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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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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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到牢里,委屈他们一晚了。”
  “这不算什么,这一路我们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吃过?现在有瓦遮头,已经很不错了。”刚才陆皓山吩咐手下善待那些犯人时,袁三就在旁边暗处看着,也就是这样,他一直对陆皓山很有好感。
  二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袁三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离开的时候,陆皓山本想送他出县衙的,可是袁三摇了摇头,一个箭步从窗户钻出去,左跃右腾,别看他身材高大,可是一旦行动起来,有如灵猫一般灵活,那近一丈高的围墙,用脚一点,翻身就窜上墙头,说不出的灵活,那县衙好像他的后花园一样,进出自如,那袁三走了半刻,陆皓山也没有听到有人示警。
  好吧,境界差得太远了,不能对那帮捕快太过重视。
  等袁三走后,陆皓三在院子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找到还晕着的刘金柱,把他摇醒,这才没好气地说:“好了,金柱,起来吧,地面凉。”
  刘金柱醒来后,一把捉住陆皓山的衣袖说:“不好,山哥,有鬼,有鬼,刚才,刚才一走到这里,眼前一花,一个鬼影在我眼前飞过,然后就什么都不和道了,山哥,我们搬离开这里吧。”
  可怜的刘金柱,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这也难怪,他见识少,出生在小乡村,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生人不生胆”陆皓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这县衙重地,哪有什么秽物,刚才是一个高手打晕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什么,有高手潜进来?山哥,你没事吧?”刘金柱急忙问道,一边问一边还四下打量陆皓山,看他有没有伤着。
  陆皓山笑着说:“好了,没什么事,你现在让厨房再多弄点宵夜,然后给今晚抓回来的那些妇孺吃。”
  “不会吧,山哥,这么晚了还给他们送吃的?”
  “不仅送吃,还送点被子、毯子什么的给他们,不能让他们冷着。”
  “可是,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他们交了银子?”刘金柱有些吃惊地说。
  陆皓山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让你去做就做吧,别问那么多,一会回来,还有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一听到有重要的事要交给自己去做,刘金柱一下子来了精神,应了一声,马上就去做准备了,现在他学会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别人就算看不到自己潜力,也要让人别人看到自己的努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刘金柱深深溜出了县衙,很快就消失在黑幕中,而陆皓山则是去探望因公负伤的曹虎。。。。。。
  。。。。。。。
  一向民风淳朴的江油县,竟然出现灭门惨案,此事可以说就像一枚重磅炸弹,把整个江油都给惊动了,众人一大早就议论纷纷,加油添醋说起昨晚发生的事,因为是深夜血案,现场还没有清理完毕,很多百姓一大早就围在百源药材铺烧毁的遗址看热闹,没多久,便有县衙的人清理现场。
  很快,围观的百姓感到事情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很多百姓亲眼目睹,有捕快在现场整理出不少兵器等物,没多久又搜出一些收藏得很紧的书信等,甚至搜出一面造反用的大旗,这可是作反、杀头的大罪啊,就是一旁围观的百姓也心生余悸,忍不住向走退几步,生怕自己惹事上官司,不少人对着那药材铺指指点点,不外是以前自己就认为它可疑云云。
  县令大人是干实事之人,在在江油百姓以为要等个三五七天才能破案,没想到当天下午,那些都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案子已经破了,衙役正全城张贴告示呢。
  众人大感不解,不少人凑在一起看告示,有好事者还摇头晃脑读了起来:“。。。。。。本县民风淳朴,重师重道,昨晚城中百源药材发生命案,原以为是流民犯罪,其实是朝廷密探出手清理叛乱分子,其百源药材铺,其实是反贼苗美暗中设立的一个据点,伺机引贼人洗劫江油县城,现罪首已诛,望其他人借此为鉴,切勿轻信谣言,以免身首分家、祸及全家。”
