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您的。”韩艺撇嘴道。“其实他是去燕京处理父母留下的账务——白了;就是问我爹地借钱还账。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以这个家伙要强的自尊心;肯定会瞎掰个理由的。”
夏书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捧着那热气袅绕的奶茶杯;缓缓道:“你这么一;我倒是可以理解他那玩世不恭的学习态度和糟糕的生活作风了。的确有纨绔少爷的做派。”
“是啊。他以前家里很有钱;嚣张得不像话。很少跟我这个穷表妹玩儿的。”韩艺使劲儿往林哥身上泼脏水。
“那他以前——”夏书竹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出口;又似意识到自己与韩艺的敏感关系;忙不迭闭上嘴巴。
“夏老师是不是想问他以前很喜欢泡妞?”韩艺挥了挥白生生的嫩手道。“唉;夏老师你应该知道;这年头哪有不花心的富家子?不过林泽还算好的呢;至少没离谱到夜夜当新郎。大概也就一周换一个吧。”
“——”夏书竹差点没暴走。
一周一个?
还不算离谱?
那怎样才算离谱呢?
夏书竹那个心肝儿啊;跟随着韩艺那抑扬顿挫的瞎扯跌宕起伏;情难自禁。
韩艺见美女班主任情绪不定;旋即又是话锋一转;幽幽道:“不过夏老师;你也不用为自己有这样的良学生感到难过。事实上;最近这半年林泽已经痛改前非;收敛很多了。”
“那是因为他没钱了吧?”夏书竹皱眉问道。
“这是一个原因。”韩艺很诚恳地点了点头;又道。“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经历这么多事儿;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成熟了许多。跟当年那个花花公子比起来;他现在几乎是三好男人啦。”
“有些人;永远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夏书竹冷冷地道。
韩艺抿嘴;完全不介意美女班主任口头侮辱她的便宜表哥;很亲昵地拉着夏书竹的柔软素手道:“夏老师你也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省的影响胃口。起来;这家伙虽然没什么优点;但厨艺还是一级棒的。”
夏书竹点头;不再多言。
————
“银女;你猜那死丫头会不会在夏同志面前我坏话?”林泽嘴角叼着香烟;腰间系着围裙;一面做着糖醋排骨;一面忧心忡忡地道。
啪啦!
银女一刀劈开排;清淡道:“不知道。”
“唉;我现在就怕这死丫头乱编排我;然后夏同志肯定会恨我入骨;到时我可怎么办?”林泽面露哀伤。
“杀了便是!”银女一刀将排劈成四截。
“——”
林哥觉得自己实在太寂寞了。居然聊到跟银女这种女人聊天。
我是傻逼呢还是傻逼呢?
不知道这个女人没情商吗?
不知道在她的理念里;但凡看着不爽的人;担心的人;烦躁的人;都只有一条出路。杀了便是?
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将做好的糖醋排骨倒入盘子里;道:“银女;喊她们下来吃饭。”
“喊谁?”银女问道。
“所有人。”林泽道。
“为什么要喊?”银女问道。
“我过了啊;喊她们下来吃饭。”林泽很费解地道。
“我又不吃。”银女扔下杀猪刀;清淡道。“自己喊。”罢便飘逸地离开厨房;吃她的哈根达斯去了。
“贱人!”林泽气的牙痒痒。
他本以为银女已经很听自己话;自己什么她都会做。但他估计错了。
银女根本不听他摆布;譬如在客厅他让银女配合;银女却想跟他决斗。现在他要银女帮忙喊楼上的女人下来吃饭。她又以自己不吃为由冷淡拒绝。
这算啥事儿啊?
林哥限哀伤起来。
将做好的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餐桌;而后便是解开围裙上楼喊韩家姐弟与窝在房间打游戏的韩宝吃饭。
事实上;当这两个女人从卧室出来时;林泽能明显察觉到夏书竹那双美眸中释放的怒气。忙不迭假装没瞧见;一路走;一路介绍他今儿做的几道菜。
“糖醋排骨;艺你的最爱。还有夏老师认为最能送饭的番茄炒蛋。至于卤猪手和红烧狮子头;那就是我的最爱了。”林泽专注着介绍着今儿的午餐。
“我呢我呢?”韩宝饥肠辘辘;面色发青地追问道。“我最喜欢的腩炖番茄做了吗?”
“夏老师;最近天气干燥;容易上火。我专门为你做了鱼头豆腐汤;清热降火;还养颜噢。”林泽讨好着道;直接将韩宝忽略掉了。
四人围着餐桌坐下;夏书竹却扫视一眼端坐客厅吃哈根达斯的银女;奇怪道:“她不吃饭?”
“别管她。”林泽满肚子怨气道。“她有冰激凌就够了。”
“大冬天的不吃饭怎么行?是不是你跟她闹别扭;所以她赌气不吃饭?”夏书竹皱眉冷眼道。
“天地良心;她真没吃饭的习惯。”林泽竖起两个手指;对着灯火发誓。
“胡八道!”夏书竹放下碗筷;生气道。“有你这么瞎掰的吗?这世上还有不吃饭的人?”
