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修建,同时安排科尔尼洛夫少校和俄军参谋团负责部队的整训。
此后,他才悄然在夜里带着一队人马返回沈阳,两地相距三十五公里,一夜就能跑个来回。
回到沈阳,宋彪先去杨官屯。
老金头和薛长庆都在杨官屯,这里现在完全是无人区,弟兄们就将在战场上缴获的各种物资囤积在这里,足够宋彪组建一个师加一个骑兵旅,光是日军的三一年式野炮就有十四门,可惜就是没有炮弹,他在于家窑还有八门,那里倒是保留了六百多枚炮弹,一部分是自己缴获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和俄军各个部队低价购买的。
到了杨官屯,宋彪才知道老郭头居然也来了。
这倒是很稀奇,宋彪下了马就直接去老郭头住的地方找他,他是半夜三更回来的,老郭头早就睡了,临时被弟兄们喊醒。
一见到宋彪,老郭头颇是感慨,呵呵笑道:“大当家的,我这总算是见到您了啊!”
说着这话,老郭头就准备下炕。
宋彪倒是盘腿就坐到了炕上,拦着老郭头道:“天这么冷,就别下炕了,我这还要上炕了,咋了,怎么想起来跑到沈阳城找咱们啊?”
老郭头给自己倒了一锅子旱烟,一边点着烟,一边答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您这走了一个月也没个声响,前些天,薛长庆倒是派了两人回来通报一声,可也没说出名堂,我和铁生商量了,心里都不放心,就过来走一趟瞧瞧。这倒是真没有想到,大当家的就是大当家的,本事这么大,居然在俄国人眼皮底下捞了这么好处,真是厉害啊。”
他笑呵呵的点上了烟,美滋滋的抽上两口,又道:“这要是等咱回去告诉了弟兄们,不知道弟兄们咋个开心呢!”
宋彪哈哈大笑着,正好张亚虎、李富贵那些人也挑着门帘进来了,进门就和老郭头哈哈大笑,这一拨都是一路子的同乡老少爷们,一见面自然高兴。
宋彪就让大家都坐下来,跑了一整夜,冷风冷雪的吹着,全身都要冻僵了,老郭头这屋子的热炕火气大,正好暖和着,不等宋彪再说几句话,老金头和薛长庆也进来了,还给弟兄们端了十几碗老姜茶,又端了几个热包子和稀饭。
宋彪就先吃上这一口,和老郭头续道:“那就让弟兄们开心些呗,对了我这还没有问您,咱堡子那边还安全吧,没有啥事吧?”
老郭头笑道:“能有啥事啊,日本人也不知道咱们浑江大队居然藏身在俄军大阵里,就是前段时间又有两队俄国的运输队被小日本给端了。我原本以为是土匪,对方也确实是土匪的装扮,我琢磨在咱们地盘上敢做这档子事的,还有这个实力的也就是红土崖的郭四爷,就请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郭四爷也没有心思得罪俄国人,他说是日本人装扮成土匪,就在浑江和通化一带跟俄国人过不去。咱们是浑江的地头蛇,日本人以为咱们一直没有管这事,还派了人给咱们送了些钱粮和银子,说是只要咱们一直不管这事,他们一定还会继续关照我们。对了,那个叫青木宣纯的日军大官写了封信给您,我也给您带了过来!”
说完这话,老郭头就从枕头下面将那封藏了几层的信函取出来交给宋彪。
宋彪打开一看,首先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青木宣纯的毛笔字写的真漂亮,用词造句也是真讲究,引经据典,颇为风雅,显得此人对华文中学的了解是真的很深厚。
宋彪感叹一声,仔细的将信读完,这才知道青木宣纯是游说他亲自出手对付路过浑江的俄军运输队,并且让他注意小心俄军可能派哥萨克骑兵清剿浑江、通化一带的土匪。
真他娘的。
俄军要清剿土匪的破事还不就是日军挑拨出来的坏事。
宋彪骂了一声,和老金头吩咐道:“明天啦,你在沈阳城里单独招募一个经学功底深厚的举子秀才,年纪不要太大,不要是僵化的榆木脑袋,要精明点的,毛笔字一定要漂亮。留在咱们这边做个文案先生,一个月照例开他三十个大洋的月薪。”
老金头连声点头,将这个事情答应下来。
宋彪随即和大家说道:“小日本在通化浑江一带惹了不少事,故意装成土匪,结果将俄军惹毛了,搞不好要派兵去清剿咱们家的老巢,我这回来的正好,得赶紧和马德尼道夫准将说清楚。”
张亚虎呸道:“小日本算个挫子,咱们一阵突突就能杀他们几千个,明天回到于家窑就继续和他们拼了,再他个几万小日本挫子。”
宋彪呵呵笑着,道:“我就担心兄弟们这么想啊,咱们这两次胜之不武,一半靠运气,一半靠霰弹枪和机枪。真要硬桥硬马的和小日本硬拼,咱们一个团未必打得过别人半个联队。赌博就是这么个道理,连赢两局赚到了,就要学会建好就收,别人是拿钱赌博,咱们是拿弟兄们的性命赌博,输不起啊。我想好了,既然俄军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清理土匪,咱们这就乘机想个办法撤离战场吧,咱们这些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打土匪还能是难事吗?”