  那好事者一读完,众人一阵哗然,没想到那百源药材铺原来是贼窝,那该到钱掌柜还勾结反贼想洗劫乡亲父老,不少人亲眼目睹从药材铺搜出武器等铁证,现在又有官府的告示,再加上百源药材铺的声誉很差,平日没少坑骗百姓,一时间所有的矛头指向它,不少人大声叫好,而县令大人为警示江油百姓,还下令挂在城头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本是一件灭门惨案,陆皓山稍稍做一点手脚,马上就扭曲了是非黑白,抹干净痕迹,把一切做得妥妥当当,不但把事情遮掩了过去,保住袁三及其兄弟家属,还通过抄没百源药材铺钱掌柜的事,再次进帐一大笔,经过整合后,这县衙又多了一个物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那百源药材铺失信在先,袁三报复在后,手段是剧烈了一点,那钱掌柜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苦了那几个伙计,算了,有机会再暗中补偿一下吧。
  当然,受了伤又配合陆皓山的曹虎,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陆皓山顺利招抚了包括袁三在内的十二名精锐的手下,好不容易招揽来这些人,陆皓山可以说费了不少苦心,不仅亲自替他们找房子,添置家具什物,连柴米油盐都安排妥当,投靠自己的人,每人还送上一笔安家费,除此之外,还承诺每个私卫还按月发月钱,那袁三那一伙人感激得不行,那些妇孺都想给陆皓山跪下了。
  逃亡了几个月,他们总算有地方落脚了。
  在招揽和安抚这一队精锐私卫的同时,陆皓山也没忘征税的事,就在把尸体挂在城头曝晒的第三天,挟着余威,县令大人陆皓山亲自下令,主簿张云辉带队,开始进行征税大业,曹虎轻伤不下火线,拖着伤手,率着捕快去征娘。
  老实交税,那叫顺民,若是不配合,那就是刁民,对付刁民的最好方法,那就是强征。


第五十七章 征税遇阻

  “山哥,吃早饭吧。”陆皓山洗涮完毕,刘金柱已经把早点拿回来了,还不错,有粥、有面、还有包子点心之物,放在花田村,估计就是过年也吃不上这么丰富的早餐。
  自己的小弟,差不多当仆人用了,陆皓山有些过意不去,拉着他坐下:“金柱,别忙乎了,坐下一起吃。”
  陆皓山已经适应了七品县令的身份,刘金柱衣着光鲜,表面威风十足,可是心中装着的还是一颗卑微的心,这是地位无关,主要是他的学识修养跟不上,骨子里还当自己是一个小混混,从不谋求什么职位,就跟在陆皓山身边办事,两人一起从花田村出来,称兄道弟,现在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前世有一句话很经典点:人为什么**丝,那是眼光和品味提高了,经济没有跟上,而刘金柱恰恰相反,经济提高了,眼光品味没有跟上。
  “好,山哥”刘金柱高兴地坐下,拿起碗筷,高兴地吃喝起来。
  吃了一会,陆皓山放下碗筷笑着说:“好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席间刘金柱几次欲言又止,陆皓山都有点看不过眼了,知道他心里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心里有个坎,可是又不敢说出来,其实陆皓山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把他的思想做通,免得他带着情绪办事。
  刘金柱小心翼翼地说:“山哥,你对袁三那些辽东汉子也太好了吧,又是送宅子又是送钱银,连柴米油盐都照顾到了,一下子几百两就洒出去了,也不听他们说几声好,百源药材铺的事也是山哥帮他们摆平的,对了,有几个光棍,你还让人替他们物色良家女子,这也。。。。。。。太大方了吧。”
  原来是吃醋,想撒娇了,陆皓山心里暗笑,看来撒娇这回事,不仅是女子的专利,金柱自感自己的地位动摇,所以心里有个疙瘩,闻言拍拍他的肩膀说:“金柱,我问你,我们在花田村时,那竹山村的李向财为什么养那么多家丁打手?”
  “好收利钱,然后是怕别人抢他们家的银子呗。”
  “这就对了”陆皓山打了一个响指:“有了钱银,就得保护好,你看,我们到这里,平日收的好处,抄没的家财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两了,别人能不眼红?这是捕快衙役都是本地人,我们是外来户,也不能全指着他们,那么多银子,我们就是带走,两个人又能带得多少?路上就不担惊受怕?那钱掌柜财迷心窍,害得别人一尸两命,可以说死有余辜,袁三他们是人才,这些是有钱都难找的人才,我们自然要好好拉笼,把他们拉笼成自己人。”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以后还多事还要靠他们,指望着他们替我卖命呢,有些事,记在心里比嘴上说得漂亮稳妥多了,袁三他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实在,我不会看错的,金柱,你记住,你是和我一起享富贵的,而他们是要替我们卖命的,所以有时候你要想开一些,别和他们较真,我们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晓得了,山哥,我以后不再闹情绪了。”陆皓山举的例子通俗易懂,刘金柱一下子就听明白,马上就表态支持。
  这金柱就是这点好,虽说能力一般,胜在忠心、听教听话,陆皓山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张主簿他们出发了?”
