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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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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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铜镜下面,他抬起手,把墙上的铜镜给取了下来。

就在他取铜镜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耶律休菱朝他喊了一声:“你为何取那面镜子?”

杨荣回过头,把手放在嘴唇上,向耶律休菱做了个“嘘”的手势。

耶律休菱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搞不清他想要做些什么。

就在杨荣取下这面铜镜的时候,布帘后面的人发出了“咦”的一声轻呼。

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耶律休菱也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不再说话,拧着眉头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拿下铜镜,杨荣把镜子放在布帘外面的凳子上,一屁股坐到镜子上,抬起一只手,向布帘里递了过去。

当他的手伸进布帘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杨荣能感觉的到,那只手如同寒冰一般冰冷,但皮肤却极其细腻,搭在他的手腕上,让他不由的感到一阵彻入心脾的舒爽。

冰凉的手搭在杨荣的手腕上,轻轻捻压了几下,布帘后面传出了一个清脆且悦耳的女人声音:“伤倒是有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并不需要如何调理,只须静养几日,当可痊愈!”

听到女人的声音,杨荣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如果坐在布帘后给人看病的真是个女人,为了避免抛头露脸,用布帘在自己和病人之间挡上一挡,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从墙壁上拿下铜镜,无非是想要坐在布帘后面的人看不到他的气色,不大不小的出次糗。

杨荣没想到的是,布帘后面坐着的竟然会是个女人。

有些愧疚的咧嘴笑了笑,朝一旁的耶律休菱看了一眼,他欠了欠屁股,从凳子上拿起铜镜,站起身朝先前悬挂着铜镜的墙壁走了过去。

就在他往墙上挂镜子的时候,布帘后面的女人又接着说道:“方才在下摸了小姐朋友的脉象,脉象倒是平稳的很,只是月事长久封闭,想必是从未有过!在下着实是没能看出男女!如若小姐的朋友是女子,此脉为九阳之脉,将来嫁人必定克死夫家!也不可能为夫家传续后代,若小姐的朋友是男子,那便不妨!”

声音传进耳朵,刚把铜镜挂在墙上的杨荣有些疑惑的回头朝布帘看了看,咕哝着问了句:“什么意思?我就这么像女人吗?”

“哦!”听到杨荣的声音,布帘后面的人轻笑了两声对他说道:“公子的手掌细腻,如女子手掌一般细嫩!脉象阴柔,并不像寻常男子那般阳刚之气十足,若是公子不说话,在下依旧不敢轻易揣测公子是男是女!”

“呃!”杨荣郁闷的翻了翻白眼,走到凳子边上重新坐了下来,下意识的朝映出他身影的铜镜看了一眼,对布帘后面的人说道:“现在你应该能看到我了,说吧,我是男人,那脉象如何?”

“九阴之脉乃是大贵之脉!”布帘后面的人语气十分凝重的对杨荣说道:“男生女相,在相术里,俗称为‘嫦娥奔月’,实为帝王之相!”

“这种话可不敢说!”当对方说出他有帝王之相的时候,杨荣连忙说道:“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不只是你要掉脑袋,连我恐怕也是小命不保!”

“呵呵!”布帘后面的人笑了笑,对杨荣说道:“公子何必惧怕,不过是有着‘嫦娥奔月’之相,又不是说公子真的要成就帝王之业!”

布帘后面的人说话太大胆,把杨荣给惊的流了一脊背的冷汗,他扭头朝一旁站着的耶律休菱看了一眼,对耶律休菱说道:“耶律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耶律休菱点了点头,她还从来没听布帘后面的人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一说就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多少也有些担心惹出了什么事端,连忙应了一声,和杨荣一起向布帘后面的告了声退,离开了这间房。

出了郎中家的宅子,杨荣和耶律休菱谁都没有说话。

俩人都在想着刚才郎中说的那番话。

让杨荣感到有些费解的是,算命应该是相士才做的事,一个郎中居然也做起了算命的行当,还说出了什么“嫦娥奔月”之相!

敢情布帘后面的人是连着治病带看相?

返回林牙府,要经过一条相对比较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道虽然比不得先前杨荣去过的那条繁华大街,但街道两侧也林立着许多店铺。

在街道的正中间,还有着一家比先前杨荣跟踪大官人时到过的那家还要大上许多的青楼。

一路上,杨荣都在想着那位躲在布帘后面为人看病的郎中。

敢对不熟悉的人说出那种话,真不知道那人是胆子太大,还是太没脑子!

