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小心翼翼地带着部队又向前行了数里,感觉已经快要进入到前方部队伏击圈的时候,忽然命令部队停止了行进。他单枪匹马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后清清了嗓子,向着对面的一道土梁吼道:“呔,前面鬼头鬼脑的那群孙子们,你家赵爷爷已经发现你们啦,有种的出来跟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埋伏在土梁之后的黄祖,心想自己藏的如此隐蔽,怎么会被发现呢?估计是前面这个自称“赵爷爷”的家伙在使诈,姑且不去理他。
陈贵喊了半天,对面土梁后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也不着急,竟然翻身下马,把衣衫一撩,露出裆下黑黑的二弟来,冲着对面的土梁就是一泡顶风也能飚三丈的尿柱!
“啊呸!对面那群有鸟不能用的怂货,看见没有,你家赵爷爷顶风也能尿三丈,那像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只会躲在土坡后面眼红!”
陈贵这货,冒充赵云也就罢了,竟然在阵前如此“美化”赵帅哥,也不怕赵云日后知道了,一枪挑死他……
土梁后面的黄祖,气得嘴都歪了,不过还是沉得住气,依然不肯现身。
黄祖身边的邓龙把牙咬得咯咯作响,沉声说道:“将军,边让末将带一队兵下去把这个腌臜货给剁了!”
“不可!这厮虽然猖狂,但只是他一人下马挑衅,其余的士兵人人端坐马上,一旦我们此时冲出,肯定会打草惊蛇!”
陈贵一泡尿撒完,发现对面依然没有动静,心想难道刚才返回来示警的那几个细作看错了?
不应该呀!这几个随军的细作,可是大公子特意给申息军临时配备的,据说几人都是出自幽州燕山武馆,不仅个个身手不凡,而且经过严格训练,在跟踪刺探方面都是个顶个的好手,绝对不会弄错了敌踪。
陈贵琢磨了一下,心生一计,于是不动声色地返身来到军中,对几个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下交待了几句,然后返回前方。
不多时,骑在马上的“幽州骑兵”纷纷翻身下马,然后一字排开,对着土梁开始撒尿。
“对面土梁后面的杂碎们,敢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出来给你家赵爷爷尿一个?难道你们都是没鸟的怂包么?”
陈贵这张毒嘴,骂人可是够难听的。他骂完一句,站着撒尿的一群手下也跟着一起骂,瞅那架势,还真有几分气吞山河的感觉呢。
黄祖本来就是心性高傲之人,刚才陈贵一人泼妇骂街他还能够忍住,如今幽州骑兵一排一排地下马当着他的面撒尿嘲笑,却是刺激的他再也无法容忍了。
黄祖抽出腰间佩剑,跳起来大吼一声:“江夏的儿郎们,给我冲下去宰了这帮无耻的杂碎!”
早已憋得眼红的荆州兵们于是从土梁后面一跃而起,手持各种兵刃咆哮着向梁下的陈贵冲杀过来。
陈贵见状,大叫一声:“弟兄们,风紧,扯呼!”
喊完这句,陈贵跳上战马就一溜烟地向后方逃跑了。
还在撒尿的士兵们一把薅起衣衫,顾不得军容不整,急忙仓惶上马,跟随陈贵一起逃跑。有一些倒霉的家伙,可能是被吓破了胆子,竟然连马背都上不去,只好一巴掌招呼在马臀上,然后跟在无人骑乘的战马后面靠着双脚逃命。
等到荆州兵冲到陈贵撒尿的地方时,幽州骑兵已经逃出去一截,不过距离并不遥远,最后面那些跟在马匹后面跑路的家伙,距离荆州兵也就三箭之地而已。
黄祖看到幽州骑兵靠一双脚竟然跑得比自己手下士兵还快,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他命令邓龙:“你立即率领三千精锐前去追杀那些吊在后方的士兵!”
邓龙领命,自信满满地带领士兵前来追击。
然而,差点没有跑断气的邓龙却是始终无法追上就在前面不到一里之遥的“跑步骑兵”。邓龙就搞不懂了,明明幽州骑兵的战马跑起来那么慢,可这些骑兵尼玛的怎么跑的比马还快呢?
邓龙当然不会知道当初这些跑的比马还快的“骑兵”躲在丹水周围的山中训练时,那可是每天都要负重数十斤进行至少十里路程的越野比赛,据说这种奇怪的训练方法,正是某个无良公子当初离开丹水时,特意交待下来的。
邓龙率军一口气追了两个时辰,竟然连一个落单的幽州骑兵都没有抓到,这让他觉得气馁的同时,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急忙下令给部队,赶紧调头往回走。
然而,前一刻还在拼命逃跑的幽州骑兵忽然变了脸,他们纷纷调转了马头,向着邓龙压了上来!
端坐在马上的陈贵大喝一声:“兄弟们,热身动作结束,现在让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碎们见识一下申息军的厉害!”
“申息军万胜!”
“杀啊!”
