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守的住多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代州城地处边关,一旦被围,外界向城内运送粮草的通路将会全部断掉,辽军根本不用向代州发起强攻,只须把城池围住,困上一个月,代州将会不攻自破!
杨荣的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他的脸上,包括张齐贤在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被众人这么盯着,杨荣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他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若是辽军再来进犯,我军最好的办法,还是主动出击!不过在出击之前,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派出探马,探明辽军具体人数和具体分布;二是做好没有外援的准备,山后军主力如今正在辽国境内,撤回代州救援,可行性并不是很大,除非确定辽军已将所有力量全部投入代州战场,否则我等决不能向太师求援!”
“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又要孤军奋战?”众人还没说话,先前与杨荣配合过的马正拧着眉头说道:“杨虞侯也知道,眼下城内只有万余兵马,如何能与数十万辽军抗衡?”
“呵呵!”杨荣笑着摇了摇头,对马正说道:“马将军莫要担忧,辽军数十万,不过是个号称罢了!三国时赤壁之战,曹操号称八十万大军,实际上也不过只有二十余万,只听他们的号称,自然是十分吓人!”
“杨虞侯曾与辽军遭遇过,可否知道他们实际上有多少兵马?”听了杨荣的话后,马正一只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另一员宋将则接着向杨荣问道:“以我军之力,可有胜算?”
“有!”杨荣很坚定的点了下头,对众人说道:“在下和惟吉曾与辽军战斗过,而且一直都在辽国境内穿插,据在下所知,辽军人数不过八万左右,只要布置得当,虽说无法全歼他们,但将他们从代州赶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杨荣这么一说,众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张齐贤的神情里透着几分疑惑。
击溃了辽军先锋,代州等来的并不是短暂的喘息,仅仅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张齐贤便得到了辽军主力正向代州运动的消息。
早先张齐贤曾被杨荣忽悠过,虽然杨荣的忽悠最终让他们赢得了首战,可被忽悠的感觉终究是不好。
得到辽军主力正向代州赶来的消息,张齐贤来不及与杨荣等人商议,连忙派出密使前去寻找潘美大军,请求潘美率领山后军前后夹击辽军。
与张齐贤相比,杨荣和潘惟吉在得了辽军主力正向代州赶来的消息,反倒是十分从容。
不过杨荣也没有想到张齐贤竟会真的派出密使请求潘美率领山后军主力夹击辽军。
俩人坐在杨荣的房间里,中间的桌案上摆着一副下了小半的围棋。
手中捏着一颗棋子,半天都不知该往哪下的潘惟吉很是纠结,与杨荣下棋,总共也没几次,可每一次杨荣都会让他有种全新的感觉,每一次他都会要比上一次下棋输的更惨。
“杨兄,你的棋路如今是越发精熟了!”捏着棋子望着棋盘,过了好一会,潘惟吉才满脸为难的说道:“若是下棋真如同行军打仗一般,你倒是与李继隆有得一比!”
“何出此言?”杨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窗外那棵大柳树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小半,融化的积雪落到地上,露出光秃秃的柳条。
杨荣喜欢开着窗子,无论多冷的天,除了睡觉,其他的时间他总喜欢把窗子打开,让清新的空气灌入屋内。
冷飕飕的风刮进屋内,点燃的火盆上,火苗被风儿吹的不停摇摆,在冷风下,很艰难的向屋内散发着些许的热力。
“杨兄或许不知道!”潘惟吉终于把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看着那颗刚落下的棋子,他对杨荣说道:“于越休哥最想打败的就是李继隆。雍熙北伐,还有这次辽军大举入侵,他虽说在战场上取得了许多胜利,却从来没有将李继隆打败过。”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44章发国难财的骗子
杨荣没有说话,只是从棋盒里拿出一颗棋子,看似很随意的往棋盘上一落,对潘惟吉说道:“你又输了!”
“是啊!我又输了!”看着棋盘,潘惟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如此这般下棋,杨兄恐是也快没了兴致!”
“呵呵!”杨荣摇了摇头,对潘惟吉说道:“眼看又要到了午间,衙门内的饭菜很是清淡,不如我二人到街市上,找个地方弄两个可口的菜,然后再喝上两盏,如何?”
“大战在即,莫说街市上的酒馆不一定开张,就算是有酒馆还做生意,你我二人去饮酒,也是有些说不过去!”潘惟吉低着头,说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若是辽军在你我酩酊大醉时突然发起进攻,届时我二人可都承担不起罪责!”
