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江哲却是说不下去了,他分明感觉脑中涌现出无数记忆……关于昨日、关于乔薇、关于二人昨夜发生的一切……
天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中满心的疑问,就算是搂着心爱的女人,江哲仍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之间,江哲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
“夫君,夫君!”
“唔,”敷衍式地应了一声。江哲一个转身,紧接着,身旁传来的一声轻笑,却是叫他清醒过来小抬头睁眼。一望身旁之人,江哲面色猛变,下意识地扯过被子,惊声说道,“乔、乔、乔、乔薇,你,你怎么在这?”
他分明望见乔薇身上仅仅罩着一袭肚兜。发髻纷乱,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那赤裸着双肩,叫自己一阵目眩。
这……
“夫君,”毫不在意江哲的眼神落在自己自己酮体之上,乔薇随手取过榻旁一袭薄薄绸衣披上,无奈轻笑说道,“再有趣的事,夫君每日提及一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哟!咯咯。不过一开始,倒是叫妾身真的吃了一惊呢,还以为夫君你如此薄情呢!”
“我……”江哲咽了咽唾沫。正说着,他望着对面的乔薇,好似感觉有些不对劲,古怪说道,“乔薇,你……你好像老了许多……”
一句话,好似天边奔雷一般,叫乔薇面色大变,望了江哲半响,眼眶通红,梗咽说道,“夫君这话。莫不是嫌弃妾身年老色衰?昨日夫君还说妾身风采依旧呢……”
哦,该死,又是昨日!
江哲懊恼地一拍额头,见面前乔薇呜呜哭泣着,讪讪哄道,“不……这不是,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
“呜……”乔薇挣扎一下。避开了江哲伸过来的手。
江哲顿时更为尴尬,想了想。干干唤道,“乔……咳,薇儿,我这不是无心之失嘛,你就原谅我,好么?”
听见那声‘薇儿’,乔薇这才止住了哭泣,转头怯生生望着江哲,幽幽说道,“夫君当真不是嫌弃妾身……”
“怎么可能,”忍着尴尬,江哲犹豫着将乔薇搂在怀中,轻声说道。“我记得,你只比秀儿小一岁,与琰儿同岁,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三岁呢,要是你老了,我岂不是……”正说着,他面色猛地一变,放开怀中乔薇,疾步奔下床榻,走到铜镜面前……
“哦,天啊,这怎么可能?”望着铜镜中男子那略显斑白的双鬓,以及头上的根根白丝,江哲惊得说不出话来。
“夫君?”乔薇跟了过来,满脸担忧之色,握着江哲手臂说道,“夫君怎么了?”
“呼……”只见江哲深深吸了口气,忽而低声问道,“薇儿。眼下是什么年号?”
“建安呀,夫君怎么了?”
“建安几年?”
“咦,”乔薇疑惑地望了一眼江哲,纳闷说道,“建安十六年呀……夫君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江哲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喃喃说道,“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昨晚……”。说着。他话语猛然一顿,因为他分明记起。对于昨晚的记忆,不过是被曹操拉去喝酒,一棒子人喝到半夜,这才回自家府邸,昏昏沉沉之间,敲开了乔薇的房门,仅此而已……
怎么会?
“夫君,”温柔抚着江哲后背,乔薇半个人几乎贴在江哲身旁,温温说道,“待妾身侍候夫君起身吧,等下还有诸多事呢……”
“什么事?”江哲下意识问了一句。
“咦?”只见乔薇疑惑地抬起头来。诧异说道,“夫君还得写好些帖子呢!”
“帖子?什么帖子……”
“请帖呀,原本这事交与贾大人与李大人就是了,不过夹君不是说要亲自书写么?”
“请帖?”江哲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心悸:莫不是又要娶什么人吧?
“是呀,”只见乔薇点点头。望着江哲那古怪的表情,掩嘴笑道,“夫君也真是的,晟儿成婚的大喜日子越来越近,府里忙得不可开交,夫君还这般逗妾身笑……”
“你……我……晟儿?”江哲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
“是呀,”乔薇点点头,诧异说道。“晟儿已经十四岁了,是故曹公早前多次与夫君商议呀,依妾身看呀,关键在于曹公之女长晟儿两岁,眼下已近十六,曹公恐怕是惹人闲言闲语吧。是故叫二人早早成婚,咯咯咯……”
“笑笑笑!”下意识地一捏乔薇鼻子,不顾她痛呼一声,撅着嘴,嗔怒望着自己,江哲却是想着自己的事。
建安十六年了?
这,这一转眼,十一年就过去了?
脑中不停思索着对于这过去的十一年的记忆,其中,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劲的,直到……
“薇儿?”
“唔?”
“赤壁之战,我军胜了?”
“是呀。怎么了夫君?”
