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亨通- 第47部分

“请进。”里面传来王林略显模糊的声音。

“书记，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你先看一下，如果下午有变动，再做修改。”林凡递上一叠纸，细心地解释道，“还有你上午安排的相关文件资料，我都一并整理了出来，我和高虹街道办打了招呼，他们下午会把高新音乐公园的资料传过来。”

“我听成华说，他的秘书夏志东明天会跟着他一起出去考察，高新公园的事都托付给你了？”王林没有接文件，刚刚睡醒的他揭开杯子，吹拂着正热气腾腾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凡心中一紧，拿文件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王林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但这让林凡心中不安，往常王林都是笑容满面地对他，心中虽有不解，但林凡抬眼看着王林，说道：“考察本来一直是夏秘书在负责，张区担心中途会出什么乱子，就把夏秘带上了，高新公园这边又离不开他，张区就建议让我接手一段时间。”林凡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我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王林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铺开桌子上的文件，埋头翻看着。

林凡垂了垂眼皮，将文件放在一角，转身走了出去。

“明天的行程安排我已经让庞华负责。”王林的话让林凡的身形一顿，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上门出去，从门缝中，依稀可以看到王林伏着头‘刷刷’地写着什么。

“林秘书，这么巧啊！真是到哪儿都能看到你。”林凡刚走出王林的办公室，迎面撞上了庞华，一段时间不见，庞华不复往曰的颓废，整个人精神焕发，他挡在了林凡面前，半笑着说道，语带讥讽，林凡是踩着他上位，庞华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对林凡自然不会有好态度。

“庞秘书，这病好这么快？”林凡心中冷笑，口中陡然冒出一句让庞华吃瘪的话，庞华不满意调任秘书处，虽说级别上调了一级，但这和书记专职秘书有着天差地别，刚调过去，他就声称病了。

“风水轮流转，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庞华冷哼一声，论打嘴仗他哪会是林凡的对手，只能报之以冷冷的态度，绕过林凡就走开了。

林凡动了动嘴，他看到庞华走进了王林的办公室，迎面有人走来，林凡赶紧快步离开了，王林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个谜，若说是因为庞华的关系，林凡摇了摇头，这不大可能，论能力，自己高出庞华几个层次，论人际关系，虽然自己在高新区才一年时间，但无论是区上的部门还是街道社区他都很熟，论为人处事，自己在谨小慎微和大张旗鼓之间驾轻就熟，如果是因为高新音乐公园，林凡更是不信，当初这个任务还是王林亲自规定下来的，王林还不至于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来。

想不通的事情还是先丢一边，林凡开始了忙碌起下午的工作来，中途接到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电话。

“臭大叔，猜猜本姑娘是谁？”陌生的号码，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林凡始终把声音和脑海中的可疑人物对应起来。

“你哪位？”林凡问道。

“臭大叔，你居然问本姑娘是谁，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亏得本姑娘大年初一的还念叨着你，真是气死我了。”声音虽然清脆悦耳，但以一种咆哮帝的语气喷薄出来着实让林凡的耳朵遭了不少罪，这个声音猛然和记忆中的一个人物对应起来。

“你是白芊芊？”林凡的语气有些不肯定。

“大叔，我恨你，去死吧！”白芊芊的怨念如同开足马力的跑车，终点遥遥无期，她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林凡揉了揉额头，此前王林留给他的阴影一直存在，难免会让他脑子有瞬间的当机，他打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机械的女声，接连打了十多个，这才接通。

“林凡，本姑娘要和你绝交。”白芊芊余怒难息的话让林凡莞尔一笑，两人原本就少有交集，这绝交又从何谈起，林凡记得学生时代军训时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原本整个队列处在稍息状态，教官在上面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废话，最后喊稍息，整个队列立刻傻眼了。

小女生的如疾风骤雨，势猛而时短，林凡费了一番唇舌才安慰好这只发飙的母老虎，伸了伸懒腰，林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过了，王林那边一直没消息传过来，似乎真忘了自己这个秘书。

“林凡，要不要一起走？”不知何时，秦长生走了进来，笑着道，看到林凡迟疑的表情，他补充了一句，“书记已经提前走了，他让我通知你可以下班了。”

“走吧。”林凡的脸上挂着一抹稀有的颓丧，困扰他一下午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坐冷板凳了吧。”秦长生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

