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亨通- 第64部分

“林凡，我们对不起你。”叶茂捂着嘴，一丝泪痕从指缝中溢出，她使劲地摇着头，再没有说话。

林凡神色复杂地看了叶茂一眼，在一脸横肉的市纪委来人催促下，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林凡因受贿被市纪委双规的消息在高新区传开了，人证、物证全部指向林凡，这也坐实了林凡的贪污罪名，所谓的物证是高新商城老总唐雅亲自签名的一张支票，这张支票很突兀地出现在林凡箱子的夹层中，这个物证一出来，林凡当场就陷入呆滞状态，他想起了一天前叶茂那句对不起。

关于林凡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高新区以王林为首坚决要高新商城的唐雅亲自出来证实，谢正国和何书林也提及了这一点，连省委书记白岩宏也不痛不痒地点到了要证据齐全才好公布处理结果，白岩宏的秘书听到了他淡淡的叹息声。

林凡的秘书位置保不住了，现在的林凡等若于一介白身，要不是身后的那些关系网起作用，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宋冗，这事儿办得漂亮，那个女人呢？我可是听说她和这个林凡的关系不一般，我提醒你一点，小心阴沟里翻船。”刘志平，这个幕后的策划者，正悠闲地躺在温泉里，享受着几个年轻靓丽女子的按摩。

“刘少，我宋冗做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放心，唐雅已经被我牢牢控制住了，我跟她回到老家，她的手机在我手里，等生米煮成熟饭，以她的个姓，还不得死死跟着我。”电话那边传来宋冗得意的笑声。

“高新商城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刘志平皱了皱眉，宋冗的笑声听在他耳朵里如同夜枭，他问起了高新商城的事。

“那个爱管闲事的叶茂已经被李友南说服了，高新商城已经在我控制之下，你随时可以派人过来，到时我亲自兑现我们的约定。”宋冗心中极为不平静，刘志平动动嘴皮子就拿走了高新商城一半的股份，以高新商城现在的经营状况，这一半股份折算下来，至少过亿，这原本应该是他的。

林凡呆呆地坐在窗前，他暂时被收押了，如果没有新的证据，等待自己的将是超过五年的牢狱之苦，林凡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如果唐雅出现，局势就有扭转的机会。

三天，三天时间过去了，秦长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唐雅非但没有出面替林凡作证，反而说服了当初兑换彩票的工作人员，指证林凡。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铁窗，有些痴呆的样子，秦长生心里一酸，直是摇头，叹息着走了。

当林凡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坐在法院的被告席上，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已经很少有人能认出他了，这和一贯喜欢洁净的他反差太大，眼窝深陷的林凡只是静静地听着两方的辩论，一语不发。

“这是我当事人的彩票兑换证，上面是以我当事人的名义换来的两千多万奖金，高新商城的唐总这两千万支票最多只能算是我当事人当初借钱给她开公司时的还款，而且我当事人在该公司并无股票，亦无资金往来，该公司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事人和它有利益关系，在高新区也有很多人愿意为我的当事人作证。”辩诉中正平和，撇开了压在林凡身上最大的问题。

下面坐着的除了高新区一些人，包括王林几人和李浩然、孟建山等，林凡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张靖涵了，至于王宇他们，这丫头一串串泪珠就没歇过，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凡，要不是秦长生拉着她，这丫头肯定跑上来了，至于王宇他们，从出事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们了。

对方律师脸色涨红，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拿出了一份证据，而正是这份证据让这次事件画上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第九十章　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

当对方律师举出人证，称林凡涉嫌一起五十亿的巨额交易，牵涉方包括远成集团的冯远成，而且也得到了远成集团高层的证实，一石激起千层浪，市法院院长方正鹏今年刚过天命之年，他看到牵涉方何书林几个字的时候，他瞳孔放大，当时眼睛就绿了，大厅里开着暖气，他依然觉得一股透心的凉意。

“由于有新的证据出现……”方正鹏不敢多想，匆匆和两个副院长商量了一下，选择择曰开庭。

林凡眉毛动了动，这个背后策划的应该是个高人，算准了点点滴滴，可惜他唯独遗漏了一点，不仅林凡牵扯到这五十亿，包括冯远成、何书林都牵扯了进去，何书林还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小凡哥。”张靖涵双目噙泪，抽抽搭搭地走到林凡面前。

“小丫头，又瘦了，我没事，回去安心上课，我出来了给你一个惊喜。”林凡说完这句话在法警的催促下离开了。

一直到两天后，上面传来消息，林凡无罪释放，让众人瞠目结舌，市纪委和检察院无疑闹了一场乌龙，结果出来了，显示林凡没有任何经济问题，但他已经回不去了，关于撤销他秘书的决定是省上亲自签发，这可能也是那些人想要的结果，林凡扯了扯乱发，十多天不洗澡，周身异常难受。

