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让你再跑!”不等杨荣从剧烈的疼痛中回过神来,伸手拽着他衣领的人躬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他说道:“我就知道你有猫腻,快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这人的声音,杨荣苦着脸,一脸凄楚的抬起头看着手还揪在他后颈衣领上的人说道:“耶律小姐,你要是想陪着我逛街,只消跟我说一声就行!有你这样的美女陪着,是我烧高香也求不来的好事!干嘛非要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怪吓人的!”
“是我鬼鬼祟祟还是你鬼鬼祟祟?”扯住杨荣衣领的真是女扮男装的耶律休菱,她瞪了杨荣一眼,揪着他后颈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快说!天都黑了,你还跑出来,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脚虽然用的力道不大,却是无巧不巧的正好踢在了杨荣菊花的外侧。
本来就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又被踢了一脚,杨荣顿时惨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受不了!”耶律休菱又瞪了杨荣一眼,揪着他后颈领子的手并没松开,威胁着对杨荣说道:“如果你再不说出来做什么,我还是一脚!”
“得!得!”杨荣两手捂着屁股,不无郁闷的对耶律休菱说道:“别再踢了,再踢就要满地菊花残了!我告诉你还不成么!”
“快说!”耶律休菱又扯了一下杨荣后颈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向他喝了一声。
杨荣扭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幽怨的看了耶律休菱一眼,心里暗暗嘀咕着:“妞儿,你丫最好祈祷着别让老子发达了!老子以后要是走狗屎运发了达,非得找你哥提亲,把你娶过门!到时候老子不走正门,天天晚上爆你菊花,非把你菊花爆成向日葵,让你丫的再跟老子横!”
心里暗暗骂着,可杨荣嘴上却绝对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甚至连脸上都不敢带着秋后算账的表情,苦着脸对耶律休菱说道:“我不跑了,耶律姑娘要是真想知道我要去干什么,跟我一道就是!”
耶律休菱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杨荣,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手轻轻哼了一声对他说道:“谅你也跑不了!你最好老实点!”
身后跟着耶律休菱,杨荣不无郁闷的在前面走着。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一路上都在想着怎样才能把耶律休菱给甩掉。
可是天黑下来之后,街道上很是冷清,除了一些酒楼和青楼还在营业,街道两侧的店面多数都已开始打烊,即便有一两家没有打烊的,也都开始把摆放在外面的东西收到店内,想来离打烊也不远了!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其他能够吸引耶律休菱的事物做掩护,想要把她甩掉,着实是困难的紧。
无奈之下,杨荣只得带着耶律休菱朝白鹤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白鹤楼门口,杨荣发现,此时应该正是上客人的时候,这家酒楼却没像其他酒楼那样正常营业,而是紧闭着大门,竟是没有开门做生意。
看着紧闭的酒楼大门,杨荣叹了口气,转过身对耶律休菱说道:“本来是有人约我来这的,可白天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想来约会应该取消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耶律休菱微微歪着脑袋,满眼疑惑的把杨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提议。
就在耶律休菱看着杨荣的时候,一旁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出了拐角,并没有朝杨荣和耶律休菱走来,而是远远的朝着俩人作了个揖,压低了声音向俩人问道:“请问两位是不是前来赶赴青娘之约的朋友?”
他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街道上十分寂静,杨荣一定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阁下是什么人?”听到有人对他们说话,杨荣转过身看着依旧保持着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姿势的人,同样压低声音向他回问了一句。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6章有情人难成眷属
站在不远处的人并没有回答杨荣的问题,只是向他和耶律休菱一招手,对他们说道:“请二位跟在下前来!”
