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萍萍的房间里,吉瑶琼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之下,三只眼睛几乎无法睁开。
她坐在了房间的中心,旁边站着一些技术专家。
一些电视摄象机的镜头都已对准了她。
在房间里的一边,吉瑶琼见到了许乾铭,以及李萍萍和她的母亲。
“当你一旦听到你爸爸的声音以后,你就可以跟他交谈了。”李天佑机长告诉吉瑶琼。
吉瑶琼默不作声地等候了一刻,盼着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当天外另一星球上的声音传了过来,信号进一步增强以后,吉瑶琼爸爸的讲话声显得如此地清晰响亮,宛如爸爸在同一个房间里正在跟女儿促膝谈话。此时此情,吉瑶琼简直难以抑制住由于心情的宽慰而发出的叹息声。
接着,吉瑶琼开始讲话了。
她的声音低沉缓慢,用的当然是那种优美悦耳,抑扬顿挫的乾元语言。
“爸爸,”吉瑶琼说道,“我现在处于一个名叫地球的行星的控制之下。”
“这个星球的人类已经陷于绝望的境地。我对他们深表同情。这儿有数以百亿计的人口。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受到了污染。他们正在寻找着其他的星球,用来移民,藉以减轻这种人口猛增的可怕压力。”
“是的,爸爸,他们打算把很多很多人转移到乾元星球上去,据说至少有十亿人。但是,正因为我对你的爱以及你对我的爱,请你务必不让他们的任何探索机着陆。”
“他们于下星期将发射一艘穹宇探索机。船上载有他们星球第一流的许多科学家。你务必阻止他们着陆。我们还有三百多个乾元日,完全可以用来作好防卫。我曾经听说过,我们乾元星球人已经考虑到了外星人入侵的危险性,故而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研究成了激光粉碎机械和催眠防护的盾状装置。利用这三百多天的时间使粉碎机械和盾状装置发挥效力吧。”
“不,爸爸,地球人并不邪恶。他们很象那种染上了瘟疫的人们。他们恐惧万分。同我相处的那些地球人对我非常友善和亲切。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啊。但是,就象杜绝瘟疫的传播一样,这是一种最起码的常识。如果他们不能在乾元星球着陆,他们将被迫去寻觅其他未受污染的、适合居住环境的星球。乾元星球一定得拯救!”
“没关系,爸爸,他们不理解我给你讲述的内容。我懂得他们的语言,但他们并不懂得我们的语言。
“告诉妈妈和我的所有的朋友们,他们待我非常好。我承认,我很害怕。我也许得说,我恐惧极了……我非常恐惧地球人将会带给乾元星球的东西。不要让他们的探索机着陆,爸爸。”
吉瑶琼的三只眼睛中闪着泪花,抬头望着李天佑机长。
“你能告诉我们,你跟你爸爸谈了些什么吗?”李天佑机长问道。
吉瑶琼点了点头说道:“我告诉他,这儿的生活情况同乾元星球上的生活情况迥然相异;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很好,我受到了良好的接待。”
“你有否告诉你爸爸,你将搭乘我们的第一艘穹宇探索机返回乾元星球呢?我迫切地希望,他们能热忱地欢迎我们。”
吉瑶琼把脸转向了李天佑机长,带着一种含蓄的微笑答道:“不,我没有谈及将来你们的第一艘穹宇探索机着陆的事,可我确实告诉了爸爸,应该如何欢迎你们。”
第二天早晨,刚吃过早餐。李天佑对许乾铭道:“乾铭,你已经左上穹宇一号,体验过一次浪漫旅行了。你知道从你坐上穹宇一号到安全降落,总共用了多长时间吗?”
许乾铭摇摇头,有些困惑的说道:“这是我一直想问您,却考虑到其间涉及机密,不方便问,所以一直没有问的话题。我很奇怪,穹宇一号返回地球,至少要五六年的时间。我应该长大了五六岁,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感觉自己的年龄还是十八岁。我照了好几遍镜子,发现自己都只有十八岁,一点也不像二十多岁的样子。莫非是我这次太空旅行年轻了好几岁?”
