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打过黑沟台会战了。该遇过的事情都遇过了,有经验,心里都有谱。
宋彪则继续和张亚虎、陈武吩咐道:“你们的任务是给俄军主力部队做预备队,但在一些特别的环节上,你们要临时担任主力。两个方面。虎子的第2步兵团要在特殊时刻临时充当工兵团,这个事情,对你那边不算是难事,但我安排的各项训练都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不等宋彪说完,张亚虎就一口答应下来,道:“请师座放心,我不会有半点马虎,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俄国人小瞧您的嫡系部队。”
宋彪很认同的颔首,又继续和陈武吩咐道:“你的第3步兵团还是和上次一样。临时要承担夜间突击任务,大部分时间要分散开执行侦察任务,和我对虎子的要求一样,哪怕是你们做过的训练,也要更好更快的完成,不要给我偷懒。你们现在偷懒。后面会死的很惨,要和下面的弟兄们强调这一点。我宋彪的部队没有什么特点,唯一的特点就是纪律要严,训练更要严,你们做不到,那就只能下来换个人上去,越是老部下,越不能给我马虎,跟着我一天,你们就要学一天,坚持一天,贯彻一天。”
大家一听这话,几乎是同时答应道:“请师座放心,我等绝不敢怠慢。”
宋彪这个时候自然是很高兴,他这支部队的成型速度真的非常快,因为他的运气好,几乎是跟着俄军一路练部队,很大程度上属于俄军的一个部分,有俄军教官负责培训,大家不懂就抄袭和模仿俄军,会议和纪律规范则是宋彪一手制定的各种规则。
就在这种环境下,他的部队极其迅速的成为了一只正规化的部队。
别看俄军的水平也不算高,可毕竟是欧洲陆军体系中的一员,至少比所谓的北洋军正规很多倍。
从1904年的11月到1905年的5月,在半年的时间里就能发展到目前的这种水平,将领像将领,士兵像士兵,按照欧洲陆军的模式cāo练、编制、配备,只能说是运气非常好,而宋彪的调教能力也可以说是真的很不错。
在这个时候,宋彪决定参加这场最后的大会战,确实是找对了时机,所有的部队都需要在战争中完成新的洗礼和升华,如果运气再好一点,他很可能只凭借这一场大会战就将自己的部队带到更高的一个层度。
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再交代了,他就将蒋雁行等人重新安排一番,蒋雁行搭档张亚虎,蔡锷搭档陈武,张孝淮搭档胡大林,许葆英继续在炮兵团,蒋方震和舒方德继续留在参谋处担任参谋军官。
时间很紧迫,谁也不知道日军在何时会发动总攻,会议结束后,各个将领就匆匆出去组织训练。
宋彪将蒋方震和舒方德留下来,单独对比一下两人的书法水平,感觉舒方德的书法虽然不如蒋方震工整,可有一股军人应该有的味道,比较有力道,他就让舒方德磨墨代笔给杨铁生写信。
沉吟良久,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琢磨了很长时间,他才最终开口和舒方德口述道:“吾弟铁子,师座对不住你,还是得让你给我看家护院,机会错过了,人满为患,实在是抽不过来,等你来了,我这边的仗说不定就打完了。只能如此了,希望你理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他原先和挤nǎi一样琢磨着,结果洋洋洒洒的一下说了四千多字。
宋彪要说的事情也不多,除了让杨铁生抓好通化县城的防御,小心注意查看日军的动向外,其余就是乘着机会多管管县里的杂事,锻炼一下水平和能力,抓一抓春种夏种,有机会就抓两个小土匪打一打,有时间就要多读书,学俄文一定要努力。
杨铁生没有打过仗,通化县城的守卫工作就只能是主要交给邓尼金总教官。
宋彪就是建议杨铁生乘着这个机会和波尔塔瓦哥萨克第4骑兵团的列格维奇少校、邓尼金中校多学学,反正那边有俄军的翻译官,不能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
带着这份愧疚,宋彪给了一长串的建议,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舒方德已经写得满身大汗淋漓,谁让这家伙写字太讲究用力道呢。
宋彪将信拿起来看了一遍,和舒方德赞道:“字写得很有力啊,很好,像咱们军人写的,以后我要和你多学学书法呢!”
舒方德大为震惊,匆忙自谦道:“属下学识浅陋,愧不敢当,还望师座另请高明!”
