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守城主将,孙熊最喜欢就是在城墙上巡逻,一来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二来当他走过那面挂满满清八旗人头的城墙前,一想到这些凶狠的满清八旗也被自己踩在腿下,心里就有一种异样满足、类似征服的感觉。
“将军”
“将军”
一路向来,训练有素的将士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礼,一股自豪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事实上,孙熊也是第一次担任这么重大的职务。
孙熊站城墙往下看,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满清八旗的首级,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这些都是杀清令的结果,当然,这也算孙熊功勋的一部分。
就当孙熊正想回自己的营房取暧时,远处突然转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约中还有人大声呼救的声音,扭头望去只见远远有一支马队冲过来。
“报,有情况。”此时负责警戒士兵大声叫道:“有疑似商队被满清鞑子追杀。”
这么冷的天不好好窝冬,还在追杀?孙熊好奇之下让近卫拿出自己的望远镜举在眼前一看,没错,有人骑着马、有人乘着车拼命向自己所在的宁羌州城赶,后面跟着一队如狼似虎的清兵,看服饰应是镶白旗的,在望远境中看得清楚, 后面的清军有的怪叫着挥舞着弯刀,有的不断弯弓射箭,意图把前面逃跑的人赶尽杀绝,孙熊亲眼看到两名汉子被弯刀劈倒在马下,多名汉子中箭翻身落马。
“快,火铳手准备,目标是后面的满清鞑子。”孙熊毅然下令道。
只是看了一眼,孙熊就决定对逃在前面的人施以援手,原因很简单,因为前面骑马逃跑的马鞍上,大多挂着血淋淋的首级,在望远镜中可以看得清楚,那是梳着猪尾巴的满族人的首级。
孙熊心断定,这些人袭击了满清八旗,从悬挂的人头来看,规模还不小,不知为什么让满清八旗的人知道,前来追杀,于是就一路追杀到宁羌州。
事实上,宁羌州也是一个兑换赏金、寻找庇护的地方。
“砰砰”
“砰砰砰……。”
当后面的清军入射程时,城墙上的士兵毫不犹豫就开了枪,那些清军扔下几具尸体,这才一脸不甘的策马逃跑。
这一队仅仅一百余人,自然不可能攻击驻扎了过万装备精良大挥的宁羌州城,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退。
现在冰天雪地,体恤下属的孙熊也懒得派人追击,这也是陆皓山的要求,没什么极为重要的原因,不能随便出城,以免中了敌人圈套。
打退了敌人,孙熊马上接见这支死里逃生商队,经过询问得知,他们汉中金牛县的百姓,受不了满清八旗的剥削暗中联合,三百多人出动袭击驻在城中的满清镶红旗家眷,得手后就向宁羌州逃命,没想到中途走漏了消息,守城部队追了上来,三百多人一路被杀,到达这里后仅余五十余人。
事实上,要不是城墙上的川军施以援手,只怕这五十多人都得全部被杀。
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这些百姓就是待宰的羔羊,难怪那些清军这么疯狂,昔日远远看到川军就跑,这次追杀到城墙下,非得留下几具尸体才逃,原来他们的老窝被这些人给抄了。
活该!
孙熊闻言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好言慰了一行人,令军医给队中伤者包扎伤口,接规定没收了他们的兵器后,按他们带来的人头给予奖金,又下令安排他们食宿。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四川,不是说安排我们进川的吗?”为首那个彪形大汉一脸焦急地问道。
乱世中的安定、繁荣的四川,是很多百姓心中的世外桃源,差不多每一个拎着首级前来的人都会提这个问题。
孙熊笑着说:“现在是寒冬,大雪封路,路又湿又滑,容易发生雪崩,进川不安全,你们先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一开春,马上送你们进川,放心,你们的食宿我们包了。”
“哦,谢将军。”那为首的汉子虽说一点点失望,但还是很有礼貌向孙熊表示感谢。
等这群人走后,孙熊有些骄傲地对手下说:“看吧,还是我们四川好,看,一个个都急着进四川的呢。”
“那是 ,那是。”手下连忙附和道。
两人都没意到,当那彪形大汉踏出帅营的一瞬间,双目闪过一丝凶光,嘴边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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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兵临城下
黑夜笼罩四野,寒风肆虐大地,在没有夜生活又冰冷的夜晚,老百姓们早早钻进了被窝,有媳妇的忙着开枝散叶的大计,没有媳妇的则回想哪村哪囤有胸大屁股圆的女子,早点睡好啊,还可以省不少灯油呢。
四周一片漆黑之际,成都总督府内却灯火通明,宴请手下,一边吃饭联终感情,一边商讨最近发生的事,这是陆皓山的惯例,也被手下戏称是“圆桌会议”,因为宴请下属都是用那张八仙过海的红木圆桌招待,在四川中有一句戏言,能参与圆桌会议的,才能算得上是四川顶尖的人物。
作为陆皓山的军师,李念无疑是深受重用,受邀参加圆桌会议的次数也最多,多到他都有些麻木,这不,别人参加这圆桌会议都是诚惶诚恐,可是李念却是有些神不守舍,那举着的筷子半天也没人动,显然是走神了。
“李先生,你没事吧?”陆皓山看到李念紧锁的眉头,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
听到陆皓山发问,李念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想一点事情走神,请东翁见谅。”
想事情?陆皓山不由想起李念那个胖得像立方体的胖寡妇,不由笑着说:“李先生不会掂记家中的夫人,急着回去陪她吧?”