“——”林哥委屈的想哭。我应该怎么解释呢?
没错。她的确是吃饭的。但那是在她迷上哈根达斯之前。那会儿;天还是蓝的。水还是清的。大米还是毒的;处*女不是幼稚园才有的——
可现在她是真的对米饭不屑一顾啊。
这个死女人现在唯一爱吃的就是哈根达斯。对别的食物根本没有兴趣!
“艺;还不跟夏老师解释一下?”林泽向韩艺求助。
“唉——”韩艺可奈何地道。“表哥;你你怎么一点儿大面子都不顾啊?夏老师怎么都是客人;平日里跟银女姐姐斗气我就不了;今儿就不能安分一点?”
“——”林泽抽了抽嘴角;然后抽搐像是会传染似的;整张老脸都抽搐起来。
“还不快去?”夏书竹猛地将竹筷拍在桌上。
“——”林哥委屈的要哭了。
垂头丧气地跑到客厅;坐在银女的旁边讨好道:“美女;给我个面子;去吃点东西?”
“我在吃。”银女举了举手心的哈根达斯;将盛有rǔ白色冰激凌的勺子送进嘴。
“可这个吃不饱啊。去餐厅那边吃点米饭吧。”林泽哄孩似地劝。
“不喜欢。”银女摇头。
“不给我面子?”林泽板着脸道。
“不给。”银女点头。
“——”林哥没言语了。
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打又打不过人家;讲道理人家又不听。想拿出男人的霸气震住她;这女人却比自己更霸气。林哥当场就崩塌了。
“我们做一笔买卖。”林泽颤抖着声音道。
“嗯?”银女清亮的双目一抬;清淡道。“你要杀谁?”
“不是这种买卖。”林泽汗流浃背道。“如果你跟我去餐厅吃饭;一会儿我就给你买十公斤哈根达斯。如何?”
“不好。”银女摇头。继续埋头吃冰激凌。
“这不是你的死穴吗?”林泽哑口言;搞不懂银女怎么能抗拒哈根达斯的引诱。
“十五公斤。”银女吞下一口哈根达斯;清淡道。
“——”林泽双眼一翻;心头大骂;谁他妈教的她?
堂堂国际最顶尖杀手;居然学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
“成交!”林泽伸出手掌;想跟银女做一个击掌之约。
银女却从容起身;看都不看林哥一眼;缓步走向餐厅——
~
第两百九十六章 看繁华满地!
这顿饭韩艺是在有滋有味下吃完的。
这顿饭夏书竹是幽怨万分下吃完的。
这顿饭银女是很讨厌吃完的。
这顿饭林哥是味同嚼蜡下吃完的。
这顿饭韩宝——谁会关心这个蠢货是怎么吃完的?重要吗?有意义吗?
林哥的胃口很不好;连他最爱的狮子头也才吃下半颗便彻底没了胃口。倒是韩艺这个虽贪吃;饭量却一直不大的千金大姐吃了足足两碗。
饭后;韩艺拍了拍肚皮;品着林泽泡好的香茗道:“真舒坦。”
林泽抽了抽眼角;没作声。
夏书竹接过林泽递来的香茗微微点头;算是谢过。
银女连吃饭都没兴趣;更加不会喝烫得要死的茶水。见林泽递来一杯茶;她立刻端起一盒哈根达斯;聚精会神地吃起来。
“没点生活常识!”林泽冷冷道。“刚吃完饭就吃冷饮;当心吃坏肚子!”
银女置若罔闻;完全不理会他的挖苦。
收拾了餐桌;夏书竹跟韩家姐弟闲聊一会;便要起身辞。
韩艺不好再挽留;微笑道:“夏老师下次有空再来玩儿。”
“一定。”夏书竹明媚地笑道。“等来年开学;我会把试卷交给你们。虽这次没检验出成绩;但我对你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书竹甜甜笑道:“谢谢夏老师夸奖。”
“林泽;送客!”韩艺冲厨房的林泽喊道。
“银女;送——”林泽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半;立马把话吞进肚子。
让这个女人送客?
就算她真去送;林泽也担心送客送到最后变成送死。
叼着香烟从厨房钻出来;将满是油渍的菜盘扔进洗碗柜;送夏书竹出门。
屋子外那割得人脸颊生疼的寒风迎面扑来;被暖气包裹几个钟头的夏书竹甫一出门;便忍不住打起冷战。
“怕冷怎么不多穿点?”林泽将围在脖颈的围巾解开;替夏书竹系上;感慨道。“你们这些女人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夏书竹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那妩媚风情;满是御姐味的玉脸上掠过一丝温馨。同时心里却有点儿不是滋味。
哼;这坏家伙不知道拿这招哄骗多少女孩儿上当。自己绝对不能轻易中计。
“我要风度不要温度总好过要女人不要名声的混蛋男人。”夏书竹揶揄道。
“你在什么呢?”林泽喷出一口浓烟;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什么你心里清楚。”夏书竹扭过头;往别墅外行去。
“你是打的来的吧?”林泽追上去问道。
“你当我是富二代吗?我才工作没两年;扣除衣食住行的花费;难道还有钱买车代步吗?”夏书竹口气不善地道。
“——”林泽看出来了。
夏同志这是诚心找茬。但是她为什么要找茬呢?人家不是别胜新欢吗?我们好歹大半个月没见;你就不能温柔体贴一点;像个软妹子一点?怎么处处跟我争锋相对?
