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冷，更像是水蒸气一般。
动物，数量众多的动物出现在眼前，虽然都是小型动物，但很多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比如刚才所见到的蛇和蛤蟆，鸟类更多，还有一种望不到尽头似芦苇植物，且出现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洼，婉转的小河流，水面上冒着寒气，汇聚起来就是他们所看见的雾气。
“扑腾！”飞鸟被惊飞，其中就有秦寿口中的鸭子，张衡一观，确实和部落中养的鸭子相似，只是眼前的能飞上天空，个头也小，最多两斤罢了。
“给我抓几十只来，小心地面，两人一组，一前一后，用藤条栓在各自的腰上！”张衡吩咐道。
他所带来的两百多人毕竟是从太昊所有战士中选出来的精锐，要抓些鸟禽自然不是问题，就是要抓活的就要费点手脚了。
这种小事不用他出手，正打算走神一会儿考虑些事情，秦寿忽然又叫道：“王，有部落来过！”
“部落！你是说？”张衡警醒过来，刚翻越进来的时候秦寿就说过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但一路走来毛都没见到一根，没想到现在又发现了，也对，只有这样的环境，怕才能让人类生活吧。
“秦寿你和云两人一起，带二十个人去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部落，在你们饿了的时候就返回到这里。”人多了反而不好行动，有个小半天完全足够了，他也没细问，勘察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处理吧。
很快秦寿出发了，而他趁着这功夫带着人勘路，不用进沼泽多远，只要能采到芦苇就可以，这东西可以用来铺床，今天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之前可都没睡好，冰天雪地的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到傍晚时秦寿等人居然无功而返，并没有找到人口，张衡也颇为无语，但也按耐住了好奇心，因为似鸭子的鸟类已经弄好了。
剪掉了上面一节羽毛，这样就飞不起来了，又用细藤条给绑住，数量颇多，足有四十多只，应该差不多够了。
“王，你打算怎么用这些鸭子？”苏秀好奇的问道，沼泽根本看不到尽头，下午单是勘察百多米的一段距离采集芦苇就又差点导致有人死亡，鸭子虽然用藤条栓了起来，但是藤条也不可能把鸭子放得太远。
“听说过杀鸡取卵吗？”张衡反问道。
“听说过，怎么了？”苏秀不解，正说鸭子呢，怎么扯到鸡上面了。
张衡笑道：“比喻有点不恰当了，这么跟你说吧，鸭子吃进东西后消费速度相当缓慢，会囤积在小小的胃里面，只有婴儿拳那么大，村中称为（须袋），位置恰好在脖子的末端，就是胸口前的那一个弧度处，村中的鸭群天黑的时候就会回笼，这时候村民会有选择的摸一摸其中一些鸭子的胃部，以辨别鸭子是否吃饱，如果没吃饱，这时候就会喂一些粮食，让鸭子吃饱后在夜里消化，这样才能长肉。”
“听懂了，又好象没懂！”苏秀迷糊的问道。
张衡突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我把这些鸭子放进沼泽寻食，散布在各个方向，等这些鸭子吃饱后，就把鸭子的胃直接割开，因为鸭子消化的速度很慢，如果真吃到了谷子，那么从胃里面取出来的谷子就还能当种子用，现在你明白了吗！”
饶是苏秀的性格和一般女子不同，可也被吓了一跳，居然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办法，可仔细一想，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就是这样的吗？人吃动物，动物吃人！
“好了，快睡吧，成与不成，明天自然会见分晓！对了，明天队伍会分成两队，一部分牵着鸭子寻食，另一部分会猎杀这片地域的鸟禽，以查看胃部里面有没有稻谷。”早起的鸟儿有食吃，鸟禽的进食时间一般是在早晨和傍晚，所以割胃的时间选在半晌午和刚入夜最为合适！
正文 第0401章 虎牙米
翌日，张衡的想法被很快执行了下去，到了半晌午，就开始陆续宰杀鸟禽，胃部取出来放到他面前，张衡一刀一个毫不含糊，这种他以前就干过，村中家畜无故死亡后，一些村民会割开胃部查看家畜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以确定是疾病还是食物中毒，最后无论是否查出原因，内脏都会被扔掉，但是肉还是会吃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村民老了后容易患比较严重的疾病，正规的做法是把这种无故死亡的家畜焚烧或是挖坑撒上石灰深埋。
苏秀看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胃被太阳王割开，这种场面竟比鲜血纷飞还要来得吓人。