“哦,没有!”承受着美人侍候。江哲一面穿着衣衫,一面扪心自问。
赤壁,真的胜了?为何自己潜意识中却感觉有点,有点说不出的古怪呢?
“赤壁之战的事。妾身往日听夫君提及过”一面理着自家夫君的衣衫,乔薇一面说道,“夫君说过,赤壁之战,虽看似是大胜,其实曹公也是元气大伤,更兼粮草不济,是故无力再挥军向东,只得撤军,不过夫君也提及过,就算不攻,江东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咯咯,不过夫君,眼下并非是商议此事之时吧?”
望着乔薇楚楚动人的笑靥,江哲点点头,忽然说道,“晟儿呢?”
“夫君还说,”只见乔薇咯咯一笑。掩嘴说道,“夫君也是的,曹公请夫君喝酒,夫君自个去也就是了。非拉着晟儿一同去,这下好,方才妾身招侍女问起过,晟儿眼下仍在房中昏睡呢,午时他还有诸多事呢。这可如何是好?”
“啊?”江哲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细细想了一想。
得!还真像自己会做的事!
在乔薇的服侍下穿上了衣衫。望着她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江哲带着满心疑问,离开了房间。
一如既往啊!站在走廊望着院中,江哲喃喃说道。
这时,他的眼角忽然瞥见转角处走来一人,一见自己,面色微变,缩了缩脑袋又蹑手蹑脚转了回去,形迹十分可疑!
“站住!”江哲沉声喝道,“过来!”
话音网落,就听见那人嘀咕了一句什么,讪讪走到江哲面前,低声唤道,“老爹,啊不,父亲!”
“……”江哲猛感觉眼角一抽,直直打量着眼前这人,却发现此人不过是一名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却不同于一般孩童,虽看似柔弱,却隐隐有一股气势在。
难道他就是自己长子,晟儿?
见江哲不说话,那少年偷偷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江哲表情,随后行礼讪讪说道,“睿儿给父亲请安了……”
睿……睿儿?
自己次子睿儿?
强忍着心中惊愕,江哲沉声问道。“看到为父,为何转身便走?”
“啊?”只见江睿抬起头来,干干说道,“这不是……父亲误会了。孩儿是忽然想起有一事,是故,是故……”
“嘿!”望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江哲感觉有些好笑,拍拍自己次子肩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有何要事?”
“这个……这个……”
“好了,”见这小子不时偷偷望着自己,隐隐有些畏惧之色,江哲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说道,“去吧!”
“是,父亲!”江睿缩了缩脑袋,转身缓缓走着,继而越走越快。转入一个内院圆门。一溜烟没影了。
这小子就是自己的次子?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呢?
隐隐地,江哲有些失望,就在这时,他望见对面走廊上,一身华服的蔡琰正带着薄薄愠怒之色走来。
“夫君,看到睿儿了么?”
江哲顿时明白了,强忍着古怪之色,望着蔡琰背后一处圆门,那个小子能探头探脑望着自己,心下一乐,摇摇头说道,“没见到呢,怎么了,琰儿?”
听着那声琰儿,蔡琰面上一红,略带羞涩地望了一眼江哲,继而回想起此行之事,又颇为恼怒说道。“夫君不知,昨日荀尚书派人到府,说睿儿在他那处是何等的顽劣。妾身自是想找睿儿说说此事,可夫君猜怎么着?睿儿竟敢躲着妾身!太放肆了!”最后一句,话中蕴含着浓浓的怒意。
“额,”望着蔡琰背后那圆门,那个臭小子眼神讨饶般地望着自己。江哲心下有些好笑,轻轻搂过蔡琰。微笑说道,“孩子嘛,顽皮总是有的。琰儿莫要太过分苛刻!”
“睿儿是妾身亲生骨肉,妾身自是望他成才,实是睿儿太过放肆,妾身不得不……”正说着,蔡琰这才发现自己处境,面色羞红,低声说道。“夫君,要府内下人看到,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轻轻搂着蔡琰。江哲对着那个小子一撇头,只见那小子一面怪模怪样的遥遥对父亲嬉笑着弯腰打拱,一面一溜烟跑了。
“夫君,身后好似有什么……”
“琰儿听差了。”望着那个小子跑远的背影,江哲搂着蔡琰微笑说道。
莫不是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的太多,精神恍惚?
坐在酒宴之中,望着自己长子满脸尴尬得被夏侯惇、曹仁、徐晃、张辽等叔伯辈的武将‘调戏’着,望着自己次子在他母亲身旁愁眉苦脸的模样,江哲好似有种在世为人的古怪感觉……
“想什么呢?守义?”身旁传来一句隐隐带着霸气的问话。
“没什么,孟德,”举杯敬了身旁亲家一杯,江哲摇头说道,“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孩子们都这般大了……”
“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一声,举杯榔偷说道,“守义才过而立之年,竟说得这番话,孤……咳。我年过半百,岂不是要自称老夫?哈哈,我可是还指望着守义助我一统天下呢!”