那人也不等杨荣答应,说完话之后扭头就走。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根本不顾及杨荣和耶律休菱有没有跟上。
杨荣和耶律休菱相互看了一眼,无暇多想,抬脚跟着那人朝街道的尽头走了。
走到街道尽头,那人在拐弯前朝后面看了看,见杨荣和耶律休菱跟在后面,又继续向前走去。
带着杨荣和耶律休菱穿过了两条并不算短的街道,那人一闪身,进了街边一座不是十分显眼的宅子。
这座宅子比寻常的民居稍稍的气派一些,朱红色的双开大门,红色的瓦片铺就的房顶,看上去应是个小富人家的宅子。
宅子门口并没有像官员住宅门外那种镇宅的石狮子,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里只是一座寻常的民居,顶多在这里居住的主人家要比一般的百姓富裕一些。
引路的人进了宅子,并没有马上将大门关上,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杨荣和耶律休菱。
俩人跟着进了宅子的小院,那人返身把门关上并且闩死,才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家公子和青娘小姐在等着二位!二位请随我来!”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杨荣也就不再多想其他。
如果这里是个圈套,顶多伸着脖子让人宰上一刀,不过想到耶律休菱也跟着来到了这里,杨荣心里却是多少有些不安。
院子不算很大,杨荣看到在院子四周的角落里,影影绰绰的有十多条黑影。
那些黑影全都身子贴着墙壁,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让杨荣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座宅子的堂屋门口,居然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晚风掠过院子,轻轻吹拂着那两盏挂在房檐下的灯笼。
灯笼随着风儿的吹动,微微的晃悠着,向四周散放出昏蒙蒙的红光,给这萧瑟的小院,多少带来了些喜庆的氛围。
怪异!
除了怪异,杨荣再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眼下的感觉。
领他们来的人轻轻叩了叩房门,等到屋内传出让他进去的说话声,他才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边对杨荣和耶律休菱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两位请进!”
杨荣朝耶律休菱看了一眼,发现耶律休菱也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进屋,意味着所有的后路都被人断了,可是不进,院子的围墙下站着十多个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十多个人应该个个都是高手,想从他们面前翻越院墙闯出去,显然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
已经没了选择,俩人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那间堂屋。
他们刚一进堂屋,从侧面的卧房里就走出了两个穿着大红锦缎夹袄的人。
走出来的俩人,其中那个男人,杨荣和耶律休菱都认识。
穿着一件大红锦缎夹袄,头上戴着一顶朱红凤翅冠,打扮的像新郎一样的男人,正是先前和耶律休菱争吵过的萧绍宗。
而萧绍宗身旁,则站着一个头戴凤冠,身上穿着和萧绍宗一样的红色锦缎夹袄的年轻女子。
女子年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五官生的十分娟秀,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每眨动一下,都透着几分灵秀劲儿。
好一个美人儿!
看到这个女子,杨荣暗暗的叹了口气。
极美的女子,只是可惜了,她的面色太过苍白,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般,连半点血色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从卧房里走了出来,萧绍宗拧着眉头,朝耶律休菱瞪了一眼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快些离开!”
“我为什么不能来?”见这里的主人是萧绍宗,耶律休菱的胆子大了一些,撇了撇嘴顶了他一句:“如果我不来,又怎会知道你与人在这里私定终身!”
“与你何干?”萧绍宗翻了耶律休菱个白眼,没好气的咕哝了一句,把头扭向一旁,不再去看她。
一旁站着的女子见气氛有些尴尬,微微一笑对萧绍宗说道:“绍宗,这位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耶律小姐又是他带来的朋友,人家来都来了,你这又是何必!”
劝过萧绍宗,女子朝杨荣和耶律休菱微微一躬身,行了个汉人女子的万福礼,对二人说道:“小女子徐青娘见过公子、见过耶律小姐!”
“你就是青娘?”在女子说过话后,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拧起眉头看着萧绍宗和徐青娘,惊愕的脱口问了一句。
徐青娘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杨荣却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浓浓的伤感。
也难怪,亲生哥哥刚被杀,如果这个时候还能真的笑出来,除了天生的弱智,就是情感匮乏。
与杨荣的惊愕相比,耶律休菱在看着徐青娘的时候,眼神里则是充满了敌意。
耶律休菱年幼的时候,并不是住在大同城,年幼时她是随着父母一同住在南京。
大辽国的宫闱,并不像汉人的宫闱管制那么严格,公主王子经常出外与大臣的孩子们一同厮混。
当今的大辽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要比耶律休菱还小上三四岁,他在幼时,耶律休菱就经常与他一同混闹,彼此之间也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为了笼络大臣,在雍熙北伐之后,萧太后论功行赏,先是封了萧继先北府宰相,随后又许诺要将辽圣宗的第一个女儿嫁给萧继先的长子萧绍宗。
对这桩婚姻,萧绍宗并不满意。
他的心里,早有了倾心的人,硬是要将他和心爱的人儿分开,等待一个尚未从娘胎里出来的公主,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耶律休菱却不这么想,由于她与辽圣宗之间感情深厚,因此而爱屋及乌,自觉的承担起为那尚未出生的公主看管夫婿的职责。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绍宗和耶律休菱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
此时见萧绍宗与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新人的衣服,俨然一副要私定终身的模样,耶律休菱哪里还能沉得住气,不由扭过头等着萧绍宗,冷声对他说道:“萧绍宗,我可告诉你,你如今的身份是大辽国的驸马,你应当自爱才是!”
