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人家干脆的回答。
这年代就连最差劲的妖怪都有个身份证明,这老人家既然什么都没有又如何证明得了自己就是尘珩。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萧杰吧。”
既然无法确定,谁也不敢妄加猜测,万一真的是尘珩大师,弄错就太尴尬了,仓臻随即一想,只要能找到萧杰就能认出来人是真是假。
高芸点了点头,让仓臻打通了萧杰家的电话,萧杰正在上班,接电话的还是刘婷,听到有个叫尘珩的人找到酒吧,刘婷几个那还坐得住,那可是萧杰的师父啊,且不管他算不算数,但是中国自古讲究尊师重道,这礼数一定是不能少的。
很快刘婷和徐玲玲都来到了酒吧,当然也少不了爱凑热的小黑和古多闻,还有阿德拉和枪茸,就连市里的大小妖怪们都闻讯赶来,一时间把小小的酒吧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萧杰有个和尚师父的事,经由小黑的嘴不断传入每一个妖怪耳中,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人人都知道萧杰的师父叫尘珩,而且只教了萧杰三个月就能让他有这本事,这等高人如果能传授自己一二,那可不得了。
但众妖们全挤在酒吧外不敢冒进,生怕尘珩无法像萧杰一样能容忍妖怪的存在,突然大开杀戒,到时想跑都来不急。
“你老就是尘珩大师?”
关键时刘婷显示出她大姐大的风范,大胆主动的向老人家询问,接着问出的问题与高芸不约而同,都希望老人能拿出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可惜老人没有,信誓旦旦的说上次人口普查时还见过,可谁知道他说的是那一轮,要知道全国人口普查就和奥运会差不多,大约四年才一次,也就是说老人家有四年没看过自己的身份证,人能糊涂到这一点也算是一种本事。
不过老人家脾气相当好,不管你什么他都一一回答,偶尔问到令他为难的事情总是会不自觉的挠一挠头,这一点和萧杰的习惯如出一撤,也不知道是谁在抄袭谁,总之只要等萧杰到来,一切就都能明了。
“那你记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亲人?”
徐玲玲旁敲侧击,希望能早点得到证明,否则非等到萧杰到来,就不好玩了。
“亲人,什么亲人?”
老人家一脸的茫然,似乎完全想不起什么,转望高芸反问道:“你们这帮小鬼到处发告示难道只是想查我老人家的户口?快说是不是南山老怪那家伙有事。”
南山老怪是谁别人不清楚,高芸却明白得很,这个称号是师父同辈的人给他安的,除了和师父较好的几个前辈高人,谁也不敢这么叫他,也没谁会这么叫他。看来这位很不像高僧的老人应该确实是尘珩大师,只不过他不记得有萧杰这么一个徒弟,这事就有些蹊跷。
高芸把刘婷拉到了旁边,和她轻声低语。
听到高芸的话,刘婷心中多出一份疑惑,老人家应该真的是尘珩大师,怎么会不记得有萧杰这么个徒弟,于是再次打通了萧杰的电话,让他火速往这赶来。
刘婷刚出门那会已给萧杰打过一次电话,只不过萧杰正在上班,多少都要和领导请个假,否则算无故旷工,那就不是扣奖金的问题。来到《南山小筑》,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酒吧中,在刘婷等人注视的目光中慢慢靠前,仔细确认了好几次,脱口而出。
“果然是你这个疯和尚!”
萧杰刚走进来,酒吧内的声音和气氛都跟着静了下来,尘珩随着众人的目光盯望着萧杰,寻思这个小鬼头是谁?却突然听到他叫自己的外号,疑惑的问道:“你是!?”
这也难怪,当年尘珩离开的时候萧杰才五岁,时隔二十年,这会已经变成俊朗青年,模样上有很大的改变,一下认不出是很正常用的事。
“这个。”萧杰把左手伸出,手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很普通,只是绳头挂了颗泛黄的小珠子。
“六祖舍利!……你是当年那个阴兵小子!?”尘珩万分惊讶的望着萧杰和他手中的红绳。
这根红绳一直绑在萧杰手上,从来没有取下来过,刘婷几人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听到尘珩的话酒吧内外的一众妖怪们都不由的露出惊异的表情。
六祖指的就是中国佛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惠能大师曾得佛教禅宗祖师,黄梅五祖弘忍传授衣钵,继承东山法门,继任为禅宗第六祖,并被唐中宗追谥为大鉴禅师。中国佛教中最高的禅宗境界诗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就是惠能大师所著。
不过六祖的真身还供奉在广东韶关南华寺的灵照塔中,没有烧化又何来舍利一说。看来这里边的玄妙大了,谁也不敢再乱猜,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老人家是不是大骗子。
萧杰颇有些激动的走近行珩:“你终于记得我了!”
