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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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腾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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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而言,来通知新的任务,从来就没有过好心境。

十年磨一剑。

两人就像是他的亲妹妹,三十岁的祝玛有十年的光景陪她们一起渡过,这其中饱含着多少辛酸的血泪啊。

“女人的手应握的是绽放的鲜花,而不应是黑黝黝的枪柄”;他想道。

再叹一声,祝玛站起身朝外走去。茶几上散落着的海凌等人的照片,让他不屑一顿,如同世上这些人没有存在过一样。

叶青回到卧房,无力地倒在床上。一个个新的目标,新的任务就像是永无止境的恶梦,缠绕着她的灵魂。

儿时的一幕幕重现眼前:

当时她七岁,有着幸福的家庭。严父慈母相亲相爱,三口之家天伦之乐,是街坊邻居极为羡慕的家庭。

然而一切在某一天全部破碎的干干净净。

那天是她生日,当时他和爸爸正在家中准备欢庆生日的菜肴。而她的妈妈则去购买送给她的生日蛋糕。

由于她家僻处郊区,在回家的路上,三名流氓拦截住她的妈妈;在挑逗未果,反被训斥后,三人尾随着她的妈妈回了家。

进屋未来得及关门的刹那,三人闯进家里,之后发生的每一幕在七岁的叶青的记忆里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妈妈惨被轮奸,爸爸在胸腹被捅了七八刀的情况下,仍然狂喊着她妈妈的名字。那一刻躲在餐桌下偷吃着糕点的她吓得尿了裤子,却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胳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行凶后的歹徒扬长而去了,自餐桌底爬出来的她无助地呼喊着爸爸妈妈,却没有一个能够回应一声;而她的左臂一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椭圆形牙印,却深深地印在那里,至今她手臂上还有那个疤。

轻抚手臂上的疤痕,叶青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正是因为这个血海深仇,当时变得自封自闭的她在四年后出走,离开了孤儿院四处飘流,后幸被一名独眼的老者收留,才不致于饿死街头,而这名老者便是暗夜的守门官,有着阎王锁之称的薛战。

之后的十年,一心苦练杀人技巧,从自闭的困境走出来欲报血海深仇的叶青,与戴雪梅一同在一众好手中脱颖而出。

三年前,她将当年的三个匪徒于监狱中逐一用机枪扫成马蜂窝后了却了仇怨的她却迷失了自己,丧失了自由。

三年了,三年!这三年中死在她手中的人多达三十七人,每一个或是豪强,或是霸主,都是极难对付的江湖人物,但她和雪梅及祝玛的三人组合,却连一次负伤的经历都没有过。

正是如此,“青梅竹马”才成了暗夜的金字招牌,成为暗夜三大金牌之一。

连接两个卧室的里间门轻轻地被推开,与叶青有着相似经历的戴雪梅无声地走了进来。依稀地脸上泪痕显露出她此时和叶青一样的心境。

两姐妹在床边相拥在一起,再用双手轻柔地为对方擦拭着泪水,彼此深情地凝望着对方的双眸。

似温柔的春风吹过麦田,似闪耀的冷月照映山岗。两姐妹的深深情谊在彼此的心田激荡,有如寒冬的一缕阳光照在心灵的至深处,暖洋洋的有些烫。

第四十一章 无心要诀

清晨,海凌自深沉的睡眠中突然醒来,没来由的有些心惊肉跳。这几天来一直如此,让他有点坐立不安。这是极反常的情况,对海凌来讲,只有处于极危险的境地才会如此。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先后给身旁亲近的人打电话问候一声,包括一些生意上有关联的客户,但每个人的回馈的消息都平安无事。

磐雅风居的大小事情都已经告以段落,几天来静静地在家安享平和的海凌静极思动,决定独自一人外出透透气。

自保安室和安通交待了两句,他步行出了磐雅风居。

沿磐雅风居西行,陡峭的龙潭山峭壁高耸。穿过一排松树林,踏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再拐入登山的小径,海凌沿此直登龙潭山。

天有些阴沉,龙潭山峭壁岩坡随处可见多日来一直未融化的冬雪。到达龙潭山风景秀美的盘山道,以其连续起伏不平的坡道著称的波浪沟时,悠闲自在的海凌临崖凭栏下望,偌大的磐雅风居只有巴掌大小。

波浪沟盘山道的休闲区是这里唯一的一段直路。主干道有名的天街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但大多是这里的商贩在做着新的一天生意上的准备。

往左右瞧去,较远的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飘云中。临风独处,心里一片空灵的海凌心头蓦地浮起一个人光秃秃的脑袋,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影像。心动之间,他穿过天街继续朝主峰上走去。

