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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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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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到三月时,张居正决意将远行时,先将马自强和申时行两人延入阁内,将内阁的力量补强,然后公开宣布,在自己远行之时,朝廷会以快马驿传的方式,将每日天下发生的诸多大事,不停的送到张居正所在的地方。

也就是说,元辅所在,便是朝廷!

临行的奏折之中,张居正也是公然自称“不谷”与“孤”,这样的自称,在大明二百余年下来,以文臣身份胆敢如此的,张居正也是第一人!

“元辅自夺情之后,办事更加雷厉风行,天下政务,无不顺畅,今年更有岁入增加之成就……但元辅的秉性也是大变,更加猜忌与独断专行了。”

敢这么说话的,当然也是与张居正有旧,四十余岁,一脸落拓像的宋尧愈便是有这样的胆子,就算张居正知道他说的,十余年幕客之私情,也不会拿他怎样。

惟功却是不敢听了,在广宁门外的真空寺附近,他和宋尧愈、沈榜几人,加上王国峰等伴当,也是混杂在过万的送行队伍之中,众人一起,来替将远行的当今元辅送别。

整个京城的官场已经是为今天的盛事而为之一空,所有的文武大员,勋贵尊亲,包括几个老驸马在内,几乎是倾巢而出!

这还不是百官自己的意思,而是皇太后和皇帝两位至尊一起下的谕旨!

自张居正动身之后,两宫下谕旨,并百官送行,并派光禄寺整治宴席,并顺天府整治道路,命有司陈列器物,以张声势,命禁军中挑千多骑士,卫护随行,皆穿银甲,远远看去,天际之间一片银光灿然,犹如一条逶迤摆动的银蛇,在这条硕大的长蛇之中,又有穿着鲜艳服饰,抬动大轿而来的张居正的仪从们,每人都穿着彩衣,所用器物都用彩,用后来明史的记录来说,就是“光耀白日”!

一看到元辅的大轿过来,真空寺内外的百官足有数百人之多,都穿着各色吉服,色彩由绯至天青,嫩草,红蓝绿三色灿然,自张四维为文官之首以下,爵以成国公定国公英国公诸家公爵以降,武官以都督等一品武臣以下,全部列队而出,远远向张居正的轿子,长揖施礼!

这样的礼遇,纵是亲王也是过逾了,只有皇帝才配得上,但张居正的三十二人抬的大轿距离真空寺外不过百丈距离,对这边的情形清晰可见,可张居正并没有立刻下令停轿,或是自己下轿表示谦虚,而是让大轿继续正常前行。

这样的僭越,还有在百官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毫无疑问会更深的激怒一些对张居正心中有成见的人。

加上临行之前,张居正对皇帝居高临下的训斥态度,怎么看来,都属不智。

“元辅也是没有办法……”

宋尧愈的脸上皱纹越发深刻起来,他缓缓摇头,嘴里似乎是含了一块橄榄一般,有苦不堪言的感觉:“夺情一事,有伤物议,只有强化自己的威权,以种种僭越之态,行帝师权相之术,这才能使天下人去疑心,使百官甘为被元辅驱使……元辅这是玩弄人心,玩弄官心,他知道,真正有风骨的人百中无一,敢于对抗权势之人,千中无一,多数人只会趋炎附势,所以元辅只能选择越来越强势,使趋附于他的人越来越多,权势也就越来越大。”

“但对皇上……”

因为四周无人,大家闲聊,惟功索性也不藏话,直接问道:“为什么元辅对皇上,越来越严厉,有时候元辅的奏折,简直就是师父训斥弟子,以人臣这样对君上,元辅不怕皇上记恨吗?”

“唉,这也是更没办法了……”

宋尧愈脸上困苦之色更明显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轿,缓缓道:“元辅虽然在外朝无人能抗,但权势的根基,却是在内朝。”

惟功若有所悟,道:“你是说冯公公?”

第238章 赤红

“正是。”宋尧愈道:“冯保在内朝的权势,恰如元辅在外朝,彼此联手,内外无敌。但冯保这样的太监,绝不可能历待两朝,太监不如文臣,有三朝元老之称,此辈与锦衣卫一样,历代皇帝,只会换自己最亲近的人。比如今上,将来任用的,一定是孙海,客用之流,冯大伴在皇上幼时虽然竭力亲近,但皇上年纪越大,对这个大伴就会越来越提防,敌视,除非是赶走冯公公,夺取权势给自己亲近的心腹公公,不然的话,争斗就不会停止。大人,宫中的斗争,也是延续到外朝,元辅卑上而亲近冯保,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的结盟之势才使百官和内廷的其余势力忌惮,现在就算元辅想与冯双林分开,亦不可得了。”

惟功闻言,深感震惊,也是明白宋尧愈所说是事实。他心中很多疑问,在此时此刻,终于全部破解开来。

以张居正之智,难道不明白得罪皇帝会有不测之祸?难道不明白以人臣到他现在的地位,会遭人忌?

