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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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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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杨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也怪我太不晓事,什么时候洗澡不好,非要在昨天晚上去洗。与耶律小姐又产生了些误会,才会挨了这顿揍!”

“兄弟,你不会武功可不行!”见杨荣还在替耶律休菱说话,耶律齐云叹了一声,站直身子对他说道:“不如这样,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帮你找个师傅,教你些拳脚功夫,日后也不至于被一个女子欺负成这样!”

当耶律齐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杨荣已经猜到他是想要找个借口把自己给留下。

杨荣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强撑着缓缓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对耶律齐云说道:“我不是块练武的材料,练武要吃得苦才能小有所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懒货,就算给我找再好的师傅,恐怕也是雕不好我这块朽木!”

“那你打算怎么办?”找师傅的提议被杨荣拒绝,耶律齐云微微拧着眉头,又向他追问了一句。

“我想早些离开大同府!”杨荣双眼瞪着天花板,想了一想,才对耶律齐云说道:“耶律小姐和我之间有些误会,一时半会也是别想解的开!昨晚我就想好了,等身上的伤痊愈,我就离开大同府!”

耶律齐云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来到大同之前,他就知道留不住杨荣。

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让杨荣背着他登上陈家谷的山崖。

如果不是看了宋军和辽军在山崖下的那场厮杀,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唤醒杨荣体内汉人的血性。

自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立辽国以来,契丹人和汉人之间就保持着十分紧密的关系。

在幽云十六州,有许多汉人,都在为辽国做事。

如今除了萧太后和辽圣宗之外,最有权势的北院枢密使韩德让,也是汉人。而且辽国的军队,并不是以契丹人为主,占据辽军最大比例的,恰恰是由汉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组成的京州军。

北方的汉人,对大宋并没有多少感情。

五代十国的乱世,让这些汉人忘记了他们的根本,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有饭吃有衣穿。

而且辽国的契丹人还会不时的向这些汉人做一些关于北宋的负面宣传,让他们以为宋军侵入辽国,是想把汉人的土地全部夺走,奴役北方的汉人。

没有人甘心做奴隶,为了自由,为了土地,北方的汉人拿起武器,站到了契丹人的一边,与他们在南方的同胞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杨荣不是北方人,他早说过,他是江淮子弟。

江淮,是大宋的腹地,也是汉人最集中,少数民族最少的地方。

想要对一个江淮子弟做不利于北宋的宣传,那是具有相当难度的!

想到杨荣是江淮子弟,耶律齐云突然愣了一下,他紧锁着眉头,两眼一眨不眨的瞪着杨荣,满心疑惑的问了一句:“杨兄弟,我记得你并不是宋军,那么你一个江淮子弟,为何会来到西北?”

“我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杨荣艰难的侧着头,两眼望着耶律齐云说道:“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等我梦醒之后,就出现在一片到处都是死人的地方!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活人!”

听了杨荣的解释后,耶律齐云微微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才对他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被人下了迷药,带到西北来的!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世间哪里有如此强效的迷药,能让人睡上这么久,而且经过长途颠簸都不会醒来!”

杨荣话里的意思完全被耶律齐云给曲解了,但他却并不多做解释。

他很清楚,即便他解释了,对方也一定不会相信。

这就好比在大街上,突然有个人拽住路人,见人就说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一样。

想必凡是被他拉住的人,都会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目光来看他。

穿越!

这种扯淡的东西,除了小说里会有,现实里鬼才会相信!

“我也不知道!”杨荣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很是难看的微笑,对耶律齐云说道:“在我来到这里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没有记忆的!”

“算了!”耶律齐云摆了摆手,返身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对杨荣说道:“郎中来了,让郎中帮你开几副药,你这几天好生调养着,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再帮你好生教训休菱那丫头!”

说过话,耶律齐云也不等郎中来到,对杨荣又说了句:“我先走了,杨兄弟你好生调养着!”抬脚朝外走了去。

耶律齐云出去之后,杨荣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

没过多会,一个家仆果然引来了一位郎中。

与第一次来为他疗伤的年轻郎中不同,这次来的,是个大约五十多岁,模样生的有些老相的老郎中。

老郎中刚一进屋,就被躺在床上的杨荣给吓了一跳。

杨荣的模样确实是有点吓人,一张原本还算俊俏的脸蛋,这会是清一块紫一块,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生的是什么模样。尤其是他的嘴角和眼角还肿起了老大一块,整个脑袋,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刚从卤水里捞出的猪头。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0章神仙点化过的郎中

给杨荣把过脉之后,老郎中脸上的凝重才消散了些许。

他打开随身带着的小药箱,从里面拿出几贴膏药,对杨荣说道:“公子身上的伤都只是些皮外伤,把这些药膏敷在浮肿的地方,配合着内服的药草调理,两三日当无大碍!”

