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应了一声,对陆皓山行了一个礼,继续忙去了。
看到李念走后,陆皓山苦笑着摇摇头,正想离开,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还没有去,那就是火炮部,都说枪炮枪炮,有枪自然有炮。二世为人,陆皓山自然知道火炮的威力,于是在发展新式火枪之余,对火炮一直也没有放松,抽调不少好手去研究,看报告最近进展很顺利,现在正好去看一看。
………。
历史的年轮永远向前,对无限的时间来说,人类实在太渺小了。无论一个人如何辉煌,但是他终归只能历史的长卷上留下浅薄的一笔,就是一个朝代能留下的,也是有限的篇章。时间匆匆,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像人类的欢笑、哭泣、愁苦、战争、生死病死等,只是时间路上一抹匆匆而过的风景。
陆皓山忙里偷闲。难得陪家人一起过年,吃午夜晚、守岁,发压岁钱。都说华夏的感情多是从酒桌上培养出来的还真没错,还没过年那宴请就来了,先是接受部下的宴请,部下请完又到各地的官员、乡绅、豪门大族等等,一直应酬到上元节过后,这才稍稍消停下来。
赵敏和林月萱为此没少抱怨,一来酒肉过多对身体不好,二来二女都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所出,背后已经招人非议了,平日在那些有孩子的妇人前更是抬不起头,自然想自家相公多陪自己一点,要是生下一男半女,也好向陆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为此,陆皓山没少安抚二女。
在欢乐过年的同时,陆皓山也一直关注大明的局势,令陆皓山吃惊的是,自己重点关注的皇太极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反而不动声色把军队后撤,明显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精明啊。
本钱少,精打细算,把兵力用在刀刃上,难道小小的满清能成搅屎棍,最后把强盛的大明王朝给搅没了。
满清没什么动静,反而是有关李自成和祟祯的消息不断传来,看到那些从千里之外辛辛苦苦传回的情报,令陆皓山扼腕长叹的是,大明的气运真的尽了:
李自成攻克陕西三边后,把原来向供朝廷提供兵员和武装的重要地区变成自己的后勤基地,实力大增的李自成在西安建国,国号在顺,改元永昌,对手下将士大加封赏,然后乘连胜之威,开始渡河东征,李自成和刘宗敏率领一路,占领平阳后攻占太原、宁武、大同、阳和、宣化等地,另一路由手下大将刘芳亮率领,渡过黄河后进山西,沿黄河北岸进军,先占河南的怀庆府,然后东下收河南卫辉、彰德二府,然后经邯郸、邢台、洒间攻取保定,最后的战略是会师北京。
面对大顺军的咄咄逼人,祟祯和一众大臣惊慌了,这时的大明已经到了无兵、无饷、无将的尴尬局面,根本没有可挡李自成的力量,唯一的办法是把辽东战线最后一批精兵强将调回勤王,守卫京师,但是又怕违反祖训,要担失土的责任,思来想去,崇祯决定御驾亲征。
皇上要御驾亲征,大学士们心领神会,从首辅陈演起一个个挨次报名代替,崇祯都没同意,直到李建泰时才松口,说实话,李建泰为人贪生怕死,又没有领兵经验,选中他因为他是山西的大富翁,在没钱没兵时看中他,主要看中他的身家,李建泰倒也识趣,在朝堂上慷慨地说用私财饷军,不用官帑,崇祯高兴之下封他为督师,赐尚方宝剑以代出出征。
可惜这个被崇祯寄以厚望的马督师行军到邯郸时,一听到刘芳亮来了,还没碰面就怕了,率军北逃,沿路还洗劫百姓,最后还向刘芳亮投降,可以说成了一出可笑的闹剧,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在调吴三桂进京勤王再三犹豫,担心失土,又拿不出钱饷劳军,几经折腾错过了最好时机。
最后一点漏屋偏逢连夜雨,经营几百年的京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是大明最坚固的一座城池,当时后金铁骑几次兵临城下都只能望城兴叹,本来还能倚城固守,没想到京城突然传起瘟疫,老百姓叫它“疙瘩病”,起初患者突然发起高烧,有的胡言乱语、行为失控,或者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在腹股沟、腋窝、双腿出现肿胀,一些人长期昏迷或精神错乱。他们的结局多数都是死亡,更为可怕的是,有时候人们正在街上或家中交谈着,一个人突然就开始摇晃,猛然倒在地上死去,京师军民大批死去,以至后面根本没力对抗来势汹汹的李自成。
陆皓山收到这些情报,神色有些复杂,然后叹息道:“大明要亡了,李先生,都是该死的张献忠,早不来晚不来,这一趟我们就赶不上了。”
作为记忆中最后一个汉人王朝,陆皓山对它还是很怀念的,他曾经富饶强盛,威震四方,养活了高达一万万人口,那“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遗训更是感动了后世无数的人。
李念点点头说:“这样也好,这样我们不仅不用背负弑君的罪名,到时也可以师出有名,而朱至澎那头大肥猪,也可以派上用场了,还是大人高见,一直留着他。”