宋彪笑道:“不差了,至少比我强很多,不是吗……互相学习吧。”
舒方德忽然又在这里冒冷汗了,匆忙道:“是,是,互相学习,不,还是属下学习师座。”
宋彪不由得一声感叹,心想,在满清朝廷里打滚了几年,人都变得和鬼一样,畏上如虎之人哪里能成为一个好军人呢,这个人其实已经废了,这辈子都别想做一个真正的军事将领。
蒋方震也不好,书生气太重。
军人是特殊的一类人,他必然有军人特有的气质,天生具备这种气质的人就更容易在军队中脱颖而出。
特别是看一战、二战,德军将领的气质是最强势的,职业化和贵族骑士的特征最为浓厚,美军将领的气质则偏向于学院派,麦克阿瑟和巴顿将军则都算是美军中的另类。
至于像舒方德这种不适合做将军的人,留在宋彪身边做那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倒是正凑活。
宋彪此前就想找一个能够为他代表的文书幕僚,老郭头也在沈阳城里找了几位据说是颇有才识的人,结果是有才学和名声的都不愿意来,愿意来的没有那些人除了书法之外再无一丁点的可用之处。
所以说,人要多会一技之长。
舒方德懂日语,粗通英文,书法遒劲,接受过现代士官教育,这也算是很难得的人才嘛。
赵庭柱会俄语,陈武会谭腿,同样是他们脱颖而出的关键之所在,张亚虎和赵庭柱一比就吃亏了,好机会总是被赵庭柱给抢了过去,杨铁生和陈武一比,那真的就很郁闷了。
在主业之外多一个技能防身真的很重要,说不定就能让你找一份好工作,或者是多几个机会闪光,或者是避免被裁员。!!!
第八十五章善意的安排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日军还是没有发起大规模的决战攻势,双方都在拼命的加强工事建设,库罗帕特金总司令官的犹豫不决几乎要害死了俄军,直到5月20日,俄军第一集团军才得到收缩防线的命令。
1905年5月24日,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抵达远东海域,双方陆军决定拖延到海军交战之后再行陆上决战的态势已经非常明显,双方此时对于彼此的海军也都予以最高的期望。
同样在这一天的下午,宋彪却得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消息,他的师部侦察连在一片特定的区域里进行排查式的侦查,结果让人意外。
宋彪绝对不是库罗帕特金那种忧郁不决的人,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改变此前的战术设想,立刻带队前往俄国远东军的司令部面见库罗帕特金总司令官。
宋彪来的非常巧,总司令部的一次关于预备集团军物资补给的作战会议刚刚结束,马德尼道夫将军等人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个子很高的马德尼道夫将军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宋上校,他神色凝重的抬起手打招呼,宋彪则快速的挤开人群走过去向他敬礼。
马德尼道夫将军显得很是压抑,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见到宋彪才似乎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最近很忙吧,我听说你设计的战术训练非常精彩,以至于像布鲁西洛夫这样的学院派的老资格都对你颇为称赞。我以为,在听了萨姆索洛夫准将阁下对你部的几次赞扬后,总司令官阁下对你部可是愈发寄予厚望,现在,我想你的部队又将会成为我们的希望。考虑到某些方面的因素,我正授命要去和你做一方新的沟通。”
宋彪本意是想直接去找库罗帕特金总司令,但看这个样子,自己分明是撞到了枪口上,当即问道:“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新变化吗?”
马德尼道夫将军显得很是亲近的拉着宋彪走出去,在走廊的一个僻静角落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德国货的薄薄铁听烟盒,弹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上,又示意宋彪也拿一根。
在宋彪取了一根后。马德尼道夫将军很罕见的亲自划燃火柴,为宋彪也点上这根烟才道:“宋,我们是老朋友了吧,所以请允许我说一些很重要的话吧。此次再将希望寄托于你部的设想。对总司令官阁下而言是一份很沉重的压力。就能力而言,你和布鲁西洛夫上校阁下都已经是最优秀的人选,但考虑某些民族和帝国的因素,总司令官阁下让我就你的身份问题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正。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会提供一份喀山步兵士官学校的毕业证明。并且有在俄军实习担任少尉的经历,实习部队是西伯利亚第11步兵团,之所以这样选择,那是因为这个步兵团在旅顺之战中几乎阵亡了所有士兵和那些可怜的士官家伙们,这些士官大多数都是来自喀山步兵士官学校,因为是一所新的士官学校,所以在这个方面都较为混乱。总之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要满足陆军大臣那点可悲的自尊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关于你的具体的新资料和档案。此事由我亲自着手处理,目前还是非常保密的状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看一看这份档案再考虑是否接受我们的这种……实际上是出于善意的安排!”
宋彪倒是并不介意,狠狠的抽了一口这呛人的德国烟,道:“那就去看看吧!”