“记得了,记得了,那年你用一个馒头换了我好多东西呢。”
这话说的,好像萧杰五岁时就学会骗人了,脸色一红,回敬道:“明明是你骗我的馒头。”
说到这俩人不由的都挠了挠头,随即同声笑起:“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且不管是谁骗了谁的东西,这个老头应该就是萧杰的未记名师父,得道高僧尘珩。不过从尘珩口中听出,好像萧杰在认识他之前已经有了阴兵之躯,在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身上,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就和六祖舍利一样,里边的水太深了,深得让人无法想像。
众妖怪们还很想继续了解得更多一些,可惜都被酒吧老板娘高芸给赶了出去,店门一关,挂上了打佯的牌子。在一阵阵遗憾声中,众妖们只能三三两两的去到别的地方,踹测所有的迷点。
尘珩与萧杰多年未见,闲聊的时间也就长了些,拉东扯西什么都谈,不过和一般的和尚不同,尘珩似乎酒肉不忌,只是说了一会话已独自消耗掉了几瓶白酒,酒意上头说起话来越发大声,若在大街上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把他当成爱酗酒的糊涂遭老头。
几人说到最后又回到高芸的事上面,得知高芸的师父辞世,尘珩免不了显得有些感伤,淡淡的一句:“原来南山老怪也走了。”说完又是一口牛饮,就没在对此事多说什么。随即转过头向高芸说道:“事情解决就好,我看你也不要回去了,和这只小狐妖在一起过日子也不错。”
佛家僧侣千万,有人一生修禅,有人降妖除魔,有人设坛讲佛,就从来没见过给妖怪和人说媒的,看来这个尘珩果真怪得很,而萧杰能与妖怪们和谐共处多少是受了他的影响。按他说的话“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高芸那掌门师兄幸许还不如高芸有前途,否则南山老怪也不会把聚灵幡给她,只不过这幡最后应该还是落到了高磊手中。
被当着众人面前这么一说,高芸那受得了,脸颊红得像火烧云,羞涩难堪的低下头,没敢再主动开口说话。
可是聊了半天,最令众人感兴趣的问题一直没说,古多闻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向尘珩开口问道:“尘珩大师,你知道我家老大他身上的奇怪力量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嘛,我也不是太确定,只是从南山老怪那听到些耳闻,说起来应该是前一辈的事情。”
“我师父!”说到南山老怪,高芸又忍不住出声。
“恩,就是你师父。”
第七卷妖怪们那些事第二章韦奉先
韦奉先,一九一八年生,洛阳人,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小家庭,父亲有一手不错的木工手艺,常有街坊上门找他打制家具,从而赚得二两小钱,使得家虽清贫却也无须为三斗米犯愁。
在父母二人的细心照顾下,韦奉先顺顺当当的渡过了他的青少年时期并和父亲一同开了家小木制品工坊,生活越过越红火,眼看着就快到了成家娶妻的年纪,邪恶的小日本不知羞耻的打着大东亚共和的伪旗,一把战火烧到了东三省。随着战火的渐渐逼近,韦奉先一家只能被迫离开生活了多年的故乡,与众多难民一块逃离战火。
逃亡的日子并不好过,时常是今天不知明天事,有一餐没一餐的活。怀着满腔的热血与对小日本鬼子的极度愤慨,韦奉先两度想找八路军队伍,欲投身于革命事业,成为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可都被愚弱的老父亲给硬拉了回来,在母亲苦苦归劝,以死相逼下,不得以不打断了从军的念头。
就在韦奉先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的时候,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打败了自称为无敌于天下的小日本鬼子,结束了长达八年的抗日战争。可是好日子还没能过上几天,又迎来了国民党为争夺胜利果实而引发的全国内战。
战火再一次烧到洛阳境内,韦奉先一直苦于没能当上革命战士却被急需扩充队伍的国民党军强行抓了壮丁,莫明其妙的成为了一名国民党小卒。
八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已令韦奉先的父母病痛不堪,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用枪顶着强行拉走,心痛的一口气没喘过来,便先后双双撒手人世。很久已后韦奉先才从同乡新兵那得知这个令他心痛的消息。
本来就有些抵触情绪的韦奉先更是怒火难耐,但紧记着俩老要他为韦家接续香火的使命,韦奉先把这口恶气强压了下来。于是每次和军对战,总是人慢半步枪抬一寸,尽往天上放空枪,看着尽心尽力,其实都是在浪费子弹。
从早前两年开始,国民党军越打越少,越打越跑,到这会原本号称有八百万大军的国民党军,已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尽管国民党屡战屡败,韦奉先的心像乐开了花,总忍不住暗暗自喜。