“少饮一些无妨!”杨荣摆了摆手,笑着对潘惟吉说道:“大战在即,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眼下张大人就是过于紧张,若是我等真的向太师求援,恐会被辽军截获消息,给大军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
“好吧!既然杨兄有兴致,我二人便去饮上两杯!”潘惟吉低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抗拒美酒的诱惑,站起身答应了杨荣。
二人换上一身便装,也没带亲兵,出了府衙,径直向着酒馆最多的那条街走了过去。
城内的街道依旧是冷冷清清,前一天还像迎接英雄般迎接张齐贤和得胜宋军的百姓们又都各自在家中蛰伏了起来。
从衙门到他们要去的那条街道,还要穿过两条长长的大街。
大街上有许多小巷,若是从小巷穿过,会少走些路程。
来过几次代州,对城内街道也算是有些了解,俩人选择了一条就近的街道向酒馆那条小街走去。
第一条小巷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当他们走进第二条小巷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身后背着褡裢的汉子,正贼头贼脑的敲着一户人家的房门。
见了那汉子的模样,杨荣朝潘惟吉使了个眼色,俩人刻意将脚步放慢了一些。
看到杨荣和潘惟吉,那汉子脸上现出一抹犹豫,摆出的架势是想要走,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老妇人从屋内探出头向他问道:“你找谁?”
有人打开门,汉子若是再走,反倒显得心虚了。
他强自镇定了一下,转过身,在脸上换了副稍稍有些紧张的神情对老妇人说道:“你就是李婆婆吧?你家三狗在雁门关外遇见辽国人,被当成探子抓了起来,让我来知会一声!”
听到汉子说的话,杨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隐隐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类似这样的理由,他没穿越过来的时候在手机上经常收到。
那汉子的话刚落音,李婆婆就惊呼了一声,瞪圆了眼睛向那汉子问道:“大哥说我家三狗被辽国人抓了?那便如何是好?”
“有个辽国人说了,只要五两银子,他们就可以把三狗给放回来!”那汉子先是向正慢慢朝他这边走过来的杨荣和潘惟吉看了一眼,接着压低了声音对那老妇人说道:“李婆婆,这可是救命的事,耽搁不得啊!”
“可是家中的钱都被三狗带出去了,眼下哪里还有那许多银两?”那汉子说要银两,老妇人顿时一脸为难的说道:“眼下我们家中也只能凑出二两银子来,这还是全家以后都不再吃饭才能凑的起来!”
“顾不得那许多了!”听老妇人说只能凑出二两银子,那汉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他叹了一声,对老妇人说道:“不够的我再帮着想些办法,先将三狗救出来再说!你且去将那二两银子取给我!”
杨荣朝身旁的潘惟吉看了一眼,看到潘惟吉正拧着眉头,脸上表情里也现出些许的疑惑。
对潘惟吉使了个眼色,杨荣脚下的步伐稍稍的加快了一些。
俩人快步走到正与老妇人说话的汉子身后,一左一右将那汉子夹在中间。
“三两银子我这里倒是有!”把那汉子堵在中间,杨荣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正准备回屋拿银子的老妇人说道:“若是婆婆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听杨荣这么一说,老妇人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愕,她尴尬的笑了笑,对杨荣说道:“老妇人与公子并不熟识,怎好意思……”
“婆婆认识这位大哥吗?”老妇人的话还没说完,杨荣看着一旁的汉子,向老妇人问了一句。
老妇人仔细的看了看那汉子,摇了摇头说道:“可他认识我家三狗!”
“呵呵!”杨荣嘴角撇了撇,颇是无奈的对老妇人说道:“想知道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只需向街坊打听就是了!若是真有人被辽军当成探子抓了起来,别说花费五两银子,恐怕花五百两也是救不出来!”
“啊?”听完杨荣的话后,老妇人一愣,有些忐忑的向杨荣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我家三狗已经……”
她后面的话没再问下去,想到三狗可能已经被辽人害了,老妇人就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不一定!”杨荣的回答多少给了老妇人一些安慰,他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汉子,对老妇人说道:“或许他是在外面看到辽军正在围城,因此躲了起来。”
“说吧!你是如何知道他家三狗的?”跟老妇人说过话后,杨荣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对那汉子说道:“眼下辽国大军攻城,你竟趁此机会大肆行骗,这世上还真是有你这样发国难财的骗子!”
被他当面拆穿了骗术,那汉子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冷声说道:“你们两个若是识相的,早些滚开,莫要惹的爷爷发了怒,到时候可不好看!“
“你发怒又能怎的?”汉子的话音刚落,杨荣还没来及说话,一旁的潘惟吉伸手指着汉子的鼻梁,对他说道:“当街行骗尚且是重罪,趁着大战在即,散布谣言,更是罪上加罪!莫非你不怕王法?”
“王法?”汉子轻蔑的撇了撇嘴,斜眼看着潘惟吉,摆出一副张狂的架势说道:“王法不管老子,今日老子便要让你二人知道莫要坏了别人财路!”