马德尼道夫将军轻轻点头。神秘的示意宋彪一起去他的办公室,在那边的书柜里。他找出一份被严格保密的新档案,用俄文编写了宋彪的所有身份证明。
宋彪挺随意的将这份新建立的“旧档案”打开翻看一遍。令他有点惊讶,马德尼道夫将军连他的出生地点都做了改变,甚至有严格的出生证明,以证明他实际上具有作为一名俄国人的条件。
别奥。弗拉基米尔。宋出生在海参崴的一家东正教的教会婴儿所里,而海参崴就成了宋彪的故乡,在他十二岁之前的档案是一片空白,合理的解释是他跟随亲戚接受传统的东方式的家庭教育,十二岁在双城子的一所俄文学校就读,1903年毕业于喀山步兵士官学校,有校长亲自签署的毕业证明。
最富戏剧性的大约是他被时任远东驻军情报官的马德尼里道夫准校的选中,派往俄军参谋学院,也就是巴普洛夫学院接受了为期半年的进修学习,此后在西伯利亚第11步兵团担任实习少尉、少尉,并且有时任陆军大臣库罗帕特金亲自批准的嘉奖证明,大约证明了库罗帕特金总司令官之所以会重视宋彪是有原因的。
1904年7月,他正式返回东北,在晖春组建了满洲步兵师前身的地方武装。
总之,马德尼道夫将军很自私将宋彪的成绩中的一小半都纳入自己的麾下,以证明满洲步兵师的今天都是他一手缔造的,并且连库罗帕特金总司令官也是听从他的建议,这才重用了满洲步兵师。
卑鄙吗?
一点也不。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手段。
等宋彪看完这份新的档案,马德尼道夫将军不失时机的劝说道:“宋,我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在这个昏暗的看不到太多希望的战场上,一切荣誉都是我们必须要争取的。不管这场战争最终是胜是负,我们必须要全身而退。特别糟糕的是海军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而我们的士气则完全取决他们,命运已经不再cāo控在我们的手中。假如你的部队最终有幸成为这个战争中为数不多的闪光点,我想,这大约也是我和总司令阁下最后的一点颜面。”
宋彪平淡如常的像是完全不太在意这种变化,他心里却有一种揶揄的冷笑,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侥幸成了这个国家的皇帝,我的故乡作为帝国领土的一部分,理当也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吧?
至于马德尼道夫将军所说的这一切,宋彪更是冷笑。
他将这份档案合起来,满不在乎的拍了拍,道:“那就这样吧。我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
马德尼道夫将军露出一抹狡诘的笑容,赞道:“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好意。我想。你大概也是喀山步兵士官学校有史以来提升最快的毕业生,也许就在这两天,你将会正式的成为帝国步兵上校中的一名,对于一个刚在参谋学院进修过的青年士官而言。这样的提升速度简直是前所未有。我们俄国人有一句谚语,战争才是铸造英雄的舞台。”
宋彪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只是想在他的身上打上俄国制造的烙印,以挽救帝国那可怜的最后的一点荣誉,就这样被日本这种亚洲国家打败。俄国人羞耻的大约都有上吊自杀的心思,正如甲午战争那样。
声名扫地啊。
既然宋彪接受了这份的新档案,亲手负责cāo办此事,并将很多虚报的功劳都窃为己有的马德尼道夫将军自然是松了口气,他很热忱的亲自用精致的钴蓝色的俄国瓷器为宋彪泡好红茶。
两人坐下来偷享片刻安宁的喝着产自福建的红茶,过了一会儿,马德尼道夫将军才想起宋彪此行是有其他事情要办理,就问道:“对了。你这一次是来找我。还是找总司令官阁下?”
宋彪很给情面的说道:“找到你们两位的哪一位都一样。我的侦查队在三道沟一带进行了细致的查探,结果很让人吃惊,日军在那里几乎没有布置任何jǐng戒,我认为这大体是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日军和俄军一样,实际上也没有关于这一地区的详细地图。不认为这一带是有路可走的;二是日军不认为会有部队从这一地区穿过去直接攻击他们的后侧;三是日军临时将阵地前移,导致了这一地区被他们所忽视。”
马德尼道夫将军稍稍思量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想从那里穿过去,直接攻击日军右翼阵地的后方?”
宋彪从口袋里取出一份他们自制的粗略地图。指着一条模糊的线路和马德尼道夫将军道:“比您想的更为大胆,我不仅要攻击日军右翼阵地的后侧,还会分出一部分兵力直接进攻柳河子镇,将日本满洲军本部和日军右翼部队、日军本溪部的预备队切割开,这样,只要第一集团军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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