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进去的每个洞子我都稍微留意了一下,有字迹,但绝不是这样的,而且没有这些符号与图。”天忌说。
“哦,那我把它画下来,回去之后再慢慢研究。”千尘摸出随身带的笔和纸。
“你再看看这里,”天忌又有了新发现。在这个地面符号与图形的不远,有一个凹陷的小坑,甚至说是小洞也可以。
“八个角都有,看来不是偶然的,而是人为的,这是搁置施法用的香烛或者有灵气的宝物,作为镇压用的。可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见,到哪里去了呢”千尘详细看了八个角之后自语道。
“不过,莫非真的是什么恶魔,需要这般施法禁制?”他喃喃自语。
“恶魔谈不上,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生命形式而已,与身为进化者的我们一样。我跟楚狂人打过交道,见过他从朱颜手下死而复活,这是非常奇异的本领,也许在过去人们的心中难以理解,所以就名之以妖魔。”天忌解释道。
“呵呵,有道理,能捉住但杀不死,所以才需要施法禁制。”千尘笑道。
“不过是什么样的术法能禁制楚狂人这样的生命呢,他既死不了,又不怕疼,筋脉关节之类的刑具对他也不适用。”天忌望着一边的铁链与精铁打制的一对琵琶钩说。
“砍了头看他还能不能活!”千尘有不同意见。
“要是砍头能杀死他,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明代刑罚够重,想必捉住他时就已经试过这些手段了。”
“恩,也许是所谓的附气即生。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楚狂人是由珠遗公主的感情衍生并凝华成形的生命,估计即使能杀死肉体,但精神不灭,又会以血食精气重为人形。”
“你知道的不少嘛?”对于千尘的解释,天忌奇道。
“呵呵,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古书中常常有精魄离魂之类的记载,古人当作志怪记录,而我们现在当作鬼怪恐怖小说与电影看待而已。”
“哦,说来听听,古人是如何解释的?”由于现实的需要,天忌也好奇了。
“《左传昭公七年》说‘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后人解释为:‘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厉害,你居然能记住这些原话,”天忌赞道。
“厉害什么,个人的一点小癖好而已,喜欢这些离魂类的小说与电影,所以业余时间就去琢磨了一些古人的研究与看法。不过,身为人类之中的进化者,你不要拿鬼怪荒诞的观点来看它,而是以也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方式来看待,不是也解释的通,有一定道理吗?”千尘正色道。
“恩,现实中有楚狂人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是不能以鬼怪荒诞来看待。”天忌赞同千尘的观点。
“这是什么?”继续俯在地面描图观察的千尘突然道。
千尘的手上捡起一物,竟然是一个烟头!这使两人吃惊不小,面面相觑。
“肯定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过,这间铁门被打开了就是证据。”千尘说道。
“恩,不过究竟是山里人无意中进来的,还是另有人特意进来过,说不准啊!”天忌沉思道。
“如果真有人在我们之前进来,那许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千尘想了一下说道,“禁制的八个角边小坑内的东西不见了,估计是被来者取走了。还有其他洞子里骷髅身边都有些衣物之类的杂物,虽然都是腐朽不堪的囚衣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这具骷髅身上却是干净的出奇,难道连腐朽的衣物都被来人取走了吗?还是有什么值得拿走的?”千尘寻思道。
“恩,还有,如果是无意闯进来的,来者为什么直接对最里面的这间洞子感兴趣?”他说。
“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被遗漏了的?”天忌说道。
“这里,”千尘又有了新发现,他指着骷髅身后的墙壁,“这里有被人用硬物刮过的痕迹!”
