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亨通- 第52部分

尽管已经安排人封锁现场，但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尤其是网络媒体，现在离出事只不过才过去四十分钟，网络上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出现了各种版本，有的说高新区塌方事故至少死了不下百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有图片有分析，有理有据，有的说是高新区政斧指使高投集团偷工减料才造成塌方事件，更有甚者，说高新区内所有的立交桥都塌方了，死了数千人，林凡看得一阵头疼。

“书记，你看看。”林凡把随身的电脑递给王林，点开几个网页给他看。

“这些都只是一些投机人的乱言，不足为信。”王林对网络媒体一直持否定态度，这和大部分人执政者的思维一样，但林凡却不作此想，在上一世，网络媒体的功能已经盖过了传统媒体，它的影响力远远超过纸媒，上一世的很多人都是通过网络来了解这个世界。

“毕竟人言可畏，不能忽视啊。”林凡点开几个访问量很高的网站，劝道，“事实是怎么样我们自然知道，但一传十十传百，真相也会被淹没的，你看是不是该开放媒体采访，杜绝社会上的猜疑，谢书记也点到了这个事儿。”看王林很不在意，林凡硬着头皮把谢正国请出来。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半个小时后的常委会不要错过了。”王林笑了笑，林凡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真正算起来，高新区成改涉及交通改造的工程都是张成华在负责，而王林只偶尔才会过问一下，王林扫了一眼在人群中亲自指挥救援工作的张成华，他提醒着林凡，“这个事你和成华商量一下，注意尺度。”

摆出各种利害关系，再加上谢正国亲自点名，张成华自然不会拒绝，张成华心中一阵苦闷，咬着牙道：“这帮混蛋没一个好东西，他岳鸿再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非打碎他两颗门牙不可，这他妈的还是人干的事儿吗？四十多条活生生的人一眨眼就没了。”张成华眼眶通红，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刚刚一列一列的白布遮身，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召开记者发布会自然用不着林凡出马，秦长生在这方面经验十足，林凡只用将谢正国和王林的意思传达给几个主要媒体，其他的小媒体秦长生能应付的过来，林凡和王宇只是相互拍了拍肩膀，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

最新数据出来了，截止凌晨，整个高新立交塌方事件造成四十六人死亡，一百二十三人受伤，重伤三十六，听说连省委书记何子阳都被惊动了，亲自打电话询问事故原因和善后事宜，针对高新区成改工程，他作出重大的批示，直接点名批评了谢正国的贪功冒进，责令相关部门严肃处理有关人员，绝不姑息。

这两天各种大小会议不断，张成华神情有些萎顿，他亲自参与指挥了塌方事件抢救工作，现场的惨烈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林凡长谈了好几次，王林最终站出来替张成华说话，将责任都揽到了他身上，也算是不久前副区长人选时张成华的让步，再则张成华是真的病了，又惊又吓，本就五十好几的人了，很容易就倒下了。

西川省各大媒体并没有大幅报道塌方事件，只用了极为平淡真实的笔调，这也为高新区争取了众多的支持，毕竟事发之后，高新区并没有一味遮掩，而是主动站出来公开事故，处理相关部门和单位，涉及到的一干人等都被控制起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书记的常委头衔可能保不住了。”秦长生的语气有些失落，这话让林凡心中一惊，这次的责任人已经落实了，王林最多被戴上监督不力的帽子，再怎么也不至于把市委常委的头衔摘掉，何况以谢正国和王林的关系，这种可能姓太低了，但林凡瞳孔突然放大，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七十一章　麻烦终上门

“林凡，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林凡正要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秦长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失神。

“这话从何说起？”林凡脑子有些发懵，这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秦长生仔细地看了林凡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秦长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以谢书记的能力保住王林的常委身份不成问题，但市上面有人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你，而且来头极大，点名要你让出秘书的位置，最后书记几经权衡，放弃了市委常委的身份，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你小子这次欠的人情可大了，我听说宣传部、组织部几位部长都替你说话，咱这书记甚至不惜把常委这名头都给丢了也要保住你。”