心里正想着那个郎中,杨荣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耶律休菱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扭过头朝耶律休菱看了一眼,只见耶律休菱满脸冰霜,正冷冷的看着前方街道上正慢慢晃悠的一个年轻契丹男人。

那年轻男人刚从青楼走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仆装扮的年轻壮汉。

三个人背对着耶律休菱和杨荣,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

望着三个人的背影,耶律休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脚下也加快了些速度,朝那三个人追了上去。

见她加快了脚步,杨荣虽然身上还有伤,却也还是紧撵慢撵的跟了上去。

“萧绍宗!”在距离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只有十多步的时候,耶律休菱怒声向走在领着两个家仆的契丹青年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喊声,萧绍宗转过身,扭头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漠的问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林牙大人的妹妹!”

“萧绍宗,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再去那种地方的吗?”耶律休菱冷着脸,声音微微发颤的对萧绍宗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未来的妻子,如今还在苦苦等着嫁给你的那天!”

“呵呵!”萧绍宗冷笑了两声,在耶律休菱提起他未来的妻子时,一旁的杨荣明显的看出萧绍宗好像苍老了许多。

一个年轻人,竟能给人如此沧桑的感觉。

看来这个萧绍宗并不喜欢他的那门亲事,或许如今流连于烟花柳巷,也只是想要暂时让自己麻木,甚至是刻意的想要忘却他那位未过门的妻子。

可耶律休菱显然没有注意到萧绍宗的表情变化,她还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对萧绍宗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一定会告诉萧大人!”

“我的事,与你有关系吗?”萧绍宗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朝耶律休菱摆了摆手说道:“上次答应你,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开,暂时敷衍一下而已!我知道你与公主关系不错,可我萧绍宗却不是个为了富贵,轻易改变自己的小人!耶律小姐,自今日起,希望你莫要再多管我的闲事!”

说这番话的时候,萧绍宗的语气冷的如同能掉下冰渣一般,不等耶律休菱说话,他转过身朝着街道尽头走了过去。

站在耶律休菱身后,杨荣看着萧绍宗远去的背影,直到萧绍宗的身影在街角消失,他才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耶律休菱。

耶律休菱冷着脸,俏脸挂满了冰霜,杨荣毫不怀疑,这个时候只要他敢多说一句废话,都有可能在大街上遭到耶律休菱的一阵暴打。

俩人在大街上站了好一会,耶律休菱才冷哼了一声,扭头朝林牙府方向走了过去。

杨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在她的身后快步走着。

当耶律休菱提起萧绍宗未婚妻的时候,杨荣明显的感觉到萧绍宗的神色里满是凄苦。

他为什么会露出如此凄苦的神情?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只是第二次遇见萧绍宗,可杨荣却感觉到在这个年轻的契丹人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故事。

耶律休菱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粉嘟嘟的俏脸竟由于气愤而显得有些苍白,脸部的肌肉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看着她那张满是冰霜的脸,杨荣总算是明白过来上次被她看了洗澡还挨了顿打的原因。

敢情她是在萧绍宗这里受了气,然后把气都撒在自己头上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杨荣顿时是满心的郁闷。

“日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跟着耶律休菱进了林牙府,杨荣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妞儿还真是个变态,在别人那里受了窝囊气,拿着哥当沙袋出气!哥这倒霉催的……”

走上回廊的时候,耶律休菱也没和杨荣打招呼,径直朝主宅走了过去。

杨荣也不敢多招惹她,目送她离开之后,扭头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耶律休菱先前对杨荣说过,今天带他去看的郎中,是萧绍宗介绍的。

可从在街上与萧绍宗偶遇来看,他与耶律休菱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要介绍那个郎中给她认识?

而且郎中说的话,真的是无心之言还是暗中隐含着什么意思?

许多繁杂的信息在杨荣的脑海中汇聚了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十分朦胧的画面。

“如果有钱就好了!”进了房间,杨荣伸手推开窗子,望着窗外院子里在秋风轻拂下已是有些凋敝的风光,心里默默的想着:“如果有钱,有些地方也不会不敢进去,或许能弄明白那个萧绍宗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2章奇怪的约会

对那位说话大胆的郎中,杨荣心里始终有着几分好奇。

听声音,她应该是个女人。既然她是个郎中,应该懂得调理身子,更懂得如何保健。

可她的手太凉,在她为杨荣把脉的时候,杨荣感觉到那只手就犹如在冰窖里冰过一般,冷的连半点温度都没有。

一个健康的人,除非在冰天雪地里冻着,否则手一定不会这么冷!

