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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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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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这位蓟辽保定总督,压根就没有见自己的打算……就算他有嫡国公的身份,文武有别,指望文官俯身来见他,根本不可能的事。

倒是张梦鲤能顺利上位的话,情形就可能不同。

“好罢,我无所谓。”

“嗯,用诚和国峰,还有晋材,思进,希忠,你们几个随我同去便是,其余人留在营里,由王辅国主持。”

王辅国便是王柱,取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名号,他是老资格的千总,留镇营盘的话,惟功对他是放心的。

一行人刚要出营门,惟功的大帐前传来马蹄声,这是塘马,也只有塘马能一直奔行到大帐前才下马,营门处和巡逻的士兵都不会阻止。

“大帅,京师来的塘报。”塘马交上来的情报交给了侍从室的情报官,再由情报官员转交给惟功。

“嗯……好,非常好。”

第一份情报是来自京师刑部的消息,张致祥这个杀害黄道瞻的凶手终于被明正典刑,今日清早从刑部大牢里押出来,用牛车一路押到西市街口。

明朝时杀人都在西市口,到清季才改在菜市口,听说杀这姓张的,京师百姓都为之轰动,甚至有不少官员都跑去看热闹。

毕竟敢于杀害官员的凶手十分罕见,以往看杀人的都是小民百姓,官绅没有这个兴趣,这一次京里不少清流,特别是翰林科道中人有不少赶去刑场,沿街有不少官绅搭了祭棚……当然不是祭祀这个凶徒,而是给死去的黄道瞻报告这个好消息。

待张致祥押至刑场,由刑部尚书吴百朋,左都御史刘应节亲自监刑,这是超豪华的阵容,当然这也是朝廷特别摆出来,算是给惟功一个交代……谁都知道,黄道瞻去整理京营是与惟功息息相关,结果壮志未酬身先死,不仅人死了,帐还是一笔糊涂帐,谁也说不清楚,这么豪华阵仗的阵容不仅是安抚惟功,也是给清流们一个交代,毕竟御史和给事中们可不想再出来一个疯子在自己的心口刺上一刀。

一脸疲惫的宋尧愈道:“是不是凌迟?”

惟功笑道:“当然,从早到晚,一直到傍晚才毙命。”

张简修道:“天理昭昭,到底是天道好还。”

“这就算天道好还?”惟功敛了笑容,道:“真正的元凶巨恶,迟早也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也是。”张简修也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水有多深,牵扯的勋贵和京营将门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清算,只能有俟来日。

除了塘报之外,还有梅国桢的详细记录,他和卢洪春等人俱都到刑场设祭,祭奠冤死的黄道瞻,同时也是亲眼看到凶顽毙命。

据梅国桢的记录,张致祥神色自若,在牢里养的白白胖胖,用刑之时,坦然自若,下刀时也不过皱眉而已,一直到他毙命,这个凶徒一直是一声不吭,不要说求饶,连呻吟声也都是极少。

“江湖凶顽而已,不足一提。”惟功冷笑一声,将梅国桢的信放下,拿来一张纸,写了一封短简,将自己临行前的一些消息或多或少透了一些底给梅国桢知道。

御史在京,也和翰林一样,有人一辈子到致仕还是一个普通的翰林或御史,有人却能选取十八房考官,编修起居,开坊为左右春坊,再为寺卿,再为侍郎,最终成为阁老,御史的升迁,没有地方上巡按实职,很难一步登天,梅国桢文武双全,也是到地方上历练的时候了。

第335章 南北

惟功写完信,却没有叫人先送出,再取别的塘报来看。

这一次他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四周的人看出他神色不对,原本还在议论张致祥的凶悍,慢慢的都闭了嘴。

“俞帅去了。”半晌过后,惟功才慢慢地向各人说道。

“什么?”

“天……”

“这真是想不到,俞帅年纪并不算大啊。”

“还是征倭的时候伤了元气,没补回来。”

俞大猷在京营时,虽然所为不多,但部勒将士较严,操练得法,五万神机营车营将士秩序井然,虽不是顶级的强兵,但亦足为可观。

仅此一事,就能看出这些名满天下的大将的本事和风采。

嘉靖到万历年间,也是天佑大明,文官中知兵的不少,比如谭纶和方逢时,吴兑等人,文臣守边最为知兵者,不过是这几人,他们的后辈来说,才干能比得上这几人的,其实不多。

武将之中,俞大猷,戚继光,李成梁,李芳,刘吉,都是千古之下都闪烁光芒的璀璨将星,尤其是戚、俞两人,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百年一出的名将,嘉靖年间,北有俺答,小王子,东北有土蛮部落,泰宁和朵颜,黑炭石诸部年年犯边,南有严重的倭寇骚扰,倭寇已经到了攻州陷府的地步,加上旧有的财政制度根本负担不了年年增加的政府财政支出,情形已经十分严峻,嘉靖年间比崇祯年间所强之处就是在于没有严重的天灾,否则的话,情形恐怕比崇祯年间更坏。

所幸的就是文有人,武亦得人。

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人在征伐倭寇上的功绩,足可光耀千古!