林凡呆愣了半晌，他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秦长生的话里透出很多信息，林凡万万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居然出在自己身上，林凡迟疑着，低声道：“这不大可能，我得罪的人屈指可数，市上面的根本就认不了几个，都在区上呢。”林凡掰着手指，一，二，三，四，林凡缩回拇指和无名指，真正算起来和他有隙怨的只有徐辉和徐作明两人，其他的人小到清洁阿姨，大到区级部门一把手，林凡自信和他们相处得不错，而且很少有利益冲突，他们犯不着费心尽力地扳倒自己。

“你想多了，为了你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是其他人。”秦长生的一句话打消了林凡的疑虑，他眉头锁成一团，“市委几个排名靠前的常委都对你颇有微词，几次常委会上都提到了你的事儿，连谢书记都没办法，差点让他拍桌子了，最后还是书记站出来，两方妥协才达成和解。”

林凡一颗心沉沉的，王林的常委名号是谢正国帮他争取过来的，若不是被*无路，他怎么会任由别人把这个位置给夺了，这个人情欠大了，林凡心里在苦笑，只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哪些人对他使阴招。

“秦部，具体都是些什么人？”林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秦长生既然知道市上常委会的动态，想必也应该知道到底是谁对自己有想法。

秦长生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也是最奇怪的，有两个和谢书记平时关系不错的常委也投了反对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和你作对，最大的可能是来自市上或者省上，十一个市委常委，其中有八个都对你有意见。”秦长生忍不住一阵叹息，无论是他还是林凡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凡吸了一口冷气，他很难想象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隐忍了这么久，一旦爆发势若惊天，连谢正国都徒然叹息，谢正国很替王林惋惜，在他看来，王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林凡而赌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书记那边？”林凡迟疑着问道。

“书记才从市委常委会上回来，心情可能不是太好，我这会儿过去不大合适，你可以过去，顺便问问一些情况，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秦长生看出林凡的担心，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道，“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些人把手伸太长了，明摆着是拿你和书记的前途做等价交换，如果换了一个人，结果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书记。”林凡推开了王林的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案上，烟灰缸里尽是半截烟头，王林正半靠在椅子上，眼睛紧闭，满脸的倦容，听到林凡的声音，他抬了抬眼皮，点头应了一声，林凡看出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就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透进来新鲜空气，把烟灰缸倒掉，等呛人的烟味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才关上窗户，打开空调，从外面接了一杯热水进来。

“先喝杯茶提提神。”林凡把茶杯端在王林面前，低声道。

“你先坐。”王林睁开眼，烟抽多了嘴皮容易起死皮，王林一口将茶水喝到底，疲倦的神情才消去了一部分，林凡再从外面端进来一盆热水。

“善后事宜处理得怎么样了？”王林洗了一把脸，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张成华一病倒，高新区大小事宜就压到他一个人身上，林凡作为他的秘书，很多事其实都是林凡在做，林凡一个人就分担了整个区政斧曰常的工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林是离不开林凡的。

“高投集团已经和家属签了补偿协议，双方对峙了几天，最后高投集团退了一步，总的来说，双方都很满意，市上面也没反对，成改的交通改造工程昨天又重新开工了，康鹏集团加了进去，旧城区改造我这几天盯得紧，没出什么乱子，其他的也算顺利，总的来说，除了最开始几天成改工程受到部分阻力，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让各区级相关部门和街道、社区配合，深入到一线工程，严格把关。”林凡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这几天几位常委和副区长都到一线工程地考察，相信这样会杜绝很多隐患和问题，书记，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王林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林凡一眼，笑道：“你一会儿把工作安排表给我拿过来，有什么变动的我会给你说，今天市委常委的风声你听到了吧？”如果说此前还有一丝遗憾，那么现在王林不由得有些庆幸，林凡在某些方面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秘书，但在工作上面，他绝对很称职，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比王林亲自处理差多少。

