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相亲。
“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你看看我现在就知道了，这县委书记说不当就不当了，年纪轻轻就被调去养老，我找谁哭去啊。”林凡心里更郁闷，“这不是听说你发工资了，我特意过来看能不能蹭一顿晚饭。”
“其实成华市政协副主席也蛮不错的，好歹也是同级别调任，再说了，不当副主席你还想当副市长，市委副书记不成，你也不看看你比谁都升得快，年轻人，要懂得知足，再说了，回成华有哪点不好，前几天张阿姨还跟我念叨，希望你能多回家看看，我这边的手续也快交接完了，你过去陪陪叔叔阿姨，顺便把我的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哼哼。”叶茂挺了挺秀气的鼻子，作势要继续摧残林凡。
“我还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领导的位置坐久了，就不大想挪窝，空暇下来的时间该怎么去挥霍啊？”林凡以手扶额，他现在的位置确实比较尴尬，成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它的政协副主席名头能吓住人，但平时都处在一种被闲置的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为党委系统是瞻，以林凡的姓格如何能在这外人口中的“养老部门”中待下去。
“这领导有有一个三个十年论说得很贴切，二十年前的领导是一只老虎，它吃大不吃小，十年前的领导是一只狼，大小通吃，现在的领导就是一只狗，连粪都不放过，你仔细想想。”叶茂抿了抿嘴，她这才从林凡身上下来，“三个月前本姑娘亲自出马给宣传部拉了一个系列广告，刚刚到期，总共十二万，提成20％，两万四顺利到账，哪吃去？走着啊。”
“走着啊，今晚宰大户。”至于叶茂口中的领导三个十年论，林凡直是觉得好笑，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但说到了实处，现在当官的不像当官的，经商的也丢掉了良心，就像几年前在成华市掀起了滔天骇浪的瓢宿事件，虽然当时惩处了相关当事人，连当时的省长刘玉录都受到了牵连，当事件的影响力慢慢在社会中淡化下来，刘玉录再度复出就名正言顺了。
老干妈火锅店，周五的生意异常火爆，这里的档次算不上高，一些城市白领下班过后一般都会选择在这里开始周末的消费。
鸳鸯锅，林凡很努力地点着肉。
“美国肥牛，兔头，还有大牛排，还有……”林凡看着堆得满满的碟子，他笑得合不拢嘴。
“就当养一头猪咯。”叶茂撇了撇嘴，林凡那点小心思她很清楚，摆明了趁机想占自己的便宜，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一颗坚强无敌的心吗？
“茂茂，其实青川县不错，你大可以留下来，这边无论是老毕还是老赵都很重视你的。”林凡灌了一瓶啤酒，看着叶茂笑道。
“你管我，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肯定很容易腻味的，我倒是希望能到处跑跑，你又想撇开我一个人单飞？”一杯啤酒下来，叶茂脸色泛出晕红，听到林凡的话，她双眸泛出水雾，桌子底下那双踩着高跟鞋的脚已经在林凡的脚背上来回踩了个遍。
“我哪敢啊，你叶大小姐一发飙，我也只有俯首称臣，再说这次两万多的广告费，不多蹭你几顿饭简直就是说不过去。”林凡掰了掰手指，这起连续广告之所以能签下来，纯粹是叶茂在外面打着林凡的名头，她给商务局的老大说，林凡这个县委书记很重视招商引资工作，于是乎，这广告就顺理成章地签下来，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资源不用过期作废。
“你知道就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就注定给本姑娘打工吧，回头在我家老头子那表现不好，小心我把你裤子给扒下来扔你到大街上裸奔去。”叶茂抿了抿嘴，“这美国肥牛也不怎么好吃嘛，还是牛排的味道不错。”
“你煎的那也叫牛排？”林凡一想到出自叶茂之手的所谓的盛宴就不寒而栗，“人家的虽然不是色香味俱全，但看看你煎的牛排，整个一黑黢黢的玩意儿，别说吃，看着都没胃口。”
“林凡，你是活腻味了，三天不收拾你你就要上房揭瓦，话我就撂这，晚上加餐：煎牛排，煎鸡排，统统给我吃光，要是我看到有那么一丢丢的剩菜，我扒你的嘴倒进去。”叶茂脸色气得铁青，嘴里嘟哝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魂淡，姑奶奶哪受过这种罪啊。”
林凡使劲地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眼前的牛肉变得索然无味，整个人一下子蔫了下来。
“吃的好饱。”叶茂拍了拍依旧平坦的小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林凡，你平时胃口不是很好吗，怎么今天吃那么少啊。”
“你说呢。”林凡翻了翻白眼，他得空着肚子应付叶茂所谓的夜宵。
“吃得这么饱，谁还有胃口整那些玩意儿啊。”叶茂抿了抿嘴，一双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一样。
“你不早说。”林凡气急败坏，“老板，打包，再给我来两份章鱼丸子，还有……”
“魂淡。”叶茂揪着林凡的耳朵就开始发飙了。
十二月的青川县尤其冷，夜深人静，飘飞的雪花洗涤着这座城市白曰间的喧嚣。
“林凡，我好冷啊。”为了图方便，叶茂否掉了林凡准备打的回去的提议，披着星月漫步回家，刚走几步，叶茂就拉住了林凡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凡，她出来的时候只套着一件白色毛衣，下身是青色牛仔裤。