“多谢老先生!”杨荣躺在床上,朝老郎中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不过他这个笑容却是不太好看,被打肿了的嘴角微微牵着,臃肿的脸部肌肉把五官都给挤到了一起,让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到别扭。

给杨荣留下一张药方,老郎中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对杨荣交代什么,只是道了声别,也就离开了。

确实如同老郎中想的一样,杨荣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被打的肿起来的部位才开始消肿,身子也才感觉到爽利了一些。

感觉到身上不是那么疼痛,已经躺的浑身难受的杨荣,有些迫不及待的下了床。

他很清楚,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虽然肿已经消了,但淤青还没完全消散,这幅尊容跑出门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想他。

自觉没脸见人的杨荣,在下了床之后,出了房间,走下回廊,向不远处已经凋谢了,只在花萼上留下几瓣残花的月季走了过去。

这几株月季的茎秆在初秋的凉风中微微颤动着,挂在枯萎了、现出些焦黑色的花萼上的花瓣,也在风儿的抖动下,一瓣瓣的落在地上。

杨荣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瓣落在泥土上的花瓣。

花瓣的根部还是粉嘟嘟的粉红色,可边缘却早成了一片焦黄。

看着半边焦黄了的花瓣,杨荣不由的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值得他感伤的事似的,微微仰起头,朝天空看着。

湛蓝的天空中,几片洁白的云朵从杨荣的头顶上流过。

初秋的季节,刮的多是西风,偶尔的也会有些西北风。

今天刮的就是西北风,风儿推动着半空中的云朵,朝着东南方飘去。

仰头望着那几朵渐渐向东南方飘去的云朵,杨荣长长的叹了口气。

按照地理位置,杨荣的家乡就是在东南方。

可对这个时代的东南方,他却半点归属感都没有。

隔着一千多年的时空,即便让他回到了故乡,那里也没有他的家!

就在他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喂!前两天没有把你打死吧?”

听到这个声音,杨荣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站在他背后的是什么人。

越是怕撞见什么人,什么人越是阴魂不散!

苦笑着转过身,杨荣对站在身后的耶律休菱说道:“耶律小姐问的也真是有点蹊跷,如果把我打死了,这会我还能在这里和小姐说话吗?”

耶律休菱没好气的白了杨荣一眼,小鼻尖微微朝上耸了耸,轻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对他说道:“大哥狠训了我一顿,我也想了一下,那天确实是我有错在先!给你赔不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一个郎中,他只要给人把脉,根本不用看前去治病的人,就知道前去问诊的人是得了什么病,该如何医治!”

“扯淡!”杨荣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心里暗骂了一句之后,对耶律休菱说道:“郎中治病,无非是望闻问切,病人问诊的时候,他们已经把病人的脸色给看了个清楚,当然是可以说不用看病人了!”

“话我可是跟你说过了,去不去,那是你的事!”见杨荣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耶律休菱冷着脸,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见耶律休菱又有些恼了的样子,杨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忙冲着已经走出五六步的耶律休菱喊道:“耶律小姐,不知你说的那个郎中……”

听到他的喊声,耶律休菱回过头,两眼望着他,冷冷的对他说了句:“我带你去!”

耶律休菱转身对他说了话,杨荣才稍稍的放了些心。

和耶律休菱认识没几天,可杨荣对她是打心眼里服了。

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妞儿。

稍稍的有些不顺她的意,她就会老拳相向,把杨荣这个大男人给捶个满脸桃花开。

也正是遇见了耶律休菱,才让杨荣深刻的明白,如果一个男人没本事而且还没背景,就算是个女人都敢动不动就挥拳打他。

最可悲的是,挨打了还不能还手,虽然还手也不一定打的过人家,可那终究要比不还手,抱着脑袋挨殴要有面子些。

耶律休菱说要带他去看郎中,杨荣自然是不敢拒绝,只得跟着她出了林牙府,朝着另一条比府外这条街道更背静的街道走了过去。

这条街道两侧都是民居,其间没有店铺,甚至连走街串巷的小贩都没看见一个。

整条街道都很冷清,但是在街道的正中间有一间民居门口,却是站了许多人。

那些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站在民居门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那架势像是不赶紧排到民居门口,他们家里就会着火似的。

“前面就是郎中的家了!”耶律休菱朝前方聚拢了许多人的地方指了指,对杨荣说道:“据说这位郎中本不会医道,是偶遇神人指点,才学会了医术,从此悬壶济世的!”

