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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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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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只提自己也罢了,牵扯上张元芳,这使得惟功大怒,眼盯着张居正,怒道:“伯父现在的模样,好象是天子之怒啊,一言就可致人于诏狱之中,但伯父饱读世间之书,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吗?”

张居正怒极反笑,正欲开口痛斥,此时一个身影从屏风之后转出来,两手来抓惟功的前胸,同时有人怒喝道:“小小孩童敢对阁老如此无礼,待俺拿下你之后,再叫你来说说什么是匹夫之怒!”

话说得很多,但这人手递的真快,两手速度之快,似乎是在空气中都带出了残影,在伸手时,居然还有嗡然之声,显然是力道极大。

这般大的威势,又是居高临下,但惟功也是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啪!”

四掌相接的时候,整个屋中好象是有一颗鞭炮放响了,所有人耳鼓膜都是被震的发疼,张居正皱眉,张简修的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他也是好武的人,这一下四掌交接,看似简单,但进击者的力道,还有惟功的反应之快捷,都是可圈可点,至于两者的力道,更是十分巨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庞大的力道蕴藏在体内,并且爆发出来!

“好小子!”

“好功夫!”

惟功和那人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进击者收掌后退,没有站立的住,而惟功的脸上也显露出痛苦之色,他的手,几乎全部变的青紫了。

从力道上来说,惟功胜,而那人的掌上功夫,显然也是十分犀利。

“好了,住手罢。”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居正饶有兴味的看向惟功,赞道:“你这小子,谁敢信你才八岁,居然给你练出这般强横的劲力出来。老夫也是军户人家出身,这样的功夫,军中已经很少见得着了。”

张居正出身军户,其实在当时是很羞耻的事,但到他如此的地位,倒也不介意坦然道出过去的艰辛,反而更凸显他本人的才能。

“惟功,我也要练到你这样的地步!”

张简修几乎是吼出来了,他当然也请了不少名师教导,但看到惟功展露出来的真正水准,他知道自己差太远了。

“简修,给我退下!”

张居正眼一瞪,张简修便老实多了,只得恨恨退到一边。

张居正又道:“惟功,这是东厂的理刑百户魏仲平。”

惟功道:“见过魏大人,你的掌劲,十分了得。”

“你也不坏。”魏仲平甩了甩手,苦笑道:“你最少有三石力,真是了不得,我在你这个年纪,只有半石力。”

“小子侥幸,大人的鹰爪功也使小子十分难受。”

“你们必不说客气话了,想比武的话将来有的是机会。”张居正是做事向来高效,不喜欢在枝叶问题上纠缠,他将一本册子丢给惟功,令道:“你看看,是否属实。”

惟功接过一看,脸上顿时就显露出震惊之色。

前几日在成国公府,众人说的话全部被记录下来,而且是谁所说,都是一清二楚,没有一点错漏的地方,再看到魏仲平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还有刘守有这个锦衣卫使向来依附于张居正,事事听从命令,这个情报,显然是东厂和锦衣卫联手施为。

而张居正现在召见自己,无非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证明情报的准确性。

张居正见他如此模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油然道:“你这小子,还敢和我说什么匹夫之怒,真是莽撞,不过也坐实了你倒是心思单纯,毕竟是年少啊。你以为你藏着的是什么军国机密,这么强项有什么用,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吧。”

“小侄又没有说什么,倒没有被人叛卖之感。”

“嗯。”张居正点头道:“若不是你过继的父亲一向清廉耿介,你又没掺和在里头,我岂能饶你?就凭你刚刚对我说的话,将你打死也是该当的。听说你自己在买店做买卖,老夫要警告你,不准有欺行霸市,为非作歹之事。”

惟功苦笑道:“小侄哪儿敢?”

“你手中的册子,悄悄带进宫里,呈给皇上阅览吧。”

“是,小侄照办。”

“嗯,去吧。”张居正一拂袖,已经俯首开始看别的公文了,他每天要处理的公事,实在是太多。

看到张惟功和张简修一起告辞出去,张居正头也不抬,令道:“以后不必每天跟着这小子了,其志非小,其智上上,其言,其行,忠诚厚朴……他还算靠的住!”

魏仲平,还有屏风之后的人都是一躬身,齐齐答道:“是,阁老!”