“你能奢望再高一点吗？”林凡瞅了瞅自己单薄的外套，自己里面也只有一件毛衣，林凡在迟疑着，这雪花纷飞的晚上，一件毛衣肯定是没法过冬的。
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叶茂已经开始抱着林凡的胳膊，在扒他的衣服，胸前的饱满在林凡的胳膊上来回蹭着，趁林凡愣神的功夫，叶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林凡的衣服然后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捂着林凡的手，直呵气：“林凡，你的衣服穿起来真暖和啊。”
“可是我感觉很冷啊。”林凡彻底凌乱了，这是赤果果的打劫。
“哼，你人都是我的，衣服当然也是我的了。”叶茂才没管那么多，挽着林凡的胳膊，披戴着星月往家里赶过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人心所向
林凡在周五之前就交接完所有的工作，他在下周一就会前往成华市上任，原县委副书记陈卫东扶正，原青川县长毕祥云调任德市副市长，原宣传部部长赵国志调任德市组织部副部长，相比而言，其他各常委的职位的调动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周六晚上，林凡、毕祥云、黄一群、赵国志四个人聚在一起，以给林凡送行为理由在一家档次不算高的酒店聚餐。
“老毕，我也该恭喜你了啊，媳妇熬成婆，真是不容易啊。”林凡端起酒杯，“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在青川县两年多的时间里，我要感谢一下你们对我工作的配合，期间小问题不断，但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杯里面。”
“你这家伙一上来就跟我们客气，不过话说回来，这顿饭就该老毕和老赵两个高升的人来请，要不然也对不起我们林大书记这一番话啊。”黄一群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融入了林凡他们这个圈子，这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叫做真诚的东西，在熟人面前说话向来都不顾及什么。
“这顿饭我请，老黄一早就盯着我那点工资，你看他眼睛都绿了，我今天要再不出点血，估计这家伙肯定跟我没完。”赵国志摇了摇头，一脸痛心地看着餐桌上的饭菜，那可都是一张一张钞票组合起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顿饭吃了，再有下次聚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毕祥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慨着叹息了一声。
“今朝有酒今朝醉，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们要有机会来成华，我这个东道主肯定会尽一尽地主之谊，狮子楼肯定少不了。”林凡笑了笑，说道，“今天只是纯聚餐，跟工作有关的就别谈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大半的时间都废在那上面，很累的。”
“林凡这话靠谱，不过林凡，虽然你还是副厅级，不过那点工资你确定能请我们吃得起狮子楼，你不会想吃霸王餐吧？”黄一群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吃得太急，雅间里的温度本就不低，刚下肚的酒精开始发作起来。
“我是请不起，不过远成集团那位请得起，狮子楼还是大芙蓉酒店，五星级以上的酒店你们任选，到时候我把那位财神爷给拉上，自然会有人埋单的。”林凡翻了翻白眼，他耸了耸肩，笑道，“真是笑话，我好歹也是副厅级干部，出去吃顿饭，怎么着也得找人付账啊。”
“人人都说你林凡清如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借着请客的名义，到头来是拉出去＇***＇啊，年轻干部这样可不行，堕落得太早，再到以后就觉得没追求了。”黄一群哈哈大笑道，“不过这个王宇王董事长年轻有为，身价万亿，不宰这样的大户简直就对不起我们青川县给他提供的这么多便利。”
“说起这酒店，前段时间狮子楼有意在青川县开分店，但是我们那位书记直接给否了，说是青川县的酒店市场已经饱和，我琢磨着是不是陈氏集团连锁酒店经不起狮子楼这样的老牌企业竞争啊。”赵国志笑了笑，提起了另外一宗事。
“老赵，你就省点心吧，进了德市宣传部，多花点时间进去，希望我们能在成华市再汇合吧。”林凡简单地抿了一口酒，一年前王林曾跟他提过，让高新区所有外调出去的人在成华市汇合，这个目标是达到了，但各自的境遇却大不相同，现在看来以自己的处境最为尴尬，上个月，徐作辉调任成华市人大副主任，秦长生任成华市宣传部部长，正式宣布进入市委常委序列，王林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张成华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而林凡则以成华市政协副主席的身份和几人碰面，不得不说人生起起落落再寻常不过。
“成华市恐怕我是去不了了，在德市待上四年时间，再推推攘攘，这年龄也差不多了。”毕祥云摇了摇头，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再过四年也就是五十八，也是时候退下去了。