这时点点雪花,徐徐飘降,填满整个天空,刹那间将先前的世界转化到另一天地。每点雪花都飘移不定,纷乱飞舞,使龙潭山更增添几分迷离。

海凌漫不经心地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终接近山顶。山风一改山下时的轻柔,变得凛冽刺骨,夹带着雪花呼啸扑面而来。

海凌的心境一如刚才般空灵无动。仰头望去,不远高处直插云端的宏伟万千的龙潭寺,殿堂的精奇雄伟结构凭空在纷舞的雪花中显现。

海凌仍是踱步继行,转过弯踏上一条由青石铺就的路面,由这里可以直达龙潭寺寺院的大门处。

再往前行,进入寺院前的白石广场,可见不少清晨便来上香的虔诚香客,于雪花的清净世界里焚香祈福祷告。

白石广场西侧白石台上,一座大佛结伽跌坐在双重莲瓣的八角形须弥座上,修眉上扬,宝相庄严的微微俯视,似能对众生之苦洞察无遗。

金身塑像披着通肩大衣,手作施无畏印,嘴角挂看一丝含蓄的微笑。左右两边四大天王、力士的泥像,不但造型各异,其气度姿态动作,至乎体形大小都呈现错落有数、多姿多采的景貌,变化间又隐含某种和谐托衬的统一。其威严及气势就是再张狂的人也不由得收敛锋芒转而肃然起敬。

虽然曾在此居住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也并未有太多变化,海凌仍是仔细观景观佛,仿佛自己又回到很久远的童年时代。

忽有所觉,海凌偏头望去。却见卓立於殿正门石阶上,一个身着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形挺拔,脸形圆和,额头高广平阔,须眉皆白,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悲天悯人慈祥脸相的老僧正合什低喧佛号。

海凌忙急步上前,扑通跪倒在地,不顾地上的污雪泥泞,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这老僧正是海凌的启蒙恩师,龙潭寺的主持----松渡大师。

松渡大师将海凌搀起,极其欢欣的笑容布满慈祥的面容,他呵呵笑道:“小凌,快起来吧”。

一边替海凌打扫着身上的污迹,松渡大师一边与海凌手牵手朝殿后走去。

松渡大师边走边细端详海凌道:“我坐禅三日有余。刚才忽生尘念,便出来一行,不曾想竟然看见了你。看到你的修为超出我意料之外,感觉很开心呵”。

说完,大师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蕴满了笑意。

海凌心里涌出无边的敬意,见到这个对自己有着海洋般恩情的至亲恩师,有种想扑入大师怀中痛哭一场的冲动,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两滴晶莹的泪珠自海凌饱含师恩深情的眼眶中浮现,他赶忙收拾心情轻轻拭去。

松渡大师引领着海凌在自己的禅房坐下。禅房里不算宽敞,只一椅一桌一铺团,简捷明了,一目了然。

心情渐平和的海凌坐在椅上,望着恩师,却不敢将多日来的苦闷,一倾而诉。

但听松渡大师却缓缓打破沉闷道:“凌儿;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不取你精通经论,不取你王侯将相,不取你辩若悬河,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本如。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海凌心神剧震,想起近日来的遭遇,暗忖自己最近是否太过于执着了呢?

抬头望向恩师似洞察一切天机的双眸,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再次扑通跪倒在恩师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松渡大师长叹一声,轻抚海凌的头淡淡地道:“你本无欲无求,与佛有缘,却混迹于尘世之中,恩怨难以了断,不能自拔。但与佛有缘,却并不一定要以身侍佛,只要佛在心中,那么万物皆佛”。

将海凌轻拉至自己的身边,这悲天悯人的大师缓缓再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年将百岁,只有你一个徒儿,今天就借此机会再传你一口诀,要用心记牢,它对你今后有着莫大的好处”。

松渡大师和身站起,轻踱步至桌边,缓慢轻吟:“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般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念毕,松渡大师慈祥的脸上泛起笑容,似镀上一层佛光,回到铺团前安然就坐,对仍呆跪在地上用心记忆,脸上尤挂着泪珠的海凌说道:“这首无心诀,旨在炼心,炼意,炼神。凌儿,凭你的悟性应能有所帮助。今日之会,或会成就他日之果,因缘际会,一切怎能评说?”