一旁站着的杨荣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眨巴着眼睛,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身边义愤填膺的耶律休菱,随后又朝对面站着的萧绍宗和徐青娘看了看。
在耶律休菱的话音落下之后,萧绍宗冷笑了两声,对她说道:“让你去等一个尚未出娘胎的人,你会如何?大辽国驸马?哈哈,好笑!我一个堂堂七尺汉子,居然要等当今圣上那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生出的公主,耶律小姐,你不觉得很是好笑吗?”
“擦!”听了萧绍宗的话之后,杨荣暗暗骂了一句:“太扯淡了!居然让一个成年人去等还没被父母播出种的妞儿做老婆!大辽国的亲戚也攀的太乱了些!”
杨荣还不知道,就他早先遇见的耶律斜轸,原本辈分是相当的高,却偏偏被萧太后给招成了女婿。
一个长辈,最后竟做了晚辈的女婿。
契丹人的辈分,确实是没有汉人的辈分来的严谨!对大辽国皇室来说,只要是男人和女人,只要结亲能对国家有利,根本不用顾忌所谓的辈分和年龄的差距。
萧绍宗一番抢白,把耶律休菱气的是俏脸通红。
她小胸脯一起一伏,由于气愤,俏脸也红的如同一张大红纸般,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娇俏。
“耶律小姐,能听我说几句话吗?”耶律休菱正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徐青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耶律休菱说道:“我与绍宗早先已是相互倾心,我愿做他的妾室,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一生都见不得外人,我也心甘情愿!”
她这句话说的哀怨异常,就连气哼哼的耶律休菱听了之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耶律休菱和杨荣都没有说话,他们感觉到徐青娘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应该还有话要说才是。
果然,见俩人没有说话,徐青娘又悠悠的说道:“我家是医药世家,自小我便跟父亲学了些药石之道。原本我与绍宗都以为我们能够顺利成亲,没想到,北宋皇帝发起的雍熙北伐改变了一切!萧太后为绍宗赐婚,我便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他。”
杨荣看到徐青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中滚动着晶莹的泪光,她应该是想到了极伤心的事。
“如果仅仅只是太后赐婚,我与绍宗还不至于如此!”徐青娘苦笑了一下,声音已经有些带着哽咽的说道:“其实在两个月前,我在街市上购置女儿家需要的东西时,就被一位大人看上,只是那时候许多人都知道我与绍宗之间的关系,那位大人才没有继续纠缠!可是当绍宗成了驸马之后,那位大人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前来逼婚!说是如果我不允诺,他便会向太后禀报我与绍宗之间的事!”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7章逃亡
“念及绍宗的安危,又不愿委身他人,我于是想了个办法!”徐青娘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站在她对面的耶律休菱和杨荣说道:“我决定改名换姓,以郎中的身份在城内悬壶济世!为我,也为绍宗积些阴德!”
听到悬壶济世积阴德,杨荣咂吧了两下嘴。
他想到在过去生活的那个时代,她一个堂姐在生了孩子坐月子期间,由于没有休息好,产后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
送到医院依旧是血流不止,急需输血,可医生护士因为缴费单还没送到,拒绝输血,一直到缴费单到了,才挂上血袋,差点就让一条人命从指隙间溜走。
都是肩负着治病救人职责的医生,咋差距就这么大捏!
杨荣心里感叹着:“还是他娘的古代医生好,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虽然也从中赚取些银子,却还没黑到为了银子而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那受罪!”
心里慨叹着人与人之间在人性上的差距,杨荣不禁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却让徐青娘误会成是为她和萧绍宗之间的感情而感伤,顿时让她有了种找到知音的错觉。
“原本我与绍宗之间,还能通过兄长传递消息,不成想,我那兄长却因为我与绍宗的事,血溅白鹤楼!如果不是我消息得的早,离开了住所,想来应该也遭了那位大人的毒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徐青娘伸手挽着萧绍宗的胳膊,把头轻轻依偎在他的胳膊上,仰起头看着他柔声说道:“这一生,我只有绍宗一个男人!此情此爱至死不渝!”
“是!”萧绍宗伸手揽住徐青娘的肩膀,用同样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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