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寻欢- 第229部分

“因为渗透失败，我们因此而牺牲的优秀特工至少达到了两位数，‘枫’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位。”

“在处理烈士们的后事时，我们发现，当时还是一个九岁小女生的‘枫’，已经觉醒了相当强大的异能。当时，主持这项工作的同事认为，也许她是一位最好的人选。”

“后来，在一位‘高人’的帮助下，采取一种极其特殊的办法，我们将‘枫’原本的意识给封印掉，重新激活了一个空白的人格。这让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异能天赋强大的失忆小女孩。在我们的精心安排下，顺利地让她潜伏进了‘夜殇’。”

“为了避免‘枫’的真实身份暴露，那位‘高人’在封印‘枫’的意识时设定，只有涉及到国家安全时，‘枫’的主意识才会觉醒。”

“而在她受命盗取‘阿特兰蒂斯之泪’的时侯，她并不知道这块宝石的重要性，以及‘夜殇’得到这块石头之后，会使我国，甚至整个人类社会蒙受怎么样的灾难，所以……”

得了解释，周良皱紧了眉头。这一会，他也想明白了，就算没有“枫”，“夜殇”也会派其他成员来盗取“阿特兰蒂斯之泪”的。

如此算来，“枫”也算有功无过。至少，国安局现在掌握的情报，多半来源于主意识觉醒后，明白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枫”。

稍微平静下心情，表情有些黯然。是周良发现了话题被他给扯偏了些。原本，况长宁是要告诉他，他、洛儿、飞羽几人的父母的真正死因的。

忆及父母，胸中泛起强烈的酸楚。原本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实验事故而丧生的……周良低低地说：“继续说说关于我父母的事吧。”

“哦，好的。”一直注意着周良反应的况长宁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妹妹的生身父母牺牲以后，由于原先的科研数据全部被破坏，你的父母以及其他幸存的基地科研人员再也无法恢复人工黑洞制造的技术。在漫长的十多年里，经历过一次次努力后令人绝望的失败，他们终于放弃了这个渺茫的项目。”

“但是在研究人工黑洞项目的过程中，他们并不是一无所获。大约是五年前，你的母亲凌婴在研究一处史前遗迹的时侯，发现了史前文明曾经运用心灵能量的痕迹。”

“并且，她通过破译在这处遗迹发掘出来的上古文明遗物的信息，提出了一套全新的理论。根据这套理论，完全可能构建起一个模型，其主要作用是，利用心灵能量打破‘不确定性原理’，测量基本粒子的动态……”

“等等！”周良越听越烦躁，他关心的只是父母丧生的真相。摆了摆手，打断了况长宁的话头。“拜托你跳过这些精深的理论性东西，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了。”

“对不起……在体制内工作时间长了，习惯了作报告。”况长宁并无责怪周良唐突之意，反而相当真诚地表达了谦意。

“在你的父母的带领下，那批科研人员转而研究心灵能量的运用。在经过五年的努力之后，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是，在这个时侯，又被那个亡我之心不死的变态邻国得到了消息。”

“在三个月前，‘夜殇’大统领亲自带领十数名精英异能者，突袭了你父母所在的那个科研基地。导致了十数名科学家丧生，以及包括你父母在内的五名科学家失踪。”

“虽然并没有找到你父母的遗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在异能者的战斗中，是有许多方法能够让人彻底消失的。所以，在确认你父母他们并没有遭俘的情况下，我们认定这五位失踪的科学家已死亡。”

又是那个变态邻国！

又是“夜殇”！

周良将下唇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毫无疑问，况长宁所说的一切，均属国家机密。若不是他身份特殊，国家需要用他，或许至死也未能明了其中隐情。

一直以来，他是知道父母的科研人员身份的。更多的，父母却从未对他提起过。现在想来，该是出于保密条款的需要，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难怪，从记事起，和父母总是聚少离多。在爷爷奶奶在世时，基本上他和妹妹都被寄养在爷爷家。他们从事的工作如此紧要，少有时间和家人一起，也就不难理解了。

眼圈微微泛红，强抑住心头的悲愤，望着况长宁，周良低缓地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打算什么时侯行动？”

“三天后！”