话说到最后,汉子的嗓门大了起来。
杨荣知道他是在借机叫同伙,可杨荣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脸上带着颇为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对这个汉子,杨荣已经想到了如何惩治,这一次他将不会通过张齐贤,直接在城内对这种借机发国难财的骗子动手。
果然,那汉子的话刚落音,小巷的一头就跑进来十多个持着短刀、木棒的大汉。
大宋自从立朝以来,从不限制兵器在民间流通,冲出来的这些汉子有兵器,也是丝毫不值得奇怪的。
“还有同伙?”见又有许多汉子跑了过来,潘惟吉嘴角撇了撇,对杨荣说道:“杨兄,你且站到一旁,这些鸟人我来收拾便好!”
杨荣也不和潘惟吉客气,耸耸肩膀,撇了撇嘴,朝后退了两步。
先前还开着门的老妇人见有人要打架,连忙把房门关了。
“兄弟们,就是这两个腌臜泼才误了我等发财!”那些汉子跑进巷子,先前行骗的汉子朝杨荣和潘惟吉一指,对那些汉子喊道:“把他俩宰了!”
十多个汉子怪叫着朝俩人扑了上来。
见那些汉子人数实在太多,心知留在当间反倒会误了潘惟吉施展拳脚,杨荣又朝后退了几步,潘惟吉则迎着那些汉子蹿了上去。
在一个汉子快要冲到潘惟吉面前的时候,那汉子抡起木棒,兜头就朝潘惟吉劈了下来。
木棒夹着劲风,若是真的打到头上,不死恐怕也会被打昏过去。
一只木棒兜头劈了下来,潘惟吉倒是半点也不慌张,他的身子稍稍侧了侧,避开那只劈向头顶的木棒,伸手掐住持木棒的汉子腋窝,用力一捏。
那汉子惨叫一声,木棒脱手落到地上,就在他护疼弯腰的时候,潘惟吉反手扒着他的后脑,紧接着膝盖朝上一提。
随着“蓬”的一声闷响,这次那汉子竟是连半个字也没喊出来,仰头朝后倒了下去。
骗子的同伙虽然人多,还带着兵刃,可他们哪里会是潘惟吉的对手。
站在一旁的杨荣只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蓬蓬啪啪”的响声,没过多会,冲向潘惟吉的十多条汉子竟被打的躺了一地。
杨荣这才抬脚走到刚刚把门关上的那家门口,伸手轻轻叩了叩门,对屋内喊道:“婆婆,骗子已然被打翻了,请开下门!”
说骗子全被打翻了,其实有些不妥,早先行骗的那汉子见势不好,掉头就想逃跑。
潘惟吉哪里会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走,见他跑了,连忙纵身冲了上去。
在快要追上那汉子的时候,潘惟吉一声大吼,两腿猛的朝地面上一蹬,凌空飞了起来,向那骗子的后脑上狠狠的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是不偏不倚,正正的踹在骗子的后脑勺上。
那骗子闷哼一声,两条腿一软,朝前翻了几个跟头,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潘惟吉伸手抠住他的领口,像提只小鸡崽似的把他提到了他那帮刚被打倒的同伙跟前。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45章祸乱人心者杀
险些遭骗的老婆婆在杨荣的请求下跑到了代州府衙,先前杨荣并不希望张齐贤知道这件事,可老婆婆办事,终究是不太牢靠。
一群官兵在张齐贤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条小巷,出现在张齐贤面前的,是躺了一地、正痛苦的扭曲着身子的大汉。
潘惟吉一只脚踩在先前向老妇人行骗的汉子身上,见张齐贤来了,朝地上躺着的汉子们哝了哝嘴说道:“大人,这些家伙明知辽军即将进攻代州,却在此时利用这个理由大肆行骗,你看该如何处置?”
又看了那些汉子一眼,张齐贤拧着眉头对潘惟吉和杨荣说道:“招摇撞骗,着实恶劣,一律刺配充军!”
他本以为这个判决会得到杨荣和潘惟吉的赞同,没想到杨荣却在一旁说道:“发国难财,若是如此便发落了他们,难免不会有人效仿。乱世必用重典,眼下虽说大宋是一派繁荣,可宋辽两国毕竟是在交战,代州一地极易引起恐慌。若是不对这些人从重处置,恐会有妄为之徒效仿!”
“杨虞侯的意思是……”张齐贤明白杨荣的意思,可行骗终究不至于杀头,他还是想要杨荣亲口把话给说出来。
杨荣很清楚张齐贤在想着什么,他撇了撇嘴说道:“我只是武官,行军打仗还行,治理地方却是不行!不过虽然对治理地方不懂,我却是知道,祸乱民心,意图引发骚动,是要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