但此公毅然决然,仍然是继续前行,将嚣张跋扈进行到底,哪怕是误伤好人,伤害自己的门人,弟子,亦是绝不后悔。

这种决然而行的霸气,才是一个政治人物应有的态度。

为了自己的理念而不是普通的政治前途,就是该有这种大智慧和绝大的勇气!

相比之下,张四维这种看起来能与人虚与委蛇,长袖善舞的晋商领袖,与张居正一比,猪狗耳!

申时行,土鸡耳!

当世人杰,也就惟有张居正一人而已!

其余诸多名帅,名臣,诗坛词坛领袖,名士,皇帝,在张居正的光彩之下,都是黯然失色!

……

在距离百官队列不到十步的地方,张居正的大轿终于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众人先看到的就是穿着素服,青衣小帽的张居正端坐在大轿正中,胸前的美髯如烈火一般,顿时灼的众人两眼生疼。

张四维等人俱是干笑,迎上前去,定国公等诸多国公也不敢怠慢,皆执下属之礼,上前参拜张居正。

“吾将离京,凡有重大政务,仍送吾处裁决,不可懈怠。”

“是,元辅请放心。”

张居正最不放心的就是张四维,下轿之后,就是先这样叮嘱着。

张四维微微苦笑,知道张居正已经对自己有忌惮之心,特别是晋商一下子展现力量,如果不是顺字行太过逆天,那天的事情就成功了,自己为了晋商集团的利益,无视张居正的事前警告,加上此前的一些事情,终使得张居正对自己万分戒备。

他现在后悔也是晚了,只得唯唯诺诺,表示自己绝不敢擅权。

“汝默,万事拜托。”

“请元辅一路保重。”

“嗯。”

张居正绕过了马自强,直接又与申时行寒暄了几句,马自强的脸色当然十分难看,不过,他并没有当场翻脸的勇气和决心。

在张居正的威压之下,内阁几个宰相执政都是如门下厮养般的存在,更不必提那些普通的部堂大臣和京卿了。

在张居正的霸气面前,什么样的存在都是只能仰视于他,惟功离的近了,也是由衷感慨,什么叫王霸之气,眼前的这位爷就是真正的王霸之气。

“列位请爷,居正愧不敢当,且时辰不早,该动身了。”

光禄寺准备的酒菜排了几里长,但张居正也就是和内阁几个,还有吏部和礼、兵几个部堂尚书对饮几杯,当然,也是和几个国公并侯爷们寒暄片刻,然后饮了三杯送行礼,也没有吃菜,便是拱手告辞。

可怜光禄寺准备了两个月的超级宴席,算是白费了心思。

“元辅一路小心。”

“元辅珍重。”

百官还是得继续送行,陪着张居正行走,一直得到轿子之前才可以。

在张居正的大轿之后,是张简修等跟着一起回江陵的相府中人,看到惟功,张简修点头致意,脸上笑意十足。

在他身边,是一个戴着铁盔,穿着铁鳞甲,身后紫茄花披风,手按宝剑的将领,中等个头,南人面前,只是大眼浓眉,又有点北人的感觉。

惟功一见此人,便知身手不凡,仅从按剑的手式,还有腰身,眼中神采来看,应该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仿佛也是感觉到了惟功的眼光,这个将领,也是将目光转过来。

两人对视!

惟功感觉到一股磅礴压力,扑面而来,对方的眼神似有实质,犹如针刺一般,恶狠狠的刺入他的胸膛!

大力压来,他却是将胸膛一挺,身体自然而然的生起一股劲力,将对方的这种精神威压,消解于无形。

而与此同时,对面马上的将军也是感受到了惟功的压力,他也是尽力消解。但很明显,他在力量和精神威压上的能力不及惟功,在马上,这个将领情不自禁的一闪身,马匹也被带的退后了两步。

这种较量,说起来很玄,其实也就是精神与精神的较量,将劲力蕴藏于心,发自于神,将武术由技的层面提到“神”的层面!

“吴将军,你可是输了。”

张简修目视两人不动声色的较量,此时胜负分出,他可不是能打圆场的人,当下便是笑言对方已经输了这一次的比试。

好在这将领也不是小气的人,在马上微微一笑之后,手掌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已经飘然而下,动作潇洒漂亮,身手敏捷和劲力之强,京营诸多将领中,难得一见。

“末将蓟镇参将吴惟忠,见过副将大人。”

两人面对面的,这个将领豪爽的一拱手,向惟功问好致意。

“是吴二叔!”