“苏秀你快看，居然真的有稻谷！”张衡全然不顾飞溅在脸上的污秽，大喜的举起一个鸭子胃，半割开着，里面几粒谷状的东西显露无疑。
“真的是啊！”苏秀雀跃着，因为是她提出来寻找稻谷的，现在真的找到那她的功劳就可没边了，奖赏是其次，她想要的权力，而权力是和威望所挂钩的，食物又是最容易增加威望的东西。
“运气了啊！”张衡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赶快细心取出这几颗谷粒，这下终于发现不同了，手中的谷粒居然比部落中现在种植的现代品种大了三倍又余，而且形状既不是椭圆也不是直长，竟是弯曲的，一头大一头尖，酷似动物的牙齿。
总共只有七粒，张衡掐开一粒的外壳，很硬，但却很薄，里面是白生生的，和米的颜色质地相差无比，他虽然没有大巫炎尝百草的胆识，但是这东西既然动物能吃，人当然就吃得，没有犹豫，直接放进了嘴里，用门牙咬成两段，然后咀嚼了起来，片刻后又一口吐了出来，可脸上的笑容不减，大笑道：“没有错，就是这个味道，比米还要香！”
“这米好奇怪啊！”苏秀接过一粒拿在手上观察起来，忽然发在嘴边露出牙齿，娇声道：“王，你看像不像我的小虎牙。”
“虎牙？哦，你是说你那两颗长错位的牙齿，和米粒完全不像啊！你小时应该爱吃糖吧，换牙的时候就没长好了，女孩子牙齿长不好会影响美观的，等有时间你还是去整一下吧，村里有些女子都去整过错位的牙齿。”张衡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
这话把苏秀郁闷得不行，她可爱的一对小虎牙居然被说成是长错位的牙齿，还让她去整形，亏得她每次笑的时候都故意把虎牙都露了出来。
张衡突然喷笑出声，“跟你开玩笑的，恩，以后这种米粒就叫虎牙米吧，呵呵！”
“这还差不多！”苏秀有些娇羞的应道，她早就摸清楚了，太阳王开玩笑的时候就意味着心情大好，这时候就可以稍稍逾越一些都没关系，太阳王在这时候基本上都不可能生气。
张衡还不算君王，却让部下琢磨起性格来了，算不上好事，但也不能说坏事！
“稻谷已经找到，传我号令，抓捕这附近所有的鸟禽，留下鸭子！”张衡寒声说道。
又是三天过去，最后一批放出去的鸭子也被他宰杀了，不宰杀也不行，翅膀上的羽毛都被剪掉了，飞不起来，放出去也只有等死，索性成全了他，至少最后一批又贡献了几十颗米粒。
总共不到五百颗，双手都能捧过来，这就是他们出来的收获，东西到手，自然就火速返回了，第五场大雪损失都可能落下，到时候会寸步难行。
十余日后，一行人冒着风雪急行军回到了部落，这时候才刚刚进入不到一个月，还有漫长的近三个月时间，其中至少有一个多月没办法外出，派出的三队战士都没有回来，看来是准备在外面过冬了，张衡并不担心，赶不回来，也可以找到地方躲避风雪，熬过最寒冷的半个月就可以了，这算是一次历练吧，以便让战士们适应任何环境的作战。
华夏古代的战争是有冬歇期的，张衡想打破这一规律，风雨无阻，这才是原始本色！
“速去把老何给我叫回来！”手中的几百颗谷子只能靠晒和风吹干燥，不能接近火源，也不能让温度过高，不然即使能培育苗子，也无法结出颗粒来，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植物老专家长住在姜部落，因为那边才有农田，过了冬就要开始培育秧苗了。
一日后，老何乘坐狴犴战车赶回了太昊，王车都动用了，自然就意味着事情有多紧急。
“这是稻谷？”老何看着簸箕中的颗粒，不太确定的说道。
张衡严肃的说道：“没错，为了这些个谷子可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折损了四位战士，付出的代价可不低，现在我要你培育出秧苗来，大量繁殖这种稻谷。”
老何点了点头，他已经见猎心喜了，稻谷一直都是生命课题，从杂交水稻到现在正在研究的超级水稻，这关系到人类的温饱，如果还能有突破，这将载入史册，即便只是神土的历史，也足以让他心动。
“王，敢问，这种稻谷起名字了吗？”老何试吃了一颗，脸上更加兴奋了，他在神土种了多年大米了，这种米的品质保守估计都要高三倍以上，又是如此特别的形状，价值不可预计啊。
“已经有了，就叫虎牙米，怎么样，用这些当种子够了吗？”张衡询问道。
老何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当年袁老爷子仅靠一株稻谷就能培育出杂交水稻，我们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再要培育就简单了。不过，王，我建议最好还是培育杂交水稻。”
“哦，怎么说，杂交水稻的好处我在课本上也了解过一些，产量高，口感好这是优点，但缺点就是种子只能用一代，到了第二代就不行了，如果是这样，以后培育种子是不是麻烦了一点。”张衡自然是想一劳永逸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王，你且听我细说，杂交水稻的构成分为三系：雄性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这三系稻种缺一不可，您只要控制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系，就可以把这种水稻推广到地球上去，垄断行业！”老何竟然说的是这个意思。