李念脸色一红,他知道自己的审美观点有点难得到认同,不过自己喜欢就好,闻言也不生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苦笑地说:“学生和东翁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儿女情长只是调剂,不敢欺瞒东翁,学生是在想宁羌州的事。”
“宁羌州怎么啦?”一说起正事,陆皓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一脸凝重。
“东翁,我们动宁羌州,主要是挑破那层窗户纸,宁羌州只是一个小城,人口少城池单薄、又没有天然的屏障,没有驻守的价值,本意只是走一个过场,为了应对范文程的中伤,下令把杀清令挂在城墙之外,又堆上大批金银以示正听。最后又成兑现赏金和庇护的场所,这超出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想想,这并不符合我们的战略要求,把我们的将士置身于强敌环绕之下,福祸难测。”李念有些担心地说。
作为一个军师,李念有责任总揽大局,一向谨慎的他,一直不赞同把一支孤军放在强敌的眼皮底下。而这个强敌还是多尔衮、洪承畴那样的名将,对一个经验不足的孙熊来说,压力太大了。
虽说四川兵强马壮,新式火器横扫一切。但李念坚信主导战争的是人,就像一个傻子,就是拿着再锋利的刀也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再加上孙熊那大咧咧的性格。不知为什么,李念心中总有一些不太靠谱的感觉。
陕西越是平静,李念的内心越是不安。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焦躁。
陆皓山点点头说:“从挑衅到驻守,的确是偏离了我们的决定,不过军师可以放心,我已严令孙熊不准出击,以他手里的火器,就是多尔衮征集十万大军也攻不下,此外,张锐也五千精锐在城外驻守,两人互为犄角,防守足够了,只要一开春,大军东进,一口气打到他们的建州老窝。”
“也好”李念点点头说:“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多尔衮对新式火器非常重视,而他也对在内部说,尽量为新式火器的研制争取时间,估计近期也不会轻举妄动。”
陆皓山哈哈一笑,举起酒杯说:“来,李先生,不要想太多,我敬你一杯。”
“东翁,请。” 李念连忙把杯子举起。
…………。
千里之外的尔衮在满清八旗的千呼万唤中,终于动了。
有点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己,一飞冲天,经验丰富的多尔衮在出征之前,把保密工作做到极致,派出大量斥候封锁交通要道,还严令不允许一只飞鸟飞过,现在是寒冬,外面冰天雪地,封锁起来困难不大,就是参与作战的士兵一开始是通知聚餐,直到集中才被告之参与攻城。
防的就是走漏消息,陡增变数。
多尔衮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直到兵临城下孙熊才发现,多尔衮和洪承畴分两路夹击,以两白旗(正白旗和镶白旗)为主的二万八旗精兵、五万汉八旗和三万蒙古八旗合计十万人围攻一个小小的宁羌州城。
对多尔衮来说,这一仗势在必得。
城头上,负责侦察的小队长脸色苍白地向孙熊汇报:“将军,这次清军来得太突然,我们事前没有收到任何情报,等斥候发现时他们已经成了合围之势, 请将军责罚。”
孙熊摆摆手说:“此事不能怪你,他们这次保密保得很不错,封锁了消息,去,点烽火,给张锐那小子报信。”
陆皓山严令不准出城迎战,以至情报也有些不足,看到兵临城下孙熊也不着急,刚刚打了大胜仗的孙熊心气很足,手里有枪心里不慌,孙熊都有些看不起满清的军队,至于封锁,那更不怕,本来就严令不让出示,至于报信,可以用约定的烽火传递信息,这些早就想到了。
“是,将军。”那小队长如获大赦地谢过,连忙退下。
“大哥,这次多尔衮亲自出动,就是洪承畴这个大汉jian也来了,来者不善啊。”说话的人叫严林, 和孙熊是同一批升上来的, 胆大心细,自小就和孙熊的关系不错,这次他的角色是副将。
孙熊点点头道:“嗯,不错,你看,来了这么多人,云梯、撞车、投石机等物一应俱全,还有成编制的火铳队,还真看得起我们,这样也好,还怕他们不来呢。”
“那就让他们尝尝新式火器的厉害。”严林毫不犹豫地说。
信心归信心,孙熊倒也没有怠慢,让将士们进入战时状态,取消休假,加强巡逻,防止清兵攻城,而城里的治安也要抓紧,防止有人混水摸鱼。
孙熊在城墙上观察多尔衮时,多尔衮也在城墙下观察城墙上的川军,嘴边带着一丝决然和冷笑。
“报,平西将军来信。”一个传令兵飞了似的把一封情报送到多尔衮面前,多尔衮接过,检查火漆无误后这才打开看了起来。
一旁的阿济格小声地说:“十四弟,那姓洪的家伙说什么?”