在耶律休菱介绍郎中的时候,杨荣脸上虽然没有半点表情,但他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

医术如果真的那么好学,所有人都能当医生了!

尤其是什么神人指点,更是让杨荣听了感到一阵阵蛋疼的抽筋。

神人这么好遇见?那都别干正事了,整天蹲在山头上,等着遇见神人教些点石成金的本事也就行了!

杨荣没有说话,耶律休菱以为他是被震撼了,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对他说道:“告诉你吧,这位郎中可是北府宰相家的公子萧绍宗介绍给我认识的,若不是大哥非逼着我给你赔礼,我才不会带你来见他!”

“多谢耶律小姐了!”从耶律休菱嘴里听说这位郎中是北府宰相家的公子介绍,杨荣想起前几天他看到的和那位年轻大官人在一起的契丹贵族青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贵族青年应该就是萧绍宗。

对杨荣的道谢,耶律休菱很是不屑一顾,她理都没理杨荣,有些傲慢的仰着头,朝郎中家径直走了过去。

在郎中家门口排队的人们,见走过来的是耶律休菱,连忙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大同城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耶律休菱,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是耶律齐云的妹妹。

这些平民自然不会忤了官员的亲属,耶律休菱来看病,无非是多个人插队,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

从围在门口的人旁边走了过去,杨荣扭头向排着队的人们看了看。

那些人井然有序的排着,并没有人因为耶律休菱和杨荣径直进了宅子而感到半点不快,想来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与高位者不同的待遇。

宅子分为两进,比杨荣住的厢房稍稍的大上一些,外面这间屋里,溜着墙边坐着许多等待医治的人,而里面那间房的门口,却是只站了个十三四岁的童儿。

童儿的脑袋上,挽着两个圆圆的髻子,扮相有点傻乎乎的。

“童儿,先生在里面吗?”领着杨荣走到里间门口,耶律休菱伸头朝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声向童儿问了一句。

“在!”见问话的是耶律休菱,童儿连忙微微躬下身子,一副谦卑恭谨样子回答道:“里面还有位病人,想来不消多会应该就好了!”

听了童儿的话之后,耶律休菱对杨荣招了招手,淡淡的说了句:“我们进去!”

跟着耶律休菱进了里面房间,杨荣第一眼看到的是两面拉在一起的布帘。

布帘是深褐色的,布料也很厚,透过布料,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当然,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

俩人进房间的时候,坐在布帘外面的病人正把手臂从布帘里抽出来。

几乎在他把手臂抽出来的同时,布帘里伸出了一只拿着油纸包的手。

那只手苍白而纤细,就像是个年轻女性死尸的手掌一般。

坐在外面的病人接过药包,那只手又飞快的收了回去。

“先生,我有个朋友,身子不太舒服,先生能帮他看看吗?”等病人拿着药包走出去之后,耶律休菱走到布帘旁,双手抱拳对着布帘行了一礼,轻声问了一句。

布帘后面的人并没有说话,杨荣只是看到在耶律休菱说过话之后,布帘就像是被风吹了似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当布帘颤动的时候,他不经意的扭头朝一旁的墙壁看了一眼。

朝墙壁上看过这一眼,他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

在墙壁上,悬挂着一面很大的铜镜,铜镜的镜面正对着布帘外面的凳子。

看到这面铜镜,杨荣不由的对布帘后面的人和外面坐着等待郎中医病的人产生了强烈的鄙视。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1章男生女相

从铜镜里,能清楚的看到坐在布帘外面的病人。

里面的郎中或许是懂些医术,但不会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只要把把脉就知道人到底是生了什么毛病。

看出了些端倪,杨荣嘴角扬起一抹怪怪的笑容,溜着墙边朝那面铜镜走了过去。

到了铜镜下面,他抬起手,把墙上的铜镜给取了下来。

就在他取铜镜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耶律休菱朝他喊了一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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