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景。
龙悍不说。龙烈血也没问,少年时那种朦胧地期待与渴望,在龙烈血长大以后,就被深深的埋藏起来了,在与龙悍相依为命自力更生的十多年里,家族的印象已经有些淡漠了,特别是在意识到父亲背后的家族可能很不一般以后。这样的认知越强烈,龙烈血潜意识里的那种莫名地抵触也就越深刻。
母亲早年在罗宾农村意外逝世的阴影和龙悍身后地豪门光环在龙烈血的心里。是一种尖锐而难以接受的对比,龙烈血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但自幼,在龙烈血的心里,对母亲的早逝总有一种刻骨地悲痛,这样的悲痛,让龙烈血有过无数个“如果那时……”的念头。可惜,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在自己的脑子里转一转而已,对此,龙烈血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龙烈血从小就被龙悍深深打上了“龙氏子孙”的烙印,龙家的“碎星诀”,龙家的家规,龙悍对龙烈血言传身教地一切,都让龙烈血为之自豪。但这样的自豪,却无法完全让龙烈血从失去母亲的那种复杂心绪中走出来……
要去见自己的爷爷,龙家现在的家长,龙烈血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当天晚上,龙烈血就拨通了龙悍地电话。电话那边的龙悍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对龙烈血说了一句话,“烈血,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可以理解!”
隋云向龙烈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龙家的背景,听着那些曾经早已听说过的名字,龙烈血的心里却没有半点走近这个显赫家族的兴奋。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龙烈血也不打算去逃避。
6月28日一大早。一辆黑色的volvo s80就停在了檀山疗养区龙烈血地别墅外面,黑色地volvo车身显得有些古板和低调。一点也不见张扬,更没有什么霸气,开在路上也不够吸引眼球,但这辆车的高强度车身和遍布全车地二十多个安全气囊以及其独特的安全保护系统,却使这辆并不显眼的车在安全系数上达到了极致,如果要让一个懂车的人选一辆轿车去和坦克相撞的话,绝大多数人,也许都会选择这一款车型。
果不去仔细看这款车的前挡风玻璃的话,黑色的volvo确实有够低调,不过一看车头,那里压着的一字排开的六个通行证——“警备”“中警”“国A”“安全”“特机”“国干”则完全能让人目瞪口呆,纷纷猜测这辆车的来头了。
黑色的volvo很低调,开车的司机也很低调,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四十来岁,中等的个子,穿了一套灰黑色的西服,没有扎领带,安静的站在车旁,龙烈血从别墅里出来,司机为龙烈血打开了车门,在龙烈血上车之后,不轻不重的“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黑色的volvo发动起来,小车就向着檀山疗养区外驶去。
隋云昨天告诉龙烈血,今天龙家会派人来接他,这种场合,隋云就不参加了,只能龙烈血一个人去。
龙烈血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眠,心绪烦乱之下,龙烈血几乎修炼了一夜的“碎星诀”,龙烈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修炼的“碎星诀”究竟还能不能叫“碎星诀”,全身筋脉尽毁,身体却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碎星诀”的威力也丢失了大半,但整个人对天地元气与能量的感应却敏锐得有些离谱,不说运起现在的变异的“碎星诀”后出现在龙烈血眼中的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就是出于平时的状态之下,龙烈血对周围事物的感应,也是出奇的敏锐,这种感应,已经是超过了一个人传统的嗅觉,味觉,听觉,视觉,触觉,乃至于气感的范围,就像此刻,龙烈血从别墅里出来,看到了那辆车,黑色的volvo的单视玻璃让人看不清车里面的东西,但一个念头却清晰地出现在龙烈血的脑子里——车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和自己有某种血缘关系。
这是一种奇妙而难以解释的感应,龙烈血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龙烈血的脑子里,自“碎星诀”变异之后,在龙烈血摸索着修炼“碎星诀”的过程之中,丹田位置的那一团银色的气旋和经脉之中的那一道能量游丝每强大一分,龙烈血的这种全新的知觉与感应就清晰一分,这种感觉,对龙烈血来说,就如同一个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盲人突然有一天感觉到了光明一样,那光明虽然隐隐约约,但对那个盲人来说却意义重大,盲人的眼睛的功能在缓慢的恢复之中,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远,1000度的近视眼,在慢慢的变成950度,900度,850度……
龙烈血的心情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镇定,在坐上车子以前,龙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个女人坐在这里目光复杂的看着上了车的龙烈血,神情有些期待,也稍稍有那么一点紧张与局促,龙烈血也看着那个女人,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女人四十多岁,盘着头发,穿着一套低调而有品位的灰色女装,领口别着一支小巧别致的银色胸花,素面淡眉,干练之中,透出几分中年妇女的雍容和高贵,皮肤保养得很好,眼角只看得到几条淡淡的皱纹。在这个女人的眉目之间,龙烈血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父亲的影子,这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那个女人看着龙烈血,渐渐的,眼睛就有些朦胧了,车刚开出疗养区,那个女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情绪也慢慢的有些激动了,“你……你叫烈血!”
