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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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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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戚继光建议重整京营失败,练兵十万失败,五万失败,三万也失败的由来。

在南方战场,面临倭寇祸乱南方半壁的危险时,允许戚继光练一些劲兵做战是可以的,但在京师,九边,这是绝对不可以答应的事,宁愿边防吃亏,也不要出现一个可以威胁政权的武装集团,这个信念,看似文官们的独断,其实是皇室与文官的共同认知。

但在此时,压是压不住了,这样的殊勋再压下去,对整个军队和民间舆论都不好交代,好在已经先做出扶持辽镇的决定,而万历心里还有一个足以抗衡惟功的人选,他打算过一两年后,把李如松从宣府调到辽镇,接任辽镇总兵。

李如松,亦虎将也!

有李如松坐镇辽镇,还有李家和其嫡系的一两万精锐家丁,稳住现有的局面还是很容易的,有此一念,给惟功封侯,也就成为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殿中众人,包括皇帝在内,都是情不自禁的瞟一眼张惟贤,脸上都露出苦笑来。

英国公府的这一笔帐,真的不知道怎么算法!

……

……

朝中的风风雨雨,张元芳几乎一无所知,他不懂,亦不去打听,更不会关注。

因为这种态度,辽阳的前前后后的事情,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张惟贤派人去拿捕惟功,张元芳夫妻当然知道,但他们的心中,并不曾有太多的担心。

辽阳的情形,惟功曾经向这两位尊敬的长辈提起过,雄师数万,士民归心,这样的情形下,辽阳方面肯定不会束手被擒,张元芳已经打定主意,不论惟功做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是从内心支持,就算因为惟功而牵连于他,也是可以坦然接受。

他们夫妻已经年过四旬,渐渐迈入老境,张元芳自己感觉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叫自己再度激动起来。

除了回忆和怀念与惟功之间的亲情,已经再无其他。

夫妻两人回到原本的那个小院居住,两进院子,十来间房,有一个小丫头,一个婆子,还有来兴儿这个小厮,一共五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张元芳手头还有几千银子,城外还有一个庄园,一年收入也过千两,过日子是不愁了,只是街坊邻居多半都是英国公府一脉,原本这里就是祖居地所在,这房子也是祖宅,四周住的邻居也多半都是英国公一脉,英国公府这二百余年下来,开枝散叶,原本的大宗变成小宗,小宗变疏宗,出五服,岁月悠久,一个公爵家族每一代总会有相当的子嗣诞生,每一脉再开枝散叶,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每一代家族当然不可能都住在英国公府里,只有近支有这种资格,比如这一世的张元功和张元德兄弟,还有他们的直系儿孙,待到张元德儿孙掌英国公府的时候,张元功这一系传到惟功孙辈的时候,肯定早就搬出府去另寻住处了。

袭爵就可以使自己的一脉留下来,别人的子孙就成为支脉,又有哪一个勋贵能如大明皇室那样,不分嫡庶皇子一律封王,皇子之子一律封郡王?就算是皇室,现在亲郡王太多也成为大明财政沉重的负担,有一些疏宗,将军,中尉一级的宗室,渐渐连温饱也维持不了,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了。

张元芳还不算疏宗,勉强也能在英国公府内居住,可是他恶了张元德父子而被赶了出来,刚搬回祖居,四周的宗亲都是一副嘲笑戏弄的神情,不少宗亲拿他的事来说笑嘲讽,张元芳也不过就是笑笑,不把这些人的态度放在眼里。

“哟,老七,听说你那好侄儿大总兵打了胜仗?”

“等他回来,你又发达了。”

几个宗亲,都是张元芳叫大伯三叔的人物,年纪倒不一定比他大多少,仗着长幼有别,一见张元芳,便是肆无忌惮的说笑起来。

张元芳也只淡淡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现在是辰时,他预备到菜场买些今日的菜食,虽说有小厮可以使唤,做一做这些家常的事,可以排解他心中的无聊和烦闷……不为无聊之事,何以遣有聊之生?

他已经不看兵书,不看邸抄,不看塘报,对大明的一切已经不在关注……有这样的皇帝和这样的朝廷,关注这些,队季给自己添堵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惟功的事,是他心底深处真正还能惹动他情怀的事情,但既然自己帮不上忙,他也绝不会做什么事情来干扰惟功,现在的他对惟功最大的帮助,就是什么也不做。

有这种觉悟的张元芳,又怎么会对这些宗亲的嘲笑真正放在心上,并且为之动容呢?

