俱是威名赫赫……”
经曹操这么一说,江哲是越听越疑惑,听曹操口气,似乎他与荀彧、荀攸并无多大芥蒂,但是……
想来想去,江哲还是决定暂时不提此事,待与贾诩、司马懿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而此时,周瑜所率船队已近在咫尺,但听两军士卒怒吼连连,鼓声震天、箭矢乱飞,见此,蔡瑁当即遣一干刀盾手,将曹操与江哲等人死死护住,至于那些文人,早已遁入船舱去了。
“曹公,姑父,”望了眼此间纷乱,蔡瑁回首抱拳说道,“此地甚危,还请曹公与姑父暂时去舱中小避一刻……”
“嘿!”蔡瑁话还未说完,却见曹操朗笑一声,望着不远处周瑜船队,轻蔑说道,“我曹孟德历经无数战事,就算是对着袁本初,亦未惧战,如今对着那周瑜小儿,竟能入舱躲避?如此岂不是助长了江东气焰,不必再言!”
“这……”蔡瑁愣了愣,忽而对江哲说道,“那姑父……”
“我乃一军统帅,岂有避退之理?”江哲话音刚落,那面曹操便哈哈大笑,指着蔡瑁哂笑说道,“我若是你,便不会言及此事!”
蔡瑁讪讪一笑,对二人一抱拳,当即复身指挥作战事宜。
而此时,周瑜麾下战船与江哲所坐连环船外围的护卫艨艟,不过是一箭之地,但见江东战船顺风扬帆,与曹军艨艟狠狠撞在一处……
“轰!”
一声巨响,此处顿时纷乱起来。
“漏水了,船舱漏水了!”
“放箭!快放箭!”
“敌军杀来了……”
“听我号令!”无视此处纷乱,蔡瑁扬旗喝道,“放火箭!”
但听蔡瑁一声令下,无数火箭顿时射向对面江东战船,顿时,其中一艘战船,便燃起熊熊大火……
“嘿!”船上令将、周瑜麾下裨将吴宥冷笑一声,一扬手,厉声呼道,“撞过去!”
顿时,这艘熊熊燃烧着的火船顺风而前,一头撞在一艘曹军艨艟之上,但听一声轰响,船首的木钉已是深深钉入敌军艨艟……
“唔?”蔡瑁眼神一惊,心下一动,急声呼道,“休要再放火箭!换箭!换箭……该死!”他却是忽然想起,己方战船乃是身处下风,倘若放火箭,恐怕最终烧的,那是曹军的战船……
似乎是想到了周瑜的‘险恶用心’,蔡瑁心下更怒,暗暗说道,“这该死的周瑜,竟欲行两败俱伤之策,岂能如你所愿?”想罢,蔡瑁一挥令旗,厉声呼道,“弓弩手换箭,放!”
顿时,此处曹军连环船一阵箭雨,对面江东走舸之上士卒,纷纷惨叫落水……
“嘿!”蔡瑁冷笑一声,一面扬旗,一面继续呼道,“给我放箭!放箭!”
随着蔡瑁的下令,曹军船上箭矢不断,一时间,江面之上,落水声不绝于耳,细细一看,竟大半是江东兵马。
“感觉有些不对啊……”皱眉望着战局纷乱,江哲喃喃自语一句。
难道他周瑜此行前来,便是为了行此两败俱伤之策?
要知道,此处曹军连环船,乃有十万之多,而周瑜,不过区区两万余罢了……
“登船!”随着江东军裨将王彰一声大呼,当即便有数百江东士卒作为先驱,登上了江哲所处的那连环船,不过江哲对此,倒不是很在意。
毕竟,这艘连环船,乃是由二十艘郭嘉亲自督造的巨船整合而成,极为巨大,船上各处抵挡箭矢的挡板,多用铁皮包裹,就算是船帆,亦用不易燃烧的材质所制,更有甚者,船上各处,放置着无数木桶,木桶放的并不是别的,而是沙土,为的,便是防止周瑜用火攻……
然而眼下,周瑜却是没有一丝要用火攻的征兆,他选择的竟是与曹军鏖战,这叫江哲有些茫然不解,区区两万江东兵,如何是此‘巨舰’之上五万曹兵对手?更别说附近仍有五万曹兵驱船在旁……
他周瑜,究竟想做什么?
难不成真如德珪所言?周瑜他自暴自弃?
啧!怎么可能!
想来想去,江哲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摇摇头,毫不在意江东兵杀上船来,静观其变。
“走舸部队上前!”
“敌军登船了,放箭!放箭!”
四周皆是纷乱的喊声,江东兵不时从各处登上江哲这艘坐船,然而在江哲、蔡瑁眼中,这些江东兵不过是自取死路罢了……
“传令各处,各自为战!”蔡瑁的将令传至船上各处。
“唔?”曹军裨将陈珀得悉此令,心下一愣,回顾身旁曹兵道,“敌军登船了?”
“是的,将军!”只见一名曹兵指了一个方向,低声说道,“听喊杀声,似乎在前船!”