“主公,”郭嘉晃晃悠悠地走了走来,听到这句嬉皮笑脸说道,“眼下的西蜀、东吴,可不劳这位大人前往,在下去便是了……”说着,他抬头望着江哲。椰偷说道,“你说是吧,江司徒?”
江哲翻翻白眼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喝你的酒去!”
“嘿嘿,”郭嘉嘿嘿一笑,强行在江哲这挤开半个座个坐下。
无缘无故被挤开半个个置,江哲感觉有些无奈,摇摇头一望不远处。正望见自己长子江睿满脸尴尬的望着自己,心下一乐。
取过酒壶自斟一杯,江哲一口饮下。
幻术,无法达到这种地步吧?
假设是幻术,那么这十一年来事,自己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吧?
不是幻觉么?
待助孟德收复了西蜀、东吴,自己也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
等等!
“司徒公!”
“唔?”愕然听到一声呼唤。江哲一转身,却发现四周哪里有什么酒席、酒案,只有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员。
“陛下听闻司徒公偶然风寒,是故派下官前来,有幸见司徒公无恙。真乃天下之幸、社稷之富!”
陛下?
江哲愣了愣,开口说道,“老夫……” 话音戛然而止。
老夫?
不顾那官员的疑惑,江哲不动声色走到这院中的池子边,望着水中的倒影,与此同时,脑海中涌现无数记忆……
天下早已安定,终究是魏南下灭了西蜀与东吴,孟德走了,文若走了。公达走了,奉孝也走了,就连元让……也去了,自己这辈的,年长于自己的,差不多都去了,只剩下自己了……
罢罢罢!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天下已经一统,又免去了乌祖等外族之祸,自己也就不必过分担忧了……
剩下的时间,就好好陪陪秀儿她们。至于晟儿、睿儿,眼下已是长大成人,也不必自己日日叮嘱什么了……
“嘿!”江哲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感觉心中不对劲,江哲猛一转身。却望见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人。一袭白袍,正似笑非笑得笑着自己。
“好一个心怀天下的江司徒,佩服佩服!”
瞪大眼睛愕然望着来人,江哲一字一顿说出了来人的身份,“张—白—骑?”随即,他一望左右,见自己仍在自家府邸,心下一愣,继而好似又想起什么,伸手一摸面颊,面上疑色更浓。
“嘿!发现了?”那人淡淡一笑,说道,“江司徒不曾忘却在下之名。倒是叫在下倍感荣幸啊!”
“你……”惊愕指着来人,江哲惊讶说道,“你不是死了么?”
“是啊!”张白骑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伸了一个响指,顿时,四周的景象顿变,瞬间从许都司徒江府外院,变换为汜水关下的酒席,一如当日情景。
不顾双目惊讶环视身前身后的江哲,张白骑顾自上前坐在席中,抬手说道,“江司徒,请!”
“……”疑惑地望了眼身后雄伟的汜水关,遥遥望着关上插满曹军旗帜,无数弓弩手来来往往,一如往日情景,江哲皱眉望了眼张白骑,入席说道,“幻阵?”
“呵,”张白骑点点头,举杯毫不在意说道,“举兵伐汜水关之前。我预感此行多半会有风险,是故在洛阳城外树林设下一座幻阵,就算此行大败,我亦可全身而退。若是你江哲来追,呵呵……只可惜。”说着,张白骑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摇头说道,“万万不曾想到。我张白骑没败在你手上,却是败在自己人手中……”
“听说了,”江哲点点头,抬手为张白骑倒了一杯,椰偷说道,“说吧,那么好心提醒我脱离那幻境。想必是事……”
“嘿,”只见张白骑举着酒盏,嘲讽说道,“你这那么肯定?这次不是幻觉?”
江哲一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反正也是我有求于你,激怒了你。对我没好处,”自嘲说了一句,张白骑放下酒盏,望了身后的白波黄巾阵型,微叹说道,“江哲,你赢了!张白骑一生不曾求人。今次,求你善待我白波黄巾……”
“你这么肯定我会答应?”江哲自然想报刚才‘一箭之仇’。
“不!你会的!”张白骑肯定说道,“天下人唯独你呼我等‘白波黄巾’,不冠贼名,更何况,江哲,当初我与你有恩,《奇门遁甲》,可是我派人交与你的!若是没有这本天书,你岂是如今的江司徒?”
“嘿!”微微饮了一口酒水,江哲淡淡说道,“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我并无欠你人情!”
“额,”听闻江哲之言,张白骑面色有些尴尬,愣了半响,长叹说道。“真是小看你了……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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