割据四川后,陆皓山把蜀王软禁,罚没财产田地,圈养起来,并没有杀死他,一来是没和大明朝撕破脸色,二来也是保留一张底牌,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别管那么多亲疏,是王子凤孙就有利用价值。
当等待成为一种习惯,陆皓山并没有采取什么,只是不断收集有关京师的情报,不仅陆皓山没有行动,像满清地皇太极、在万县停留的张献忠、拥兵自生的左良玉、扫地王、一丈青等人,也没有行动,所有人都在等,等李自成攻破京师,等大明王朝灭亡的那一刻到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混战。
崇祯乱了,先是派太监监视各镇,为了挽回民心,再三下罪己诏,妄想收拾人心,眼看实在不行了,什么也不顾了,下令放弃宁远,命蓟辽总督王永吉、宁远总兵吴三桂、蓟镇总兵唐通、山东总兵刘泽清回京勤王,可是除了唐通和吴三桂领命,其他人用各种理由推诿,可是就有人肯率部勤王,崇祯又走了一步昏棋,派太监去监军,硬生生把唐通气跑,以至大难临头堂堂一国之君,手下竟没有可用之兵。
没办法,吴三桂离得太远,因为调得太晚,直到城破还在路上呢。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作为臣子,看到国君陷于危难之中,多少有点傍惶和犹豫,生怕背负骂名什么的,只有陆皓山没有心理负担,一直很淡定:早就反了,哪里还管他死活。
陆皓山怀念的是富饶强盛、威震四方的大明朝,而不是这个腐朽、落后的大明朝。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春暧花开,难得没有什俗务烦身,陆皓山也玩了一把浪漫,携着赵敏和林月萱,左揽一个,右抱一个,三人在后院一起荡起秋千来,二女玩得很尽兴,满院都能听到宛如黄莺出谷般的、银铃般的笑声。
那如花灿烂的笑容,让后院里的鲜花都要失色了,就在陆大官人心猿意马,正想抱上二个大美女来个白日宣yin 时,李念绷紧着脸,没有通报就急匆匆地走进来,一看到陆皓山就径直说:
“东翁,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祯煤山自缢,大明,亡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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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齐聚培州
这个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陆皓山听到,还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先是不动声色把揽在两个纤纤细腰上的手收回来,然后一脸淡定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自成率大顺军到居庸关,唐通和监军太监杜之秩率部向李自成投降,李自成兵不刃血就打开了京师的北大门,接着大顺军攻克皇城,李贼亲自弯弓搭箭,把承天门上的“奉天承运”的牌匾射下,几日后,崇祯的尸体在煤山发现,大明亡矣。”
虽说一直想早点把崇祯拉下来,可是一旦听到崇祯自缢身亡的消息,李念的情绪还是有点复杂。
古言有云,天地君亲师,君就是国君,排在天地之后,双亲之前,在忠君爱国的年代,那种感情是很难形容的。
陆皓山有点淡然,目送二女离开后,这才开口说道:“还不错,崇祯没有逃跑,而是遵从遗训死于社稷,还真有几分骨气。”
明知不会出现奇迹,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下坚持不逃跑、投投降,说他不变通也好、说他愚忠也好、说他贪恋名声也好,一个皇帝敢于直面死亡,光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其实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崇祯把明朝的生命再延长了十四年之久,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的确有才华。
可惜大明积弊已深,回力无天罢了。
“大明一倒,想混水摸鱼的太多了,我们就先和张献忠玩玩,再伺机而动。”陆皓山决定不趟浑水。
既然赶晚了捞不着好处,干脆坐山观虎斗,算是向皇太极学习,本钱少就不乱拼,要把兵力用在刀刃上。
李念有些担心地说:“现在看来,那李贼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李自成为了收拢民心,不仅约束手下将士,还给百姓分粮分田,现在大顺军所到之处,士绅百姓争相投靠,就是小孩子也会唱什么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歌谣,那声势越来越大,以至很多百姓只知有闯王,不知有大明。”
“不纳粮?”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冷笑:“那跟着他的人马吃什么?”
