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又在故意挑拨关系,孙可望心里暗骂道,不过这个时候不好和他争辩,而是一脸忧色地对张献忠说:“义父,孩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张献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阴着脸说。
连城墙都没有摸到,一下子就折损了大批精锐,换哪个的脸色都不会好看。
孙可望不敢怠慢,连忙把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着重说了那批奇异的新式火铳,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义父,如果我们不收兵,只怕这批冲上去的儿郎都得交待在这里。”
刘文秀和孙可望的感情不错,闻言连忙开腔道:“是啊,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有超过一半的兄弟交待在这里,幸好大哥及时鸣金收兵。”
“义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可望小声地问道。
张献忠只是犹豫片刻,马上坚定地说:“战,我们一定要把四川拿下。”
说完,张献忠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与李贼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就是这样,我们放弃打下来的大好江山,跑到这山高路远的四川,四川弱,我们要战,攻下四川后就有立足生存的本钱,而四川有秘密武器,我们更要战,现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又得罪了一个强敌,后患无穷,还不如趁他不够强大时拿下他,攻下后,这些秘密武器就是我们的了,本王手下也不缺能工巧匠,到时大可让他们仿制。”
顿了一下,张献忠一脸坚决地说:“望江关,一定要拿下。”
张献忠从来就不是一个忧悠寡断、患得患失的人,他心中一早就打好了主意,不惜代价拿下望江关,打通前往重庆府的道路还是小事,最重要是拿到那种新式武器,刚才的情形张献忠也看到,久经沙场的张献忠很快就发现那新式武器的威力,这让他心中翻起波澜。
也就是这样,孙可望没有经得他同意擅自鸣金收兵的下场就不会责问一句那么简单了。
“是,义父。”
孙可能、刘文秀、艾能奇知道自家义父的性格,一旦他决定的事,就会执行到底,不容别人反对,当然,反对他的人,也不会留在世上。
就在陆皓山等人以为张献忠吓退,要不是出城追击的时候,大西军动了。
张献忠的意志很快就得到实施,大西军兵分几路,杀声震天往前走,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万人,有了前面的经验,这次他们都带着铁盾,要不就是躲在堆满土推车后面,坚定地、一步步地往前逼,陆皓山看得清楚,就是有拼命三郎绰号的艾能奇也队伍中,亲自参与攻城。
“大王有命,杀一人赏白银百两、美女一名,最先攻上城墙的赏黄金百两、美女十名外加官升三级。”
“兄弟们,杀,大王就在后面看着,可不能认怂了。”
“把这些官狗都杀了。”
“一个小小的望江关,还想挡住我们的去路,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给刚才阵亡的兄弟报仇,杀啊”
一众手下吼声震天向望江关冲去,对他们来说,要么就是踏着川军的尸体入关,要么就是陈尸在关前,因为他们的大王张献忠说了,许进不许退,退一步马上就是正法,那披着红色披风的督战队就在后面压阵,哪个敢后杀,杀无赦!
没想到这招还真有用,那些子弹没法穿过铁盾,也不能有效击中那些躲在手推车后面的人,那火炮是好,但由于笨重、操作并不是很方便,以到大批大西军很快就接近城墙,有人开始冲击关隘了。
大西军能占据那么富饶的地方,还真是靠士兵打出来。
看着下面那么有如蚂蚁一样的人,陆皓山依然非常淡定,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对陆皓山来说就像一张张有关人生百态的照片,说到底就像过去式,死人。
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开口说道:“敌人近了,给我扔手榴弹。”
炮打着不到,枪打不准,用手榴弹正好合适。
“是,大人。”
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拿出手榴弹,用手把引线拉掉,然后用力向城墙下的敌人扔去。
“轰”
“轰轰轰”、
扔下的手榴弹有如雨下,纷纷在人群中爆炸,一下子把敌人炸得人仰马翻,特别是那战马,它们一受惊吓就乱跑乱撞,不用陆皓山动手都撞伤、踩死很多人,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尸体。
还有新武器?