越是看到张元芳这种恬淡的表情,那些不得志的宗亲的嘲讽声就更大了,他们都是一些闲人,谈不上富贵,但也并不穷困,他们都有都督同知,都督佥事,甚至在京营挂着参将的头衔,每月领取饷银,过着温饱线以上的生活,以前,张元芳这样的人根本是他们近身不得的存在,他们看着张元芳只能远远的眺望,哪里有资格近前?别的不说,张元芳曾经的宗子惟功,就是他们难以想象的存在。

现在么,张惟功都要自身难保了,嘲讽一下张元芳这落难的凤凰,给自己寻寻开心,又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正要再组织一轮火力进攻时,一阵异响在皇城方向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奇怪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怎么上午好端端的放起爆竹来?”

“还有不少人叫唤,出了什么大事?”

“待我想想……”一个在都督府做过事的英国公府的远宗挠了挠头,猜测道:“莫非是皇上册立皇太子?”

“我看多半是,要不然好好的怎会有这般大动静?”

说话间,皇城的动静越来越大,这里属于西城地界,英国公府的这些疏宗当年搬出府住的并不算远,因而离皇城的距离也是很近,声响越来越大,随着距离推进,燃放爆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当时人依坊而居,要么自己家收的有爆竹,要么街角坊市中的小店便有出售,入冬之后,玩爆竹烟花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以各处都是备货充足,这一会儿功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起放炮,整个京城,都似乎在烟火之中,看向天空,虽然是晴天白日,但一缕缕的烟花和爆竹燃烧炸向天空,居然也有明显的火光痕迹,甚至在阳光的折射之下,也有一点儿绚丽的色彩呈现出来,这样的奇景奇事,真是难得一见,刚刚猜测是皇帝册立太子的几人已经知道自己必然猜错了……册封皇太子当然是皇家和天下人的喜事,对皇帝来说是有了继承人,对天下人来说是有了固定的天子继承序列,本朝不会出现什么变乱,战事,也是一桩喜事,但这种事绝不会引发这样的欢呼和这么大的动静,似乎随着皇城的响动,整个京城也都在一片骚动之中了。

这样的动静,连张元芳也停住了脚步,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不少人往皇城方向赶过去,他们要打听出了什么事,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快,快,回家拿炮仗。”

过不多时,人群跑了回来,在他们身边也有不少小孩子跟着,兴奋跳跃,吵吵嚷嚷,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兴奋之色。

刚刚嘲讽张元芳最厉害的一个,拉住一个熟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捷,大捷,辽阳镇兵出三路征伐北虏,斩首三万,俘虏听说也有十来万,马上就要献俘阙下,朝廷都炸锅了,说是这二百多年来对北虏第一大捷!”

“是啊,那些文官都要疯了,一个个手舞足蹈的。”

“谁不高兴?我家世袭七代,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北虏手里,太宗爷手里,我家就死了三个,嘉靖爷手里,我太爷就是死在城门口,当时我还小,家里人哭的那是一个凄惨。”

说话的人,难耐兴奋,到底挣脱了开去,跑去家放炮庆贺去了。

这种自发的兴奋,确实发自内心,京城之中,普通百姓,行商,世袭武官之家,与北虏有血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第713章 压迫

听到那人的话,刚刚还在嘲讽张元芳的众人一时俱是呆怔住了。

谁也不曾想到,一句玩话,居然当真?

真的是张惟功领着辽阳兵马,打了这么一个大捷胜仗出来?

刚刚叫的最凶的一个都督佥事对着张元芳呐呐道:“老七,刚刚三叔是和你说个笑话,可切莫放在心上。”

“是啊,都是自家人,一脉嫡传同一个祖宗,莫要当真才是。”

“惟功那小子立那么大功,就算不能回来袭爵,朝廷也亏不了他,老七你不如上奏朝廷,既然朝廷不准惟功袭爵,不如还算在你这宗名下,反正当初过继时,入过宗谱,还请过酒,现在再回来,也是顺理成章的喜事。”

张元芳静静听着,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和别人一样,他对辽阳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

并不是惟功已经忘了他,事实上惟功几乎每个月都有信来,铜锤虎头几个小孩子的模样长相,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会调皮了,能爬高上低了……这些事,惟功都会写信来告诉他,也会和张元芳说些空泛的军政大策方针,但具体的军政安排的细节,辽阳兵马的训练,构成,组成,运作,还有辽阳地方的财力,物力,这些事关具体的东西,惟功从来不提,张元芳也是从来不问。

不知道,才最安全。

这是叔侄俩人的默契,正是因为有这种默契,导致张元芳对辽阳情形所知不多,最少,不比朝中的有些人多,此时这样的大捷消息传来时,他的脑海中也是如爆炸一般,惟有斩首三万,俘虏近十万这样的数字来回地翻腾着,令得他一时半会间,都无法做出什么动作,更没有办法组织起自己的语言出来。

眼前的这一伙宗亲,还有一群人也是赶了过来,脸上都是带着谄媚的笑……张惟功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保有权柄和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没准将来还是能回京师,获得比张惟贤更大的权柄,趁着现在是冷灶,赶紧烧上一烧才是正经。

“元芳,老七,我是你二叔,替我写封信给惟功,说我家那老二在京闲着没事,能不能到辽阳谋个差?好歹叫他立些功劳,将来也好有个出路不是?”

