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魏西方,裴部长算是我的表舅。”
张世东斜着扫了他一眼:“让艾爱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就不揍你。”
一句话,不留任何余地,既将对方推到绝境,也将自己摆在了无退路的境地。要么你乖乖的打电话,要么我今天就在这里收拾你,总归要有一个人选择丢脸。
不丢脸,丢的就是人,你选择吧,来了别白来,怎么都要动弹动弹,别把谁谁谁抬出来就算完了,我不接受。
魏西方皱眉之际,张世东靠坐在沙发里,给温情打了一个电话:“美女,你家那位电话我不知道,过来市宾馆下面的茶楼喝茶。”
挂断电话,喝上一杯詹佑智递过来的茶水:“宁九天。”
詹佑智狂喜,顿升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他能将宁九天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是绝对的信任也是继续布局的开始。当初的赵美茹因为丈夫卫律的关系,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继续执政平江乃至升迁的资格,彻底断了自己未来的她换来了两三年执政平江的机会,这两这三都很有学问,那时的两年后省里换届,三年则是一个出成果的阶段时间,赵美茹告诉所有人,你们要觉得我这两年干的不行,两年后换人我保证悄然离场,如果觉得还行,最后一年,我定当全心全意扶接班人一把,用一年的时间将属于自己的全部交给他。
宁九天就是接班人这毋庸置疑,早就应该担任这个书记,被张世东挡了半步,这半步看似不过两三年光景,可这对于一个在仕途内始终以少壮派年轻提升的干部,两三年那就是一大关,很有可能蹉跎一下也就与年轻干部的头衔远离,流于普通层次。
按理说两人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任谁也没有看出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张世东与宁九天像是有仇的人,两人竟然一次冲突都没有过,深悉平江官场的人可清楚得很,之前的两任市长黯然离场可都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除非是宁九天有让张世东忌讳甚至害怕的东西,才能双方安然无事。
詹佑智也是年轻干部,比宁九天这在中央挂号的序列干部自然差了许多,一直没有太过实诚的地方基层一把手工作也是他的软肋,这也是所有学术派官员的软肋,他渴望一个机会,本想着熬两年看看能不能到省内其它发展落后的城市去当个政府一把手,此刻,他的心思活泛了,他猜到了张世东的意图,很兴奋,如果真的能够在平江这样的大城市一展身手,哪怕被宁九天压几年也无所谓,最好是被他压着,有他在前面导航自己所欠缺的东西正好靠这几年磨砺,宁九天又不会终老平江,一旦出现了成绩就会高升,他所留下的大好局面……
越想詹佑智越觉得兴奋,越想越觉得机会就在眼前,郁郁不得志数年,尝到了手中握有权力的滋味,他不想错过任何的机会,付出再多的代价他都愿意。
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他明白一个道理,在一个人或是少数人面前卑躬屈膝,才能换来在多数人面前扬眉吐气,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特殊的背景没有逆天的运道,空有一身才学又如何,在政府沉浮多年很多事情已经看透,抓住能够给你一切的少数人,哪怕在他的面前丢掉所谓的尊严也无所谓,人生如果划分成十等份,拿出一份来尽情在那少数人面前卑躬屈膝又如何,剩下的九等份会让你重新找回自信。
很短的时间内,詹佑智的脸色发生了小范围的快速变动,苦于不想认输的魏西方就坐在他的对面,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是什么能让很有大将风范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失态过的詹佑智如此失态?
从小接受的熏陶让他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了然之后,看向张世东多了几分的敬畏,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拨打艾爱的电话,燕京的衙内圈子害人,一个吞噬天空的巨蟒愣是被他们说成了随手可捏死的蚯蚓,尼玛!
“别打了,我怕一会让她骂我,大主持人现在嘴皮子越来越溜。”张世东制止了魏西方的行为,杀人不过头点地,与艾爱沾亲带故就更不能斩尽杀绝,打他几下行让他颜面尽失就有些过份了。
魏西方咬咬牙,难成大器却也不缺咬牙后变幻身份的勇气,摇摇头看了一眼关冉:“关小姐既然是张先生的朋友,也就算是我的朋友了,之前就当我是喝醉酒了说胡话,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关小姐不要在意。”
从小娇生惯养,出生就比普通人高一等,除了面对那些更高的低过头,还从未向眼见如蝼蚁的人低过头,魏西方后槽牙咬的很重,话说的很轻很有大将风度。
“来一回平江,让关冉陪你吃顿饭。”
关冉知道,张世东这是给对面留面子,让自己单独谈辞职的事情,本来还觉得一些按照劳动法能够得到的辞退工资得不到了,看现在的情况,自己将会非常风光的离开那公司。
魏西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张世东给自己机会,是对方有事要谈,也是让关冉提条件。
“真是霸道啊,不管今天是谁在詹佑智旁边都只是顺道处理,我这小鱼小虾,是懒得动手吧?”