“嗯!”应了一声,面对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亲人,龙烈血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激动还是平淡,是喜悦还是心酸,龙烈血不知道,这个时候,龙烈血的心情无比复杂。
女人的手有些情不自禁的轻轻抚摸在龙烈血的脸上,龙烈血没有避开,“一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你爸年轻时一样,都快二十年了……”女人似乎又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再掉下来,“烈血,我是你姑姑……”
这是龙烈血在父亲之外所遇到的第一个亲人,看她真情流露,一种血缘之间的共鸣,让龙烈血情不自禁喊出了两个字,“姑姑!”
听到龙烈血叫自己,那个女人的眼泪一下子就再也忍不住了。
一直到昨天晚上,龙烈血才对父亲这边的家庭有了一点了解,除了一个爷爷以外,龙悍还有几个兄弟姐妹,龙烈血也就多了几个叔伯和姑姑,龙家到了龙悍这一代,一共有兄弟姐妹五人,龙悍排行第三,在龙悍上面,龙烈血还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大姑,在龙悍下面,龙烈血还有一个叔叔和姑姑,龙烈血的爷爷和这些姑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今天来接龙烈血的是龙悍的妹妹,龙烈血的姑姑,龙烈血的这个姑姑自小和龙悍兄妹之间的感情就比较好,在这个姑姑七岁的时候,龙烈血的爷爷就把她过继给了别人,因此这个小姑并没有姓龙,而是改姓俞,叫俞楚岚。
说真的,龙烈血以前就听过自己这个姑姑的名字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名字会和自己发生什么关系,最早接触到这个名字是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龙家五兄妹之中年纪最小的这个么妹,现在的职位,是国家旅游管理局的局长……
正文 第346章 巨族(二)
对于二十年前龙悍离开龙家的那一段往事,一直到了今天,对龙烈血来说,仍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龙烈血并不知道当时在自己父亲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就是因为某件事,龙悍在罗宾默默无闻的呆了将近20年,断绝了与龙家的一切来往,龙家也没有人来找过龙悍,龙悍与龙家在分开后就完全生活在两个不相交叉的世界里。
对于这一点,隋云也没有向龙烈血多说,他只告诉龙烈血,当年龙悍差不多三十岁,龙烈血的爷爷也春秋鼎盛,都是性格极为刚强的人,现在,二十年过去了,龙烈血的爷爷已经70多岁了,人老了,脾气也淡了许多,对儿孙也多了些宽容,这一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个老人想见见自己的孙子,无论二十年前龙悍与这个家庭有着怎么样的过去,龙烈血与龙家的血缘关系却是永远也无法抹煞和改变的,那个“老头子”,无论龙烈血心里有着怎么样的想法与情绪,“老头子”——始终是龙烈血的爷爷。
而且——
“你也不要怨你爷爷,觉得老头子对你不闻不问,上次申海那件事,虽然是我出的面,可如果没有龙家站在你后面,黄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把黄家的少爷弄得不能人道,就是绝了黄家的一颗苗,黄翔他爸爸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觉得他们能忍下来是为了什么?”——隋云这样说。倒让龙烈血的心情更复杂了,申海那件事后,黄家虽然搞了一些小动作,可以黄家地能量,以黄家在申海的嚣张跋扈,那些小动作也太不够看了,这么长时间,黄家一直能忍下来,想一想,难道真的是黄家在忌惮自己吗?自己又凭什么让黄家主动低头求和呢?隐隐之间,自己身后,已经显现出龙家的轮廓。这已经不是自己和黄家的恩怨了,而是两个家族的对峙。
龙烈血坐在车里,脑子里有些乱,龙烈血的姑姑,却在不断地询问着龙烈血这些年来的情况。时悲时喜,情绪波动很大,说到龙悍以前地事,龙烈血的姑姑终于说出了一点龙烈血所不知道的东西,“部队里的事,很多东西都很隐秘,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多少,当年你爸爸从前线回来以后,整个人很消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老爷子闹翻了,老爷子把你爸爸赶出了家门,你爸爸也赌气离开了燕都,再也没有消息。老爷子估计知道你爸在什么地方,但却不告诉我们,也不许我们和你爸联系,我曾私下里让人找过你爸,可偌大一个中国,想要找一个人,上面又有老爷子压着,一直就没有什么消息,直到去年,我和你爸,两兄妹在时隔差不多二十年后才见到面……”龙烈血的姑姑说到这里。