  “出发了,一大早就兵分三路,到各乡各村征粮,三班衙役抽走了大半,就是书办也全员出动呢。”
  软硬兼施呢,陆皓山怎么感觉他们有点鬼子进村的感觉,也好,只要一开始征税,自己的那个大计划也开始实施,现在有了袁三他们在,胜算就更大了,陆皓山的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易冷笑,这一抹冷笑一即逝,就是坐在旁边刘金柱也没有察觉。
  “金柱,你一会去户房,找一份江油的地图来,那张记的包子不错,给袁三他们送点去,还有问一下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尽可能满足他们。”
  “是,山哥。”刘金柱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山哥,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张主簿、周司吏他们下乡征税了,他们会不会趁机收受好处的?”
  人总有自私隘窄的一面,当一个人没有权力时,会评判特权,可是一个人有权力时,又不能舍弃特权所带来的好处和便利,就像刘金柱,他并不是忧心忧民,而是怕有好处没有自己这一份,一句话,最好是自己可以拿,别人最好不要拿。
  陆皓山淡淡地说:“这次征税不同往常,别说有好处拿,能顺顺利利征完税、没有受伤他们就烧高香了,跟着去没用,反正,有什么事,也会汇报回衙门的。”
  刘金柱也没想到那么多,山哥说不用去,那就不去呗,反正听山哥的准没错,而事实上,陆皓山也没有说错,那三路征税的队伍都碰上了很大的问题。
  换作以前,县衙一收税,就得到乡绅里正的大力支持,不仅出钱出力,好酒好肉伺候着,殷勤周到,然后红包、各种跑脚费、火耗粮耗等等,可是说是一个肥差,但是这次不同了,一下乡,早已闻到风声各乡绅里正一个个愁眉不展,叫苦连天。
  “官爷,这夏粮都没有播下,乡亲们现在还是饱一顿,饿一顿的,都快见缸底,哪里有钱粮交税啊。”
  “主簿大人,我们江油连续三年失收,去年收的粮食还不足丰年的六成,除了税赋,又被粮商压价,实在交不上啊。”
  “别说一年的税赋,就是半年也交不上,再说还要加征辽饷。”
  “周大人,尊夫人的娘家在这里,你还是我们大良村的女婿呢,都是自家人,还能坑你不成?不是乡亲们不配合,实在是交不出啊,不信,你找你岳父大人人询问一下便知。”
  “官爷,体恤一下,你看,米缸都空了,实在拿不出来了啊。”
  “陈二,你要干什么,我是你舅,你一来就要征寻了么多税,这不是把乡亲们往死里逼吗?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你想收税,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主簿大人,你把我撒了吧,这次小老真的没招了。”
  。。。。。。。
  乡绅里正们诉苦连天,一个个纷纷打退堂鼓,没有了乡绅里正们的支持,那些老百姓的反抗更是激烈,最后一口吃的都要拿走,这青黄不接的,一旦没了粮,那真是会饿死的,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十家有六七家是反抗的,以致征税根本不能顺利进行。
  “官爷,要是交了税,我们全家吃西北风啊。”
  “自过年后,就没吃过一口干的,哪有钱银交啊。”
  “上有老,下有小,官爷,你今日收了税,明日就来替我们全家收尸吧,都活不下去了。”
  “什么?夏粮还没有播下就征税?自洪武以来就没出过这样的事。”
  “跟你们拼了,反正都要饿死。”
  征税不顺,比张云辉想像中还要困难,三路人征了三天,连一文钱都没征上来,还有一个书办被人推倒在地,摔伤了肩膀,可谓出师不利,张云辉大怒,感到颜面无存,马上把各地的乡绅里正叫来,狠狠地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此次征税,那是皇上的旨意、户部的政令,关乎辽东战线的安危,关乎大明的存亡,尔等不但不积极协助征收,反而背后煽动百姓抗税,还真以为本官好欺骗不成?县衙的大牢不是摆设、三班衙役也不是摆设,城墙上曝尸的那几个反贼,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这是和朝廷作对,有几个脑袋够砍?”
  张主簿感到自己颜面无存,就是语气上也变得严厉起来了。
  一听到城门那曝尸三日的例子,众人一下子寒嘻若禁蝉,这抗命的后果,可大可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众人一下子没有了侥幸之心,不过一想到那笔巨大的税务,众人一下子又不乐观来。
  “主簿大人”一个年长的乡绅有些苦着脸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乡亲们真的拿不出来了,强行征的话,江油的百姓,超过一半要倾家荡产,被迫逃亡,这,这事实在做不出来啊。”
  “就是,往年碰上这差事,大伙辛苦一点,起码落个跑腿钱,可是现在是把人往死里逼,现在别说跑腿钱,能顺利收上,那已经是收高香了。”
  另一个有些胖胖的里正苦笑着说:“今儿一起床,发现门都推不开了,爬墙出来一看,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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