看到第一批最后一个大西士兵倒在地上,张献忠的黄脸抽搐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说:“第二批,经我冲,敢后退半步者,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366 反守为攻
春天来了,鸟儿归来了,花儿也开了,红红艳艳的花点缀了寂寞的大地,但是在望江关有比花儿还要红的东西,那是就是血。
血,好多的血,望江关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鲜血把大地都染得一片通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而更令人触目惊心地是地上的堆积如山的断臂残肢,大西军只有少量的火铳和火炮,大多用的还是弓箭、大刀、长矛一类的冷兵器,而守关的川军是清一色的火器。
火炮威力大,覆盖范围大,一炮就倒一大片、新式火铳,填弹快,射程远,而陆皓山向来不吝弹药供手下训练,所以这些新式火铳兵的准头也不错,那些大西兵在“砰砰”的射击声中不断倒地身亡、不得不提的就是手榴弹,有杀伤力,可以灵活运用,大西军千辛万苦冲到城墙下,还没来得及庆祝,一轮手榴弹扔下,好不容易形成的一点点威胁马上炸散了。
这仗打得无比郁闷,从头到尾都是挨打,就是同样是火铳,那么射程也比川军差,很多大西军都打得想哭了。
勇气和死志并不能代表实力,枪如林、弹如雨,大西军一茬茬地倒下,现场就像一场屠杀,虽说川军也有一定的伤亡,但是和大西军伤亡一比,简直微不足道。
都说人生如戏,也有人说用赌性人生来形容更为贴切,因为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变数,有时候做事就像赌博。于是,有赌就有输赢,有人成为人生的赢家自然有人是人生的输家。而此时,张献忠就像一个赌红眼的赌徒。
更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从下令强攻开始,那些不好的消息就一直传来:
“报,第二队全军覆没。”
“报,第三队的赵将军被火炮炸死。”
“报,第七小队的队长率部逃走,督战队已将他们全部就地正法。”
“报。艾将军负伤,大腿中了一腿,血流不止。现在由吴郎中看护。”
………
坏消息好像一直没有停过,张献忠的脸越来越阴沉,现在他的心全部都在攻城上,就是义子艾能奇受伤也没空理会。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本以为花点代价就可以攻下的小小关隘。没想到这么顽固,慢慢地,小小的望江关在张献忠眼内变成一座难以跨越的雄关,而一向自负的张献忠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奇怪,怎么人越打越多了?”张献忠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一旁的刘文秀小声地说:“义父,孩儿也正疑惑这些,接理说这望江关只有一个千户所守着,可是初步估算一下。那城墙上的人也有三五千左右,莫非……。”
张献忠皱着眉头说:“莫非什么?”
一向善于思考的刘文秀小声地说:“应是我们的情报有误。最简单的一点是人数相差太大,听说望江关最近调来很多粮草等物资,不仅用车载,还有船运,要是有人躺在粮草中,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艾能奇那孽畜,这样重要的事竟然一无所知,简直就是该杀!”张献忠突然一脸怒容道。
要是艾能奇这时出现在他面前,肯定一刀劈去。
孙可望面色忧虑地说:“义父,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隐阱,孩儿攻破云阳,一路势如破竹,可是一直都没有遇到多少困难,对了,从湖南到四川,我们遇到最大的反抗就是张锐带领的手下,张锐是陆文华一统四川、裂土为王的大功臣, 他可是四川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就是这号人,带着手下、领着死囚就用那些老式火铳来抵挡我们,可是看看现在,清一色的新式火铳。”
“义父,现,现在怎么办?”刘文秀小声地说。
“退,来日方长 。”
说这话的时候,张献忠几乎是咬着嘴唇说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最精锐的十多万手下,半天不到已经折算大半,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献忠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明的不行就用暗的,到时多派点细作潜入四川活动,弄点火器的样品、最好是把制作的工匠偷运出来,获得这些新式武器后,自己的实力可以说一夜暴涨。
有希望去拼搏,这是坚持,就是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去碰,那就是智商有硬伤了。
‘“义父英明。”孙可望和刘文秀早就是想跑了,只是畏惧张献忠的yin威不敢发作罢了,现在不用自己开口就解决了,两人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义父,我们不攻这望江关,这样就打不开通往重庆的道理,那我们……”