“是啊,我家好几个小子,在京里平时惹是生非的,叫惟功这个弟弟管教他们一下,可成?”

“老七,这事儿,你可不能往外推?听说辽阳不少官拜一品二品的都是京卫出身,甚至是那些乞丐叫花子叫惟功给带了出来,凭什么带着外人升官发财,自家人不管不顾的?这不成,你给我好好说说惟功,都是英国公府一脉,可不能忘了祖宗。”

这些人,这会子倒真的是好算计。

他们都是世袭的京卫中人,没有要紧的原因是不会到外镇去的,纵观大明九边历任总兵和协台一级的武将,各卫的都有,但就是缺乏京卫人的身影,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京卫出身的凭借自身的努力成为一方大将。

在惟功立基之初,这些京卫出身的家伙当然不可能跟随,当初舍人营里也不是没有英国公府一脉的人,在出京时,他们全部退出了舍人营,事实上,在一开始的训练之初,大半的京卫子弟就多数退了出去。

只有贫寒人家的子弟,比如郭宇,张猪儿这样的才坚持了下来。

朱尚骏这样的世袭都督世家的子弟坚持下来的算是异类,正常的京卫子弟,都是中途之前就倒了下来。

现在看到辽阳大兴,大把的军功等着捞,这些家伙心思就活泛起来。只要到辽阳挂个名,那些不够格袭爵的子弟就能图一个出身,也不要怎么着,弄一个指挥以上的世职在身上,京里各世家走动时面子就好看的多,在他们看来,这么一点小事,惟功和张元芳,总不至于不答应吧?

张元芳已经镇静了下来,他看看左右,一张张脸庞上满是热切期盼的眼神,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排开众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就扬长而去。

什么也不说,但蕴藏的含义也足够了,在场的人,很简单的就在张元芳的脸上看到只有简单直接的,甚至是粗暴的蔑视!

张元芳没有回顾,也没有仔细去听身后低低的谩骂声,现在的他,只沉浸在一种骄傲与自豪情绪之中,他知道,最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自己的心情都会很好,无关权势,无关地位,这些东西,他不仅毫不在意,甚至是厌恶,只有惟功创造出来的这种气势磅礴的伟业,无愧于叔侄两人当年在小院里的谈古论今和讨论兵法的过往时光,他感觉到这样的伟业中有自己的一份心力,这,就已经足够了。

对有些人来说,这真的足够了!

……

……

朝廷的一道道诏旨,很快经由内阁明发出去。

张梦鲤为蓟辽总督,核实首级和提调献俘阙下大典的沿途事宜,务使一切顺利,在京,由礼部和兵部,加五军都督府配合,务必把多年已经没有举行过的大典进行的顺顺利利,替大明朝廷增光添彩。

老实说,现在的大明虽然遇着一个不见朝臣,政务也不上心的皇帝,但张居正打下的底子充足的很,现在也没有万历三大征的财政黑洞,三大政第一征用银三四百万,第二征用银七八百万,第三征用银也是数百万,加起来用银近两千万,这还只是纯粹的白银支出,各省提供的各种物资不在内,各大军区耗费的军用物资不在内,死亡的将士和受伤的将士不在内,这三大征固然是万历朝和大明最后的荣耀,因为毕竟都打赢了,但也是把大明活生生的拖垮了。

最少,在万历晚期的时候,朝廷是不会有什么心力,也不会有财力物力来搞什么大典了,毕竟就算打的最光采的援朝之役,只是把鬼子压了回去,并没有太多的俘虏和斩首,明军自己的损失只能用惨重来形容……蔚山一役,明军战死受伤超过两万人,远远超过日军,明军获得的只是战略胜利,战术上可谓一败涂地,辽东明军被削弱的奄奄一息几乎倒毙,哪里还有什么精气神搞献俘这一套?

现在这个时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了。

辽阳方面,确定左路军后撤,与辽镇做交接,同时,左路军挑三千精锐,全部由铁甲骑兵和各骑兵军种构成,由郭守约带队,押送象征性的几千北虏俘虏,一路沿广宁到宁远,再到山海关,入京师,参与献俘大典。

京师方面,已经由兵部拨出一部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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