说来也怪,韦奉先的做法不但让自己在战场上保住了性命,也因兵龄较长,战斗经验丰富等莫无虚有的理由被提了几次干,从而成了一个能说得上些话的副连长。
眼看着这官越当越大,从小兵到班长,从班长到排长,如今成了副连,这与之前的想法有些大相径庭。于是韦奉先事先准备好了一切,趁着一次战役到半,入夜时分换上一身便衣偷偷摸摸的跑了。
韦奉先的运气算是极好,人才刚跑,战役又打响了,后来听闻那一战死了很多人,他的生死去留也就无从查究。
韦奉先原本想回洛阳,可是跑到半路又觉得回去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家中已没什么亲人朋友,所幸转头往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路上用收刮来的钱买了辆马车驶往战火较少的西南地区,从此再也没回过洛阳。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顺顺当当的一路,到了贵州境内竟遇上一伙匪徒,虽说韦奉先有一米八的大高个还当过两年兵,可双拳难敌四手,一下被抢了个精光,只剩下一身衣服。
在山里只身走了两天来到一个村子前,韦奉先已是又饥又冻,看到村口的土地庙供奉着些不知放了多久的水果便动了歪念,趁着四下没人,偷偷的拿起一个就想咬下去,可是果未入口便听到从土地爷神像处传来一句幽幽的话语声。
“小兄弟……想必你也饿了吧,但也不能拿供着的仙果来吃啊。”
韦奉先心中大惊,吓得赶紧把供果放回原处:“是谁?是人还是鬼?”
“呵呵……鬼没有,人倒有一个。”
韦奉先仔细听着,发现说话声是从神台后专来,定了定神走到神台后边,发现一个老人靠在神台后的墙边,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老人家你怎么了?”韦奉先急忙把老人扶起。
“没什么,只是有些饿了,但是还死不了。”
望着老人瘦干的身形,想必又是一个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庭和亲人的可怜人。想到此韦奉先又转到神台前把供果拿来,递给老人:“老人家,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何必还在意那些不切实际的满天神佛,快点把这些供果给吃了吧。”
老人家努力的笑了笑:“那可不行,心不诚则无道,普通人若是迫于饥寒吃了也属无奈,可我是道家的人怎么做出这做不敬神佛的事情。”
听老人家的话,他好像是个信道的人,自然会把这事年得很重。但韦奉先转念一想,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神台后边,又能怎么知道自己要偷供果吃,想着不禁有些惊奇。
“你老人家刚才没动过吧,怎么知道我要偷吃供果?”
“呵呵,年青人……我看不见,查是他看得见啊立。”老人家微微抬手指了下土地爷的神像。
难不成这土地爷真的有灵,韦奉先顺眼看去,这土地爷没什么特殊之处,都是用泥塑成,但听过老人的话心里忽然变得有些发觫。可这会不是管紧张的时候,自己要吃饭,老人家也要吃饭,韦奉先没能好好的孝顺双亲,心里一直亏欠得慌,所以最看不得老人受苦。见老人不愿吃庙里的供果,憋着一口气又往村外跑,没过多久捧着一些野果又到到庙中。
这个时节山上刚好结出野果,韦奉先这两天就是靠这些过活,不过这果子涩得很,吃到口中又酸又渣,不是为了庙里的老人,韦奉先才不会劳这个神子。把果子递给老人,韦奉先的肚子也咕咕叫起,到了这会也不再去想着供果的事,皱了皱眉坐在老人身边啃了起来。
果子虽不好吃,多少能充下饥,老人一下连吃了几个,感觉上好了不少,抬望韦奉先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兄弟,你可是个好心人啊。”
“夸讲就不用了,这年头好心的有几个能活下来。”韦奉先心性爽直,帮这老人不是图几句夸赞之词,但是听到老人的夸赞还是免不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得也是,兵荒马乱的谁又顾得上谁,既然小兄弟对我有一饭之恩,那我就破例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算卦?”
韦奉先上过几年西洋学堂,在西方思想教育的下对看相算卦这种迷信玩艺从来不信,当下又不好驳了老人家的热情,权当是一打发时间,把姓名和生辰八字给说了出来。
老人似模似样的掐指推算,再细观韦奉先的面相,露出可惜的神情。
“小兄弟命中无浮华,本因平淡一生,不过此刻天下大乱,改变了许多人的命理。兄弟早前必定沾染了不少杀戮之气,恐怕会折寿不少,但也积了不少阴福,这福气日后定会转托到子孙身上。”
老人的话让韦奉先十分惊讶,这福份命理的事可以不论,难道只是从自己的面相就能看出自己的个沾满血气的人。韦奉先不得不承认这老人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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