李天佑道:“你的确还是十八岁,我们这次太空旅行,前后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因为采用的是时间旅行的方式,大大的缩短了飞行的时间。通过时间旅行可以回到过去,也可以进入未来的时空中。这个讲起来非常复杂,说来话长,就算我对你讲三天三夜,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理解的,等你以后有了这方面的知识,用不着讲解,你就能了悟时间旅行了。你现在也该回学校去了。现在由孙天一叔叔和王婷婷阿姨用小型专机送你回学校。走吧,孙天一叔叔和王婷婷阿姨已经在街道上等你了。”
李天佑说完,拉着许乾铭的手,朝着街道上走去。
只见一辆小型专机停在街道上。孙天一和王婷婷两位飞行员站在小型专机外面。
这是一架不用在机场,能随时随地起飞的小型专机。
走到小型专机旁,李天佑对两位飞行员道:“我把乾铭交给二位了,你们一定要送他安全回校。”
两位飞行员朝着李天佑行了个军礼,说道:“请机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乾铭安全送回学校的。”
李天佑有叮嘱两位飞行员几句,小型飞机朝着东南方向起飞。两个小时以后,降落在启明市第一中学的校园外。
校门打开,校长亲自走出校门,迎接许乾铭的归来。
和两位飞行员少不了寒暄几句,校长要请两位飞行员吃饭。
两位飞行员推说公务在身、不能逗留,就坐进小型飞机。飞机起飞,朝回路飞去。
一只飞盘在空中飞行,又慢慢降落……一条狗猛然跃起,一口衔住了它。
一只只飞盘在飞旋,一条条毛色不同的狗敏捷地跃身而起,叼住还未落地的飞盘。
喇叭里传出广播员的声音:“各位来宾,您们好,今天是五月十三日。这里是华国东皖省启明市,现在正在举行一场狗叼飞盘大奖赛,请观看精彩的表演。”
比赛结束,许乾铭和父母、弟弟准备乘坐公交车回家。临上汽车,他们看见一个造型奇特的飞行器从空中飞过。
许乾铭想训练自己的爱犬哮天叼飞盘,遭到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许乾宁的大肆嘲笑。许乾宁戴一副眼镜,满脸的调皮相。哥儿俩互骂“混蛋”、“蠢猪”、“丑八怪”,闹得不可开交。
爸爸妈妈停车相劝,弟弟许乾宁乘机跳下汽车到树林边去找小伙伴玩烟花。
天快黑了,弟弟还未归家,妈妈叫许乾铭去找找。许乾铭有点不乐意地带上哮天,从院子的矮墙翻越而出,穿过铁路,来到树林边。他穿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衫,模样很可爱。
进入黑黝黝的树林,哮天显得有些不安,不时低声吠叫。
许乾铭一边安慰哮天,一边向树林深处走去。
四周越来越黑。从树枝的缝隙间透下一束束幽暗、神秘的蓝光。
正文 第十七章 失踪九年
突然,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来,吓了许乾铭一大跳。
原来是弟弟许乾宁。许乾铭正要去追赶弟弟,却听见不远处哮天惊恐不安的叫声。
他满腹狐疑地摸索着朝狗叫的方向走去,不料脚下一滑,滚下一处不算太高的山崖,顿时失去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许乾铭徐徐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借助微弱的天光,他发现自己并未受伤,撑身爬起,拉住藤蔓,登上山崖,出树林,过铁路,翻越过院子的矮墙,来到自己熟悉的家门前。
房门紧闭,许乾铭感到有些奇怪,开始使劲的擂门:“开门,快开门!”
过了好一阵子,门才拉开。出现在许乾铭眼前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老妇人。
“你是谁?”许乾铭满腹疑窦,问道。
老妇人也满脸疑惑地反问:“你是谁?”
许乾铭理直气壮的答道:“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居民,我叫许乾铭。这里是我的家。”
老妇人满脸同情之色,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可怜的孩子,你说什么?你一定是迷路了吧?”
许乾铭从老妇人的腋下钻进屋里,但他立刻傻眼了,屋里的家具摆设已完全变了样,他急得大喊:“爸爸!妈妈!”
没人回答。
他冲上二楼,直奔自己的房间,推门一看,惊呆了。
屋里与过去迥然不同,一个穿着睡衣的老头在灯下看书。
许乾铭吓得转身就逃。
老头在他身后和蔼地喊道:“可怜的孩子,不要怕,别跑,没有人会伤害你。”
许乾铭看了看两位慈祥的老人,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呜呜地哭起来:“求求你们,帮我找到爸爸妈妈!”
老头立即吩嘱老妇人:“赶快给警察局打电话!”
警察局里,许乾铭可怜巴巴地坐在凳子上。
一名帅气的男警官和一名漂亮的女警官坐在他的对面。
两名警官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看样子是警校毕业没多久。
这时,许乾铭身后的电视机里正在报导本地新闻:“……这两个地区突然停电的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帅气的男警官正在读一份电脑资料:“许乾铭,男,十八岁,市一中高三一班学生。失踪时穿一身蓝色运动服……”
帅气的男警官瞥一眼凳子上的少年,非常肯定地说道:“一模一样,没错。”
帅气的男警官自我介绍道:“我姓高,名冲天。这位是我的美女同事姓赵,名静茹。”
女警官有些抱怨,红着脸,嗔道:“谁叫你多嘴了,你别忘了,我们这是在工作,不宜自我介绍身份。即便真的要自我介绍,现在也还没到时候啊。就算到了那一天,也只能我自己介绍,也轮不到你来帮我介绍啊。”
高冲天笑道:“脸红了,能让赵大美女脸红的男人可没几个。这小子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赵静茹红着脸说道:“你胡说什么啊。”
高冲天笑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就不要不承认了。”
赵静茹嗔道:“别胡说,我们这是在工作。”
顿了一下,润了润嗓子,郑重的提醒同事道:“这个许乾铭好象有点问题啊,你看看资料下面的时间。”
高冲天问道:“时间怎么啦?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啊。”
赵静茹说道:“我反复查了三次,报案时间是九年前。这孩子失踪了足足九年了,早就宣布了死亡。”
许乾铭在一旁愕然地问道:“什么早就宣布了死亡,谁死了啊?”
