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肥肉再让出来。
恐怕明天东征军就要攻抵城垣了,要是援军还不到,淡水失守几乎是肯定的。他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刮进一阵冷风,几个人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太放肆了,练演雄愤怒的抬头却看见几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自己,另外两支这对准了惊醒的卫士。一个穿着自己军队制服的年轻军官对他笑了笑说:“我们是黄埔校军,你被俘了,交出武器。”
蒋先云制住城门的守军后,又以同样手法摸进住在城门附近的守军营地,一枪不放解决了东门的全部守军。通过东门守军连长查知淡水守军指挥部,然后留下李仙洲排守卫,其余各部随他立刻偷袭指挥部,为了应付路上可能遇上的敌军,他们还换上了敌军的军服,谁知完全多此一举,城里敌军的戒备更松,路上竟然没有碰上巡逻的敌军就到了指挥部,接下来就如同演戏一般,门口的卫兵被轻松解决,蒋先云带一个班直扑练演雄的房间,王家修带一个班则负责解决卫士班,王公亮负责解决其余人等。
“你们怎么进来的?”尽管已经缴械了,练演雄还是没想明白,这些人是这么进城的。
蒋先云没有捆他,只是派了两个士兵看住他,自己转身就出去了,练演雄知道这是解决指挥部里其他人去了,过了会,蒋先云又回来了。
“我们怎么进来的我们待会再来讨论,练师长,现在帮我个忙好吗?打电话让各营营连长来开会,守东门的厉连长不用了,还有这里的也不用了。”计划进行很顺利,蒋先云心里高兴,不由自主的学上了庄继华的说话方式。
练演雄无可奈何的拿起电话,连续给打了几个电话,叫各营连长来团部开会,结果自然是来一个收拾一个。随后蒋先云和王公亮押着南门守军营长去了南门,南门守军住得分散,蒋先云在营长的带领下一个连接一个连的干,半个小时南门被控制在手中,然后立刻派王公亮带人骑马向团部求援,那个夏阳林混在李仙洲的部队中也跟进城了,这次报信他又自告奋勇要求带路。
王公亮以前没骑过马,可是没办法只有硬上了。他紧握缰绳拼命打马往前赶,别看现在四连进展很顺利,接下来还有两个门没有控制住,而且就算控制住了,明天敌人援军一到,四连面临的就是一场苦战。
一匹马从旁边跑过,王公亮诧异的看见夏阳林在马上挥洒自如,狗日的,这小子的骑术还不差。当然不差了,夏家好几匹马,夏阳林从小就喜欢骑马,他跑东跑西都是骑马去的,你当他走路呀。
“你把缰绳松一点,两腿夹紧,马就能跑得快些。”夏阳林跑了段距离后停下来等王公亮上来对他大声说,然后又自顾自的跑走了,把王公亮气得牙痒痒。
在石鼓前的一个小村夏阳林被哨兵拦住了,他一身陈军军装让哨兵认为他就是奸细,幸亏是夜里,不然哨兵老远就会开枪。
三营营长刘峙说什么也不相信四连把淡水给夺下来了,校长定下的四路围攻,竟然让蒋先云一个连就给拿下来了,他非常怀疑这是对方的死士,但看这个年轻人激动的样子又不象,正在犹豫不绝时,王公亮赶到了。
三营紧急动员,随后就是整个一团,何应钦高兴呀,蒋先云这个功劳太及时了,王柏龄那个空想理论家靠庄继华打了个漂亮仗,上次开会时瞧他得意劲,就差把眼睛顶到脑门上了,这下看你还得意什么,你二团有庄继华我一团也有蒋先云。
刘峙赶到淡水时,蒋先云与敌人正在北门附近对峙,他们在偷袭西门时被一个早起的士兵发现,被迫开枪,不过西门的守军发现太晚,很快被四连消灭,但北门守敌却有了准备,蒋先云只好展开强攻,不过由于兵力太少,攻击失败形成对峙。
刘峙来的正是时候,敌人刚整合好正准备发动反攻,由于高级点的军官都被俘虏,剩下的下级军官各自有些不服气,打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样各自为战行不通,不得已才推举出一个总指挥来负责指挥各部。
刘峙一到就吹响冲锋号,发起进攻,陈军发现城里校军援军已到,立刻弃城而逃,刘峙也不追赶,把城门一关守在里面,其他等何应钦来了再说。
从海丰赶来的尹骥所部在中午才走到淡水,原因是蒋先云在水田墟自承团长,把尹部先头团给吓住了(情报来自水田墟解救的先头连),因此沿途小心翼翼,更是等后续部队上来后才开始行动。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不但教导一团在城里了,蒋介石和加仑随教导二团也已经进城了,粤军第二师张明达部主力已经到达淡水河西岸的象山下,另有一部已过河逼近淡水;粤军第七旅许济部到达水洋塘。
尹骥见事不可违,遂向北方的常山口和仙人石方向退去。
淡水终于拿在手里了,惠州的南大门洞开。
可是洪兆麟从博罗,杨坤如从惠州来援的增援部队距离淡水也不过几十里,前锋已经抵达望牛岗。