这让张衡皱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出声道：“你跟我详细说一下杂交水稻的培养过程！”
正文 第0402章 秧子
老何是蓉城植物园的创始人之一，奈何年龄实在过大，已近八旬，也是姜忠正的病人，这才被忽悠了进来，对于水稻自然不会陌生。
在说杂交水稻这个课题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公开研究了，方法并不难，难的只是过程。
此时出声解释道：“雄性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是杂交水稻的三大基础。稻谷是雌雄一体植物，自行授粉繁殖，稻谷中有非常小的概率会出现先天性的杂交水稻，这是因为同株的稻谷上雄性的花粉败育，但雌花发育正常，自花授粉不够结实，这时候如果有其它稻珠上的雄性花粉飘过来给这株雄花败育的败育授粉，从而出现了杂交，这种天然杂交的稻株长得更高，更粗壮，挂穗多，颗粒饱满，远远看去犹如鹤立鸡群，当年袁老爷子就是因为发现了一株天然杂交稻株，这才引起了研究杂交水稻的念头，但光是证实这一点就花了近四年的时间，而后又找到六株，进行了两年的实验，这才第一次提出了“雄性不育系”这个概念！建国初期咱们国家饿了很多人，还有很多人饿得受不了而吃泥土，称为“观音土”，吃是吃饱了，但也活活吃泥土吃死了人，袁老爷子是无党派人士，最初研究水稻就是因为看见有人饿死！”
张衡点了点头，吃观音土这个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村中也有流传，他祖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吃过虫子，蚂蚱、竹笋虫，甚至有些家庭还吃蟑螂，杂交水稻的出现绝对是历史性的，因为解决了粮食危机。
老何收拾好心情，接着说道，“所谓雄性不育系，就是指这种先天雄花败育，无法给同株的雌花授粉，但这时候要拼速度，要在开花前把这种秧苗找出来，不然一但天然授粉过后，就破坏了雄性不育的规律，袁老爷子利用当时所找到的六株不育稻株进行了人工授粉，得到了几百颗宝贵的杂交水稻种子，可难题又出现了，用这些种子培育的二代，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出现不育苗种，这就意味着一块田里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杂交水稻出现，其余百分之七十又恢复到同株自行授粉，而产量还不如之前的普通稻谷。
老爷子带着徒弟，每年两季先后用1000多个稻谷品种，做了3000多次杂交组合育种实验，仍然没有培育出不育株率和不育度都达到100％的不育系来。
杂交水稻要求的三系中，雄性不育系是最重要的，称为“父系”，如果没有父系，就没有办法培育出成功的杂交种子来，而至少要达到百分之九十的不育遗传性才算得上成功，才能推广普及出去造福万民。
四年后，时间来到了1970年，这时老爷子已经在水稻上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期间经历过重创，比如实验室被打砸损坏，地震等等困难，杂交水稻还未能成功，这引起了大量的质疑声，但这时候敬爱的周。总。理站出来表示支持研究杂交水稻，终于让老爷子坚持了下来，不断的实验、反思、创新，最后醒悟过来，必须把思维跳出去，寻找原始的野外品种。终于在这一年11月，在嗨南岛的普通野生稻群落中，发现了一株雄花败育株，并用广场矮、京引66等品种测交，发现其对野败不育株有保持能力，这就为培育水稻不育系和随后的“三系”配套打开了突破口，给杂交稻研究带来了新的转机。
这一株珍贵的野外原始稻株被命名为“败野”，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株与众不同的稻苗才得以让杂交水稻面试，从理论上说，这和砸中牛顿那颗苹果差不多了，是全世界所有人的珍宝。
败野成了雄性不育的“父系之祖”，利用败野测试出了“保持系”，也就是实验出一种稻谷品种给败野授粉所培育的种子能遗传败野的特性，这就等于拥有了取之不尽的败野不育系。
败野本身就代表了“杂交水稻”，这时候可以说杂交水稻已经成功了，这些种子具有雄性不育的特征，所结出的稻谷产量相当震撼，增产出来的产量已经可以解决粮食危机。
可又出现了难题，虽然得到了大量的败野种子，但是雄性不育系需要人工授粉，这如果推广出去让老百姓对每株秧苗授粉，那浪费的人力物力就得不偿失了。
三年后，一种专门为不育系量身打造的“恢复系品种”出现了，用这种恢复系稻谷和不育系进行杂交，得到的种子又恢复到了同株自行授粉的特征，也就是复活了雄性花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