第070章 心术

“张先生这是要吾拿这个东西,堵太后的嘴啊。”

乾清宫中,东暖阁内,万历坐在椅案之后,愁眉苦脸的看着惟功呈上来的东西。这几天,因为老成国公之死,清丈之事已经成为最近的焦点。

武清伯李伟连勋臣都不算,只是亲臣,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上千顷的地,多半还都是在怀柔昌平遵化等较远地方,心里已经够委屈了,这几天正在太后那里闹腾,请求将优免减税的田亩数字从一百顷扩大一些,太后的意思已经松动了,和万历已经商量过几次,现在张居正以奇致胜,一份勋臣私下不满,计较商量的密揭呈上来,显示出自己对此事的态度,皇帝就算有为外公家求情的打算,此时也只能放弃了。

“吾还要去见太后……”万历十分头疼,却也只能咬牙道:“张先生一心为国操劳,吾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太后也是一直支持张先生,只是要头疼对武清伯解释了。”

“叫人赐张先生银五十两,他不计毁誉,不置田产,自己不享乐,不喜美色醇酒,但吾这个当皇帝的,不能无动于衷啊……张先生得罪的人太多了,吾要用赐金之事,告诉大家,张先生是为了国家好,吾是支持他的。”

惟功一时无语,看来万历是把张居正当成道德上的完人,皇帝这样信任大臣固然是好事,不过这种信任也实在是一厢情愿了些。

当然张居正等儒臣自己也是有责任,经筳和日讲都是讲那些大道理,存天理灭人欲,拿这一套来教育皇帝,宫中用度稍微出格,张居正和那些科道官就群起而攻之,小皇帝因为这种事几次闹的灰头土脸了。

这么一来,张居正在套住皇帝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套了进去了。

“吾去见太后了。”

万历起身,张惟功也是告辞出宫,在他转身出去的同时,万历突然对他道:“你家的惟贤,到底年长一些,成熟稳重,意态闲雅,吾虽然拿捏他,他丝毫不怨,今日来对吾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嘿嘿,吾听了感觉十分满意。惟功,以后你们兄弟要好好相处,不要再争斗下去了。”

惟功心中一沉,知道必定是张惟贤这几天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下了眼药,这种事,越辩越糟,当下便是道:“臣是山野鄙夫,言语无行,可能无意就会得罪人,但请皇上放心,臣本心是与人为善,绝不会故意与人争斗的。”

“是的,吾亦是这般说法!”万历极欣慰地道:“你性子淳朴敦厚,忠诚耿直,吾不会看错人的。”

“对了,这是朕的手诏,你出去的时候,顺道拿给内阁。”

万历说罢,在惟功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接着便是往慈圣宫方向去了。

等大票的太监簇拥着皇帝离开之后,惟功才慢慢步出乾清宫,站在平台之上,俯瞰着天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穿着嫩草颜色官服,或是吏服的人群。

这些人,在他眼中如蝼蚁一样,很多人从出生就定下来一生的功业了,吏员之子仍然是吏员,终生不得寸进,官员们的儿子则很大可能仍然能为官,在举业上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可以荫官,入国子监学习,但这样的阶层在惟功这种顶级的勋戚家族眼中,也确实是和蝼蚁没有区别。

但惟功这样的地位,在皇帝眼中又算什么呢?

仍然是蝼蚁啊……

刚刚皇帝的言行,看似在为惟功兄弟排解,其实有两种用意,一种是警告惟功,不能对张惟贤赶尽杀绝了,皇帝已经关注了张惟贤,没有重大过错,皇帝会保他。二来,便是给他们兄弟搭须子,挑动他们继续斗下去,而皇帝可以任仲裁者,法官,他偏向哪一方,哪一方就占据主动,谁要被打垮了,皇帝就又倾斜回来。

惟功冷笑一声……皇帝虽小,毕竟也是皇帝,这就是帝王心术!

妄想和皇帝当真正的朋友,那真是自寻死路……

他自己回想一下,武清伯之事,还是太显形迹了,自己是有点得意忘形,最要紧的,还是潜意识里没有太提防小皇帝。

现在看来,自己太愚蠢了。

不过,也不妨事,他有信心,最后的胜利者,必然还是自己!

他皱眉看向手诏,却是万历向内阁索要十万两白银,用来购买金珠,另外还要南京和苏州等地贡上大批的云锦、丝绸等贵重物品,同时,叫浙江和南直隶一带,贡上‘无碍官银’数字也在十万以上……皇帝坦言,内廷用度不足,而他在两三年后就要大婚,大婚用度更多,所以要提前数年预备。

“总是报怨用度不足,这似乎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要钱了……”

看着手中的手诏,惟功轻轻摇头,皇帝对钱财的贪婪,似乎是一种天性,他的手诏,一多半是天性的复活,一小半才是实际需要吧。

当然,也不排除万历反将一军,张居正刚刚驳了太后和皇帝的面子,总不能再次驳回?小皇帝要钱的时机,把握的也是真好呢……

……

一晃功夫,便是整整两年的功夫过去了。

两年之间,朝局仍然是张居正一家独大,只是内阁又补进了张四维这个山西晋党的首领人物进来,内阁大学士终于由两人变成三人,比起嘉靖和隆庆年间内阁五六人的景况,仍然大有不同。