与关冉接下来谈的东西很简单,在茶楼旁边的饭店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谈妥,没有留关冉客套的陪自己吃饭,魏西方大老远的来一趟平江,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顿中午饭,下午被詹佑智的司机开一辆政府的车送到了临湖机场。
登机前,机场的卫生间内,魏西方洗了一把脸,手捂着脸,水滴顺着手掌滴落,一部分沾染到衣袖上,一双手掌将整个脸颊覆盖。
主动送上门去丢人,魏西方啊魏西方,你还真是倒霉催的,好巧不巧遇到这么个家伙。
手掌覆盖下,表情满是狰狞扭曲,手掌渐渐从上到下抹掉水滴,展现在镜子当中的,是一张平静的让人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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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平江最强斗地主阵容
张世东身子向里面挪了挪,搭在里面沙发的扶手上望着窗外:“金玉其外。”
詹佑智摇摇头,苦笑一声:“却也没败絮其中,有些自不量力罢了。”
没提名字,也没有后续,却都心知肚明,魏西方忍的很辛苦,自认为别人看不出来,实际上早已露怯到让詹佑智失望产生敬而远之的心思。
能够承受多大的福泽,就需要承受同等级侮辱的心理准备,衙内圈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先算是勉强的登堂入室,做不到?你也就是个混吃等死以为自己足够优秀的普通混混而已,别胡闹,胡闹的代价你负担不起。
詹佑智的耐心很好,这在张世东的预料之中,虽没在平江,却始终让通过赵美茹了解这些人,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美茹眼看着就要彻底脱离官场,看人的角度也不同了,多方面客观观察后,给出的评价往往非常公证。
这位被破格提拔的副市长却有些能耐,欠缺的就是独当一方的磨炼,真要是在手腕破例能力都优秀的宁九天带领下安下心来干几年,未尝不能在仕途的末期,成为省里的主要大佬。
詹佑智的年轻和宁九天有区别,两人相差不过四岁,宁九天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根基稳,年轻四岁也不会给人在履历上找毛病,詹佑智中间断层比较大,又做了近十年的服务工作,真有一天让他主政平江。也至少要在副手的位置上服务两任班长。
这与詹佑智内心所想有差,他想的是扶摇直上,那些看中他的人想的则是大跨度对于平江发展的领导,年轻就成为了首选条件,在赵美茹和一些人的构想中,詹佑智不是第一人选,那位被夺了常委到松城市担任副市长的是首选,在未来至少十二年时间内需要扎下心来平江工作的人,詹佑智差了点意思,但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有人推他则不同。马上和那位家族在自治州根深蒂固的车副市长来了一个调转。
宁九天如今在平江已经不是去年的过客,上上下下都认可了他这个年轻高大帅气有作为的市长,上任伊始就敢拿国企这块脏抹布开刀,其勇气魄力可见一斑。与赵美茹的合作双方彼此评价颇高。在省里开会领导也都说。现在的平江真的是琴瑟和鸣。找到了发展的大路。
平江这乱,何尝不是北海的缩影,如今老书记曾友全入院。身体显然不能继续在一线工作,谁来真正成为北海的掌舵人,有了一次阻拦郭安邦成为一把手的经历,这一次上面也不会再度插手,一把手必然在郭安邦和彭一亭之间出现,甚至可以说,两人只要不是斗的没了德行,二三顺位到一二是板上钉钉,就看谁是这一谁是这二。
张世东不想从政,也不想过多进入这个漩涡之中,最初他只是要让父亲和亲近自己的人能够得到实惠,现在则转变成一种态度,向很多家族和势力展现自己实力的态度,谁也别因为我年轻就把我当软柿子捏,别到时候溅你一身洗不掉的汁液。
一句话,我希望家乡发展,也想要看到顺眼的人,同时也要威慑八方,我张世东是个闲散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有多少护身符我一一给你敲碎!
与宁九天的接触,是因为云戈以和宁九天妻子焦玉儿之间的关系,一个注定会成为自己敌人的人,不能成为同盟吗?在平江,你是个好官能吏,早晚都能上,我推你一把,丢掉的两年捡回来如何?