尹骥在望牛岗与常山口之间的老坡角遇上洪兆麟和杨坤如第四旅旅长李克诚,二人得知淡水已失,遂停止前进,向陈炯明请示下一步行动方案,陈炯明回电命令他们立刻夺回淡水。三人商议后,决定以洪兆麟所部为主力从沙坑方向进攻淡水,尹骥部出望牛岗攻击淡水北面,李克诚沿黄沙围、果岭布防,以掩护洪尹两部之侧翼。
蒋介石进淡水不久即得到陈军援军在洪兆麟、尹骥的率领下赶到淡水以北区域,经过与加仑的商议后,下令,教导二团沿沙坑布防,粤军第七旅许济部与粤军第二师之一部沿望牛岗向北进攻,粤军第二师主力则由象山下出发,以一部对北警戒,主力经山坑过河,向果岭方向攻击前进。
两军在淡水以北迎头相撞,展开第一次东征的第一场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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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广东 第四十七节 萌芽
淡水城下战火纷飞,庄继华却在樟木头整训俘虏,樟木头一战共俘虏敌军官兵1000多人,这还不算那些受伤的。这个活庄继华也没想到周主任会派给他,这还要从那五百大洋的赏金说起。
蒋介石的五百大洋让庄继华感到有些烫手,最简单的就是分下去,全连每人都分点,可他感到不妥,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把这笔钱分成三部分,首先给黄明诚送去两百大洋,明确告诉,这不是给他的这还是给阵亡工友的抚恤金,虽然钱少,但这是他们应得的;其余的三百大洋,他拿出五十元改善连队士兵的生活,剩下的他全部给阵亡士兵,连同他们的抚恤金一起寄给他们的家人,当他在连里宣布这个分配方案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这让他有些奇怪,后来还是赵汉杰告诉他,弟兄们不但没意见而且还更愿意跟着他,没别的,连长连死人都没忘记更何况活人。
蒋介石率总部向淡水进发的前夕,周主任却找来了让他帮着整训俘虏,在这个时代,俘虏要么是打散直接分进部队中,要么是遣散;所谓遣散其实就是把枪缴了,然后把人拉到控制区的边缘,然后让你走人,路费?好点的给两个馒头,差点的就没有了;杀害战俘的事还是很少,特别是将领,对他们一般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然后送他们走人或交换己方被俘的将领,除非是私仇才杀。这已经成了民国军阀混战时的一个习惯性做法,也就是因为这个习惯,后来的孙传芳发动反奉战争时,把抓住的奉系将领施从滨给杀了,招致全国各派军方将领的反对,包括他的部下,也为日后他自己埋下杀身之祸。
蒋介石没打算遣散战俘,更确切的说是许崇智没打算遣散这些战俘,这些战俘绝大部分是广东人,许崇智想把他们编进自己的粤军中,但现在是在对陈炯明作战,这些原陈炯明的部下当然不能直接带上东征战场。
庄继华推脱不掉也根本无从推托,只好接受这个任务,七连暂时成为战俘营看守。总部开拔后,庄继华就与管理战俘的政治部科员贺衷寒、杨其刚一起开始进行战俘的整顿和教育。
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他准备的措施,什么忆苦思甜、宣扬革命道理等等,都没用上。有个士兵站出来问有没有军饷,军饷能不能按时发放,这当然毫无疑问,庄继华据实回答后,这些俘虏就纷纷要求参加东征军,这下庄继华明白了,敢情这个时代当兵只是种谋生手段,至于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些士兵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最怕的反而是遣散,因为当兵打仗贯了,再回去种地做工反吃不下那个苦了。
庄继华却不敢这样收了,这样的兵能打仗?也许能,但绝对不能打恶战;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庄继华却是不愿意,既然成了买方市场,那诸位俘虏就要有接受挑选的心里准备。
接下来庄继华宣布要想参加东征军必须满足下面几个条件:首先不能抽鸦片;第二身体强壮,标准为五公里跑三十分钟,特别说明这个标准是放宽了的;第三必须识字,标准是五十个;第四必须懂得革命道理,至于什么是革命道理,就是贺衷寒和杨其刚讲的课,要记到心里,记到脑子里。
这些俘虏一下就炸了,第一、二条没什么,很多军队都不收抽鸦片的,陈炯明的部队刚开始也不收抽鸦片的,只是最近两年混了些鸦片鬼进来,因此第一条他们大部分都满足,至于第二条,当兵自然要身体强壮的,这无话可说;问题是第三和第四条。这些士兵几乎全是文盲,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更谈不上革命道理了。