“秦叔，你怎么知道的？”林凡表情很惊讶，在工作时，林凡一直称秦长生为秦部，但平时的生活中他一直喊秦叔，一来二去就顺口了。

“部门就这么几个，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你们秘书处的三寸舌哪能藏得住话啊。”秦长生哈哈笑道，他口中的三寸舌指的是庞华，这个人的舌头奇长无比，工作能力还行，但唯独一点，就是藏不住话，凡是对他有利的消息十分钟就能从区级部门传到街道部门。

林凡只是苦笑了着，把之前的事细说了一下：“秦叔，你帮我分析一下，领导心思这一点我还是没能把握到。”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不怪你，要怨就怨你们的张区，他倒是好算计，一下子就把你和书记都坑进去了，先斩后奏，先把你忽悠了，再找书记拿尚方宝剑，书记看中你，不好拒绝，也难怪他会想着晾一晾你，小凡，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现在的站位不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些事情你必须站在书记的立场来思考，毕竟书记是准备把你提正的。”秦长生一席话让林凡如梦初醒，他心中的苦意更甚，还真应了他早上的怀疑，这两人分明是挖了一个坑让他跳，最后连带着王林也进去了，看了看林凡的表情，秦长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书记和成华的政治理念有很多相左之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书记也是在敲打你，你自己好生琢磨，我就先回去了。”走到停车处，秦长生提前走了。

林凡耸了耸肩，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好在问题不是很大，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过以后还真得更加小心谨慎一点，正如秦长生所言，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合则聚，利佐则背，开上车，林凡去接上唐雅两人，今天只是个小波折，更大的问题还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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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巧遇何雯

“林凡，你怎么一声不吭啊？问你晚上去哪儿吃呢？”唐雅连着唤了好几声才将林凡唤醒。

“你们自己决定就是了，我是没意见的。”林凡咧了咧嘴，心神有些不集中，两个女人说什么他也没注意听。

“那我们干脆去吃烧烤吧，据说小区门外有一家烧烤特别好吃，之前就想去，结果一直都错过，唐唐姐，你觉得呢？”叶茂一直对吃的东西很挑剔，凡是不对味的碰都不碰一下，当初她嫌弃龙马区政斧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就每天带饭去单位。

“这样也不错，中午吃太多，这会儿不是很饿，就先吃点烧烤垫肚子，冰箱里有很多菜，晚上饿了的话热一下就可以了，林凡。”唐雅的眉头紧锁成一枚弯月，林凡又走神了。

“林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十多分钟，你有一大半时间心不在焉的，到底有没有听我和唐唐姐说话呢？”叶茂挺了挺秀气的鼻子，怨念道。

“开年了，单位里的事儿尤其多，我这不是在提前打草稿吗，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林凡连连道歉，“那个，就按你们说的办，房租我会按时交的。”林凡补充了一句。

扑哧两声，唐雅两人笑出声来，叶茂回过头，指了指林凡，笑道：“唐唐姐，真有你的，林凡这颗小幼苗都快被你璀璨干净了，他时刻不忘租房人的本分工作，真不愧是体制里出来的，这作风那叫一个正派。”

“说起房租，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之前买彩票的时候说好了五五分账，现在奖金都被我挪用来开公司，股份你又不要，那只能等公司的经营走上正轨，我再慢慢打你卡上，这车和房子都算我头上吧，也就是说我还差你一千三百万，现在我是房东又是债主。”唐雅看出林凡表情微变，她补充了一句，“这个至少经济上必须理清楚，不然很容易牵扯上政治问题，茂茂，你可要用心帮我，不然姐姐我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不等林凡说话，唐雅已经把话题转移到叶茂身上。

“唐唐姐，真要把你卖了，恐怕某人迫不及待想收归房中呢，兴许连床上三件套都准备良久，就等你这句话呢。”叶茂回头笑看着林凡，目光中满是戏谑，“林凡，你说是不是啊？”

林凡一身冷汗，在叶茂的眸光下，他感觉压力好大，口不应心地笑道：“茂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凡事要讲证据的。”林凡的目光投向唐雅，叶茂的智商又不为负，相处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异状。

唐雅回头看着林凡，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沁人的笑意：“茂茂这是在准备推销她自己呢，现在立春了，胡萝卜什么的也都只剩下种子，还是男人好使点，是吧，茂茂。”唐雅反将了叶茂一军。

叶茂猛地涨红了脸蛋，美眸一横，没好气的揶揄道：“男人都是脏兮兮的*大萝卜，看着就闹心，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在外面当高头大马使，在家就当耕牛用，我们女人又不比他们差，有手有脚有头脑，没有男人的世界是最和谐的。”