爱怜地再轻抚海凌的头发,松渡大师却闭合双目,面带微笑,居然静心进入禅定之中去了。

海凌收拾心情,轻拭泪痕,跪在地上轻嗑三个头,缓慢站起轻手轻脚地步出门外。

回身将门推掩上,感觉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深眷恋被他关在了门内。虽然师父的话充满无边的深意,似懂非懂的他却仔细用心将每句话记牢。

灰朦朦的天空仍在飘散零落的雪花,沿殿后的小路回返。海凌在顺山路返家的崎岖山路上,终回复了空灵的心境,似又由漂渺的仙界重回了凡间。默诵着恩师传授的无心诀,他信步朝山下走去。

离磐雅风居门口还有老远,海凌便发现一辆警车停靠在门前。信步迈进保安室,海凌在保安室内的沙发上看到了正和安通说话打唠的乌杰。

打个招呼,海凌直接邀请乌杰去他的书房。两人并肩齐步而行,乌杰回头望了望目送他们的安通,回头道:“我有点担心你势单力孤呵。刚接到消息,云龙在缅甸招兵买马,特训了一批死士,准备用来对付你。具体的时间虽然没有确定,但却随时会来,应该早做防范。据我的线人打探,云龙还有神秘的杀手锏专门对付你,你要特别地小心啊!”

说罢,忧心重重的他,长叹了口气。

海凌拥上这个曾共同历经生死的知心好友臂膀,轻拍了两下,安慰道:“不必担心。虽然敌暗我明,但我们毕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防不胜防的伎俩虽然很有效地打击我们的信心,但我们也是有所准备。如果该当有此一劫,躲不掉的,所以我们必须为自己的生命去拼去搏”。

不知想到了什么,海凌突然顿了顿,长叹一声淡淡地道:“只是我真的不愿看到龙潭市这几年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繁荣遭到破坏”。

两人步入磐雅风居正楼,直接奔向海凌的书房。书房里的布置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进入,乌杰则正在此列。

乌杰扫眼观看有日子没来的磐雅风居禁地,不禁有些惊奇:“好久没来,居然变化成这样子了?阿凌,你是真了得啊!”

这里面的资料都是海凌多方查找整理而成,故条理分明井而有序。从电脑屏幕上发现显示的龙潭市地图,竟然连不知名的纵横小径都有涉及,乌杰感慨万千。

“阿凌你绝对是个天才,如果为政府所用,应是个重点保护的宝贝。就拿这地图来说吧,就是110报警台的电子地图,恐怕都没有你的这么详细”。

乌杰想及自己的十多年的拼搏,混到如今这个情报处的处长,多年无人倾诉的苦闷尽情抛洒。对于海凌,乌杰像对生死之交于云波一样充满着绝对的信任。

“哎,可惜官场如战场!纵然你浑身是宝,满腔热血,有时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恐怕这就是所谓英雄的悲哀!”。

乌杰长叹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奈。

海凌淡淡地表白道:“没有被官场的圈子套上,我不知有多幸福。要知,人活一世,难能可贵的是放手而为自由自在。我倒是很替你不值。每天操心受累不说,还时刻提防自己的位置不保。佛语云——虚无存天地,自在自菩提。把一切放开是需要……”。

海凌用手指了指脑袋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智慧的。你至少现在还放不开。”

苦笑,乌杰只能苦笑。

他仰靠在椅背上,感慨说道:“放开?有几人可以像你那样抛得下放得开?我确实是做不到的。十年来,我付出的少吗?比起那些自鸣清高,高高在上的人,我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比那些每天只琢磨吃喝玩乐,争权夺势使阴谋鬼计算计别人的人强百倍。如果高层都是那样的人,试想想,这个社会会是什么样子。我最少知道,为自己,也为那些老百姓们做一些有益的事啊!”。

沉默半晌,海凌设身处地思忖片刻点头同意:“你是对的,是我想得肤浅了一些。”

乌杰再苦笑摇头:“正如你所说的,放开是需要智慧的。阿凌,虽然你拥有智慧的头脑和敏捷的身手,但我却决不愿看到你为生死奔波,沉溺在这无边的苦海当中。但能有什么办法解脱出来呢?希望这件事了解后,你可以释放出自己,毕竟,回首处是解脱门啊”。

送走乌杰,海凌一直想着乌杰最后意味深长的那句话。

是啊,回首处是解脱门。可是他能做到吗?

第四十二章 哭笑不得

趴在床边无聊地看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往下掉;海风感觉眼皮像是挂了铅锭似的。看了看还有一小半才输完的输液瓶,他恨不得马上把它们灌入周杰的身体。

长叹一声看了看熟睡的周杰,海风倒不禁有些羡慕起他来。大白天能香香地睡上一觉,对疲乏不堪的他来讲,几天来都是梦想。

偏过头换个姿势,趴在床边的海风望了望着病房的门口,他想像着周杰能够自理后,他应该怎样来消遣放松一下。

“先开车去游车河,再到迪厅狂欢,最后找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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