况长宁脸色一动，知道周良决心已下。

……

……

半个小时后，周良的身影出现在了他家所在的明都小区门口。

三三两两进出的居民们，和恪于职守的保安不久前刚从电视新闻中得知周良被判无罪的消息，纷纷送上友善的笑脸向他道贺。

不管什么时侯，发现自己身边就有一位名人，人们总是能够与有荣焉的。何况周良离他们如此之近。

离开况长宁安排的那间密室的时侯，周良自然也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法院的判决。

面对邻居们的友好问侯，哪怕因为得知了父母罹难的真相而心情压抑的他，终归是勉强把微笑挂在脸上，一一回应人们的问好。

刚跟一位不尽眼熟的花甲大爷点过头后，猛地周良身子一僵，瞳孔一阵紧缩。

近家思亲……

他突然想起，况长宁说，他的父母是三个月前罹难的。可是，在他自己的记忆中，分明是一年前被通知父母丧生的消息啊！

是况长宁口误，还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况长宁口误的可能性更大点吧。

在拨出况长宁留给他的联系号码时，隐隐地，周良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PS：本书月内结束，也就三、五章的事了。另，向等更新的朋友们道歉……）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未来没有暴君

“爷爷，求求你了，不要再继续了，好吗？”

“咳咳……漓儿，我没事！就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了……马上就能看到了……”

一只手扶着东方卜靠在床头，另一只手拍打着爷爷的后背，东方漓又有两行新泪从眸中涌出，沿着先前未干的泪迹从脸颊滑落。

眼前的爷爷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形同枯篙，整一个皮包骨头的样，哪里还有分毫道骨仙风的踪影。

发现自己的努力终于取得一定的成效后，东方卜与周良定下半年之约。之后，他日以继夜几乎不眠不休般地利用他的“先知”异能，窥视重新构造后的历史进程。

然而，由于干扰因素仍然强大，徒耗心力，一无所得。

精神力的严重透支，使得东方卜的健康状态急剧恶化。此时看来，已是濒临极限的危险。

轻轻地拍打着孙女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吃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再度倒下去，东方卜并未听从孙女的苦劝。一凝神，再度圆睁了布满血丝的瞳，眸中异彩连连。

东方漓泣不成声。她知爷爷已经再度发动异能，这个时侯却是不能打扰的。只好把那心忧的眼泪抹了一遍又一遍。

她怕！怕心神严重透支的爷爷会一头栽倒，再也不能起来。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东方漓几乎六神无主，心中尽是惶惑、不安。负面情感交织，使她感觉爷爷这一次的窥视，分外地长久。

渐渐地，东方漓发现，爷爷的身体似乎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慢慢向下滑落。爷爷本就靠着床头坐着，若非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岂能如此？

再度晕迷！东方漓心惊肉跳！

“爷爷……爷爷……”注意到爷爷的眼皮已经闭上，很可能因为心力严重透支而晕迷，东方漓惊惶呼唤。心急之下，她却没发现，东方卜的表情有些异样。

在最近半个月中，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好在，因为担心和不安几乎丧失思考能力的东方漓早已把应付之道变成一种本能。

嘤泣着拉过备在床前的氧气管，置于东方卜的鼻下，抹了一把迷离了眼睛的泉涌热泪，蹲下身子焦急地在床头柜中翻找着“强心剂”和针筒……

手在抖，心在颤，动作却是无比熟练。

正当东方漓举起针筒，从药瓶中抽取针剂的时侯，她听到身后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漓儿，我没事……”

“爷爷……”

东方漓身子一震，回身抱住爷爷一头如雪白发，失声悲泣。

无力地拥着孙女玲珑娇柔的身躯，东方卜嘴角浮出一丝温情的笑意。张了张嘴，喉咙嘶哑无比。

“漓儿，是爷爷不好……爷爷没事，不要哭了……漓儿，爷爷有话对你说……”

“不，爷爷，你先休息一下好嘛？有什么事，等你好起来再说好嘛？”

东方卜摇了摇头，双手努力地支撑着身子以便让自己再度坐起，虚弱地说：“我没关系的。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好多年了，是时侯说了。”

东方漓担心地看了看爷爷的状态，自是读懂了他眼中的坚决，只好无奈点头。

“漓儿，你可知爷爷为什么一心想要阻止‘暴君’的出现？”东方卜怜爱地看着孙女的脸。顿了一顿，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原本历史进程中，‘暴君’的皇后是谁嘛？”

东方漓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恍惚地应了一句：“不是林可怜嘛？”

因为爷爷一直不曾告诉。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有根据爷爷告诉的故事，猜测着那位善良却悲剧的“皇后”的真实身份。细数周良身边的诸多女孩儿，最终她认为林可怜的可能性最大。

“不！一直以来，是爷爷骗了你。”东方卜歉意地摇了摇头。“在那个出现‘暴君’的历史进程中，林可怜才是末日反抗军的首领。”

“什么！”

东方漓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眼睛，几乎就要怀疑爷爷是不是因为极度虚弱神智不清才会有这样的口误。