没有掣肘,张居正的很多改革措施就顺利进行下到,到万历五年秋之际,清丈之事已经在十几个省进行,有几个省已经初步完成,清丈完成之后,给朝廷纳税的田亩数字已经增加不少,而张居正主持的减免优免之事,也是顺利进行,其中有几个侯伯被严斥,还有宗室的镇国将军和奉国中尉被免除爵位,废为庶民,如此严厉的措施之下,减优免之事也顺利进行,仍然按洪武年间的旧例,一品朝官只免三十石粮不纳税,可以荫庇三十丁不纳力役,这种程度的优免,才是国家能承受的,否则按万历三年以前的情形,一个秀才生员都能荫庇数百亩田,一个举人可以荫庇数百家的力役,几万亩的上田不纳税,从秀才举人到朝官,加上勋亲武臣和太监,这十几万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他们名下的土地和人丁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这么多人不纳粮,不承担力役,明朝中后期,明明人丁比国初多出几十倍,田亩比国初多出几百万顷,而收上来的税粮反而大幅度的减少,其原因就在于此!

在张居正的主持之下,公爵之家,免税不过两百顷,亲臣,一百顷,一品文武不过三十石,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上的理想状态,但到了万历五年,毫无疑问,国家的税赋已经大幅度增加,户部存银,已经超过百万两,存粮,始终维持在一千五百万石到两千万石之间!

这在嘉靖年间发不出文武大臣工资的年头,是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

清丈田,免优免,接下来张居正又清理刑狱,两年功夫,忙忙碌碌,国家的情形在大幅度的好转,边关上则是有戚继光和李成梁两个大将镇边,大同总兵马芳也是一个很得力的猛将,虽然老迈,却仍然能镇守大同一带数百里地方平安无事,九边最重要的几个军镇,无非就是蓟镇宣府和大同、辽镇,这几个军镇有这么得力的将领镇守,整个北方防线,固如泰山。

南方,几十年前的倭寇之患基本上已经解决,只有小规模的倭寇偶有侵扰,此时的倭寇中汉人已经大为减少,不复当年王直在时的盛况,而以真倭为主了。幸而广东总兵官陈磷十分得力,闽海一带,有俞大猷坐镇,说起来,也是风平浪静。

这样的情形,纵使是张居正的政敌,亦是不得不赞一声政通人和,财阜物康,大明已经是有十足的中兴气象了!

……

崇文门一带的气象,更比几年前要兴旺的多!

此处是天下第一税关,官店多,收税的税吏多,当然绝不是后人在影视剧里拍的那傻鸟模样,几个兵丁站在门前,税吏挨个抽税,以崇文门每日涌入的人流之多,客商之多,货物之多,真的这样收税,队伍准能排到通县去。

事实上就是在客店和塌铺之中,有大量的税官和税吏,查看商人帐目,检视货物数量,然后按规矩抽分收税,至于是按完全的规矩,还是适当的少收一些,不仅要看税官的心情,还得看商人是否识作,又或者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背景当靠山了。

除了朝廷的征税大吏和税吏之外,这里也有绵延数里的官店和塌房,都是贵人所开,不是公侯之家和有权的太监,没有人能在这里虎口夺食。

这些官店,有提供酒食和住宿的功能,也可以存货,更可以代朝廷收税,一个大的官店,在崇文门这样的地方,每年可以收入千两以上。

后世的人可能不理解千两以上是什么概念,但当时的物价,三两到五两银子一头牛,六两到十两能买到马,上等战马不过几十两银子,一个临街单进的小院,买下来不过五六十两到一百两。

一年两千两左右的收入,代表可以在京郊城外买三百亩地左右的半个村庄!

第071章 异人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当然是以商人为最多,和几年前的情形大为不同了,很多商人都是空着双手,身边只有一两个伙计跟着,在最热闹的地方,随意闲逛。

若是数年之前,当是带着大量的伙计,用骆驼或是骡马,身边就是驼队或车马随行,不进了城,将货物交割了,是没有闲心去逛悠的。

那些山西老倌开的塌铺,在这种时候按说是生意最好,每家都该住的满满当当的,可那些大型的塌铺之前,都是人马稀疏,伙计们都站在门前,眼巴巴的看着,指望那些不明就里的客商,稀里糊涂的就撞进来。

掌柜则是站在里头的柜台边上,满腹心事地张望着,要么就是打着算盘算帐,看看今年又亏了多少。

再有那些替人送货的脚行,从伙计到掌柜,也是和塌铺这边一样,门户边上都挂满了蜘蛛网,还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生意了。

从东便门进来的客商,人流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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