薛长庆当即感叹道:“大当家的,还是您说的对,其实咱这些天也在担心,要是俄国人真将咱们当一杆好枪使,逼着咱们上前线和小日本硬拼,咱们恐怕是要元气大伤的,不如乘机开溜吧,毕竟都赚了不少。”
宋彪嗯了一声,道:“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用再商量。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马德尼道夫准将,让他帮咱们想个办法撤出去。再说了,咱们难道忘了吗,咱们本来的想法就是要到沈阳城里卖粮食啊,现在该有的都有了,马匹是现成的。八千多匹马啊,一匹马二担子的粮食,一次就能将咱们的粮食运到沈阳城里,指不定还能去晖春、辉南一带另外置办点粮食再卖过去。”
薛长庆笑道:“就是这个理啊,不过,大当家的,咱们这一次抢到的马都是好战马,可不一定是好牲口,未必都能挽重活,最多就是让马硬背了。话说这些马吃的真多,日本人喂精了,都得吃豆料子,咱们真要当马帮的牲口用,那真是亏本的买卖。”
宋彪笑了笑,道:“就是眼下先用用,后面还是要用来当战马。咱们现在有枪有炮,啥都有了,就是没钱,得想办法将钱赚到手啊。”
一听这话,大家都觉得再好不过了。
这时,老郭头道:“大当家的,我家老三在通化城里做着小买卖,也算是经手熟练的生意人,既然咱们这要在城里卖粮食,我琢磨将他喊过来给您搭把手。”
宋彪笑道:“会做生意,那是人才啊,您抓紧点的写个信,让人给他捎个话吧,我这正急缺呢。”
老郭头笑道:“那行,我这就找个同乡给他传句话。”
第五十四章战争财
宋彪很多时候也是靠直觉在行动的人,他预感真的不能再在日俄战争中狂赌了,这就立刻想走。第二天上午,他就通过屠格涅尔少校再次联系到俄国远东军参谋部的马德尼道夫准将。
听说宋彪已经回到了杨官屯,马德尼道夫准将还是很惊讶的,因为这有违军法,可仔细一想才发现沙俄帝国的军法似乎还不太好直接管宋彪。
因为宋彪突然回来的事情比较特别和奇怪,马德尼道夫准将下午就悄然来和宋彪会面,他抵达杨官屯的时候,宋彪正在和其他人商议卖粮食的事情,这个事在屠格涅尔少校的暗中帮助下,目前已是一切条件都具备了,老金头也和本地的几家米行达成了买卖上的协议,眼下就等粮食运到沈阳城米秘密出售。
公开出售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俄军在这个方面抓的极严。
等马德尼道夫准将进了房间,宋彪就让薛长庆等人暂时回避,他单独和马德尼道夫准将坐下来详谈。
等将茶水送上来,马德尼道夫准将连茶都没有喝上一口,这就和宋彪问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宋彪感叹道:“我现在人员伤亡较大,人手也根本不够用,亲自回来招收新人,另外也想问问准将,什么时候能将我调回去,我眼下在于家窑可都是被你们当正规军使用的啊,就咱们那些人马,准将您是很清楚的,根本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真要打上硬仗,我这些人都得死在阵地上,说不定还会坏了俄军的大事。”
马德尼道夫准将也不敢否认,他原本为了极力促成此事,确实是撒了点谎,现在让宋彪部连立两个大功,他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稍加思量,马德尼道夫准将和宋彪说道:“我前段时间和米舒钦柯将军联系过,他对你的满洲步兵团赞赏有加,而且说你也有意继续打下去,不想让你走,我这就不太好强行将你调回来剿匪。”
宋彪道:“您还是帮帮忙,想办法将我这个队伍调回来剿匪吧,再打下去就是大规模的会战,我这点兵力,还有这点作战素养真是打不起啊。我不是害怕小日本,可我是实话实说,运气这种东西不能当饭吃,我连碰了两个大运气,不代表一直都会这么好运。”
马德尼道夫准将呵呵笑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再说了,有些事也不是运气那么简单。其实这段时间,我正好要抽调一些部队去围剿通化和浑江一带的土匪,本来是有意调你过去,原先也就是这个计划,可按照你们现在这个情况,我真是有点调不动了,就算我开口了,第二集团军和米舒钦柯将军那边肯定不会同意的。”
宋彪只能是一声苦笑,道:“那就要请准将再多想点办法,我要是抽调回去打土匪,您就放心吧,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是通化这一条线上绝对不会有半点事,就算是日军派一个联队过来,我也能找个合适的地点跟他们拼一次。”
马德尼道夫准将不免有些心动,沉思良久才道:“这样吧,你这两天先不急着回去,我找库罗帕特金总司令再商量一下。你的事情,米舒钦柯将军单独写了一封公文给总司令,非常赞赏,特别是对你个人的评价极高,总司令对你是很欣赏的,我看能否安排你和总司令见一面,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和总司令阁下当面说。现在是大会战在即,从这边抽调部队是很不好的事,我也不太方便,所以,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争取了。”
宋彪只能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办吧。”
他心里倒是有点感慨,估计这个事情真的就得做两手准备了,如果自己的部队真的在于家窑一带打残了,他还得另外想办法留一手。
在送马德尼道夫准将离开后,宋彪就在心里琢磨,他得想办法将一部分物资运回牛家堡,让杨铁生在那边继续招收一批弟兄,重新再建一个浑江大队。
只是……事情也得想清楚。
万一他这边打残了,杨铁生手里有一个浑江大队就另起炉灶怎么办?