如果林可怜才是那个历史进程中末日反抗军的首领，那么，为了迎接将来可能发生的末日危机，为了变得更加强大可以和将要出现的“暴君”抗衡，她从小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又是为什么？

她不愿意承认！她不愿意相信！

没有人愿意让毕生的努力，一朝之间变得没有意义……

可是……

其实，在今天之前，她也曾不止一次地疑惑。爷爷告诉她的故事中的一些可疑之处。

比如，飞羽！如果是林可怜的话，她确实是飞羽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人。

又比如，她曾经纳闷，在那个时侯，她该采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在“暴君”的威胁下瑟瑟发抖丧失了所有斗志的人们，聚集在她的身边，一起为了几近绝望的未来而战斗。如果是林可怜的话，东方漓相信，她的歌声，可以给人们在绝境中站起来的勇气。

“爷爷……”因为过度震撼而变得失神的东方漓，怔怔地望着脸上挂着浓浓愧色的东方卜。心中隐隐地似乎明白了什么。

“漓儿……你没猜错。”东方卜目中充满了怜爱，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是皇后？”东方漓失神地低声喃喃着，表情异样的迷离。

那些从小耳熟能详的故事中，“皇后”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善良女孩。若不是有她坚持不懈地苦苦相劝，只怕暴虐无比、喜怒无常的“暴君”根本不会等到三十年后才作出灭绝地球的疯狂举动。

只是，她终归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嫁给了“暴君”之后，目睹着人间惨烈的一幕幕，日以继夜地承受着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心灵折磨。最终，被她极力挽救的人们所误伤而香消玉殒。

“漓儿……你的多重人格……你能原谅爷爷嘛……”东方卜闭上了眼。他不敢面对，被自己欺骗了二十多年的孙女，在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

哪怕是为了拯救全人类，其实他也没资格让孙女自幼承受那些非人的痛苦和折磨的。

只是，在他所看到原本的历史进程中，自己心爱的孙女成了“皇后”之后，再也没有笑过。这才是他不遗余力地想要阻止“暴君”出现的最大原因。

他是知道的，现在，他心爱的孙女其实患有人格分裂症。他始终认为，那是她的主人格是为了逃避曾经的极端残酷的异能训练，所以才产生了那个冰冷理智不带一丝情感的副人格。

为了使孙女避免一种痛苦，却又让她深陷另一种痛苦。长期以来，东方卜的心里并不好受。

“爷爷……”

失神地望着爷爷，东方漓彻底地怔了过去。她明白爷爷的意思。可是，可是！爷爷误会了……

小时侯，为了训练异能，所吃的苦，所受的痛，并不算什么。

她的意识里，之所以会产生一个副人格，之所以一想到“暴君”就会激活这个副人格，是因为，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故事中的“暴君”，这才是她无法面对的事实，这才是她主人格逃避从而产生副人格的真正原因……

“爷爷，为什么告诉我？”

“漓儿……因为我终于看到了‘未来’。‘未来’中，再也没有‘暴君’……”

第三百九十八章　终章

冬风寒厉，却奈何不得院中那株碧枝绿叶、四季常青的老桂花。随着东方漓步入院内，经由桂花树底，周良不自觉得抬头紧盯了一眼枝繁叶茂、绿意不息的树冠，若有所思。

进入古意盎然、古色古香的会客厅，东方漓嘱咐周良稍侯，便隐入内室。约莫两分钟，点起烟心思聊赖地站在悬于客厅正堂的名家古画之前的周良闻到一阵虚弱、老迈的咳嗽声。

一转头，却是吓了一跳。东方卜那病秧秧像是被风一吹就能随风倒的样子，着实与他以往道骨仙风、出尘脱俗的神棍形像反差极大。

此次拜访的目的，是想知会东方卜一声，因为答应国安局的况长宁，要去夺回“阿特兰蒂斯之泪”，那半年之约，却是不能守了。

此事甚急。昨晚回家时，在新闻联播上，周良看到华国的两艘西海海监船，在例行巡行时，被海面上毫无征兆出现的一个巨大漩涡所吞没。随船人员无一生还。

紧接着，况长宁来电。怀疑此事又是那个变态邻国借着得了“阿特兰蒂斯之泪”的“夜殇”产生的新异能者人为操纵。

另外，心中尚有许多疑惑，尚须“先知”代为解惑。

分宾主坐定，周良总觉得今天的东方漓的反应有些异样。看她时，总觉得她没在看自己。不去看她，又直觉她在紧密注意着自己。因为心中揣着事着实紧要，周良也无暇多想。

一番关切问侯，东方卜只道无妨，但请周良言明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