多尔衮把信一折,淡淡地说:“张锐那路川军洪将军已经把它截住,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攻城了。”
攻城有一个主帅就足够,张锐那五千精兵屯在离宁羌州约三十里的黑风岭,为了能安心攻打,多尔衮把洪承畴率三万汉八旗将士去堵截。
“十四弟,为什么不让姓洪的来攻城呢,这些川军这么多火器,到时我们的伤亡会很大,这次带来的,大部分是我们二白旗的精锐呢。”阿济格有些担心地说。
在满清地位的高低,靠的不是宠幸,而是实力,这一战正白旗、镶白旗精锐尽出,这让阿济格有些担心,要是战事不利或损失过大,这会直接影响二人的地位,要知道,因为多尔衮的独断,族里很多人暗地里不满,只是忌惮兄弟二人的势力罢了。
阿济格一直觉得让洪承畴担当主攻比较好,一来汉八旗的人死不足惜,二来就攻城来说,洪承畴的军队比八旗兵更有经验。
多尔衮冷笑地说:“这一战是为我们满清八旗正名的,自然是由我们做主角,这战过后,我要让那些暗后说闲话的都闭上嘴,让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威名再一次响彻中原大地。”
“十四弟,你下令吧,我阿济格愿意带着冲锋,把我们族勇士的首级抢下来,再把这些下等人人的脑袋挂满城头。”阿济格咬牙切齿地说。
宁羌州的城墙外,挂着一颗一颗被斩首的满族人的首级,密密麻麻的,饶是白天也让人心生寒意,那些都是自己的族人啊,多尔衮和阿济格早就看到了,不过二人都下意识没有,免得影响士气。
果然是亲兄弟啊,关健时候还是要看自己人,面对着胞兄的请战,多尔衮笑着摇摇满头说:“十二哥,不要急,我们刚刚到这里,先探一探虚实再说,让阿哈们先去趟趟水再说。”
阿哈就是奴隶,满清八旗所经过的地方,除了满清人,所有的外族人都是他们的阿哈,多尔衮一说阿济格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用炮灰去消磨敌人的锐气。
这一招,一向人口短缺的满清没少做。
“那好,我率兵掠阵。”阿济格倒也没有坚持,马上同意。
多尔衮拍了拍胞兄的肩膀说:“十二哥莫急,三天,三天我就要把这里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什么,三天?
阿济格本想问自己兄弟有什么招,可是多尔衮已经走远。
双方已经撕破脸皮,投降之类的话也根本是废话,一个杀清令川军和满清八旗早已势成水火,双方都狠不得把双方剥皮吃肉,连最基本的场面话都免了,多尔衮一声令下,马上有士兵驱赶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向宁羌州城进攻。
战斗正式拉开序幕。(未完待续。。)
410 血战宁羌
有人说,乱世就是动乱四起,英雄辈出;有人说乱世是法纪崩坏,灭绝人性;有人说乱世是物价飞涨,朝不保夕;有人说乱世物欲横流、人心扭曲,而目睹一个个无辜百姓倒下的孙熊只想说乱世就是草菅人命的狗屁时代。
没人同情,没人可惜,一队队无辜的百姓就像畜生一样被驱赶着攻城,又像一茬茬麦子一样被割倒,这些百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看起来非常可怜,可惜这里是战场,稍有犹豫就是万劫不复,虽说孙熊很同情这些身不由己的百姓,那一张张无助而绝望的面庞也让他动容,可是他不得不一次次硬起心肠下令手下攻击。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箭矢、擂石、火铳,一次次无情地收割着百姓的性命,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弓弦的震动声、箭矢破空声和火铳的击发声不绝于耳,被迫攻城的百姓只能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是城墙上川军的士气也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