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对于自己现在的真实情况,隋云曾经与龙烈血交过底,整个龙家,除了龙烈血地爷爷,大伯,还有龙悍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清楚龙烈血的真正身份,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敏感的东西,已经不是纯粹的家事了,除了上面提到过的那三个人,龙烈血在龙家其他人的眼里,这个离开了家族将近二十年的龙氏嫡孙,这些年来,没有享受到半点龙家地荫泽,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山高水远的穷旮旯的山村里,不过自己还算争气,考上了大学,但大学还没读上两年呢,就自己退学出来赚钱了,现在也开了一家公司,做了老板……
龙烈血的这些经历,要是放在别的家庭,也许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有为青年的形象,但要是放在龙家,龙烈血同学最大地收获,就是泛滥的眼泪和同情,这一点,在俞楚岚这个姑姑的身上,龙烈血已经体会到了。
龙烈血的这个姑姑在外面也许是一个能干的女强人的形象,年纪不大就已经是副部级高官,但在龙家,说句实话,在这个家里几乎就没有多少事能让女人可以插足的,龙家的女性地位普遍不高,在外面再能干的女人,在这个家里,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别的不说,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龙家地女儿在嫁人后生地孩子都不允许姓龙,按照龙家的祖训,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持“龙家血脉地纯正!”
……
燕都的富豪与名流们的生活圈子都比较固定,说到这些人住的地方——银溪国际公寓,那在首都,几乎就是上流社会的代名词,不说那超过六位数一平米的房价,单单“银溪”这两个字,在京城大多数人的心中,就代表着一股煌煌的贵胄之气,如果说城外的檀山疗养区是历朝历代王公贵族们别院行宫积聚的地方,那么在城内,银溪路就是那些公卿王侯们安宅落府的首选之所,燕都历经三朝,每一朝,能在银溪路安家的人,无不是非富即贵的家族与人物,难怪有人说,看银溪一路之兴衰,就可知一朝之兴衰。
银溪路长不到两千米,背靠燕都城内冷香山,俯视烟波粼粼的晓镜湖,有人形容这里,用了八个字,“高而不显,富而不骄”,仅仅在银溪路的前后,就聚集了“燕都十景”中最负盛名的两景——“香山枫冷”与“晓镜春暖”。
银溪路的一边是外国使馆区,在另一边,则是燕都城内老百姓口中所言之“部长楼”,一种没有得到过承认的说法是,每天,在短短不到两千米的银溪路上,起码有一个排的便衣和国安局的人在这里晃荡……
银溪国际公寓并没有在银溪路,它和银溪路之间还隔了两条街。不过沾上“银溪”这两个字,又和“部长楼”相邻,似乎就让它多了几分贵气,变成了首都名流富豪们显示身份的象征。
银溪路九号——黑色地volvo驶到了这里,就在大门外面停了下来,等着大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在车里。龙烈血的姑姑整理了一下脸上的痕迹,转过头对龙烈血笑了笑。“到了!”
透过前面的车窗,龙烈血看到的,是一道超过十米宽的,依山而建,具有浓重法兰西建筑风格地黑色雕花铁艺大门正在缓缓打开,大门庄重之中不失华美,与两侧高高的石墙连在一起。没有夺目地光彩,但却自有一股历经风雨后沉淀出来的历史感与凝重感,这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在首都,银溪路之所以是银溪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你在这条路上几乎不可能找到一栋年龄在70年以下的建筑,而且。这条路上的建筑都是倾向于欧式风格地,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住在这条路上的人们似乎对欧式风格的建筑有所偏好,这在当时,似乎也是某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条路。见证了太多的风风雨雨。
银溪路九号的建筑风格,在有些保守的方方正正之中,就带有一些明显地古典的法式建筑的风格特点,汽车驶进了大门,龙烈血触目所及的每一个地方,那高高的石墙,道路,还有大门旁边一间看似岗亭的屋子,都是全石材地建筑,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写满了故事。
到处都是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梧桐与枫树不断在黑色透亮的volvo车身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