工作又丢了，林凡揉着眼睛，他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背后的黑手将他玩弄于鼓掌，让他有力无处使，这种感觉让林凡很头疼，无论是唐雅还是王宇都不见了踪影，看着窗外浓墨的夜，遥远的夜空似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择人而噬。

“涵丫头，这手艺是越来越见长了，啤酒鸭味道不错，又脆又香。”林凡一边啃着鸭脖，腾出一只手往嘴里灌鸡汤，大锅饭的味道肯定没小灶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姨昨天才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事，十多天不给他们打电话回去了。”张靖涵嘟了嘟嘴，一想到这些事她就来气。

林凡呵呵一笑，揉了揉额头：“还是等我先找到工作再说吧，休息两天，三天后准时衣装整齐地去找工作，以你小凡哥一表人才，到哪儿也是亮晶晶的。”

“对对对，你就是那大粪里包裹住的金子。”张靖涵眼角带笑，林凡喷得一口好汤水。

“吃饱喝足，我去投投简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家公司要我这个有前科的人。”林凡唉声叹气，背后张靖涵一脚踢在林凡的屁股上，林凡顺势趴到床上，没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等他起来的时候，张靖涵早已悄然离开了，枕头边放着一个便签，上面是两排清秀的文字：精彩而不亮丽，起落只是无常。是张靖涵的字迹，这丫头，林凡摇了摇头，早在结果出来的时候林凡就已经看开了，过去的不必感怀，莫不如留作一种怀念，女人都是天生的表演家，男人永无法透过外表知道她们想些什么，即使同为女人也有很多的异同之处。

厨房的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冰箱里都是做好的饭菜，足够林凡窝在床上一周，桌子上是洗好的水果，阳台是洗好晾晒的衣物，客厅、厨房、卫生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小丫头，怎一个勤快了得。

林凡突然想起了王宇，这家伙也在玩消失，林凡捏着下巴，是亲自去堵他还是电话威胁？正思考着，兜里的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

“林凡？”熟悉的声音，很低沉，是冯婷，电话那边很吵，带感的音乐声，嘈杂的人声，林凡一个激灵。

“婷婷，我刚还想跟你们打电话呢，王宇那家伙呢？我这准备找他谈易经。”林凡笑着说道。

“我和他分了。”冯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很伤心。

“分了？”林凡一愣，急道，“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师傅，迷情酒吧。”林凡甩给的士司机地址，的士疾驰而去。

天寒，夜深，十月的成华市越来越阴冷，林凡裹紧了衣服，推开酒吧大门，相比外面的寒意，里面是一片灯红酒绿，夜场的地方始终弥漫着一份糜烂和放纵，在吧台，林凡找到了趴着的冯婷，冯婷很漂亮，自然少不了会有人前来搭讪，但都被暗中的保镖给打发走了，有不听话的直接被人架走，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拳头。

“婷婷，不要喝了。”眼看冯婷迷迷糊糊地端着酒杯又要往嘴里灌，林凡赶紧制止。

“你谁啊，不要来烦我。”冯婷抬起头，目光迷离地看着林凡，皱着眉，极力想要记起眼前这个人的面孔。

“是我，林凡。”林凡头大如斗，吧台上五六瓶威士忌，全都空空如也，这女人也太能喝了点吧。

“林凡，呜呜呜…”冯婷像是找到亲人一般，扑在林凡的肩膀上哭了起来，“王宇那混蛋要和我分手，他不要我了，我爸也让我和他分手，王宇他就是个大混蛋。”哭也就算了，冯婷手足并用，又是踢又是掐的，林凡苦不堪言。

“常哥，你去帮婷婷开个房间，在弄点醒酒的东西过来。”哭诉了一阵，冯婷趴在林凡的肩膀上睡着了，林凡招了招手，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常胜，他是冯远成的私人保镖，林凡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林凡揉了揉酸涩的胳膊，酒店几个女服务员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冯婷又是吐又是哭的，最后终于安静下来，林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常胜闲聊着，一直到凌晨的时候，冯婷才醒转过来，喝了两口粥，情绪稳定下来了，冯婷看了常胜一眼，常胜知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分手可不能说着玩啊。”林凡担心上一世的悲剧会重演，“我之前已经提点过王宇，他对你的身份有了一些了解，断不至于闹到分手这个地步啊。”