“嘿!”陈珀握刀冷笑一声,摇头嘲讽说道,“此船之上,有我军将士不下五万,何等巨船,他江东兵区区两万兵马,便欲攻破此船?可笑!”
正说着,忽然面前有不少曹兵跑来,大声呼道,“将军!将军,前船告急,李央将军派我等前来求援!”
“唔?”陈珀心下一愣,细细一望,见正是同僚亲卫无疑,唤起过来,凝神问道,“我等船上,各有不下四、五千将士把守,此等兵力,竟是被敌军突破?”
“这……”只见为首的那名曹兵面上有些恐惧之色,急声说道,“那些怪物不惧刀枪、不惧箭矢,极难对付啊将军!”
“怪物?”陈珀愣了愣,忽而身旁亲卫低声说道,“将军,莫不是敌军精锐?类似我军虎豹骑……”
“怕是如此了!”点点头,陈珀猛一挥手,厉声呼道,“王梁,你且代我把守此处,我前去助李将军一臂之力!”
当即,不远处便有一人应道,“末将明白,将军且去!”
招呼了近千曹军士卒,陈珀急匆匆赶到前船,果然见同僚李央怒吼连连、浴血奋战,当即喝道,“杀!”
然而,近千生力军的加入,并未对此船战局产生多大影响,不过一盏茶光景,船上曹兵,已所剩无几……
“怎么可能?”陈珀惊异不定地望望四周,待望见对面那些冷酷得不似常人的敌军时,不由咽了咽唾沫。
“又来个送死的?”敌军大将冷笑着走上前来,望着陈珀、李央不屑说道,“人言曹军勇武,猛将如云,在本将军看来,不过尔尔!”
“放肆!”满身鲜血的李央怒吼一句。
“哼!”只见那将望着二人轻蔑一笑,摇头说道,“如你这等,在我军中,亦不过是区区一士卒而已,竟敢在本将军耀武扬威……”
话音顿落,四下残存的曹兵直感心中一惊。
按住勃然大怒的李央,陈珀提枪皱眉喝道,“你乃何人?可有胆报上名来?”
“哼!”只见那将冷笑一声,一面大步走上前来,一面沉声说道,“本将军乃江东大将、解烦军统领吕蒙,待尔等入阴曹,阎王问起尔等为何人所杀时,记得提及本将军!”说罢,大喝一声,驱枪上前……
“解烦军?”
江哲皱眉望了望蔡瑁。
“是的,姑父!”蔡瑁点点头,指着一处说道,“听报,此军乃是从那面登船,不过一刻时辰,便攻破我军巨船一艘,并船上五千将士,此刻,恐怕正顺势攻来……”
“人数几何?”
“这个嘛,”蔡瑁微微一思忖,摇头说道,“将士言,此军不过三、五百,然而侄儿以为,此报恐怕有误,区区三、五百敌军,岂能破我五千将士?”
“那可不见得!”淡淡说了句,江哲忽然想起了在石阳攻陆逊时,三百解烦军袭曹军大营、全身而退之事,皱眉说道,“此军乃是江东精锐,不逊虎豹骑半分,你且好生在此,谨观周瑜有何异动,我且前去看看!”
“这……是!”蔡瑁犹豫一下,究竟应命。
望了一眼身旁曹操,见他一点头,江哲当即招过数十亲卫,朝前船而去。
足足走过了三艘巨船,随着喊杀声渐大,江哲终于望见了那所谓的解烦军……
“放箭!放箭!”
船首,此处令将程武驱枪厉声大呼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来,皱眉一回首,却是面色大变。
“司……司徒?”
挥挥手叫那将免了礼节,江哲走上前去,望着远处皱眉说道,“那便是解烦军?”
“是的,司徒!”程武抱拳一礼,一面叫麾下曹兵继续放箭,一面低声说道,“据前船将士来报,这解烦军不过三五百人,却不惧刀枪、不惧箭矢,极难对付……好似是不死之身……”
说着,江哲明显感觉到此处曹兵眼中惊恐之意一闪而逝。
“呵呵,”摇摇头,江哲淡笑说道,“天下间,岂有人不死之理?生老病死,乃是天数,非人力所能及……”
“可是那解烦军……”
“呵,”江哲摇头一笑,忽然微微一叹,倍感可惜说道,“可惜我麾下虎豹骑不在此处,否则,这解烦军何足挂齿?”
程武一听,当下抱拳说道,“司徒说的是,若有虎豹骑在此,却是容不得这解烦军在此作乱……”
只见江哲听罢微微一笑,忽而环视一眼四周,正色说道,“虽我虎豹骑不在此处,然却有尔等,我曹军勇武冠绝天下,区区解烦军,何足道哉?”
“我……我等?”程武心下一愣,却见江哲继续说道,“你等真道那解烦军不惧刀枪、不惧箭矢耶?”
只见程武并此处曹军面上一愣,正欲开口,忽听远处前船上,一员大将率众而来,指着江哲方向,厉声喝道,“我乃江东大将、解烦军统帅吕蒙,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吕蒙?