等他们闹嚷过后,庄继华才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军阀的军队,为长官抢地盘打仗,为长官抢钱抢女人打仗;我们不打这样的仗,我们只为信仰打仗,为国家打仗,为老百姓打仗;这就是革命军队与军阀军队的不同,只有明白革命道理的人才能参加革命军队。至于什么是信仰,什么是革命,待会贺教官和杨教官会告诉你们的。”
“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可以,等东征结束了,我们就送他回家。”庄继华口气强硬,这些人是俘虏也是一帮兵油子,开始时决不能对他们客气。
于是战俘营变成了新兵营,大部分战俘变成了新兵,只有少部分人想回家,他们便单独成一营,每天干活,待遇当然要比新兵营差。
“新兵”开始上课,贺衷寒和杨其刚负责喷口水,庄继华听了一阵后,发现两人讲的不完全一样,甚至互相批判。杨其刚是讲共产主义,批评贺衷寒是右倾,邓文仪是讲三民主义,攻击杨其刚是左倾;庄继华一看这样不行,把两人拉到一起,希望商量个统一的教材出来,谁知道两人一下就吵起来了。
贺衷寒指责杨其刚宣传赤化,打着国民党的旗号宣传共产主义;杨其刚则认为贺衷寒故意扰乱视听,一贯右倾,正在滑向反革命的阵营。贺衷寒认为自己讲的是三民主义,是总理宣讲的,怎么是是右倾;杨其刚则反驳说邓文仪讲的内容不是总理的观点,是右派观点,是打着总理的旗帜反总理。
随后两人又吵到学校里的事情,杨其刚指责贺衷寒发行《革命青年》目的是分裂黄埔,分裂青年;贺衷寒反驳说杨其刚垄断《士兵之友》是宣扬共产主义,凡是与共产党不同意见的便不准发表,然后向庄继华解释说我和雪冰听了你的意见与他们商量成立一个编委会,结果编委会是成立了,成员五人,三名共产党员,只有两名国民党员,发表文章却必须要三名编委会成员同意才行,这使成立编委会的目的完全落空,迫不得已他和邓文仪才另辟其径。
杨其刚这才知道原来两人要求成立编委会是庄继华出的主意,不由得对庄继华也产生怀疑。
接着贺衷寒告诉庄继华,他和邓文仪、曾扩情正在筹划成立一个孙文主义学会,在青年中推广总理的学说,他希望庄继华也参加。庄继华越听越不是滋味,杨其刚则在一旁不住冷笑,似乎对他们毫不在意。
听完贺衷寒的话后,庄继华对贺衷寒说:“君山,我不赞成你们成立什么学会,你们完全可以依托青年军人联合会进行这样的宣传,我想巫山他们是不会反对的,而且你还是青军会的总干事。”
“不会?我不相信,青军会执委中四名中共党员,我们国民党员只有三人,再来搞个必须四人赞成,那我们不就是摆设吗?”
“你本来就包藏祸心,对于你这种搞分裂的破坏分子,我们当然要坚决斗争。”杨其刚鄙夷的说。
“其刚,我不赞成你这样评价君山,我认为设身处地的想君山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说明他们的担忧。”庄继华开始和稀泥了。
“有什么担忧的,他们担忧的是革命力量发展了。庄继华,我看你就是个两面派,你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为什么要给给他们出主意?你的立场有问题。我看巫山就是对你太迁就,但我不会迁就你,你要是右派,我也一样和你斗。”听到庄继华说贺衷寒的担忧有道理,不由怒从心起,把矛头又指向庄继华。
庄继华心里苦笑一下,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不是东就是西。两面派就两面派吧。见杨其刚指责庄继华,贺衷寒可高兴了,他早想把庄继华拉进他们圈子,每次试探庄继华都是绕个圈就滑走了,上次余洒度没让他们达到目的,现在杨其刚又来了,好,我再加一把火。
“两面派,这个帽子可不好戴,你那篇文章的风波可还没完全过去,说不定过两天就成了右派了,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右派。”贺衷寒冷笑道。
“右派不右派不是我说的,而是你做的。”杨其刚毫不退让。
“也就是说除非宣传共产党的主张,其他行为都是右派行为。”贺衷寒开始准备给杨其刚设套了,一期同学中除了蒋先云和庄继华,贺衷寒辩论不促任何人,包括李之龙。
“胡说,分裂国共合作,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的行为才是右派行为。”杨其刚敏锐的察觉贺衷寒的阴谋。
“那么我问你,*的那篇文章有什么错?你们和右派要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