在一片喊杀声中,刚才还骑在马背上逃命的幽州骑兵全部下马,排列着整齐的步兵阵型,向邓龙冲杀过来!
邓龙本来被调头返回的幽州骑兵吓了一大跳,结果发现对面的主将竟然脑子进水,让明显占据上风的骑兵下马步战,顿时信心大增,转头对身后跑的气喘吁吁的士兵喊道:“兄弟们莫怕,这群幽州来的孬种就会作怪,今日便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手段!”
三千荆州兵于是跟着邓龙冲锋,眼看便要与五千申息军碰撞到一起。
正在这时,邓龙身后响起震天的鼓声,一直以逸待劳的邓海率领另外五千申息军冲了出来!除了这五千申息军,另外一万多吊在申息军身后的青壮也在外围摇旗呐喊,这令申息军的士气更加高涨。
以申息军的步战能力,当初在长安城外敢于跟李傕和郭汜手下的西凉兵硬碰硬,因此今日就算是三千对三千,跑得气喘吁吁的荆州兵也不是对手,如今申息军却是在局部形成了三倍于敌的优势局面,因此战事变得毫无悬念。
陈贵和邓海武艺不行,但他俩从不冒头斗将,只是指挥手下士兵围住邓龙的部队一通狠杀,倒霉的邓龙在第一波箭雨中便成了刺猬,死的那叫一个憋屈和冤枉。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邓龙前出追击的这支部队之后,申息军立即调整阵型,静候黄祖率领主力部队前来。
却说黄祖派出邓龙前出追击之后,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便指挥主力部队向着邓龙进军的方向靠拢,准备随时支援邓龙。
等到黄祖接到哨探回报邓龙部遇到伏击的消息之后,急忙指挥大军向前靠近,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邓龙部三千人不等他率领主力赶到,已经被申息军一口吞下,干净得连半点渣渣都没有剩下!
陈贵和邓海两骑拦在黄祖进军的道路上,在他们身后是列阵整齐的一万申息军。这俩货到现在依然戴着遮面的兜鳌,还在乐此不疲地假扮着赵云和张郃。
已经出尽风头的陈贵这次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老大邓海,邓海也不客气,驱马向前几步,大声朝着对面的黄祖喊道:“本将刚刚料理了一批不知死活的曹军,尔等又来滋事,可知此地已是河南尹地界?尔等若是不怕挑起战端,便放马过来一战!”
黄祖看看不远处那一片列阵严密的步军大阵,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到了此时,他若是不知道刚才那些假装逃跑的幽州骑兵不过是在做戏,那就真的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
“张将军,今日却是吾军失礼了,本将这便率领麾下士兵退回兖州,还请张将军将方才俘虏的将士们释放了。”黄祖硬着头皮说道。
“滚!”邓海一挥手中长戟,斜指着黄祖,说不出的霸气。
正文 第二二四章 徐晃对郝昭
如果换做是别的将领,在场面占优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轻易放黄祖离开,但陈贵和邓海两个小富即安的家伙,却只用一个“滚”字,将黄祖吓出了开封,然后欢欢喜喜地押着两千多荆州俘虏返回了洛阳。
请原谅邓海和陈贵的小农思想吧,他们只不过是严格遵守着刘和走时给定下的规矩,不敢把一万多申息军三五两下的给折腾没了。
黄祖的部队也不是泥捏的,虽然邓海和陈贵轻松吃掉了轻敌冒进的邓龙部三千人,但黄祖麾下还有一万两千主力,而申息军也就一万人而已。两军真要是在开封境内不要命地死磕起来,到时候就算申息军获得胜利,估计也会出现重大伤亡,这可不是邓海和陈贵想要看到的结果,更不是大公子刘和期待的结果。
军功虽好,可大公子走时交待下来的任务更加重要,只要保住了申息军的主力,守住了洛阳,以后有的是大仗和硬仗可打,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戏弄了老曹一把,顺手教训了黄祖之后,申息军掉头返回洛阳,而兵临晋阳的正牌幽州骑兵也再度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机动。
因为刘和故意驻军晋阳附近,逼着高干向围攻高柳的颜良和文丑军求援,因此部队便有了七八日左右的空闲时间,既可以让部队就地休整一下,同时还可以瞅准机会咬上晋阳附近的袁军几口,让高干知道“疼”字是怎么写的。
已经追随了刘和的徐晃,急于展示自己的本领,因此主动向刘和请缨,想要率领一队骑兵前往汾水上游侦察敌情,顺便将企图在汾水东岸伏击幽州骑兵的袁军揍一顿,以便扰乱晋阳城内高干的视线,让其以为幽州骑兵最终的突围线路还是从太原郡向东北斜插雁门郡。
刘和正好也想检验一下徐晃临阵指挥的能力,于是将田畴派给徐晃充当军师,拨给徐晃两千骑兵,任凭徐晃发挥。