江哲心下一愣,忽然见身旁众曹军气势被吕蒙所压制,朗笑嘲讽道,“昔吴下阿蒙,竟在此夸夸其谈,徒逞匹夫之勇耶?如此,岂能为将?!”
顿时,此处曹军哈哈大笑,士气当即得以回升。
“你!”只见对面吕蒙面上有些羞红,愤怒一望江哲方向,忽而面色微变,惊声呼道,“江哲?”
“放肆!”程武手指吕蒙一声怒喝。
回望一眼身后解烦军,吕蒙定下神来,望着江哲冷笑说道,“江哲又如何?仅我区区数百解烦军,破尔等足以!盛传曹军勇武,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说着,吕蒙用眼神示意一下,当即便有两颗头颅丢出……
“李将军!陈将军!”程武惊呼一声,面色大变。
“哼!”只见吕蒙冷哼一声,沉声喝道,“若是识趣,便早早投降,休要待身死之时,悔之晚矣!”说着,他徐徐抬手,麾下解烦军当即握紧手中战刀,蓄势待发。
此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只见此处曹军被解烦军气势所压制,仍未交战,便心生惧意……
“你当真认为如此?”
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吕蒙的蓄势……
皱眉望了望发话的江哲,吕蒙皱眉喝道,“江哲,你此言何意?”
只见江哲微微一摇头,忽而淡笑说道,“你麾下解烦军,当真是不惧刀枪、不惧箭矢?”
但听吕蒙一声大笑,挥手说道,“此事众所周知,你麾下曹军多有见到?我江东虎贲之士,岂是你等可以度量?”
“将士来报,确实如此啊,司徒!”程武低声说了句,声音有些发颤。
“哼!”对面吕蒙冷笑一声。
却见江哲摇摇头,淡淡说道,“吕子明,生老病死,乃天书,岂是人力所能及?若是违背天意……哼!你妄用妖术,日后必遭天谴!”
“你!”只见吕蒙面色一滞,眼中惊恐之意一闪而逝。
仅观吕蒙面色,江哲便知其中一二,手指那众多解烦军,冷笑说道,“吕子明,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照江某看来,这解烦军虽看似强劲,然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久用!”
“胡言乱语!”被江哲一语中的,吕蒙心下有些慌乱,厉声喝道,“夸夸其谈,照你所言,你当如何破我麾下解烦军?”
“破?”江哲摇摇头,望了眼那些眼神冷酷,不似常人的士卒,淡淡说道,“放箭即可!”
“哈哈,荒谬!”吕蒙一声大笑。
“当真荒谬么?”只见江哲眼神一紧,冷笑说道,“要知道,人在受创之时,气力的消耗极为迅速,待得力气耗尽,你麾下解烦军,便死于此处矣!”
“……”直说得吕蒙面色青白不已,冷喝说道,“有趣!那你便试试吧!给我杀!”
一声令下,麾下解烦军当即朝曹军杀去,去势汹汹。
“如你所愿!”江哲淡淡说了句,转头望了一眼程武,程武点头会意,大笑说道,“诸位弟兄,还不速速放箭?”
“嗖嗖!”但见船上无数箭矢乱飞,冲在最前的解烦军当即中箭,然而,这些中箭的解烦军仅仅是脚步略微一顿,便又冲上前来……
“怎……”被江哲一席话说得战意浓浓的程武顿感背后一凉。
“不必惊慌,后排继续射!”江哲淡淡说道。
“后排放箭!”
“嗖嗖,”又是一阵箭雨,而这次,那冲在最前的解烦军中,却有一人一头栽倒在地……
“该死!”吕蒙暗骂一句。
而另外一面,程武却是面色大喜,大呼道,“好!诸弟兄听令,刀盾手举盾在前,枪兵在手,弓弩手……给我继续射!”
“诺!”
此处曹军大呼一声,士气顿时大涨。
“可恶!”暗骂一句,吕蒙死死盯着那罪魁祸首江哲,心下暗暗说道,“若不是我麾下解烦军已杀败一船曹兵,岂能如你所愿?该死!”
确实,吕蒙亦知,杀败了一船曹兵的解烦军,气力早已告急,若在平时,撤退那是肯定的,正如江哲所言,若是叫解烦军耗尽力气,那么唯有一死而已……
只不过嘛,吕蒙却是想帮周瑜多拖住曹兵一刻罢了……
“杀!”
随着曹军的喊杀声响起,解烦军这支号称‘不惧刀枪、不惧箭矢’的虎贲之师,竟是逐渐减员。
遵照着江哲的指示,曹兵并不与那解烦军硬拼,仅做游斗而已,刀盾兵负责防守,枪兵负责进攻,而弓弩手,便行骚扰之事……
各司其职,众曹兵竟将那解烦军玩弄于鼓掌之上……
说实在的,若是曹兵除去了恐惧之心,要对付这区区数百解烦军,实在是不成问题……
奇兵,终究是奇兵而已!
此处五千曹兵,面对那数百解烦军,以十人对付一人,岂有不胜之理?
“该死!该死!”望着自己麾下解烦军伤亡惨重,吕蒙连连怒吼,疾步上前,抡枪一扫,只见三名曹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