林泽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妹子计较的。咧嘴笑道:“艺家有车;我载你回去吧。”
“哼!”夏书竹一脸御姐味;却很少女地别过头;给他个不理不睬。
“我去取车;你等我一下。”林泽罢便往车库行去。
三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自车库驶出;听见车声的韩艺偷偷摸到落地窗旁;定睛一看之下;不由酸溜溜地自言自语道:“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死禽兽居然拿我的车送夏老师回家。他就不担心我的人生安全了吗?”转念又是一想。“就算你曾经跟我过近期内不会有危险;但也不能这么大喇喇的把我留在家里啊。唉——有异性没人性啊。”
韩家大姐很失魂落魄地回闺范打电玩去了。至于她有没有将那些东倒西歪的丧尸当做林泽;谁知道呢?
车窗外寒风呼啸;不多时;竟是下起鹅毛大雪。颇有几分浪漫味道。
林泽吃饱喝足;也是有点儿艺术细胞;扭开音乐放起歌来。
是韩艺早些年迷杰伦儿时买的正版CD;虽然林泽听不懂这歌手哼哼唧唧唱些什么。但不得不承认;歌曲的旋律还是挺耐心的。
播放的是一首慢歌;林泽勉强能听清这个吐词不清的歌手唱什么。
“天空灰的象哭过。离开你以后;并没有更zì yóu。酸酸的空气;嗅出我们的距离。一幕锥心的结局;像呼吸般法停息。
抽屉泛黄的日记;榨干了回忆。那笑容是夏季。你我的过去;被顺时针的忘记。缺氧过后的爱情;粗心的眼泪是多余。
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信誓旦旦给的承诺;却被时间扑了空——”
歌词很通俗易懂;林泽大概听得出这首歌所讲内容。正要摇开车窗抽烟;却发现夏书竹窝在靠垫上怔怔出神;不由好奇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夏书竹淡淡摇头;忽地又将目光挪至窗外;望向这座银装素裹的城市。
“你有心事。”林泽很武断地道。
“哦?”夏书竹微微一楞;旋即坐直了身躯;询问道。“那你我有什么心事?”
“你在想你的初恋。”林泽自以为是地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夏书竹来了兴趣;嘴角却是泛起一抹嘲笑的意味。
“因为这首忧伤的歌。”林泽啪嗒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道。“虽然我对这首歌毫感觉;但像你这样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艺女青年;肯定被触动了;我没错吧?”
“就算你得对。又凭什么我想到初恋呢?”夏书竹饶有兴致地问道。
“看你这忧伤哀怨的样儿;不是想到初恋会这样?”林泽撇嘴道。“每当我想到我的初恋;我也会黯然神伤;顿感生可恋。”
“胡八道。”夏书竹啐了一口;振振有词道。“那你又是否知道;其实你就是我的初恋?你就坐在我旁边;我想什么初恋?”
“哎呀——”林泽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倒抽一口凉气道。“夏同志;你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吗?”
“什么压力?”夏书竹反问。
“初恋啊——”林泽感慨道。“我是知道的;这玩意比女人的贞操更宝贵。”
“这又是听谁胡的?”夏书竹凝眉道。
“我自己猜的。”林泽傻逼地笑了起来。但眼眸深处;却是不自禁地浮现一抹柔情。
因为马路上堆满积雪;地面打滑难行。林泽足足驱车一个钟头方才安全抵达夏书竹所住区。拉开车门;见天空飘扬着鹅毛大雪;便是冲夏书竹笑道:“快过年了;你怎么还没回燕京?”
“因为你!”夏书竹深深地瞟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如果你没缺考期末考试;电话打得通;也没玩失踪。我昨儿就上飞机了。”
林泽闻言;心头颇有些感动。知道这个女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这才按捺住归心似箭的心情;忍不住两步上前;一把握住女人那冻得略有些红润的素手;搓了搓;替她取暖:“我很好;也很安全。不用担心我。”
“那你呢?春节打算怎么过?”夏书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儿;不排斥;不抗拒。感受着男人那粗糙手掌上传来的温度。
“还没确定呢。”林泽微微摇头。
“不如——”夏书竹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美眸;迟缓地道。“你跟我一道儿去燕京?反正我家三个人过春节也挺冷清的。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林泽抽了抽嘴角道。“这样不好吧?”
“不想去直。”夏书竹yù挣开手掌;却被林泽牢牢握住。
“我不是不愿去;而是的确有事儿处理。总之我答应你;等过了春节;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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