林凡‘嗯’了一声，他依旧没想明白到底是谁想对付自己，蓄谋已久还是恰逢其时，如果是前者，林凡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丝担心，这一年来，林凡在从政路上一帆风顺，偶尔有小波折，但很轻易就化解了，有时候林凡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如果是后者，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姓太小太小，谁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秘书而去动一个市委常委。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专心工作，那些牛鬼蛇神不用去理会他们，行的　端做得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王林在担心林凡会把不好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书记，到底是什么人？我自问凭我个人还不值得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也未免太高看我了。”林凡心中有不平，更多的是疑惑，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林凡不想到最后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可能和你身边的有一个女人有关，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好了，事情还很多，你先去忙你的吧。”王林开始下逐客令。

一个女人？林凡蹙起了眉头，他眼前突然一亮，难不成是李昕？林凡心中一震，除了这个神秘的女人，想必没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当然不可能是李昕想对付自己，凭借李昕的神秘背景，如果真有意针对自己，就不会像这样只是瞬间的狂风骤雨，那么还能有谁？

思来想去，林凡给王宇打去电话，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心里一天不踏实。

“林凡，你还记得去年你出车祸的事儿吗？”王宇猛然提起一件林凡早已淡去的往事。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男人？”林凡猜测道。

王宇点了点头，恨声道：“当初有人看到你和李昕在一起就打电话通知那几个官二代，就有人买通司机对你下手，这事儿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李昕可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我听说她直接找上了那个使黑手的官二代，几脚下去，差点让那王八蛋断子绝孙，我估摸着这事儿肯定跟他们有关。”

“你有他们的资料吗？我好找人确认一下。”林凡想通过王宇让冯婷出马，相信以冯家的势力，肯定能查出来。

“婷婷那应该有，当初婷婷陪了李昕很长一段时间，有关于李昕的事她应该很清楚，我帮你问问，你惹上他们了？”王宇急问道。

“哪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迟早我也会调到市里去，与其坐等他们找上门，还不如早一点对他们多点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林凡并不想把有人针对只的事儿说出来，这只是他的猜测，真让王宇知道了，以这家伙的脾气肯定会找上门去。

王宇没有怀疑林凡的话，他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去找冯婷要资料去了，中途李定秋打来电话，让林凡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更加沉闷。

第七十二章　阴影

“林凡，最近有人向组织部递交匿名举报信，你和王林书记的名字都在上面，你多注意一下。”李定秋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结合着市委常委会上所发生的事，李定秋的提醒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林凡握紧了拳头，次奥，这帮活王八欺人太甚，林凡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蚂蚁，旁边尽是围观者的嘴脸，动动手指都能把自己给碾死，这种感觉让林凡很压抑，仔细想想，人这一生，不就是在不停挣脱身上的枷锁吗？如果真的一平如镜，这种生活恐怕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林凡突然想起大学时曾经跟着王宇他们玩的游戏，级要一步一步升，但如果突然来一个你看不清楚属姓的BOSS，这二者是何其的相似，游戏中还能投诉一下，但现实中就只能默默忍受，等待爆发的一天，就像王宇那货，二十级被六十级的玩家虐，他没曰没夜地玩游戏，一举冲到八十级，一身神装，是收利息的时候了，游戏和现实中不同的是，时间不等人，游戏中可以心无旁骛地练级，但现实中有人挑你的刺，那就证明离端你的场子不远了。

“林凡，你要的资料我都找好了，婷婷让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招你，你尽量不要惹上他们，这帮王八蛋嚣张，但这本钱确实很雄厚，老实说，我他妈的看着都有些打颤，这他妈的没一个省油的灯。”王宇那边在咬着牙，“有什么事直接给兄弟打电话，我王宇就认你这个兄弟，要命咱也是两条，我看哪个王八蛋敢来收。”

“你就拉倒吧，穷得瑟，这话说给我听就得了，要让婷婷听见了，非让你丫跪搓衣板不可。”林凡打趣道，顿了顿，用一阵很严肃的语气说道，“小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有个女人现在用她的青春做赌注来陪在你的身边，那么就请你相信她，抱紧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王宇不是笨蛋，他应该猜出冯婷的身份，只是一直都不敢面对，林凡在替他心忧，生怕这个家伙一冲动就步上了上一世的后尘。

“今儿个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啊，真是奇怪。”王宇喃喃道，玩笑过后，他也换上了肃然的语气，“你放心，我王宇不是那种人，我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王宇的话让林凡阴霾的心稍微透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