见过耶律休菱介绍的那位郎中,杨荣在林牙府里窝了两天都没有出门。

静养,什么叫静养?

静养就是趴着,生命在于趴着,有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在床上趴到第三天,杨荣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既没有电脑也没有其他消遣的日子了。

房间里倒是有两本书。

可杨荣一打开那两本书,就感觉到眼皮发涩,一阵犯困。

“丫的!辽国人咋也看文言文呢?”把手上那本《战国策》丢到枕头边上,杨荣双手枕在脑后,不无郁闷的想着:“之乎者也的,看着多烦躁?新文化运动咋不从宋辽开始?至少也多两本哥能看的懂的书!”

满心郁闷的杨荣终于还是下了床。

他打算再去那位躲在布帘后面为人看病的郎中家,找郎中替他诊治一番,如果身子大好了,他也该向耶律齐云告辞,赶紧离开大同城了。

天气眼见慢慢的转凉了,如果再拖延些时日,一旦进入冬季,大雪封路,想要离开大同赶往麟州,就没那么简单了。

答应了杨业的事,杨荣一定会为杨业去做!

他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下了床,杨荣先是想到要去找耶律齐云借了些银子。

想起要找耶律齐云借银子,他感到很是有些尴尬。

说是借,自己又没有收入,还不如说是直接找耶律齐云讨要来的更直接。

让他没想到的,是耶律齐云在听说他需要用些银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要比他更尴尬。

“兄弟,真是对不住!”让家仆去取了二十两白银,耶律齐云双手捧着银子递到杨荣的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的对他说道:“自从回来后,一直没想到你也是要去街面上逛逛的,这些银子你且用着,用完了只管跟哥哥说便是!”

杨荣接过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对耶律齐云笑了笑说道:“多谢兄长,我在兄长家白吃白喝,还伸手找兄长讨要银子,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兄弟现在没有营生,自然是有些拮据,日后只要运气来了,恐怕用白银给你铸座小山,你也不会正眼去看上一看的!”把银子塞进杨荣的手里,耶律齐云话中有话的说了一句。

杨荣装作并没有听懂耶律齐云的话,憨憨的笑了下,对他说道:“前两天小姐带我去见过一位郎中,我觉着挺有能耐,今天想再去看看,否则也不会找兄长讨要银子。”

耶律齐云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对杨荣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去吧,只是莫要在外面耽搁的太晚!”

其实检查身子有没有大好,杨荣只要让家仆去找个郎中来林牙府就行,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找那位耶律休菱带他去见的郎中。

想去那里检查,不仅是对那位郎中有些好奇,也有着实在在屋里呆的烦闷,想出去散散心的因素在作祟。

出了林牙府,杨荣依循着记忆朝郎中为人看病的宅子走了过去。

宅子外面依旧排着很长的队伍,杨荣不是耶律休菱,这些大同城内的百姓并没有人认得他。

即便他想插队,也是绝对没有特权的!

对自己认识很清的杨荣乖乖的在队伍的末尾站住,没过多会,他身后又站了几个人。

“许神医医术真是不错!”正排着队,杨荣听到身后一个老者对别人说道:“上次我从她这里拿了服药,煎了之后喝了,半夜也不像以往咳的那么厉害了!”

“是啊!”站在老者后面的中年妇人点了点头,对老者说道:“我家媳妇自从进了门以来,三年了,肚子都不争气!香也烧了,佛也拜了,怎么都不见好!也是许神医给我家儿子开了几副药,这不,已经怀上了!今天我来,是想找神医讨要一副安胎药!可得把我那大头孙子给看护好了!”

俩人把屋内的郎中说的神乎其神,杨荣不由的撇了撇嘴。

排在后面的两个人还在絮絮叨叨的交谈着,杨荣把头凑了过去,向那老者问道:“老丈,你方才说这位郎中姓许?”

“是啊!”老者扭头看着杨荣,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同城内,有几个人不知道许神医的?不过这位神医倒是奇怪的紧,其他郎中都巴不得能巴结上达官贵人,可这位神医却是从来不会去贵人家中出诊,除非那些贵人来到这里上门就诊!”

“哦!”杨荣应了一声,嘴角牵了牵,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前两天耶律休菱会亲自带他来到这里,而不是让人把这位郎中给接到府里去,敢情是即便请了,人家也不会给面子。

谱摆的挺大!

杨荣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里面那位郎中本事应该是有点,可她搞的神神秘秘,弄的就像是搞什么不正当勾当似的,刻意神话自己,这就让杨荣对她多少产生了些反感。

杨荣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搞盲目崇拜,尤其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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