高冲天急忙安慰着说道:“孩子,没人死,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的。”
这两名警官开车把许乾铭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街区。
车上,赵静茹又问许乾铭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许乾铭有些困惑地眨着眼,答道:“你们方才审讯我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今年十八岁。”
赵静茹又问道:“今天公历几月几日?农历什么年?十二生肖中哪个属相?俗称什么年?”
许乾铭不假思索的答道:“今天公历是五月十三日,农历癸巳年。十二生肖中蛇属相,俗称蛇年。”
这时,高冲天扭过头来,忍不住问道:“现在的华国主席是谁?”
许乾铭好生奇怪,这个问题连几岁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问这个问题啊,这个警察叔叔怎么了?
但他还是回答了:“是李浩宇。”
两名警官大惑不解,面面相觑。
汽车在一幢平房前停住。
许乾铭禁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谁住这儿?”
高冲天说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跳下车,上前敲门。
屋里的灯亮了,传出狗叫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制止:“哮天,别吵!”
门开了,许乾铭见门里站的正是他爸爸许虚怀,便不顾一切地叫着:“爸爸”。奔下了汽车。
爸爸看见一个少年向他奔来,愣怔片刻,喃喃自语:“是乾铭,我的儿子!谢天谢地,我的儿子回来了!”
这时,妈妈王丽华也出来了,他们紧紧的搂住儿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哮天也亲热地舔着小主人。
许乾铭看着变得有点苍老的父母,有些奇怪地问道:“爸,妈,您们这是,您们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住在这儿?我们家的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许虚怀夫妇没法回答,只是不住地喟叹:“孩子,你还活着,真要谢天谢地!”
郊区高压电线塔下,许多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抢修。
国家宇航局的包国兴博士赶来现场,这时,有人向他汇报:“一只巨大的独角铁犀牛撞在高压线上,向前滑行一百多米,停在了那里。此事外界还不知道。”
包国兴博士快步走到那只巨大的独角铁犀牛跟前,这只独角铁犀牛大约有一辆卡车大小,形状像一般的牛,通身是青黑色,头上一支尖尖的犀牛角。
这只独角铁犀牛在离地面不远的半空悬浮着,伸手可及。
包国兴博士喜形于色道:“我知道古人说的兕的来源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太上老君的坐骑。太上老君骑青牛的传说就是从这只独角铁犀牛而来。太上老君骑的青牛,叫做兕,是一种类似犀牛却有别于犀牛的生物,犀牛都是两角,兕是独角。事实上,地球上是没有兕的。古人看到了这种独角铁犀牛从天上飞下来,自从老子被道教神化为教祖,称为太上老君之后,就有了太上老君骑青牛的附会。这只独角铁犀牛,严格来说,应该叫独角铁兕,古人就将兕和犀牛二者混为一谈,今人就更难区分了。而且,兕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还是叫它独角铁犀牛吧。”
这时,有人向包国兴博士请教:“是什么力量让这只独角铁兕,不,是独角铁犀牛悬在空中?”
包国兴博士随口回答道:“非常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国家机密。”说着,却扭头问别人:“有什么办法能移动这只庞然大物呢?”
刚才那位请教者蔑笑起来:“你是专家,都没有办法。”说完,伸手一推,这只庞然大物缓缓移动了。
许乾铭被送进医院,他挣扎着不愿离开爸爸妈妈。王丽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孩子,爸爸妈妈不会离开,爸爸妈妈会轮流陪伴你。”
许乾铭莫名其妙的问道:“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不等王丽华回答,许虚怀道:“孩子,我们也不知道。医生要对你作一些恢复记忆的试验,弄清你失踪的这九年究竟去了些什么地方。”
许乾铭十分委屈的叫起来:“什么,失踪九年?我只去了几个小时,我到树林里找二弟,他会告诉你的。”
这时,有人在病房门口叫了声:“哥哥!”
许乾铭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戴眼镜的高大小伙子,他问爸爸妈妈:“他是谁?”
王丽华道:“他是你的弟弟乾宁啊。”