惟功大喜,伸出手去,握向吴惟忠的两手。

“搭手?”吴惟忠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又显傲气,两手也是迎了上来。

四手相握,吴惟忠先发力,惟功后发力,四周的人但听到噼里啪啦一阵炸响,然后就是看到惟功不动,吴惟忠却是退后了几步,然后脸色怪异,甩手不语。

“哈哈,二叔你误会了。”

惟功见状只有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和吴大叔见面时常用的礼节,二叔回蓟镇后,一问就知端底。”

其实惟功若是想给吴惟忠难看,刚刚搭手时,对方劲力不如自己,以力制之以后,再用沾衣跌功夫,将对方摔倒或是远远抛出去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但吴惟贤是吴惟贤的弟弟,也是南军中有名的悍将,两年前还只是千户,这两年立功很多,一年半前升任游击,半年前升任参将,在南军中是中生代将领中的佼佼人物了。

吴惟忠,骆尚志,这两个参将是惟功在蓟镇南军中最为关注的两个能力很高的将领了。

听了惟功的解释,吴惟忠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而且惟功一嘴一个二叔,十分恭谨,并不以自己少国公和副将的身份来傲人。若是当日吴惟贤正式收徒,惟功就算是他的师侄了。他虽是南人,本性却很爽快,当下便道:“是我误会了,不过,惟功,你的身手比我大哥说的要强很多……他吹牛皮说是他一手带你出来,我看,你的步伐和蓄力倒是有点大哥心传的影子,但还有很多高妙的心法,这不是我大哥能教出来的。”

惟功点头道:“还有一些刘显将军和马帅,俞帅的练功心得。”

“还有马帅和俞帅?”吴惟忠对刘显不怎么上心,虽然刘铤特别的出名,不过毕竟相隔太远了,但马芳和俞大猷却是与戚继光名气实力相等的大帅,而且当年在南方打倭寇时,吴惟忠兄弟也曾经与俞家军合作过,所以对俞大猷的高超剑术还是知道的很清楚,听惟功受过这两人的教导,吴惟忠也是由衷的高兴。

两人寥寥数语,都是感觉十分投机,虽然年纪相差近三十岁,但武者之心和将领之心都是相通的,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可惜吴惟忠不能久呆,他很遗憾地道:“惟功,我要带部下护卫江陵相国往返,然后直返蓟镇。此次只能匆匆一晤,将来有缘再见吧。”

惟功道:“一定会再见的。”

“哈哈,但愿吧。”

京营系统的勋贵和将领,在大明中期还有出镇地方为总兵的,中期之后,公侯伯就只在京营中任职,不再出任地方了。一则是文官势大,不想有爵帅掣肘巡抚和兵备道等掌兵的地方文官,二来就是勋贵和京营系将领在北京呆的久了,沉溺于富贵荣华之中,哪里还愿意到地方上去受苦。

吴惟忠毕竟不大了解惟功,只知道惟功是一个武学上有超强天赋的少年勋贵,他哪里知道惟功的志愿!

惟功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与张简修寒暄几句后,见张居正的大轿已经走远了,张简修与吴惟忠两人便是与惟功匆匆告别,两人带着大队的兵马赶了上去。

第239章 勒索

此次随行的禁军就有千人之多,还有戚继光派来的数百鸟铳手和箭手,全部是盛装华服打扮,旌旗数百面,明军尚红,旗帜和铠甲都是红色或饰有红色,放眼看去,就是一片赤红色的海洋,而惟功注意的是那些火铳手,全部是个头不高的南方将士,身形匀称,步伐矫健,目光锐利,动作划一,一看就知道是边镇的精锐边军,而他们手中的鸟铳,长短基本划一,护木上有油光,不论是打造还是保养都是很精良,令人看了之后,感觉印象十分深刻。

不过惟功知道这也是最后的辉煌了。

戚继光的鸟铳是得自于嘉靖年间的欧洲沉船,取得欧洲人的滑膛枪后加以仿制和改良,当时的中日两国都有欧洲火器的输入,两国都分别对火器加以研究和改进,日本铳更加用心,所以威力更强一些,而戚继光只是一己之力,用闽铁打造了一批合格的火器,在他之后,不管是工部还是地方军镇,不论是火铳的形制还是质量,都是在不停地下滑,到明末时,辽东战场上的火器营几乎没有任何的建树,不管是野战还是守城,都对清军没有实质性的威胁,倒是同样改制的欧洲传到中国的火炮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最少在锦州和宁远及山海关上,靠着这些火炮守住了宁远到山海关防线,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好多夷人啊。”

上岸之后,脸色有点发白的李守拙打量了一小会儿,发出了一声感慨之后,就又是闭上了眼睛。

经过在海上一个多月的航行之后,李守拙与刘台两人混杂在一大群海商之中,从这艘八百料的大型商船上跳下来,感受到脚下的陆地之后,又有短暂的眩晕感,在呆立不动了一刻钟之后,两人都是适应了下来,终于可以打量四周的风景。

这里是日本长崎,自隆庆四年正式开港之后,这里已经成为日本最重要的港口了,此时的日本还处于战国后期,织田信长势力已经开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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