确实,骷髅身后墙壁上面好大一块被刮过,看样子时间不久,痕迹还是新的。
“究竟墙壁上留有什么,让来人需要将它刮掉?”两人陷入了思索。
“现在我们有几点疑问需要调查清楚,一是洞内这具骷髅的身份,二是地面这个禁制的作用与来历,三是在我们之前进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知道了些什么?而所有这些与楚狂人有什么关系?”天忌结论道。
“恩。”千尘点头,“楚狂人在日本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自从上次在网上跟我联系过后,就再没消息了。”天忌答道。
“当前之急除了你说的这三点需要弄清楚之外,还要跟他联系上才是。”
“是啊,他究竟在日本遇见了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还有朱颜也一直没有消息,以他的个性,不知道他还会弄出什么事来。”天忌摇头轻叹了一声。
“梁小姐的事情,你把真相给楚狂人说了吗?”千尘望着天忌的眼睛,略有忧色。
“没,”天忌说。
“以后都不打算说吗?”千尘问。
“恩,永远”。天忌面无表情,既没有停顿,也没有迟疑,眼神望着黑洞洞的墙壁,心思难测。
从洞子里出来后,与一脸表情轻松的嘎娃子谈到铁锁被破坏的事情,嘎娃子有些微色变。
“你抽白沙烟吗?”天忌问。
“恩?我从不抽烟。”嘎娃子回答,不像说谎。
白沙烟,一个湖南产的牌子,刚才在洞子里捡到的烟头正是白沙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就在天忌和千尘执着的在蜀地西部钻那哀牢大山时,日本东京的狂人却迎来了一个新的契机。
自在神社遭遇到那名异能老者施于精神念力的杀机后,一切又都沉寂下来,时间进入10月中旬,狂人依旧蝉联了这个月银座的NO。1头衔,他所获取的情感已经充盈到几乎令自己饱和的状态。但是,一反常态的是,他却时常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即使是每天不断面对新鲜的女人,他也不再有以往那种生机勃勃的精神。
“你不会是病了吧?”女人中跟他关系最近的还是六条华,因此感觉也最明显。
狂人摇摇头,仿佛是自己身体机能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不时感觉身体乏力,注意力偶尔不能集中走神,往往在与女人们说笑时,突然一个人呆呆地不动,自己都不知道思维走到哪里去了。
“有问题的话,还是应该去看看医生。”望着狂人怅然若失的表情,六条华露出关切的笑意,他们并排坐在狂人住所的楼顶台阶上。
“没事,”狂人还是摇头,但似乎若有所思。
六条华侧脸看了看狂人,欲言又止,最终转过面去,用微微颤抖的手点上一支烟,一缕清烟随风穿过她的发侧,在身后卷曳消散了。
“那么,是厌倦我了?”她似乎想笑,但没笑出来,吸了口烟,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狂人惊奇地转过脸看她,虽然自己的确出了什么问题,但绝不是厌倦什么人,更不是人类所谓的生病,那是一种维系自己存在的东西在衰弱。世间万物都是在变化与进化之中,即使是他也不能永恒不灭,倘若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维持他的是哪一种能量,这能量又来自何方,但他自己是知道的,他与珠遗公主,两者之间的联系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是珠遗。
“不骗我?”六条华开心地笑,将吸了两、三口的香烟碾灭在身边的水泥地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望着眼前的女人,狂人的微笑温暖贴心,却是地道的谎言。
“那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六条华趁热打铁。
“遗憾吗?想我爱上你吗?”狂人回答的也妙。
“呵呵,算了,算了,牛郎的话当不的真,还是维持现在这种关系比较好,”虽然还是在笑,但六条华笑的扫兴。
狂人望着眼前的女人,其心思他岂会不知,但即使是再如何的逢场作戏,有些话他已经不能像过去般自由地说出口。这种情况下,人类男子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确认,一个人一生中或许会碰到很多不同的人,但只能对其中的一个付出承诺,而他的承诺已经付出,永不再有。
“后会有期。”六条华走的时候,留下这句话,说的跟佛家偈言一样,仿佛一去杳然,不可追回。
其实,我们便是这样活着,一语成谶。
狂人淡淡地望着女人消失,天色已经黑的比往常早了,几颗银星开始在东京塔的方向闪闪眨眼,暮色很快就将席卷这座资本主义的城市。
手机响了,是等待已久的凉子。
“我的委托人要见你,今晚,现在!”