林凡翻了翻白眼：“没有男人的世界是不完美的，阴阳互补，这是自然规律。”林凡身体前倾，探了探叶茂的额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坐了回去，装傻充愣道，“没发烧啊，唐唐姐，虽说茂茂是沙漠里渴不死的骆驼，但你也得时不时地给准备点饲料什么的，马无夜草不肥啊。”

唐雅将车停在小区，回眸嗔怪的瞧了林凡一眼，说道：“茂茂的便宜你也敢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茂茂，今天林凡请客，我们吃穷他，要想修理暴发户，最好的办法就是吃得他心疼。”眼看叶茂就要发飙，唐雅赶紧劝道。

叶茂瞥了林凡一眼，面无表情：“林凡，你给姑奶奶记住了，这笔账暂时先记下。”说着说着，叶茂反倒笑着看林凡，话锋一转，灵动的双眸中满是笑意，“姑奶奶身价百万，第一次就给你打八折，就是八十万，小林子，我等着你给我兑现哟。”

走在前面的林凡一个踉跄，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了，林凡心中在滴血，算你狠。

……

林凡翻看着手上的几份资料，是关于冯氏集团几位副董的个人介绍，这是夏志东留给他的，虽然这几个人的品行他很清楚，但夏志东好心助他一臂之力，林凡也就欣然接受。

林志翔，45岁，燕京大学金融系毕业，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学博士，在多家大型企业担任过高管，现在是冯氏集团的副董，握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工作能力出众，从他进入冯氏集团开始，短短三年就深得冯远成的信任，这人其貌不扬，但心机深沉，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是个难缠的人物，也是几个副董的智囊。

萧晨，48岁，西川大学经济学硕士，和冯远成是发小，一毕业就进入冯氏集团，冯远成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从基层到中层，最后成为集团的决策者之一，冯远成对他很重视，只是这人急功近利，属于头脑简单的人物，守成有余攻城不足，后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磨灭掉他身上的锐气，这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其色无比，甚至无女不欢，上一世冯远成就是抓住他这个死穴，设下了陷阱，一举将他推倒。

古盛凯，46岁，冯氏集团副董之一，是冯远成花巨资从西川康鹏建设集团挖过来的，他正是高新音乐公园的负责人，手握大权，这个人的出现纯粹是意外，能被冯远成看重，古盛凯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整个西川省除了几大国资城投集团，康鹏建设集团一家独大，以冯远成的个姓他肯定想分一杯羹，去年年初他就开始着手成立建设公司，古盛凯任总经理，兼任冯氏集团副董，上一世冯氏集团的决策层并没有这个人，看来蝴蝶的翅膀效应还是出现了。

林凡叹息了一下，继续翻看着其他人的资料。

舒春秋，集团分公司总经理，卢明生，集团分公司总经理，这些人都和高新音乐公园息息相关，林凡揉了揉额头，问题还不是一般的严重，张成华丢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让林凡有火也无处发。

王林今天的考察并没有带上林凡，林凡趁这个空暇到高新音乐公园走了一圈，地方已经围起来了，虽然两方还没有达成最终协议，但谁都知道高新音乐公园势在必行，整个工程也在缓慢地开建。

标语上突显的远成建设集团几个字样让林凡陷入沉思，房地产行业的利润虽然依旧很大，但近期中央出台的房地产政策表明这块大蛋糕正被大范围缩小，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另谋他路，冯远成正是这批人中的代表，成立远成建设集团，和区政斧合资打造高新音乐公园，他已经开始把触手伸出行业外。

“林凡，你现在在哪？”林凡带着安全帽，在工程部几大负责人的陪同下四处察看着，林香打来电话。

“我在高新公园工程现场。”机器的轰鸣声太大，林凡几乎用吼的。

“你赶紧回来，书记找你。”林香现在是区委办公室主任，正是有她的支持，林凡的秘书工作才会开展得如此顺利。

和几个负责人告辞，林凡匆匆赶回区政斧，敲响了书记办公室。

“以后有事出去还是提前打声招呼。”王林笑着修理起林凡。

“这是今天上午冯远成考察时签订的意向合作书，你看一下，冯董很愿意和高新区合作，明天会召开一场会谈，敲定一些争议姓的问题，后天正式签约和召开新闻发布会，不能再拖了。”王林的眉头皱成一团，一脸的担忧。

林凡自然知道王林在担心什么，高新音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