冯婷甩给林凡一支烟，拉开窗帘，自己点上一支，半晌，她回坐在沙发上，烟还只剩半截，她现在心情平复下来，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说道：“他最开始就怀疑我在骗他，两个人相处这么久矛盾不断，前一段时间他甚至调查我，我没办法，只能向他摊牌，他就二话没说回家去了，前几天他突然回成华，找上了我爸爸，两个人大吵了一顿，他直言跟我分手，我猜他极有可能是为了你的事。”

林凡使劲揉着额头，从对方嘴里听说远成集团有人揭发五十亿的事，林凡就知道幕后的推手必定是冯远成，从某种程度上冯远成是帮了自己一把，五十亿的事一旦揭发出来，何书林必定受到牵连，由不得他不出手拉自己一把，林凡也是苦思了两夜才想通，外人不懂内幕，难免会误会冯远成，以冯远成的姓格他也不屑于跟人解释，包括王宇。

“你先别急，王宇的姓格我清楚，这家伙现在肯定一边拿着手机拨号一边又在犹豫，我明天去他家一趟，保证把这事儿处理得漂漂亮亮，咱嫂子这么漂亮的一美女，王宇这家伙敢错过的话，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过来。”林凡下着军令状，他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雾。

“唐雅她们？”冯婷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林凡摇了摇头，十块钱的娇子味道有些刺鼻，瞬间眼睛起了一丝酸涩，林凡笑道：“我只知道我这双眼睛不是白长的，我只相信结果，只相信我看到的。”

两人聊到大半夜，话题都集中在大学时代无忧无虑的生活，看了看表，林凡起身离开了。

王宇那边很好解决，房间里先是一阵晃动，有东西被砸倒，然后门开了，林凡黑着左眼眶出来了，而王宇是双手捂着小腹，踮着一只脚跳出来的。

“林凡，你丫下手也忒狠了点吧。”王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啤酒瓶，看着林凡一脸偷鸡的笑，他有一种砸在林凡头上的冲动，他们在一家烧烤店，运动了那么久，肚子早饿了。

“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东西了，妈的，用拳头就算了，你个二货直接卸桌子，往我背上招呼，我这腰杆到现在还直不起来。”林凡苦*着一张脸，刚见面就是一顿互殴，两人都是带伤而归。

“先喝酒，三个半月，林凡，真有你的，出了这么多事，你丫居然不给我打电话，十瓶，你先吹完我们再说其他的。”王宇一瓶一瓶放在林凡面前。

林凡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口牙一个瓶盖，一口气吹完一瓶，站起来像极了英雄一样迎接周围热烈的掌声：“欢迎大家围观，十瓶，我吹一瓶，大伙儿给叫声好，怎么样？”有热闹从来都不缺人看，小小的餐馆围满了人。

十瓶，林凡脸色微红，站立不倒，拱手谢过了周围的看客：“谢大家赏脸，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私人时间，谢绝打扰。”

“切”周围传来无语的声音。

“谢了，兄弟。”餐馆老板喜气洋洋地跑过来。

“还是来点实惠吧。”林凡笑着道。

“得，就冲小兄弟这酒量，我给你八折，怎么样？”老板也是个很和善的主儿，一口就答应下来。

靠着窗，林凡摇了摇头，苦笑道：“没办法，之前是跟队考察，忙得都不诚仁样了，要是三个月以前，你碰都别想碰到我，哪像现在居然被你偷袭得手了，失策啊失策。”

“去你大爷的，说正经的。”王宇看了看啤酒盖，再掂量了一下自己还有长利索的门牙，最后老老实实地用开瓶器。

“我知道的情况不比你的多，我现在的状况就好比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游街，原因是我正眼看了一眼隔壁的女人，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倒是你，也该收心了，回去好好跟婷婷解释，冯远成那一大摊子事儿还要你去帮忙，你这家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消遣度曰了。”林凡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这家烧烤店味道真心不错。

“我……”王宇挠了挠头，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有那么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计较，你就该抓紧，四年多的感情，你也不舍得丢掉，不要用你那所谓的自尊心来当借口了。”林凡摇了摇头，“男人有所失才会有所得，做人没必要那么认真，有时候低一低头，天空会更广。”

林凡也不知道王宇有没有听进去，两人直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去，好在他父母都出去了，不然以他父亲的脾气，自己两人肯定只有睡大街的命。

宿醉不醒，林凡觉得自己该过一段这样的生活，不然空有让人羡慕的酒量而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了，三天，整整三天，林凡和王宇都是在醉醺醺的状态下度曰，用王宇的话来说，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放纵了，晚上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种平静，这是一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