比起戚继光来,俞大猷一生命运坎坷,是一个十足的官场苦逼,几次到总兵的位子,几次又被一捋到底,又再凭战功起复。

比起官拜太子太保的戚继光,俞大猷到死也只是一个都督同知,虽然又复给福建总兵,勋阶却一直没有到顶。

加上江湖奔波,千里转战,心中不可避免会有的郁郁之气,俞大猷终于是在万历八年的年尾就去世了,因为不是什么要紧消息,等消息送到京师,再由塘马送到惟功这里时,这位功耀千古的名帅已经逝去好一段时间了。

“在营中设祭棚,全军与我一起祭奠俞帅!”

惟功没有犹豫,立刻就下令,张用诚等人也是受过俞大猷的点拨,对这个老将军十分的敬佩,听到老将军逝世的消息,心中也感觉难过,对全军吊祭之事,并无人反对。

“国峰,你去一次戚帅大营,上复戚帅,今日全军祭拜俞帅,俟来日我再去拜访他吧。”

王国峰在内是军情局的主官,对外则是游击衔的中军官,他的年纪小,功劳又在暗处,官衔到游击,署职到正三品的指挥使,世职是指挥佥事,他本人已经很满意。

因为情报官在目前阶段要多接触政要大佬,建立网络,所以王国峰比起平时更要加强对外的联络,担任名义上的中军官,也很合适。

“是,大帅。”

军中已经统一称呼,一律称惟功为大帅,只有顺字行的老人,在私下闲谈时,偶然会将惟功称为东主,也有一些入训早的京营将士,偶然会称惟功为大人,不过在正经的场合,也是统一称为大帅了。

……

“张惟功好生无礼。”听说张惟功告罪不来,一个南军将领当着王国峰的面,怒声呵斥。

王国峰是游击,这个南军将领却是副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了好几级。

因为打算在总兵府见惟功,戚继光事前派不少塘马,分往各将驻扎的信地,将各副将和参将一起召集到永平,算是蓟镇对辽镇表达的一种善意。

毕竟遇到十万人规模的北虏入侵时,辽镇和蓟镇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彼此间的合作十分紧张。

蓟镇现在有十二万兵马,是天下第一镇,副将和参将,还有加衔的副将参将有数十人之多,游击过百人,济济一堂,专门为欢迎张惟功这个平辽将军,如果不是对方还有未来国公的身份,这个阵容是有些过了。

不过张惟功居然不到,戚继光也有些生气。

但转念一想,他威严刚毅的面孔上,也显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很多南军将领知道大帅的心思,劝住了开始发脾气的那人,各人都沉默下来。

节堂之中,还有一半是北军将领,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一些将领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二十年,除了一个马芳和李成梁,扬名天下的大将,特别是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人全部是南人,戚继光在蓟镇压得他们北方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才不可能为俞大猷的死而伤感。

“既然如此,我们走一次吧。”

“大帅?”

“这样也太给这小辈面子了吧。”

“不妨,我这里是城里,开祭不便,张惟功既然在他的大营里开了祭棚,我们正好因公就私,一起去拜祭一下吧。”

大帅这么说,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但北军将校们的脸色就更加古怪了。

三位协守副总兵官,杨四畏,张臣,董一元,在出门时主动凑在一起,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十二路参将,大半也是出自北军,也是主动跟随在三位副总兵身后,其余北方籍贯的游击,也是跟随在后,与戚继光身边的南方系将领,泾渭分明。

“真正晦气,俺们北方无人么,节制四镇大帅弄个山东人也罢了,山东人偏爱用浙江人,现在死了个福建人,俺们北人却得跑十来里去吊祭,贱也不是这么个贱法。”

“打仗俺服戚帅,俞帅没跟过,俺不服他。”

“俺也就服戚帅练兵的本事,不过么,练的步军再强,能打鞑子?还得看俺们北军的本事,是不是?”