“这倒无妨，成华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你老毕要是在德市呆腻了，随时来成华，最近远成集团正准备大力开发养老院，已经向成华市市委递交开发协议，准备以市场化运作手段来经营养老这个行业，这其实在国外已经不新鲜了，东部沿海省市也有吃螃蟹的人，市场化运作是养老体系发展的的必然趋势，我估计等你退下来的时候，这养老服务已经足够透明和发达了。”林凡笑着说道。
“林凡，你小子是在诅咒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吧，虽然说拳怕少壮，但是你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走，我们出去单挑。”借着酒兴，黄一群直接撩袖子，一张脸红得跟关公一样，他想找林凡拼上一拼。
“老黄，你喝醉了。”林凡摇了摇头，黄一群其他地方都好，唯独这酒品实在不怎么样，每次喝醉都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他真姓情的表现。
看着黄一群的表现，毕祥云哈哈大笑，他端着酒杯站起来想和林凡再拼一拼，结果脚步一晃，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顿时人事不醒，林凡急急冲过去，结果让他哭笑不得，毕祥云则是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打着呼噜。
“老赵，这两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们安置一下。”林凡摇了摇头，赵国志还算清醒，不过从这情形上来看，似乎活该自己掏腰包啊。
林凡的调离无论是在成华市还是德市都只有某些有心人在议论和关注，真正对林凡上心的唯有青川县，在林凡刚准备回到县政斧办公室，他还有一些东西没交代完，就这么走了，他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不过当他回到县政斧大楼的时候，看到县政斧大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把偌大的县政斧大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起来有些群情激奋的状态。
又出什么事了？林凡心惊胆战地想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何为公平？
青川县前后发生了好几起大事件，这在林凡的心中留下了重重阴影，但凡是人群聚集，林凡的神经已经绷紧成一根弦了，他对这些人集会极度敏感。
不过林凡细看时，这数百人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而是很安静地站在广场上，有老有少，也有人牵着年不过十岁的小孩子，林凡甚至从这些人中看到某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在地震中青川中学舍己救学生的那位老教师的家属。
不过当他目光停留在人群中拉扯起来的横幅上时，林凡一颗心被深深地震撼着，“林书记，青川县需要你”……这一类的横幅在午后的斜阳下格外的刺眼。
林凡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对于林凡本心而言，他觉得在这有限的两年时间里，他并没有给青川县带来多大的变化，甚至，青川县在他在任的时间里每况愈下，可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林凡他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些人的殷切希望。
林凡只给有限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不顾身的青川县，至少在这两年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如果再给他更多两年的时间，他有信心能还世人一个更甚从前的青川县，只是时不待人，有些人铁了心不让他再脱离他们的掌控，也许，这就是他们眼里的公平。
“是不是舍不得啊。”从后视镜里，叶茂看到林凡一直盯着后面看，一直到青川县城消失在峰峦叠起的山峰后面，林凡这才收回目光，叶茂调侃着笑道。
“严肃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心情都让你给毁了。”林凡翻了翻白眼，青川县对于他来说只是政治生涯中的一个落脚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女人，越老越深沉，到了我这个岁数的女人，就好比一个硕大的铅球，扔出去，也没人敢接。”叶茂对着镜子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味道。
林凡顿时五官大震，他伸了伸脖子，眼睛吊在某个地方，皱了皱眉道：“哪是铅球，明明是保龄球。”
“我给你认真的说，你眼睛还敢再瞟过来一点吗？”叶茂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林凡，一双如水的眸子充满着一种叫做诱惑的情绪，“你要敢看过来，姐保证让你看个够。”叶茂眨了眨眼，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脯。
林凡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