“可以追赃啊。让那些地主老财、贪官污吏把钱银吐出来,这样就有钱银了。”
陆皓山摇摇头说:“李先生,其实你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追赃能解一时之困,但绝非不是长久之计,官员有限、富人也有限,几十万人马一天所需要的钱银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社会上的财富就这么多,要靠创造而不是抢掠。换一句话来说,就是把富人都杀光,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变成富人,也不是所有的富人都是坏人。有很多是靠勤劳和聪明致富的。”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还有一点,老百姓对他期望太高,这对他无形也是一种压力。拿下京城,那么抗满清的重任也就落在他身上,这么爱惜百姓。总不能眼看着他们被满清鞑子残害吧?李自成这些人,窝里横还行,对付那些来回如飞、凶悍的满清铁骑,有他哭的时候,算了,由他们斗吧,饭一口一口吃,先把张献忠拿下再说。”
“东翁,大明倒了,洪承畴、左良玉这些手拥重兵的人,我们是争取一下?”李念突然开口说道。
“这些人拥兵自重,眼高过顶,再说也有自己的地盘,要想他们投靠,难!”陆皓山摇摇头说:“不过试试也无妨。”
李念连忙应命。
事实上陆皓山猜得不错,李念派人去和洪承畴、左良玉等人联系,有心招纳他们,洪承畴领教过川军的厉害,虽说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恶意,好酒好肉招待信使,还透露想结盟的意思,为表诚意,把原来围着四川的军队撤走。
至于左良玉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这时他已经接管了张献忠留下湖南的地盘,实力大涨,不仅把陆皓山辱骂了一顿,说他不思皇恩、不报国君之类,还把信徒的一只耳朵割去,以示蔑视之意。
这样一来,李念也就死了心,也把左良玉给记恨上了。
崇祯十四年三月二十六日,在万县休整了三个多月张献忠再次率部前进,浩浩荡荡直扑涪州,虽说粮草并没有筹到理想的数量,明显是受到李自成攻破京师的刺激。
二人本来就不和,张献忠弃湖南、江西为的就是避李自成的锋芒,因为李自成一旦腾出手来第一个就会对付他,家无二主,国无二君,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发继续向四川进发。
张献忠的策略还没有变,攻下重庆后再步步推进,他一早做好了万全之策,一路逆江而上,用船运送可以运送大量物资之余,也可以让士兵好好休息、蓄锐,必要时候还可以乘上大船顺流而下,退出四川,当然,这个后着张献忠希望永远不要用上。
此时实施诱敌深入的人还是张锐,张锐把在摇黄十三家的作派用在张献忠身上,袭营、挖陷阱、烧粮草,反正能添乱就行,占到便宜后一触即走,张献忠人多势大也没办法,即使如此,大西军还是破梁平、陷忠州,直扑丰都,朝涪州的方向奔去。
张锐率着众部下且战且退,退到丰都后,径直取道回望江关协防。
涪州居三峡库区腹地、重庆市中部,位于长江、乌江交汇处,为渝东南门户,地理位置优越,自古以来为繁华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涪州有一个重要的关隘叫望江关,张锐正是退回这里。
从地理的意义来说,山脉的意义重在阻隔,但贵在有孔道可以通行;河流的意义重在流通,但贵在有据点可以扼守。
望江关就是扼守长江的一把大锁,而这把大锁,也是给陆皓山给张献忠准备用的,用来锁命。
张锐率着部下一路赶回望江关,顺利完成任务的他,二话没说走进望江关的帅营,毫不客地说:“人呢,渴死了,给老子上好茶。”
说话间,一股屁就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
劳苦功高,再说在川军中的地位特殊,张锐自然有嚣张的资本,再说镇守望江关的是一名姓陈的千户,论级级,张锐比他高多了。
“砰”的一声轻响,一盏清茶放在前面,渴得喉咙快要冒烟的张锐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就喝,刚放到嘴边,突然“啊”的一声,马上一拍桌子站起来,一脸大怒地说:“找死,这杯茶这么烫,想,想……。。”
说到一半,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惊恐地发现,给他送茶的人竟然是自己奉为神一样的人,四川的无冕之王陆皓山。
陆皓山笑着说:“怎么,这茶有点烫?那,本官再给你换一杯?”
“别,别,别,这种小事,不敢劳烦大人大驾,不敢,不敢。”张锐脸都绿了,怎么也没想到陆皓山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竟然还对他呼三喝四的,还真是嫌命长啊,闻言连忙问道:“大人什么时候到的?”
“哈哈,不仅大人,就是我们也到了。”一个响亮地声音响起,很快几个人笑着走了进来。
张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