三个人,注定了会在未来二十年还会深深影响着平江,此刻各怀心思,直到宁九天推开门走进茶室包厢,看到了詹佑智这位自己的左膀右臂,点点头,在詹佑智一侧的沙发坐下。
“老宁,带钱没有?”张世东将桌上的烟扔了过去,见对方点头,冲着詹佑智说道:“弄副扑克,你们两位大忙人偶尔也放松放松,跟别人放松有被人嚼舌根的嫌疑,跟我就没关系。”
詹佑智正如坐针毡,起身从宁九天的旁边离开沙发位置,推开门出去,在吧台要了两副扑克,要了一个果盘,然后故意站在那里抽了一支烟才重新返回包厢。
他以为张世东要和宁九天交流,实际上两人并没谈什么:“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缺少信心,知道你的一点小秘密,会让他多一些信心。”
小秘密就是温情,一个实际上很多时候只要你自己不承认谁说什么都没用的小秘密,无所用,却偏偏有些人觉得有用。
宁九天点点头,对温情一事没多少反应:“你看好他?”
张世东手枕在脑后:“除去外来选择,你更容易掌控,至少不会前脚你走了,这家伙后脚就拆台,松城那位,太鬼子六了,他们家的人也都油滑的不得了。”
宁九天:“你图什么?”
最初宁九天也以为张世东是要增加权柄,这一年张世东翻天覆地变化成为全军最年轻将军,这可要比一市的权柄要大得多,尽管两项没有比较的可能性,他与赵美茹谈过,张世东从未在任何时刻对任何事指手画脚,只要是为了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老百姓,他甚至举贤不避亲,张军的速度升迁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样,一市的治安抓的成为全省典型,部里都派人来学习。张军本人对于权势也没有太大的追求,从不逾越,从不多嘴,从不在专业之外的事情上插手,这一年来可以说是宁九天工作以来最舒服的一年,政令得以畅通无阻的实施,与一把手合作也合拍,有压力赵美茹也不躲,一力承担,有些时候宁九天都想过,当初如果直接给之际一把手的担子,或许还干不好。
张世东笑道:“我就怕别人说我不行……”
宁九天失笑:“所以干什么都要成功?”
张世东撇撇嘴:“你以为我是你这样的政客?老子要的就是舒坦。”
宁九天点燃一支烟:“不怕自己成为一座城市发展的祸害?”
张世东竖起中指:“你大爷,见过现在的禁卫统领吗?”
宁九天皱了下眉头:“国庆的时候见过,怎么?”
张世东:“套用她女儿一句话,本大爷要什么有什么,你有什么?”
宁九天摇头苦笑,服了:“以后谁跟你来一场硬的,你是不是只需要挥挥手娘子军上就可以了,要贵有贵,要富有富,贵的吓人,富的压人。”
张世东冲着窗外招招手,牙缝中间挤出两个字:“滚蛋!”
詹佑智回来,关冉也被招手进来,看到三个大老爷们要玩,打了声招呼离开。
“我梦想之馆以后的当家人,有事找到你们头上,都别当缩头乌龟。”
里面三人玩,拆开扑克之前,宁九天和詹佑智都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多了两个伺候局的,不至于让三人中午饿肚子。
不谈,大家心知肚明,差的就是感情的沟通。
玩牌,是一种有别于喝酒更近一层拉关系的方式,没有一个强势的中间人,以宁九天和詹佑智这纯工作关系,能在一起喝酒都不可能一起玩牌。
可以说,两人玩的不是牌,加上张世东心思也都没在牌上,十块钱的斗地主如果旁边有观战者,指不定会气得挥舞手掌在三人后脑勺狠命拍几下:“尼玛,你就差四个二带俩王了,五节龙都出一张单牌。”
一个小时过后,张张机锋的牌局散场,三人吃了点东西,才真正在张世东建议下偷得浮生半日闲,坐在一起玩到太阳落山,输赢几百块钱也没人在意。
明天早上宁九天的办公室,詹佑智注定会去坐一坐,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更多的出现,政府的掌控力宁九天将会达到巅峰,张世东推手之举,便让其拥有了接班的底气,只差几个顶着压力的工作展开,一年多以来费尽心力的赵美茹就会真正的退休,她不会选择人大政协,也不会去省里,无官一身轻,买一个靠近中心医院的房子,好好装修一番,然后出去旅游一圈,回来后给日渐忙碌的女儿当保姆,真正学着去做一个母亲二十多年来该做的事情。
………………
就在那三位享受午后阳光时,参加完一场活动的赵美茹在秘书和司机知情下,到了一家咖啡厅,应了卢大宏的约。
一日夫妻百日恩,渐渐解开心结的夫妻俩没有感情却还有友情,见面偶尔陪着赵雅吃顿饭已经不是难事,在赵雅生日时,卢大宏还曾领着现在的妻子和卢风一同到赵美茹家做客,真正因为赵雅这个纽带,让彼此之间有了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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