虽说杨铁生不像是那种人,可很多事真是不一定的。
左右寻思一番,他还是决定相信杨铁生,往牛家堡送一批物资,让杨铁生想办法再组建一个大队的兵力,尽可能的稳住阵脚。
想清楚这些事后,他就将张亚虎和薛长庆秘密喊过来,吩咐他们准备从运输大队抽调一些人员尽早将一千杆三十年式步枪和弹药运送回牛家堡,速度要快,。
不仅如此,宋彪还打算从科尔尼洛夫那里抽调一名略懂汉语的俄**官,一同回牛家堡,在牛家堡担任总教官,加强浑江大队的正规化训练。
在等着和沙俄远东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见面的这两天里,宋彪并没有闲着,一直在cāo办这些事,也在沈阳城里转了一圈,看看粮价。
如今沈阳城里别的东西都不算贵,唯独粮价贵的离谱,基本是有价无市,往年一担米不过十几个大洋,如果一担米的价格至少是一百二十个洋圆,粮价一路飙升,地价却一路狂跌。
特别是在辽中、辽阳、沈阳、抚顺、海城一带,往年一垧地能卖五十担米,如今就是再好的地也只能换三担米,这个价位不是只有沈阳城如此,而是各地都一样,各家大户小户都急着卖地皮逃荒,谁能知道这仗得打多久,还有人说这仗打完了,地都归日本人和俄国人的。
宋彪在沈阳城里转了一圈,他就发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商机,如果他能将粮食运到沈阳和周边各地高价沽售换地契,等日俄战争结束之时,他手里指不定能买下两万垧地。
张作霖雄踞东北最强悍的时候,手里也不过就是六万垧地,那时就号称有六千万银圆的家底。
宋彪寻思要是将这个买卖做好了,等战争结束将这两万垧地一卖,立刻就能转到1200万银圆,这样的好买卖去哪里找啊。
想到这里面的暴利,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狠狠赚一票。
除了赚粮食和地价的暴利,其他方面能赚到的好处也多的很,俄国人在沈阳一带强征暴敛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后面都没了用途,他要低价吃下来,后面也能赚不少钱。
他甚至可以贿赂俄国人,让俄军替他去抢一票子,他再在后面用卢布票子低价卖到手里。
这年头,谁做好人谁吃亏,宋彪现在就只想壮大自己的实力,日俄战争结束之后的东北就是乱世纵横,谁有实力,谁就是东北王,宋彪才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想清楚之后,宋彪乘着这两天留在沈阳的机会就连续找屠格涅尔少校吃了几次饭,再送了一笔卢布票子,请他从中帮忙,多介绍一点俄军朋友一起发财。
屠格涅尔少校是在总司令参谋部管后勤的,认识的人最多,很快就给宋彪介绍了一批朋友,宋彪出手也阔绰,将手里的卢布票子撒出去一大半。
和这些俄军朋友打交道的时候,宋彪意外的又听到了两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一个说是原旅顺司令官斯特塞尔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时候担任俄军总指挥,从故宫抢劫了一大批珠宝首饰和瓷器书画,据说价值八十万两银子,这个人将这批物资据为己有,但也不敢运回国内,就一直留在哈尔滨的私人住所中。
斯特塞尔率军投降日军后,沙皇说是要审判此人死罪,他的夫人在哈尔滨急于出售这些物资,想要换钱游说其他官僚。
另一个说是俄军驻守在盛京行宫的步兵团监守自盗,不停的将行宫里的东西拿出去销售,很多买家甚至都是日本人,因为这个事情很有讽刺性,俄军内部传闻极广。
所以说,朋友多是一件好事,各种密辛消息都能听说。
这两件破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