第一百五十章
放下手机,狂人嘴角轻抿,等待的终于来了。
地点并不是镰仓的传灯阁,而是嵯峨野山中的一片山庄。细长的新月斜挂在山脉之上,夜风呼呼地吹着车道两旁的密林,正是飞鸟沉眠,野兽躁动的时候。
还没有进入庄园,就能远远地望见庄园里那幢五层的天守阁,橹上建有小天守,叠如舞扇,从凉子与狂人的一侧角度看去,在傍晚的夜色里,最高层突出一只独立的飞檐,阴翳沉重如一支带角的巨兽抬首窥探着权力的天空。
除了开门时一名沉默无言的中年男子,整个庄园静的仿佛多年来无人居住似的。这跟镰仓传灯阁每到夜晚令人繁若梦生的景象截然不同。
借着路边稀少的石龛灯火,穿过曲曲折折的花园小径,青石的,铺沙的,还有木径回廊的,凉子与狂人才终于进入到了天守的内部。
会客是在天守的最高层。瞭望窗之处用古朴雕花的阑干围着。上来首先看见的是由纪惠,她盘膝端坐在窗前一侧,另一侧是初次见面的橘夫人。她阖首跟凉子与狂人打招呼,由纪惠则面无表情,双目中只有琉璃色光泽幻动,不见一丝自身的情绪。
“我们终于见面了,楚狂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的是在狩野画派的屏风前面,一名正在精心扇火煮茶的老者。
“你不是日本人?”狂人惊奇地开口道。
的确,这名凉子口中的委托人,竟然是一名白种老人,一名看上去似乎衰朽过度的老者,面容枯槁了无生机,神形俱衰,不过,却不能不承认在老人的脸上依然找不出一丝五官上的缺陷,可以想见年轻时的神采。
“有人跟你说过我是日本人吗?”老者笑了,他身着最纯正的日式和服,宽松随意,扇火煮茶的姿势也自然而纯熟。
“那倒没有,我只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狂人说。
“你来的正是时候,茶也煮好了,”老者将茶壶从炉子上拎下来,搁在茶几的铁盘上面。橘夫人起身上前帮忙,茶几上刚好四个茶杯,一人一杯。
“组织并不排斥任何人,无论是日本人,美国人,或者韩国人,当然也不排斥中国人。”将余下的工作交与橘夫人后,老者以纸巾拭手,话里有话。
“组织?你们是什么样的组织?黑社会?还是属于日本政府的什么神秘机构?”狂人联想到过去的一切,正好借这个机会问个清楚。
“组织既不是黑社会,更不属于任何政府,组织就是组织。”
“不明白,”狂人是真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很理解,关于组织的一切,下来再向你详细介绍一切。今天我们初次见面,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诚意。”老者饮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
“诚意?”狂人笑了。
“是的,过去我们之间有过问题,但人都是向前看的,永远的对立是不存在的,希望我们之间能化解过去的不愉快。”
“化解过去?”笑容未退,狂人身子就这么一挺,人已经从原本坐着的姿势飞了出去,奇诡的身法,杀人的动作,简单诡异的一指戳向老者的咽喉。他是怀着相杀之心来的,不是来谈什么化解诚意的,奇_…_書*…*网…QISuu。cOm等待了这么久,也许就为了这一刻。
惊心动魄的一瞬,凉子惊呼,橘夫人捂嘴,都不及一个翩然的身影更快,指掌相接,腿**错,仿佛一朵烟花璀璨纷纭,楚狂人由纪惠,两个极美的人类即使是生死搏杀也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美总是短暂的,眨眼之间,一击不中,狂人抽身而退,剩下由纪惠漂亮的身形伫立在老者之前,宛若一束纤弱傲立的花朵。
“你想杀我,我不奇怪,但我也不会生气,”老者从由纪惠的身后站出。
“也许你还有点误会,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是文明组织,我们更不是你的敌人,只是过去刚好在对立的两面而已。我一向认为,与其和我们的对手厮杀个你死我活,不如与他们共存的好。”老者的话慢条斯理,但威严凝重。
“过去如果组织有谁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都不是我的意思,那些人也都已经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了。现在,你也看见,我已经老了,作为一名老人,深感精力与思维比不上年轻时,对组织的控制也再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因此最近才会有那么多错误的事发生,以致使你和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老者抱歉道。
“所以,现在我走过地板,伸出手用友谊和诚意来跟你谈话,而我若空手走回去,我就是鬼头洪太,要摧毁一切敢于向他权威挑战的人。”自称鬼头洪太的老者慢慢走向狂人,虽然这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很老很老的老人,但声音却凝重而充满威压感。
“鬼头洪太?慢着,你不杀我?”相杀不成,还没想到对策的狂人不料对方居然会不计较自己刚才的出手。
“年轻人,年纪越大就越觉得杀来杀去毫无意义,我们是交朋友不是交立场,现在的立场比过去的交往更重要!很多事情,并不是非要靠杀才能解决问题。”鬼头洪太笑了,仿佛被诸天神魔在一瞬间赐福了般。原本枯槁衰朽的眉角也绽现出一种夺人的神采,
“化解恩怨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狂人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充满邪气。
“哦,开出你的条件。”鬼头洪太答的很爽快,他想看看狂人究竟能提出什么惊人而不可能的条件。
“你说过所有曾经对不起我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我认为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有。”
“有一个女人曾经几次致我于死地,现在却在这里大摇大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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