三个副总兵,先开口的是杨四畏,他是辽东人,国初时的辽东诸卫后人,蓟镇传到现在已经三十余帅,除了几个侯爷和伯爷可能出身是南方外,大帅们全部是北人,戚继光是山东人,勉强还算是北方诸卫系统中的一员,但戚继光起家却是在南方,麾下将领全部以南军将领为主,在蓟镇十二万士兵,四万匹战马的庞大军队之中,他和数百南方将校,还有近两万浙兵是当之无愧的主力,在十年前,戚继光初掌蓟镇,先后得到徐阶,高拱,张居正等大佬支持的时候,北方诸将虽然不服,但也只能隐忍,现在戚继光镇守蓟镇这么久,新一代的北军将领逐渐成长起来,张臣和董一元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两人都是副总兵官,都有超过一千人的核心精锐骑兵,战斗力强,本人的作战风格也是轻捷彪悍,与李成梁等北方将领的风格相同,对戚继光几日一练,注重车营,步骑协同的打法十分不适应,蓟镇之中,已经埋下了严重的分裂不和的种子。

不过此时的北军将领也只是敢聚集在一起议论而已,戚继光坐镇蓟门超过十年,将驻在狮子口的镇城移到三屯营,重修三屯营城,将忠义卫等衙门移到新修的营城之中,分蓟镇为三协十二路,分路驻守,现在的北军将领,也算是在戚继光的目光之下逐渐成长起来,也就是嘴上嚷嚷,跟随戚继光的脚步却是始终未停。

……

戚继光率部下赶到的时候,时已过午,惟功一边叫人准备饭食,一边率所有的部下,到营门处迎接这位威名赫赫的大帅。

“壕沟,营旗,箭楼,拒马……这位英少国公真是有趣,咱们大帅的章程,叫他学了个十成十啊。”

“似乎也有一些不同之处。”

“嗯,感觉旗帜壁垒营房确有不同之处,不过看起来气象万千,嗯,怪不得人家说英少国公是京营第一将,差点主持整顿京营,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又如何?”张臣十分狂傲地道:“现在国朝无非就是北虏和南苗,要我看,南兵和这般练法练出来的兵,只能去打打生苗,若有小股倭寇也能打,真要打北虏,还得看我们北将,北兵。”

这话说的十分猖狂,但张臣为将的风格就是这样彪悍凶猛,说话的风格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旁人听在耳朵里也就罢了,吴惟贤等人也听着了,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

“看戚帅的面子。”

参将骆尚志为人稳重,隐然是南兵将领中的核心人物,他劝住了想发作的吴氏兄弟等人。

说话间,惟功赶到,看到戚继光,便是兜头一拜,口中十分恭谨地道:“拜见戚帅,劳戚帅大驾,末将身为晚辈,实在是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

戚继光为人刚正沉毅,性喜诗文,好结交士大夫和文人,不论是兵法,将略,还是文才,都有常人难及之处。

正因为他本人太优秀了,放眼国朝,除了张居正一人外,几乎没有谁能被他放在眼中。

普通的文官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同列的武将。

但此时的他,对张惟功是真心欣赏,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对眼前的一切,戚继光都有一种真心愉悦的感觉。

第336章 较量

“眼前营垒,气象万千,虽似我的规划,又有不少胜出的地方,我看完之后,心中着实高兴……惟功啊,你是后生,但后生真可畏!”

“戚帅过奖了!”

“本将平生极少说敷衍话语,更少说违心的话,一会吊祭过后,再向惟功你讨教吧。”

“呵呵,末将知无不言。”

在营门处寒暄了几句,戚继光就率领众将吊祭俞大猷。

在俞大猷的灵前,戚继光奠酒之后,三拜行礼,在他身后,南方将领行礼十分恭谨,北军将领就有些草率。

北军只服马芳,现在则只服李成梁,对一生功业只在南方的俞大猷,他们并不感冒。

“俞帅这一生……”

戚继光在抗倭战场上曾经和俞大猷合作过,但合作次数并不多,说起来并不是有多么深厚的交情。

但无论如何,俞大猷是和他同时代的人,又都是在南方抗倭起家,境遇也都是差不多,不同之处在于戚继光善于搞关系,俞大猷却是一生耿介。

这两人说来也是有趣,练兵上,戚继光先重挑兵,重品性,俞大猷则首重人的本领,看武艺,而在实际的为人来说,戚继光较为圆滑,俞大猷却又是品性十分耿介正直,正好又是相反了过来。

“罢了,不说了。”

在俞大猷灵前默默站立良久之后,戚继光才转过头来,与惟功开始议论营垒之事。

戚继光一生行伍,包括哨骑怎么安排,架梁马和塘马怎么指派,再怎么收回,由何将领负责,大军过水时怎么架桥,怎么渡过,怎么警备,遇到山谷地形怎么防守,怎么侦察,他的纪绞新书和练兵实纪这两本书里,几乎是详细备至。

但惟功的营盘,还是给戚继光耳目一新之感。

两个谈了小半个时辰,说的十分投机,到最后,戚继光感慨道:“军营首重是水火二字,其次是警备,防御,惟功你这处营垒,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末将只是一得之愚,戚帅过奖了。”

“何必这么自谦呢?”戚继光脸上露出笑容,长久在蓟镇驻守,他的脸上已经满是风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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