两千骑兵听着不是多么骇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大汉军制,一名正牌的骑都尉麾下若是能有千骑,那就已经是一股可以左右战局的重要力量了。刘和眼都不眨一下,就拨给徐晃两千骑兵,可是把郭嘉给心疼的不行呢。郭嘉虽然号称鬼才,可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因此不似刘和那样,对于一个刚刚从白波谷土匪窝中走出来的小将太有信心。
徐晃虽然急于表现,但却不是一个毛躁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非常谨慎冷静的将领。
历史上,徐晃每次用兵作战,都要把斥候派到很远的地方,先做出打不赢的样子,然后再奋勇作战,追杀敌人夺取胜利,他麾下的士兵也因此常常忙的没有空闲吃饭,可谓别具一格。而且徐晃每有战功,都很少主动邀功请赏,所以在曹操的军队中戏传着一句话叫做“不得晌,属徐晃。”
此时的徐晃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将领,没有“五子良将”的光环顶在头上,但一些基本素质却已具备。他非常重视刘和临时委派来的军师田畴,能够虚心听取田畴的一件,然后制定了一个夜探汾水的方案。
白天的时候,徐晃让士兵们从龙山上砍下一些容易燃烧的松枝,制成了简易的火把。入夜以后,徐晃先派出一队三十人的哨骑从晋阳城的北方二十里处绕行到汾水的上游去查探敌踪,接着又派出另外一队三十人的哨骑从晋阳城的南方二十里绕行到汾水汇入晋水的地段进行侦察。
到了子夜时分,两队哨骑安然返回,向徐晃报告在汾水西岸上下游三十里内皆没有发现敌踪。
徐晃于是亲自率领五百骑,每人手持两支火把,悄悄绕到了晋阳城外,然后点燃火把,绕城奔行,把城头的守军折腾了一番。守城的袁军摸黑胡乱的朝城下放了一通箭,然后骂骂咧咧的返回去睡觉,不再理睬城外这股睡不着的家伙。
凌晨时候,徐晃带着队伍返回营地倒头睡觉,没有出营的士兵则继续制作松枝火把。
到了第二日夜里,徐晃再派两队哨骑前往汾水上下游进行侦察,等到确定附近没有敌军之后,又亲自率领一千骑兵来到晋阳城外,人人手持两支火把,折腾了一阵,然后返回营地睡觉。
城内的高干等人也不是庸碌之辈,他们派出的细作时刻盯着刘和驻扎在龙山以西的主力,这两日虽然见到城外折腾的热闹,却没有发现刘和的主力有挪窝的迹象,所以也就对徐晃的折腾坐视不见,没有派出部队出城围堵徐晃。
到了第三日天刚擦黑的时候,徐晃带着两千骑兵从龙山西侧向北而行,绕了很长的一段路,从汾水“几”字形河段的最上游悄悄的过了河,然后顺着汾水河岸向下游行进。
话说前几日高干派高平和李孚带出五千步兵前往晋阳城东北三十里外的汾水东岸设伏之后,每天都会派人前去与高平进行联络,特别是徐晃这几日夜里骚扰晋阳城的行动,高平都有所掌握。
高平一眼就看出了夜里骚扰晋阳城守军的小股骑兵不过是在玩疲兵之计的障眼法,他觉得敌军越是如此骚扰晋阳,距离主力部队抢渡汾水的时间就越是靠近,因此一直死死盯着汾水西岸的动静,时刻防范刘和率军从这段河岸突围。
按照高平的推测,刘和的先头部队如果想要过河,肯定会在这两日夜里,所以他要求所有的士兵在夜间不能睡觉,结果五千人守在河边整整一夜,对岸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天色放亮,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高平于是下令解除警戒,让士兵原地休息。便在此时,徐晃率领两千骑兵从袁军的身后忽然杀至!
袁军的防御设施都是面对河滩修筑,此时徐晃从他们的背后杀至,加之又刚好是袁军士兵辛苦了一夜刚刚倒头睡觉的时候,可想而知场面会有多么的混乱。
徐晃手持两把长柄的宽刃大斧,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遇到拦路的袁军,兜头便是一记开瓢斧,一时之间根本无人能够阻拦。
袁军主将高平刚刚睡下,忽然听到营地外人呼马嘶,急忙抄起一柄长锤出了大帐,直奔徐晃而来。
徐晃借着微露的晨曦,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家伙挥动长锤要来砸自己的马头,急忙将右手中的长斧猛地掷了出去,结果便听到“哎呀”一声惨叫,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徐晃杀得更加起劲,冲入敌营之内如同虎入羊群,再无人敢上前阻拦。
营地里乱起来的时候,李孚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得手足无措。正在这时,随他一同出城的小将郝昭披挂整齐的冲到李孚面前,然后大声喊道:“大人,快快随我前去营寨东南角的弓弩营稳住军心,否则大军威矣!”
李孚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主意,见到郝昭前来救援,哪里还有话说,只会拼命的点头,然后跟在郝昭身后一口气逃到了弓弩营内。
“李大人亲自过来压阵啦!只不过是小股敌军前来骚扰,大家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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