湖南和江西回不了,张献忠一早就得到情报,自己的人还在万县交战时,左良玉还有扫地王、一丈青等人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瓜分完了,吃下去容易,让他们再吐出来,难了。
“万县!”张献忠斩钉截铁地说。
一时攻不下,并不代表张献忠要放弃四川,现在的他没有退路,李自成已经逼死崇祯,在北京称帝,不断招兵买马和接收大明的兵力和钱粮,势力越发壮大,过去不是李自成的对手,现在更不是,况且折兵损将,只有一边休养一边寻找战机。
张献忠的命令很快得到执行,大西军再次鸣金收兵,按张献忠的想法,先是拖到晚上,然后再悄悄地离开。
大西的将士终于把绷紧的神经放下,不少人已经暗暗感谢祖宗庇佑,因为再冲下去,估计这里所有人都得被川军射杀在望江关前。
代价太大了,大到没法承受,要不然嗜杀的张献忠常也不会半途而废。
大西军一停,陆皓山马上发觉异样,看到大西军的中营有移动的迹象,知道张献忠抗不住伤亡要逃,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很快一脸认真地说:“定国,孙熊。”
“属下在”二人连忙大声应道。
“你们二人各率一部骑兵,给我狠狠地杀。”
李定国和孙熊轰然应下,向陆皓山行了一礼然后去约束部队,不到一刻钟,张献忠一行吃惊地看到,自己久攻不下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令张献忠瞳孔缩小的是,那门的后面站着一排排整装待发的骑兵……。。(未完待续。。)
367 三字真言
“给我杀!”孙熊把手里的大铁锤举天一震,大声地吼道。
李定国把手里长枪一举,霸气十足地说:“兄弟们,跟我冲”
说罢,二人率先冲锋,看到二位将领这么悍勇,一众将士大受鼓舞,一个个拍着马跟着二位将军冲锋,川军可以反守为攻。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陆皓山的准则,看到张献忠有退意,马上命令李定国和孙熊主动出击,大开城门,把骑兵放了出去,当然,这并不是纯粹的骑兵,每个骑兵除了惯用的弯刀,还备有新式火铳和手榴弹。
陆皓山还没有割据四川时,就和沙儿可万户所的普布有合作关系,用茶叶换取战马,割据四川后,二人的关系就像鱼水交融一样,互通有无,这些年陆皓山在四川韬光养晦,培养大量的骑兵,现在是时候让他们露出人锋利的獠牙了。
张献忠和他的大西兵已入瓮,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杀啊”
“让我们看看我们蜀中好汉的利害。”
“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一时间,马蹄好像要把大地踏破、喊杀声直冲云霄,身穿黑色皮甲的骑兵就像一团团黑云,铺天盖地向溃退的大西冲去。
“义父,川军,川军出来了,我们怎么办?”刘文秀有些惊谎地对张献忠说。
张献忠看到,不惊反喜,他大声下令道:“川军出城了,骑兵在哪里?给本王冲上去缠住他们。反击,所有人给我冲,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这座小小的望江关给我破了,可望,你给我带队冲。
川军是勇,但是人数少,所有川军加起来仅有十万人,要守边要防别的势力侵入,就是他怎样运作。这里的川军肯定不会多到哪里去,张献忠具有赌徒拥有的一切特性,在没有输完最后一块筹码前。他怎么也不肯放弃。
对方的骑兵冲上来,双方一旦纠缠在一起,那么对方的火器就不能发挥作用,双方就爆发激发的白刃战。对张献忠来说。最不怕的就是人员的伤亡,就是这十多万全死了,身后还有几十万人呢。
刚才那仗打得太憋闷,孙可望和一众大西将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看到川军竟敢追出来,一下子怒火冲天,没有迟疑,孙可望大吼一声。翻身上马率部径直向追出来的川军冲过去,而训练练有素的大西兵看到。一个个也调转枪头,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为了激发士气,张献忠一下子抢过一旁鼓手的大棒锤,亲自敲起鼓来,“澎澎,澎澎澎……”看到自家大王亲自擂鼓,大西军原来低落的士气一下子大振,一个个又悍不畏死地冲上去要跟一直龟缩在城墙后面川军拼命。
拼了,好好出一口恶气。
就当大西军以为马上要一场血战的时候,没想到正在冲锋的川军突然收住马蹄,一个个从身后拿出一杆新式火铳,对着前面冲锋大西军放起枪,这些全是新式火铳,不用放药不用点导火索,一填好弹一扣扳机就能击发,随着火铳不断击发,冲在面前的大西军不断地惨叫着倒下。
想近身拼命的愿望再一次落空。
看到那些和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孙可望的眼都红了,大西军不知多少次冒着官军的火铳前进,但没有有一次像这次损失得这么惨重,他大吼一声,不退反进,拼命催马前进,而大西军个也被彻底激怒了,一个个红着双眼去冲锋。
冲,冲,只要冲近了,就可以和这些极为讨厌的川兵血拼,这是所有大西兵的想法,他们并不能奢望自己能把敌人全部杀死,但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